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慈母(重生)——石上清泉
时间:2018-10-05 09:20:54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细嫩的皮肤上,周清不由打了个激灵,白皙面庞涨得通红,好似能滴出血来,“指挥使,你、你快坐回去。”
  “为何要回去?清儿之前分明答应过,替本官缓解髓海的疼痛,今日安神香的功效比起先前弱了不少,只有靠在你身边,痛意方能消失,本官又不是君子,自是以己身为先。”
  这话根本站不住脚,但此时此刻,周清脑袋早就成了一片浆糊,根本无法思索,也找不到理由辩驳。
  她颤颤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嫣红的唇瓣染上一层亮意,更显柔润,谢崇见状,心脏砰砰直跳。
  突然,炙热的大掌握住了白皙小手,紧紧贴在精壮的胸膛上,即使隔着几层衣裳,她依旧能感受到急促剧烈的心跳声。
  “清儿,我真的等不了了,活了二十四年,我只对你动过心,也只在意你一人,若你不应的话,我终身不娶可好?”
  另一手按在香几上,谢崇将女人圈在怀里,周清无比紧张,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她狠狠咬了下舌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男女授受不亲,您先坐好。”
  “是谢某莽撞了。”
  说话间,谢崇往回退了些,单膝跪在地上,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她,倒也没有过分的举动。
  周清松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解释,“安神香之所以功效不佳,是因为少了一味引子,看来还得、”
  “只要清儿不嫌谢某孟浪,便无需损伤身体,取血调香。”
  尾指上细密的伤口不知有多少,新伤叠旧伤,的确十分不便。
  正当她犹豫的档口,就见那张俊美面庞上露出几分痛苦,咬牙道,“好像又疼的厉害了。”
  一时间,周清无法分辨出谢崇的话是真是假,她转身想要取出匕首,还没等从蒲团离开,身后便传来了一股巨力,那人直接将她拉到怀中,猿臂紧紧环住纤细的腰肢,力气虽大,却不会弄疼她。
  下颚抵住柔润的肩膀,薄唇紧贴耳廓,哑声开口,“抱一会就不疼了。”
  周清不断挣扎,但谢崇习武多年,力气远超常人,她挣动了好一会儿,累的气喘吁吁,额角渗出细密莹亮的汗珠儿,身上兰香更重,也没成功挣脱。
  将人彻底拥入怀中,谢崇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因为这种滋味儿委实太过美好,过了整整一刻钟,他仍不愿放手。
  先前罗豫做过的事情,如同最可怖的梦魇,时时刻刻折磨着周清,即使她知道谢崇是中了药,并非有意,还是会下意识的生出抵触。
  但这会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被人抱在怀中,她除了羞窘之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惧。这个认知让周清更加慌乱,忍不住伸手推搡着,“头不疼了,就快些松开。”
  看着绯红的耳垂,谢崇心中一动,“明个儿就是黄道吉日,我找媒人来提亲。”
  “提什么亲?”杏眼中满是愕然之色,她开口问道。
  “周小姐轻薄了本官,于情于理都当负责,难道还想耍赖不成?”
  谢崇好歹也是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平日里不苟言笑,杀伐果决,谁曾想此人竟会这般无赖,周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恨恨道,“小妇人不想嫁人。”
  指节缠绕着一缕发丝,谢崇淡淡发问,“为何不嫁?”
  “铮儿还那么小,若是嫁人的话,势必会分神,不能好生照料。”
  “谢某是铮儿的义父,将来我的一切,都留给铮儿继承,绝不会薄待他,这样清儿可放心了?”
  男人神情严肃,半点也不像说笑的模样,要说她心里全无波澜,那肯定是假话。
  顿了顿,她道,“让我再想想。”
  谢崇步步紧逼,“要想多久?一日?三日?还是五日?”
  “指挥使何必如此心急,一月之后,给您答复便是。”
  一个月虽然仍有些长,但终归能看见希望,谢崇眸光深浓,终于点了点头。
  *
  锦衣卫不愧是圣人手中最锋利的刀,税银失窃案明明做的那般隐秘,竟然也被他们找到了蛛丝马迹。
  岳州知府手下有一幕僚,极受信任,事无大小,郑临韬都会与他商议。
  郑家着火那天,幕僚并不在岳州,原来此人早已背叛了主家,怀揣着账本逃走了,谢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押解回京,关在诏狱中好生审问。
  得知此事后,宁成风心急如焚,生怕那人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是幕僚关在天牢中,都能想方设法,做出畏罪自杀的假象,但诏狱比天牢看守严密数倍,根本没可能动手脚。
  沉浸在巨大的恐慌之中,宁成风嘴上长满了燎泡,全无半点风度可言。这天他将宁玉芜叫进书房,狠狠训斥了一通,勒令她快些嫁入谢府,将所有证据都给销毁。
  一旦宁府败落,宁玉芜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反而会落入尘埃之中,她不想过那种卑微的日子,自然警醒的很。
  回到房中,她手里端着茶盏,丫鬟低声禀报,“指挥使日日都会去到周家香铺,香铺的小姐名为周清,不止调香的技艺十分娴熟,容貌还生的无比艳丽,但她和离过,带着一个儿子住在娘家,指挥使应该不会娶这种失了贞节的妇人。”
  “谢崇并非那种庸俗之人,他看重的肯定不是周氏的皮囊,而是她调香的手艺,若是能在调香一道上彻底将周氏压下去,让谢崇知道,他爱慕的女子不过尔尔,心中的绮念自会消散。”
  论容貌,宁玉芜自认不会逊色,只可惜她对调香没有任何兴趣,就算在香道上付出再多的心力,恐怕也比不上周氏。
  既如此,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丫鬟面露不解,试探着问,“小姐准备如何?”
  “原姨娘出身于调香世家,其祖父、父亲都曾得过太后的赞誉,若不是家族败落,只剩下她一个人,也不会入府给爹爹当妾室,既然进了我宁家的门,总不好白吃白喝,让她彻底将周氏压下去,应该也不算难。” 宁玉芜缓缓开口。
 
 
第61章 旧事
  伙计把竹香送到了云梦里, 拢共有十几斤竹片,赚了三百两纹银, 委实不少。周清将银钱放到库房中,手拿毛笔准备记账,岂料还没等记完, 就看到一对主仆缓缓走进店里。
  为首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 穿着浅碧色的裙衫, 纤腰一束, 配上清丽秀美的面庞,眉眼处透着几分柔和,让人不由生出好感。
  “夫人要买何种香料?”于福迎上前, 热络的问道。
  女子环视一周,待看到周清时,桃花眼略微闪烁了下, 摇头道,“妾身来到香铺并不是为了买香, 而是想要拜访周老先生。”
  听到这话, 周清不免有些讶异,将毛笔放下,她轻声问,“夫人为何要见我爹?”
  原涵边往前走边开口解释,“妾身姓原, 单名一个涵字, 父亲是原千山, 周小姐应当听过。”
  大周朝崇尚调香,但于香道一途有天赋的人却并不很多,能成为调香大师的更是罕有,周真元是一个,原千山也是一个。他二人的技艺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也同样得到太后的赞誉。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调香一道上,他们谁都不服谁,后来比试了一场,原千山输了,便回到江南,此生再未入京。
  原千山性情高傲,世所罕见。当初败给了周父,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听说没过几年便病逝了。若原涵是原千山的女儿,怕是来者不善。
  见周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涵面上带着一丝浅笑,柔柔催促,“故人来访,总归要叙叙旧,周老先生避而不见,未免有些欠妥。”
  “原小姐请跟我来。”周清淡淡开口。
  她不可能将原涵拒之门外,既然如此,还不如将人迎到堂屋,也省的失了礼数,平白落了口舌。
  金桂将茶碗送上前,女人接过来,轻轻吹拂着上面的水汽,赞叹道,“这桂花香茶当真不错,味道甘香清甜,看来周小姐调香的本事半点不弱,否则怎能得到指挥使的青眼?”
  周清暗暗皱眉,她为谢崇调香的事情从来没有宣扬过,但也未曾隐瞒,有心人想要查探,根本不费什么力气。不过原涵乃是江南人士,初来京城,消息竟如此灵通,还真是有些奇怪。
  于福去到香房通报了一声,很快周真元就来到了堂屋,待看见了原涵,他面露怅然,忍不住叹息,“当年都是老夫的错,不该与千山一争长短,若非如此,你爹也不会郁结于心,早早离世。”
  原涵面上的笑容终于消失,冷声道,“事已至此,就算周老先生再是愧疚,也没有任何用处。当年他输了比试,回到江南,将一生所学尽数传授给了妾身,如今妾身的技艺虽未达到圆融,却也不差。为了让父亲瞑目,便打算先与周小姐比试一回,若胜了的话,再跟老先生讨教。”
  调香本是为了静心养性,若太过执着于胜败,反而落了下乘,周父性情豁达,早就明悟了这个道理,看到这般尖锐的原涵,他想要劝说一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周家父女不吭声,原涵眼底划过一丝讥诮,“怎么?堂堂的调香大师周真元竟然怕了我这个小小女子,如若此事传出去的话,怕是会被笑掉大牙,周家香铺的名声也会彻底扫地!”
  “姨娘,奴婢早就说了,周家香铺只是徒有虚名,根本没什么真材实料。否则近些年来,这家店铺的名声怎会越来越弱?还被对面的沉香亭压了一头……”圆脸丫鬟不由撇嘴。
  周清本以为原涵是嫁到京城的,却未曾想她成了别人的妾室,原千山最是清高不过,要是得知女儿走到这种地步,心里头怕也不会好受。
  “周老先生,周小姐,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们应下这场比试,不为别的,妾身总得给父亲一个交代。”原涵不紧不慢的说。
  “好,此事我同意了。”
  见父亲想也不想的答应,周清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因当初那场比试,不止对原千山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胜出的周父也并不好受。在得知老友去世的消息,他心中的愧疚更是达到了顶峰,无从宣泄,无从疏解,最后便患上了心胸痞满之症。
  周父点头应诺后,原涵也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周身的锐意的消退几分,彻底恢复了柔和,“等比试的时间地点定下来,妾身会派人将消息送到周家,还请周小姐莫要爽约。”
  话落,她没有逗留的打算,转身往外走,圆脸丫鬟紧随其后,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出了香铺,坐上马车,女人清秀的面庞露出几分疲态,哑声道,“大小姐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成了,你回去通禀便是。”
  圆脸丫鬟眼神闪烁,可劲儿劝道,“姨娘,你千万别记恨小姐,她也是想替原先生讨回公道,这才让你出面。”
  原涵也不是傻子,宁玉芜打的什么算盘,明眼人一看便知,不过就是借自己的手,压周清一头,让她在指挥使面前丢了脸面而已,使出这种手段,到头来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比试的内容我定,时间地点交由大小姐安排。”
  丫鬟虽是宁玉芜的人,却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原姨娘双目紧闭,明显不欲多言,她呐呐闭上嘴,马车中顿时安静下来。
  回到宁府后,圆脸丫鬟径直去了宁玉芜院中,她站在堂下,满脸堆笑道,“小姐放心,今日之事进行的无比顺利,周家父女对原姨娘心存愧疚,问都不问比试的内容,便直接应下了,就算他二人本事不差,但打一场无准备的仗,想赢绝不容易,届时丢了脸面,指挥使哪还会看得上周氏?”
  想起谢崇轻慢的态度,宁玉芜眯了眯眼,她到底也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就算宁家陷入困顿,也比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强出百倍,姓谢的大抵是瞎了眼,否则怎会对周氏青眼有加?
  “你告诉原姨娘一声,比试就定在三日后,届时本小姐会将齐王殿下请来,让他做个见证,也能彻底的将周家踩在脚下……”
  圆脸丫鬟点头称是,态度无比殷勤,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因宁玉芜是府里的正经主子,而原涵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再过些时日,她年老色衰,便半点用处也无了。因此该捧着谁,她心里门清儿。
  *
  周清跟着周父进了香房,后者低低叹息,“若是不跟千山比那一场,事情也不会如此,原家的姑娘清清白白,怎能给人做妾?”
  眼见父亲面色发青,周清暗道不妙,赶忙从匣中摸出来一枚丁沉煎圆,让他将丸子含在口中,等心绪平复后,她才缓缓开口,“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原小姐到底如何,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您无关;眼下咱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若是输了的话,香铺的名声就全毁了。”
  周父口不能言,一个劲儿的摇头,等丁沉煎圆完全融化在口中,他才开口,“水点香的配方我还没来得及教你,今日便与你说说要领。
  单一的香料气味霸道,对身体也有所损害,但用多种香料调和,增其益处,减其弊害,既能养身,又能增味,才是调香的精髓。且配制香料要用白沙蜜,炼蜜很难搅匀,以水点香,稍作稀释,便能彻底融为一体。”
  从幼时起,周父调香时就一直带着周清,从不避讳,即便没有传授给她特殊的技巧,也时不时提点几句,让她摸索到正确的方向,以免走了歪路。
  “点香的水要用竹叶、橘叶、梅叶、桂皮、玄参叶等材料,隔水熬煮,沁出来的水汽带有浓浓的草木香,是最纯粹的本味,用此水调和,根本不会出错。”
  周清对香方十分上心,从父亲口中说的话,她一字未漏,全都记在了脑海中。
  等周父将水点香的要领原原本本说出来后,她迫不及待的取出香料,谨守比例加入瓷罐中,又添上沁凉的井水,以油纸封了一层又一层,放进锅里煮了一天一夜,这才成了。
  周家香铺开了几十年,周真元与原千山又是极出名的调香大师,他们的女儿要比试调香,想凑热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更有甚者竟然开了赌局,让人猜谁输谁赢。
  谢府,书房。
  谢一站在堂下,面上满是恭敬之色,“周小姐要与原涵比试,原氏出身于调香世家,也是有真本事的,这场比试,怕是悬了。”
  “若我没记错的话,原涵是宁成风的妾室。”谢崇眯了眯眼,漫不经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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