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锦觅,够了别说了!”旭凤死死地抱住锦觅,流下了血泪。
“凤凰,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打了,不要因为我再打下去了。”
“你说什么都好,锦觅,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要睡,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看着他们互诉衷肠,润玉有些许失神。冲着二人说了句抱歉。“锦觅,其实你说的没错,我真的不爱你。只不过,就算没有你,此战也会发生。”当他怀抱着没有一丝呼吸的清冰时,他才知道他不爱锦觅,他理所当然的以为爱着锦觅,却忽略了他眼中所看的从来就不是锦觅,而是另一个人。直到快要失去清冰的那一刻,润玉忽然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男也好女也好都无所谓了,他只是要清冰这个人而已。
天空中雪花飞舞,锦觅一点点身消形散,彻底化归天地。旭凤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扑到,“锦觅!”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的雪花停顿住了,百里忘川,骤然冻结成冰,龙吟声响彻了六界,润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跳是那么的强烈。
他异常兴奋,再顾不得许多,腾飞远去。
璇玑宫的大门猛地被撞开,润玉只是看着那双熟悉的琉璃目,忽的落下了泪。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了个天哪,我居然错了这么多字
第48章 chapter48
清冰坐在云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润玉,她虽然昏迷不醒,可是润玉所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以为这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原来真的可以得到回应,可是为何她竟觉得那样不可置信呢?
她记得,润玉说过“心之所向,九死未悔”,也记得她在璇玑宫外偷听到的情话,一时间,清冰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是她在做梦还是润玉疯了?
还有,她居然没死,从前她曾问过师祖“死劫何解?”师祖但笑不语,她心有执念,自然怕死,说是说的好听,可又有谁不怕死呢?可是,当她真的突然醒来时,她却觉得恍如隔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
难道,师祖当年批下的命格错了?
都说久病成医,对于自己的身体清冰最是了解不过,自从当年她将护住心脉的玉心解了下来,她的心脉就在日渐衰微,即便有着母神灵力的护持,也依然无法阻止。可现在,她心脉健全,有了健康的身体,这是多少年来她都不敢奢望的。
突然间,在清冰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润玉抱了个满怀。触感很真实,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啊,清冰呆呆地任由润玉抱着,良久,她闷闷地来了句:“疼!”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润玉连忙将人放开,紧张的左看右看。
“硌得慌。”清冰看着这样的润玉,一时有些恍惚,原来小鱼哥哥还是小鱼哥哥,可是她又觉得哪哪都不一样。
润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铠甲,血污灰尘遍布,怪不得清冰会难受,立时捏了个诀换上了白袍。又看得清冰身上的衣裙染上了不少血污,忙给她捏了个净水咒,清冰可是极爱干净的。
清冰看他这个样子,有些不争气地想要掉泪。她的手指抚上润玉的嘴角,那里是被旭凤一拳打伤的地方,清冰没有亲眼见到,但她清楚这二人之间的这一战绝无可能留情。
“疼吗?”
润玉摇了摇头,“只要想到你醒了,我满身欢愉,哪里还会疼。”
“所以你就这样抛下三军将士,一个人从战场上回来了。”看到润玉眼中的熠熠光彩,清冰叹了叹气,这天帝当得未免太过任性了吧。
“无妨,不过是后续处理,难不成少了我,三军阵前就没人了?”他被喜悦冲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许多。锦觅已然身陨,旭凤哪还有心思顾虑到天魔大战,更何况,即便锦觅为他挡下了杀招,可是旭凤也是受了重伤,他并不担心此役的结果。
“你胜了。”不是疑问,是肯定,清冰眼里透出了笑意。他走前,说他会安然回来,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胜了。
润玉身上散发着别样的光彩,清冰知道,他很开心,不止是因为一场胜利。可是,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锦觅逃婚了,也知道她嫁给了旭凤,这场天魔大战的□□也是锦觅,而现在,分享胜果的是她和润玉。
清冰有些恐慌,不敢问润玉有关锦觅的事。眼前人是天帝,是她喜欢的人,同时也是她的姐夫,这座宫殿是璇玑宫,是天帝的居所,而她却在躺在她所谓的姐夫的床上。
润玉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清冰的失神,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触碰清冰的眉眼,却被清冰有意避开了。润玉的手悬在半空中,他顿了顿,将手握成拳,背到身后,避免了这一尴尬举措。
“我要回去!”清冰皱着眉,神色凛然。
“回去?你要回去哪?”
清冰打开了润玉的手,坐的离润玉远了些。“自然回的洛湘府,清冰有自己的府邸,便不在璇玑宫叨扰陛下了。”
她现在脑子就好像一条乱麻,完全理不清。
润玉脸上笑意未收,“清冰,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欺君之罪,但凭陛下处置。只是孤男寡女,实在不宜共处一室,小神倒是不打紧,传出去只怕有损陛下清名。”
当真是如凡人所言,女人心海底针,方才还言笑晏晏,这下便翻脸不认人,他又是哪里惹她不悦了?莫非是为了锦觅之事,清冰有所误会。
“清冰,你听我说,我对锦觅不是你想的样子…”
“我知道,我听到了,我昏迷不醒的时候都听见了,你不用再说。我只是,只是”清冰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内心压抑不已。她笃信润玉喜欢锦觅,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笃信的事实被打破,就好像整个世界完全乱了套。
不管了,她现在真的待不下去,完全不想看到润玉这个人,她现在看到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哪哪都不对劲。
她从床上一下子跳了下来,却没有如料想的落到地上,反而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润玉笑着摇头,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地上凉,你连鞋都不穿,小心着凉。和锦觅的婚约你也不用操心,我会把什么事情都处理好的,不叫你忧心。你若是想要回洛湘府去,我也不说什么,只是如今你刚刚醒来,定然神魂未稳,待你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可好?”
这般温和地商量,让清冰实在不知道怎么回拒,润玉完全就是把她吃的死死的。想到这一点,清冰猛烈地挣扎起来,从小到大,都是她在背后看着盼着,从来就被他吃的死死的。
润玉敛眉,声音有些异常的沙哑:“别乱动。”
“陛下这是做什么,陛下可是忘了,你我已然割袍断义了!”清冰脸色涨红,语气不善。
润玉将她抱的更紧了一点,“无妨,这割袍断义断的是兄弟之情,反正本座想与风神结的是夫妻之缘而非兄弟之义。”
“你!”清冰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该拿什么话来反驳回去,这分明是,分明是耍流氓!她手肘向后,狠狠撞了润玉一下,从润玉怀里跳了下来。
然后,清冰就愣住了。她拉起衣物的一角,有些无措,裙子!她不是没羡慕过,可是长这么大她也从未穿过,这真的是别扭极了。看到润玉那双桃花眼中略带揶揄的笑意,清冰忙捏了一个决换回来一身锦袍。
“陛下说笑了,这论起来,陛下可算是小神的姐夫,虽则小神不敢攀亲,然名分已定,陛下莫要拿小神寻开心!”
润玉慌张地站了起来,“清冰,你明知我的心意。,却非得要这样误会我吗?”
“陛下昔年所言,声称心之所向,九死不悔,言犹在耳,小神未曾忘却。”
“可我的心之所向是你!”掷地有声,令清冰一时间怔楞在原地。四目相对间,她能看到他眼底的一片清明。
清冰将眼睛闭上,狠心转了个身。不可以,不可以,眼前的这个人,利用了父神母神之死,昔日言之凿凿割袍断义的人是她,如今心软的也是她。若他不爱锦觅,便是利用了她的有一个血亲,清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诚如当时她对锦觅所言,她满心愧疚,即便她不喜锦觅,可父神的交代她还记得,天魔大战锦觅也不知如何了?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下,可她又没法怪罪润玉,她只能怪自己。
清冰握紧了拳头,告诫自己莫要想那么多,不要心软,璇玑宫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可是她还没走两步,便听得润玉的低嘶,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他那样急着从战场上赶了回来,身上一定带着伤,也不知道如何了?
耳边全是润玉的声音,清冰捂住了耳朵,却是无济于事。她跑了两步,最终还是换了个方向。
“怎么又回来了?”
清冰也不搭理润玉,直直地盯着他,一言不发。血迹很浅,可是她看到了,从肩上在隐隐渗出,撕拉一声,她把润玉的左边袖子拉了下来。
这是被殒魔杵所伤,深可见骨,甚至身上还有很多其他的伤。清冰皱紧了眉头,“我去唤岐黄仙官来!”
润玉伸手将她拉住,“我才不要那什么医术不精的岐黄仙官呢,我只要你。”
润玉是坐在云床上的,而清冰为了查看他的伤势是半蹲在地上,此刻她抬头看着润玉,神情莫测。
明明受了这么多伤,却硬撑着和她说了这么多话,不肯让她发现,可是她要离开,他就偏偏发出声响让她注意,润玉就是笃定了她放不下她。清冰又是恼怒又是心疼,小拳头握得咯吱响,润玉肩上的那道伤口真是让她越看越不顺眼。
“嘶!”润玉额上冒出了冷汗,“清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肠怎么硬,你这一拳下去,可是要了我半条命。”
清冰眼眶红彤彤一片,冲着润玉喊道:“你欺负人,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润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是啊,我是仗着你喜欢我,可你若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啊?”
清冰闻言,大哭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润玉面前哭,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润玉一下一下得抚摸着她的发,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你知不知道,我小的时候看到笠泽大火,我以为你死了,后来在天界看到你我有多高兴!现在父神死了,母神死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也会离开,你欺负人!欺负人!”
“不会的,小鱼哥哥不会离开你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想到锦觅身消形散的事,润玉面色微沉,看来此事得瞒住了。
第49章 chapter49
因为润玉身上的伤,清冰还是软下了心,纵然她知道润玉用了苦肉计,可这身上的伤却是真的,倒叫她烦闷的很。清冰打定了主意,等润玉身上的伤好了,她就回洛湘府去,这么待着算怎么回事?
虽然润玉说,大战后续之事自有专人处理,可他这个天帝也不可能不出现。像什么犒赏三军,大宴群臣,都得他这个天帝亲自出马。润玉面上虽不显,可是这岐黄仙官来这璇玑宫倒是越来越勤。
清冰藏了一肚子的话,倒是怎么也说不口来。润玉这么忙,身上的伤还没好,她实在开不了口。
难得有一个闲暇的午后,润玉居于案前翻看奏疏,看来倒是半点不得空。清冰端坐在另一边,叹了叹气,连手里的书卷什么时候拿倒了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岐黄仙官来了。
清冰皱了皱眉,岐黄仙官这个医术啊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整日来也不见得润玉身上的伤有转好的趋势,这岐黄仙官年纪这般大了,也该换个人了吧。
“怎么了?这般不待见岐黄仙官。”润玉放下了奏疏,眼里笑意满满。
“我只是觉得这岐黄仙官上了年纪,医术越发不精了,这都多少时日了,也不见得陛下身上的伤势好些。”清冰将书卷扔在案上,烦闷的很。
润玉的笑意有那么一瞬僵在脸上,但又很快掩饰过去。他不知道,清冰究竟是在担心还是只想快些离开他身边会洛湘府去,润玉清楚,若非是他身上的这些伤,只怕留不住人。他也看的分明,清冰心里藏着很多事,面对他总是欲言又止的,他甚至有意避开,他怕从她的嘴里听到让自己失望的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了这个样子,从前,他们互通有无,无话不说,而现在,明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他们却似乎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这段时日里,清冰总是唤他陛下,想从她嘴里听一句“小鱼哥哥”真的好难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