“咴昂昂!”秦将军呢?
看到卖糖画的老爷爷,枣儿急忙拦上去问。
糖画老爷爷很惊喜:“先前将军还说枣将军来不了呢,可不就来了!”
其他人也热情地涌了上来。
枣儿在众人的包围圈中四处顾盼着找秦牧,糖画老爷爷很快发现了不对:“枣将军是不是在找什么?”
“咴!”是的!
“那您在找什么?将军吗?”糖画老爷爷试探着问道。
“咴!” 是的!
“将军一刻之前走了,朝那个方向走的。”
“咴!”谢谢了!
枣儿连忙顺着众人指点的方向跑去,那里也不是回屯子的方向,而是通往沙漠的,也不知道秦牧要去那干嘛。
不过,得知明确的方向之后,秦牧的去向就不难找了。荒漠里人的气味不容易被掩盖,枣儿在地上闻了几闻,便确定了方向,朝着那里追去。
没跑多久,秦牧的气味越发突出,风声还隐隐送来了模糊的嘶喊拼杀之声,应该就在前方的沙丘之后,枣儿越发着急了。
她冲上沙丘,果然见一群黑衣人正围着一群大郑士兵打杀,而为首的那人,当然就是秦牧!
秦牧只穿着一身便服骑在大黑身上,正提起金鳞剑正拼力砍杀,金鳞剑被他舞得面前金光直闪,无法直视。而他的身后,一个人一半的身子突地从沙地里冒出来,正要举刀朝大黑的腿砍去!
不好!
枣儿来不及示警,身体已经做出了第一反应。她长嘶着飞身直下,冲着那个人跳了下去!
秦牧只觉头顶一片乌云飘过,随后“噗”地一声闷响,竟是他那匹蠢马从天而降,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沙地上!
她是怎么来的?????
而枣儿是顾不上秦牧了,她这回跳得有点猛,头还晕着呢。她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总觉得好像屁股有点硌,想起正事,连忙欠起身体,只见一个人歪插在沙地里,闭着眼睛七孔流血,应该是不活了。
这个人,好像是……枣儿的身子僵硬了。
不会吧?身为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她第一次杀敌,竟然是把敌人坐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本来以为九点多就写好,肯定能传上来早点睡,结果JJ登不上,用手机粘了大半部分,电脑居然又行了,赶紧定好了传吧,但愿别抽。但是预览看不了,要是小天使看了有问题在文下跟我说一下啊
希望三章之内搞定边疆戏
第41章 传说中的远征记
“事情就是这样, 这些柔然人分成两股,一股去城外负责劫杀将军, 一股趁您离城时去偷枣儿。”
“为何要偷枣儿,问出来了吗?”
紫郢微微一顿, 道:“没有, 他们只负责执行任务。”
秦牧摸着下巴, 双眼放空, 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紫郢说话:“几次三番都有人来偷枣儿, 上一次那人虽是确凿无疑的大郑人, 但也是受人指使而来。一个‘吉祥神仙’的名头有如此招人吗?”
枣儿的种种特异之处是瞒不住朝夕相对之人的,但在秦牧对流言的制止和刻意模糊诱导下, 枣儿在那场战事中起到的真正作用并没有流传出燕子屯。
何况, 即使她有点奇特, 也不至于让柔然如此折损人力来捉她一匹小马。
秦牧暂时抛开心中涌起的乱七八糟的猜测, 转向另一件事:“我总觉得此次暗杀非比寻常,传信出去, 让我们在柔然的人都动起来,这两件事务必要查清楚。”
“是。”说完正事后,紫郢没急着走,问道:“您看, 这次枣儿虽险些打断您的计划,但请您念在她救主心切,而且也确实立功了——”
正是因为之前查到了点东西, 秦牧此次春播节还身负有“引蛇出洞”的任务,才没有带着枣儿出去。只想不到,她在这里竟也同时遇险了。
“哦?”秦牧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我竟不知,你与枣儿几时有了如此的好交情。”
紫郢尴尬地咳嗽一声,讪讪不说话了。
秦牧看他一眼,没好气挥手:“还不快去?”他还没怎么样呢,怎么一个个都以为他要迫害无辜,上赶着来给这蠢马说情。他是那种不讲情面的苛厉之人吗?!
这蠢马今天从天而降,仿似把腿又抻了,此刻应该在东厢里躺着养伤。想了想,毕竟她这伤是为着自己而来,秦牧从五斗橱中取出一个匣子,缓缓踱步到了东厢房。
枣儿趴在房里,正悲愤地望着自己的小肚子,反思为什么会杀敌杀得这么不威风,便见秦牧推门进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匣子,打开一看,一排淡黄,是桂子糖,一排黑色,是梅子糖,还有一排红的,是玫瑰糖。色彩鲜艳的糖块整整齐齐地码了三大排!
秦牧见枣儿盯着匣子眼珠都不挪一下,以为她是欢喜得呆了,反思了自己是不是把她管得太严,把糖匣子往她身边推推:“都是给你的,吃罢。”
哪知,这蠢马仰头悲嘶一声,把匣子竟又推了回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蠢马竟不馋糖了!
即使见多识广如秦牧,也微微一愕:“怎么了?”
“呜昂!”我要减肥!
枣儿悲愤地把头埋了起来:平时糖吃太多,肯定是超重才压死了人,这太丢马了!从明天开始,每天多跑十圈,她一定要减肥逆袭回来!
不提马房里众马从大黑口中得知枣儿的“丰功伟绩”之后是如何地嘲笑于她,她如何头悬梁锥刺骨地发奋减肥,只说五日之后,来自柔然的暗线终于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柔然将远袭陈娘关,”秦牧将手中军报递予紫郢:“你觉得有几分真?”
紫郢吃了一惊,快速浏览过手中之信,沉思片刻,道:“从去年入冬开始,柔然牛羊冻死无数,今春又比往年更冷,结合半月前我们得到各部落均齐聚于王帐要求支助的消息,恐怕还真有可能。”
包括大郑所有人都认为,那一场如有神助的神风之战之后,短期内柔然应该不敢再犯,但他们去年受灾实在太严重,牛羊们春天要孕育幼崽,也没有多少可吃的。恐怕这一回是真将他们逼急了。
陈娘关远在内陆,柔然想不惊动大郑实现突袭,他们唯有借道同样与大郑为邻的大宛,而大宛一向与柔然更为交好,且去年冬天他们受灾也不小,如果他们也想从中取利,此事的可能性就高了不少。
“不错,”秦牧点头道:“这样,他们来袭杀于我也说得通了,难怪连东瀛万金求来的忍者也舍得用在我身上。”柔然恐怕怕的就是他们去攻打陈娘关后,秦牧驰援而至,索性先把他做掉,哪想到棋差了一招。
那一次他有心诱敌,便往沙漠多走了一会儿,却没注意到脚下,若不是枣儿从天而降的那一招……咳咳,说不得他真的会栽一次。
他走到案前,笔下龙飞凤舞,不一会儿将写满了字的纸递予紫郢:“你看看有没有不妥之处。”
紫郢数眼扫完,又吃了一惊:“将军要远征漠北?这,这……”
他手中握着的,正是一份秦牧刚刚草拟的奏章。
秦牧微微冷笑:“他柔然来劫我大郑无数次,我就不能去柔然把他老巢掀了?”又吩咐紫郢:“先将柔然突袭的消息传给吴老将军和陈娘关,待确证之后,即刻点兵出发,向朝廷发奏报,军需之事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
战机刻不容缓,春风终于吹开燕子屯的第一朵花时,枣儿的减肥大业终于初见成效,陈娘关遇袭之事同时也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燕子屯的兵将也集结完毕。
这批即将远征的军队却没有任何人相送,因为,他们的亲人正在留守兵士的保护下去西洲城暂避——这里毕竟只是个小屯子,若柔然人弃陈娘关朝飞燕关而来,西洲城至少倚靠天险,比留在这里引颈就戮好多了。
这一次,他领着一千骑精兵深入柔然腹地,只备了二十天的口粮,每人两匹战马,换马不换人,晓行夜宿,奔袭作战。若是此行顺利,回来自是不世战功,若是不顺利……
秦牧回头望一眼隐在青山之中的西洲城,令下:“出发!”
众兵士整齐划一地喝道:“遵令!”
而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一匹枣红马偷偷摸摸地脱离了人群,朝着秦牧的方向追去。她的肩上,站着一只金色的猴子。
秦牧在当天晚上就发现了鬼鬼祟祟跟在身后的某马,见她还想躲藏起来,不由无奈地大声叫她:“行了,我看到你了,出来吧,我不会赶你走的。”
秦牧拍拍大黑,示意让它自己去吃东西,走到枣儿面前,揉着她的耳朵:“你是不是早打了这个主意?还学会麻痹我了!”
“咴呜!”反正我一定要来的!
终究是心虚,枣儿的声音小小的。
秦牧摇摇头:“好了,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原本是念在枣儿年纪小,这次远途奔袭又辛苦,就没打算带她。跟她讲道理时,她也乖乖点头答应了,没想到这马是越来越有心眼,先斩后奏都学会了!
现在已经不可能分拨人手把她送回去,只能让她跟着,免得她一匹没成年的小马在草原上迷路了更不好办。
“咴!”枣儿欢呼一声,兴奋地在秦牧脸上蹭了蹭。
她原本是很想听秦牧的话,可想起其其格临行前说的事,终究不安心。米朵彩是匹很有母性的马,要知道,当时她还是匹刚断奶的小马驹,又被带离了母亲身边,米朵彩怎么会放心地突然把她一匹小马丢下不管了?正因相信她,枣儿才以为她死了。
枣儿想了会儿心事,见秦牧眉头仍皱着,便“咴”了一声。
秦牧招手叫来亲兵,道:“你去让蒋参军把盐巴匀一些来。”
这次急行军,除了每个人带的口粮之外,还带了两升豆子和半斤盐为马补充营养。如此大的体力活动,枣儿若是不吃盐的话,恐怕没几天就要虚脱而死。草料他这几天在路上可以收集一些,但盐巴就只能他和紫郢每人匀一点给枣儿了。
“咴!”不用!
枣儿急忙拦住亲兵,扭过身体,示意秦牧来看。
秦牧这才注意到,这小家伙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系得歪歪斜斜的褡链。拉开一看,里面不仅放了装水的皮袋,一包盐,一瓶烧酒,一些常用草药和一袋豆子之外,还有一大包糖。
“咴!”我准备得还不错吧?
枣儿邀功似地冲秦牧叫道。
秦牧似笑非笑道:“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这些东西别说一匹马了,就是一个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掏出来的。看一眼正现宝般地往外掏东西的金毛,这猢狲背上竟也背了个小小包袱,他大概猜出这蠢马最大的帮凶是谁了。
“咴,咴呜!”有,有吗?
枣儿心虚地开始左顾右盼。
秦牧摸了摸枣儿的头,心中熨帖。
短暂的休整之后,集结令又下,夜色之中,一支来自大郑的骑兵悄悄向柔然王庭的方向掩杀而去。
而柔然的主力精锐好不容易逃出陈娘关与吴老将军的陷阱,此行只是劫掠了沿路村镇百姓,连路费都没捞回来的汗王托更莱终于决定收拢军队快速回柔然。
而此时的秦牧刚到王庭。
没有防备的柔然王庭像个脆弱的蛋壳一般,在大郑精兵凶悍的攻击中一触而溃。
这一次,甚至没有用到枣儿出马,拉哩果一匹马就拉来了所有柔然马的仇恨,柔然人甚至没能组织起一次有威胁的回击便被大郑精兵杀得溃不成军。
枣儿站在王宫门口,听拉哩果呵呵大笑:“我军神拉果然才是最厉害的!”
她望着对面那一群愤怒得快失去理智的疯马,为不知死之将至的拉哩果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忽然,她视线的极处好像飘过一抹白光,那是——
“娘亲!”她高声叫起来,奔着那片白光而去。
与此同时,紫郢提着一个人扔到秦牧面前:“将军,他说他知道为什么柔然人要偷枣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卷二高|潮,希望能写出核爆级笑果。顺利的话,说不定会两章之内结束卷二,啊,迫不及待想开新地图了
发现引起误会了,说明一下,今晚只有一更,我需要时间酝酿大招QAQ
第42章 传说中的颠覆三观之战
被扔在地上的人戴着毡帽, 穿一身夹棉绸衣,乍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柔然地处贫瘠, 很多人常年只有一件皮衣,像棉布都是只有富裕人家穿得起, 更何况金贵的绸布?这人在柔然王宫的地位一定很重要。
得到秦牧不杀他的承诺后, 那人立刻呜哩哇啦, 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一堆柔然话。原来, 这人正是柔然王庭负责养育天马后代的马倌。
从前年春天起,往年会降临到柔然王宫附近为母马赐种的天马突然就不来了。柔然人一开始并没当回事, 因为以前天马也不是每年都去王宫的。果然, 去年春末,往年的赐种期快过去时, 一年未曾在柔然现出踪迹的天马又回来了。
但这次它们出人意料地袭击了王宫, 还将大阏氏的亲儿子忽哥由踏死了!
天马不会无故杀人, 尤其有人在马群中认出了老汗王的坐骑朵颜彩, 所有人都明白了忽哥由王子这场灾难的来源——
米朵彩新生的小马驹木颜其刚断奶时便被忽哥由王子趁它走开时抱给了自己未来的妻子作定亲礼物。米朵彩在王宫里到处找不到自己的女儿,自此便失了踪。它失踪没多久, 小马驹木颜其也不见了。
虽然米朵彩是老汗王的爱马,但它那年满了二十岁,在马中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它性格烈,而且又即将失去生育能力, 对王室越来越没有价值。因此,它地位虽高,但在王宫中越发地不受重视, 才会在被忽哥由王子夺子之后,连一个出头的人都没有。
没想到它失踪之后竟能引来天马马群报复,那么,可想而知,米朵彩的孩子是怎样的血统!
之前柔然王室重视木颜其,仅只因为米朵彩自己的血脉也极其优良,测试过新出生的小马驹之后,他们惊喜地发现它的天赋同样不低。但他们并不清楚米朵彩什么时候怀上的这个孩子,更别说知道小马驹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