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意志坚定不肯离去，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姜一看，满眼写着：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搞定父母的！
女人用力拉着男孩，“昊昊，听话，我们走了。”
“我不！”
许姜一轻笑，把半蹲下来，把名片给小男孩，“人的这一生，很多决定都是被迫进行选择的，你如果想要决定自己的路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无法让别人来替你做出决定。”
许姜一抬头望着女人，“你们这样替孩子做决定，有没有问过他究竟想要什么？”
“他？我还不知道吗？就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他不适合。”女人叹气，“这一行你不是不知道，打出了名堂还好说，打不出退役以后就只有像我们这样，再就业也很困难，对口的工作又少，再说他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但是猴子又因为这个分心了，以后去考个公务员都考不上……”
“还有你，也并不是会在国家队当一辈子的教练吧？”女人反问，“等你离职以后我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女人絮絮叨叨对着许姜一说着，利弊分析通透，“做父母的哪里会舍得让孩子吃一点苦啊！你也能够理解我们的心吧？”
男孩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硬咬着牙不让它们落下。
一直都是这样，从自己记事开始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心中愤恨，他推开自己的母亲，又望了一眼许姜一，拽着名片小跑着离开了。
“哎！昊昊，你去哪？”女人欲追上去却被许姜一拦住。
“孩子不小了，会自己选择未来的路，昊昊这样您心中也清楚吧，他不想过这种生活，我们能好好聊一聊吗？”
许姜一和孩子的母亲一聊就聊了半个钟头，豆子和鸢尾无所事事，两人只好在旁边的训练场进行友谊赛。
“鸢哥。”
“你嗦。”
豆子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是如何，他既希望许姜一说服那孩子的母亲又不想让那孩子和他们一起。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签国家队这份合同吗？”
鸢尾默了默，来回摩挲着枪，轻声说道，“不记得了呢，好像是脑子一热就签进来了。”明明回去当自己的职业选手会赚更多的钱会有更多的人喜欢自己，可他依旧选择了签约。
明知自己有可能会一辈子上不了场，他心里依旧保有一丝希望。
豆子“噫”了一声，手里的动作没有停，“那你嗦，那人脑子会热吗？”
“………估计悬。”
豆子眼里略带失望，“我还以为她会成功呢，唉，怎么说也是我们两个的教官啊。”
“我也没说她会失败啊。”鸢尾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你忘了她对付我们两个的手段了吗？”今天早上又是火又是水，硬把两个人逼下了床。
“难不成别人不同意她要把别人打同意吗？”豆子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暴君啊这是！”
“………”你脑子里一天天在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豆子眼睁睁看着许姜一对女人伸出了手。
他赶紧用手拐撞鸢尾，“看看看！她是不是要出招了！”
“想多了把你！”鸢尾不去理他，拐弯进了更衣室，他可没有忘那份时间规划表上面今晚还有联谊活动，再不抓紧点时间他们两个都别吃晚饭了。
“喂！鸢哥！等下我啊！”豆子一步三回头往许姜一那边看，预想的画面没有出现，许姜一只是和女人握手拜别。
女人神色有些意动，“我回去会和孩子好好商量的，如果他真的可以保证不耽误自己的学业……我们挥好好考虑的。”
许姜一扬眉，“国家队的文化老师都是北清和大华的老师亲自授课哦，师生资源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女人点头离开，许姜一渡着步子去换衣间门口等豆子和鸢尾，虽说在和女人聊天对话，可她还是分了一点心观察两个人的情况。
待豆子和鸢尾出来，就被靠在墙边的许姜一吓了一跳。
“我靠！你搞定了吗？”豆子跳到许姜一身边，围着她转了个圈，见她身边没有那小豆丁，心中暗喜，“你打人了吗？”
“不，我卖安利去了。”许姜一调侃着，“怎么？你也想来一份？”
“………”
可别，在车上许姜一就讲了一堆，他现在耳朵还是嗡嗡一片。
知道许姜一在逗他，鸢尾开口替豆子解了围，“我们现在要赶去联谊活动了，你和我们一起吗？”
“不了，这种活动你们去就行了，好不容易来一次b市我当然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啊！”
豆子小声嘀咕，“………你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把他们两个丢一边自己出去玩。
到底她是教官还是陪玩的？
“这种程度的活动还要我陪你们？看你们菜鸡互啄吗？”许姜一倒是很坦然，从包里拿出了两份合同，“没信心就解约吧，解约费我出。”正好她有钱，替国家队出这份钱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眼下让两个人解约无异于让他们两个上街乞讨。
“…………”行，你够狠的！
说他们两个菜还打算解约？！
太过分了！
豆子跺了跺脚咬牙离开，鸢尾随后，离开前他问许姜一，“你又何必去逗他呢？”
“年轻人要有危机意识，你们两个是不是都忘了曾经的那股子劲了。”
任何一个职业选手都想要夺得冠军，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公司签自己，自己才会有代言才会有活动才能够赚到钱。
曾经的他们也有这股劲，只不过被国家队休闲的养老生活给磨平了，许姜一现在做的就是让他们找回这种感觉。
在找回这股劲时她还不忘锻炼两个人生活自理能力，万一以后两人真的上街乞讨了还不至于睡桥洞。
鸢尾若有所思真诚地对她道谢，“多谢了，许教官你回去休息吧，我会看好他的。”
“嗯，去吧。”
待两人背影消失不见，许姜一又原地等了两三分钟，才出门打了车。
跟拍一天的摄影组原以为她是准备回酒店休息，心中庆幸这种折腾人的拍摄总算结束了，结果经过了好几个酒店车子也没有停下！
摄影师：“我总觉得今天休息不了了。”
跟拍导演：“我来过b市，我记得这个地方好像是去联谊活动？”
哇！你不是说你不去看他们菜鸡互啄吗？！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车子在门口停下，许姜一在旁边店子里买了一套衣服换上，随后带上了墨镜口罩还有帽子。
？？？？
你这是在干什么！
当私生饭吗？！
作者有话要说： 豆子.鸢尾：总感觉自己脊梁骨凉凉的，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
许姜一：:)
第87章
在圈内这种联谊活动说是交流比赛心得，其实是各方势力互相打探对方底细和能力其次拓宽自己的人脉，挖掘人才，更多的是一些射击馆的人在这里准备挖墙角。
豆子和鸢尾自从出道以来就被直播公司签约，一直到后来签约国家队。他们两个交际圈很窄，见识也仅陷于那一两平米的地，许姜一这次让他们自己来的目的除了开拓眼界就是走出那片地，以后万一续约不成功睡大街了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联谊活动的场地算不上多大，露天的小场地，中间摆放着香槟和点心，靠着墙面的那片有圈出来的练习地，靶子和枪和比赛专用一模一样。
两人几乎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到了地不知道干什么，索性拿着点心和鸡尾酒缩在角落里开始默默无闻地吃东西。
许姜一靠在两人看不见的死角处暗中观察。
这两个人简直丢她的脸啊！
在路上她看过了不少联谊活动的资料，或多或少认得这些参加活动的人，两人左边围着的那群人里，有b市射击协会的主席和副主席，隔壁那群人是世界射击所的馆长……这两个傻孩子来这里吃东西纯粹是浪费钱的。
许姜一正打算找个机会推两人一把，谁知已经有一个男人往两人的位置打量好几次了，许姜一认得他，好像是和俱乐部的教练。
那人端着红酒杯渡着步子晃至豆子和鸢尾身边，隔着远再加上场地嘈杂，站在这个位置根本就听不见三人在说什么。
跟着许姜一的摄影组原打算派一个人过去暗中拍摄，结果许姜一这边举着一个杯子慢慢抿着。
“干什么去？”她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摄像组叫住了他们，“想让他们发现吗？”
“我们会很小心的。”摄影师傅摸着头嘿嘿一笑，“我们总不能今晚就拍你和他们吃东西吧………”
节目组那边说了，每天都要剪一点片花出来放网上预热，凭借大家多年来泡在圈内的经验，这肯定有料！
许姜一食指点了点杯子，玻璃发出清脆声，她轻轻颔首，“你过来。”
摄影师不明所以依旧照做。
“我给你现场转播，你别过去打扰他们了。”
“？？？？”
啥？！！
这玩意儿还有现场转播？
隔着这么远，你能够听见他们的对话吗？
怀着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心情，摄影师和跟拍导播眼睁睁看着许姜一张开口，“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职业选手鸢尾和豆豆吗？”
摄影师.导播：“…………”你确定这不是瞎编的吗？
摄影师小声地询问导播，“导播……要不我们……”
“嘘，你看那个男人的口型。”
众人打眼看去，有几个口型和许姜一翻译的一模一样。
所以说许姜一并不是能够听见他们的对话，而是她能够读懂唇语？！！
“！！！！”我的妈耶，你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那男人一张口，许姜一也同时张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进耳麦里，“怎么？你们沦落到参加这种联谊活动了吗？我记得两位曾经说过不屑于和我们这种人为伍，看样子今天两位屈尊来参加可还真的是委屈你们了。”
“看样子你们公司眼力也不怎么样嘛。”存心带着羞，辱的意思，男人笑得猖狂，“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我们公司还缺几个打扫卫生的，要不要给两位留个位？”
导播微微瞪大眼睛。
可以的，今天的爆点又有了，他能够预想到收视率，这完全碾压其他的节目。
豆子率先没压住脾气，他认得这个男人，当年想要挖他们，没谈拢，大家不欢而散，最后又有几件事弄得两家公司水火不相容。
鸢尾还记得许姜一说过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场合，他不动声色拍了拍豆子，眼神都不给对方一个，只摩挲着杯子边缘，“不好意思，敢问您是哪位？”
“鸢哥，和这种人废什么话呢。”豆子不笨，他虽脾气火爆，可智商还在线，“也不知道谁家的平台被爆出了偷税漏税，谎报合同，哦，我记得还有个什么性感主播，在线等赏？哇！这种主播简直就是拉低了平台，真的是low爆了。”
豆子越说越起劲，“……这简直就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八荣八耻啊！要不要我出钱给你们的主播印一份中小学生手册，回去好好背一背？”
许姜一忍不住笑了，网上说豆子是个话痨，损人的话骂起来不带一个重复的，今天她可是见识到了。
和豆子不一样，鸢尾脾气温和，性子偏隐忍，做法老派且成熟，被豆子这样一说，他也忍不住开始帮腔。
“印一本要五块钱，他们公司怎么说也有一百人吧，相识一场，我帮你出一半。”
二百五十块钱。
鸢尾这是拐着弯骂他傻。
那男人气极反笑，“啧，这就不劳两位费心了，我们的主播颜值在线，即便是退位了至少还有人喜欢，不像两位糊得………”
“我们靠自己的能力吃饭，糊穿地心也不劳你费心了，门在那边，赶紧麻溜地滚，不送。”
男人正想说什么，不过在他看见射击场有人开始聚集起来时，他的嘴角不留痕迹上扬两分，“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两位有没有兴趣和我的人来一把？”
豆子和鸢尾兴致缺缺，“来虐菜吗？我们看你们玩就行了，怕到时候会虐的你的人再也不敢上场。”
“这可不一定。”
………
许姜一翻到一半就没有再翻了，若有所思地望着射击场。
导播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他们说了什么啊！”怎么不继续坐着都起身了？
许姜一示意他们往射击场看，此时有一个大约十五岁的小男孩动作傲慢，神色猖狂压着周边进行battle。
那地玩的大，所以闹的也很大，传到许姜一这边就变成了，“输了的人一辈子都不准上场。”
节目组有人不了解圈内的规矩，小声探讨，“这不就是个联谊活动吗？怎么玩的这么大？”
“哇哦，你不知道他吗？天才射击神童范辉，外界传闻和他比赛过的这辈子都无法拿枪了，这个规则演变成现在就成这样了。”
“有这么吓人的吗？”
“不知道，听说和他比赛输了的人现在都没有办法上场比赛………”
…………
说话声这么大，许姜一自然是听见了，她找了个视线宽敞且不起眼的地方静静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