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矜持点——小洋火儿
时间:2018-10-07 09:15:10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写补习数学那几个问题短短几十个字,我去看了一下午多年没碰的高数课本,现在再看像看天书。
  今天提前一小时发,因为有点困。明天还是晚8点,其他时间捉虫
 
 
第15章 
  梁圆舒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图书馆二楼休息区,紧张地盯着屏幕,隔几分钟便按一下F5。
  迟阳下楼来查些资料,见到她在这边有点意外:“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怀疑我宿舍的网坏了。”她抱着笔记本,无比认真地说,“明明说今天出成绩的,我刷新几十遍,成绩单页面都不更新。”
  “下午也是今天,晚上也是今天。”迟阳忍俊不禁,他把手伸到梁圆舒眼前,让她看清手表上的时间,“而且你看看,现在还不到八点,人家还都没上班。”
  梁圆舒也知道自己过度紧张了,于是想借聊天转移注意力:“想好那一天要怎么使用了吗?”
  “没有,想这么早干什么?”迟阳摇头,坦然说,“也许你考不到90呢。”
  梁圆舒愤愤然,一边习惯性地按F5,一边坚定地宣称:“我一定能!”
  页面突然有了变化,梁圆舒呆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没了声音。迟阳感到奇怪,也凑上去看,然后笑了起来。
  梁圆舒随后嘴角也一点上扬,最后抑制不住喜悦,几乎要在图书馆大叫,被迟阳及时控制住之后,还是有点兴奋,迫不及待地问:“我们去哪玩啊?游乐园?还是看电影?”
  “嗯——”迟阳认真地思考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笑得有点诡异,“真的……一整天,都给我?”
  “嗯!”梁圆舒猛点头,“如果你喜欢安静一点的,新区那边开了个水族馆,也不错啊。”
  迟阳点点头,拿起书本往电子阅览室走,说道:“行,下周二早上八点,校门口见。”
  “好啊好啊。”梁圆舒满口答应,“不过我们要去做什么啊?”
  “搬砖。”
  迟阳说完,进了阅览室,留下傻愣在原地嘴巴张成o字型的梁圆舒。
  到了约定的那天早上,迟阳看到梁圆舒的打扮,抱着的箱子都差点脱了手。
  “你干嘛穿成这样?”
  梁圆舒笑着转了一圈展示给他看:“我特意买的,好看吗?”
  好看,是真好看,梁圆舒这个身材这个样貌,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再加上她的行头都是名牌货,裁剪得体、材料昂贵、最新款的设计,怎么可能不好看?只是——这酷热的七月,穿着一整套长袖长裤的运动服,还戴着棒球帽。
  “穿这样,你热不热啊?”迟阳看着都热。
  “嗯……是有点热。”她的表情严肃认真,“不是说搬砖吗……我怕晒……”
  迟阳“噗嗤”一声笑出来,要怎么说她才好?有时候古灵精怪爱捉弄人,偏偏有时又傻得可爱,别人说什么她都信以为真。
  两人这边正说这话,突然有人抱着箱东西朝他们跑过来,边跑还边喊:“迟阳,迟阳!”
  原来是隔壁宿舍的生物化学系的老周和小刘同学。
  “太好了,你还没走。”他们把手里的箱子放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汗水哗哗的流,“这是我们两个宿舍的,你也一起带过去吧!”
  老周和小刘走后,梁圆舒和迟阳站在原地,犯了难。
  “所以不是搬砖,是给西王爷山的福利院送书本文具?”梁圆舒才搞明白。
  “嗯。每次都是我一个人捐,这次室友知道了就给凑了一大箱,我想我抱着,坐大巴也没问题,可谁成想隔壁宿舍也知道了。”迟阳始料未及,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搬不了三箱。
  “打车呢?”梁圆舒问。
  “没有出租愿意去那边,太远了,回来的时候一路拉不到活儿。”
  “回来时让他也拉我们回来就好了啊。”
  迟阳摇头:“我们要住一晚,出租司机不能住在那吧。”
  “诶?我们要住一晚吗?”梁圆舒听了,有些激动。
  “嗯,室友订了农家院,说考完试轻松一下,顺便在山里避避暑,他们昨天已经过去了,我送了文具之后就和他们汇合,你……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没有。”梁圆舒连忙摆手,想了想,计上心头:“不如我回家去弄辆车过来。”
  “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迟阳略一思考,同意了:“也好。”
  梁圆舒得到许可,转身就去拦车,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她边上车边嘱咐:“你找个阴凉地方等……嗯,一小时吧,我去去就回。”
  迟阳点头:“不急,顺便……衣服也换了吧。”
  一小时后,梁圆舒果然开着一辆车回来了,这车子单从外观看就不便宜。有棱有角的平直线条,复古的圆形车灯,后部挂着越野味十足的备胎,最能准确直白地传达出它价值不菲的还是车头大大的奔驰车标。
  迟阳从车窗外看她,问:“衣服没换?”
  梁圆舒开车门下车,无所谓地笑笑,过来帮他搬东西:“怕你等太久嘛,不用担心,我带了衣服,一会儿找地方换就好了。”
  迟阳放好了东西,随她上车,系上安全带,犹豫着问:“这车——”
  “我二哥的,不错吧?”梁圆舒拍拍方向盘,笑道,“好久没开车了。”
  “二哥?”迟阳回想着,就是和周琳玥在一起的那个二世祖?
  “嗯,我有两个哥哥,大哥擅长赚钱,二哥擅长吃喝玩乐。”
  “你呢?”迟阳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起来。
  梁圆舒仔细想了想:“我好像只擅长物理。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对衣服鞋子化妆品之类的东西没有太多了解,只有换季的时候会去添置几件,每次聚会跟那些富家小姐都没什么共同话题。”
  “父母呢?”
  “我父母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就陪她,家里的事、公司的事都是大哥管。”梁圆舒说完,又问,“你呢?”
  “我爸去世了,我跟我妈过。”艰难的生活,拮据的家境,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几个字。
  “对不起。”
  迟阳看了看她,笑了:“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人都会死的。”
  “以前……我是说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梁圆舒说,“对不起。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迟阳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目光温柔,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我说喜欢你,这个是真的!”梁圆舒迫切地澄清这件事,生怕他误会自己这件事也是玩笑。
  “嗯。”
  “所以你——?”梁圆舒问得小心翼翼。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
 
 
第16章 
  清爽的空气从车窗灌进来,微弱的风声此时异常清晰,这车子性能优越,开起来太/安静了。迟阳甚至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微微吞咽,好像要把心中汹涌的思潮压制下去。
  真皮的座椅、皮革包裹的方向盘、桃木风格装饰的操控台,迟阳环视着车中的一切,闭了闭眼,目光转向窗外,轻声说:“对不起。”
  梁圆舒急急地追问:“我能知道原因吗?如果是我做得不好……”
  迟阳不敢转头看她的表情:“不是,你很好。”他很清楚,一看,就心软。
  “那是……放不下前女友?”梁圆舒试着猜测。
  迟阳没有说话,看着窗外保持沉默,真正的理由不能说,倒不如闭嘴,不管原因是什么,造成的结果没有区别。对于他的沉默,梁圆舒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他是默认了。
  但他忘记了,他面前这个女人,和以前他遇到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她是无所畏惧的。
  他低估了梁圆舒的行动力和毅力,失败的原因对她来说远比失败的结果重要,不管那个阻碍她的东西是什么,她都会排除万难,神挡杀神。
  出了市区开一个小时就到了西王山脚下,车子再走盘山公路,不久便到了半山腰上的西王山福利院。这家福利院并不大,是用一间废旧的小学改建的。
  福利院里有百十来个孩子,大都身体有缺陷,梁圆舒的车驶进院子时,院子里有很多孩子在玩闹嬉戏,一下子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在一旁照看他们的是个年轻男人,见了迟阳笑着迎上来,寒暄了几句开始帮他们搬东西,梁圆舒跟在后面观察了许久,总觉得这个老师哪里怪怪的。
  “他的右腿是义肢。”迟阳好像看出她的疑惑,走到她身侧,低声解释。
  将东西搬到办公室后,迟阳问道:“小朗呢?”
  男老师指了指尽头的教室:“在上课。”
  为了让孩子们能跟上学校的学习节奏,福利院几个工作人员就利用周末的时间帮他们补习功课,迟阳走到教室外面,从窗户往里看,梁圆舒跟着他,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在黑板上做题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小男孩,穿着有些宽大的衣服,小小的身躯装在里面显得更加单薄,右手的袖管空荡荡的,左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便解完了一道题。
  学生分成左右两边,黑板也从中间画了条线,一分为二,在边上标注着,靠左的一边是五年级,靠右是六年级。
  那男孩子在黑板做题的同时,老师正在六年级那边给一个孩子讲题,没人盯着的时候,就总有那么几个调皮的学生,大声聊天、打逗,还有几个孩子举着手,召唤着老师来给自己讲题,一时之间,年轻的女老师应接不暇。
  迟阳敲了敲门,推门进去,问:“需要帮忙吗?”
  孩子们见到迟阳,很是兴奋,迟阳将手指轻轻竖在唇上,示意他们安静。
  女老师见到迟阳,那表情比学生还兴奋,梁圆舒皱着眉,浑身的刺都乍起来了,眼神中充满敌意。
  迟阳礼貌地笑笑,转头对梁圆舒说:“你负责五年级,我跟小杜老师负责六年级。”
  “为什么啊?”
  梁圆舒不满,她才不想让迟阳跟其他女人一组。
  可是迟阳脑子里却没她那么多儿女私情的想法,他的想法很简单——
  “因为我觉得你教六年级可能有点困难。”
  课后,迟阳和梁圆舒帮他们分发带来的文具,孩子们天性活泼,领东西的时候也不消停,等到忙完,二人均是满头大汗。
  除了迟阳带来的书本文具,在来的路上,梁圆舒还买了一些零食,刚刚那位小杜老师和迟阳正在把这些东西分给孩子们,又来了两个护工帮忙,梁圆舒得了闲,坐在一旁的树荫下,用手扇着风休息,看着迟阳和小杜老师有说有笑的亲密样子,她感觉怎么扇都热——简直要热炸了!
  迟阳拿了两瓶水过来,递给她一瓶。
  梁圆舒不接,闷闷道:“你别忘了,你可是刚拒绝过我的,对我这么好,我要是又误会了怎么办?”
  迟阳没说话,直接把水放在她身边,自己开了另一瓶,站在旁边喝起来。
  沉默了许久,迟阳犹豫了一会儿,向她娓娓道出一个故事。
  “我爸住院的那段时间,楼上单人病房住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他年轻时走错路,吸过du,有艾滋,传染病院那边没有多余的床位,只好暂时把他放在肿瘤医院医治。我妈有一次劳累过度滚下楼梯,要不是他帮忙,怕是救不回来了,所以有时我妈做了吃的会叫我给他拿过去一些。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和善了,因为身患艾滋,所以被其他病人视为洪水猛兽 ,一同住院的病人,大都排挤他。
  “入院时他的肝癌就已经是末期,儿子只有五岁,我见过那个孩子几次,瘦瘦小小的,也不爱说话,胆子很小。他死后,孩子就被送到了市区的大型福利院,与父亲遭遇相同,福利院的孩子们理所当然地觉得,爹有艾滋,那儿子一定就有艾滋。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艾滋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死于那个可怕的疾病,于是每个人的心中就都充满了恐惧。他们不停地欺负他、殴打他,固执地认为恶魔就住在这孩子的身体里,只要把他打死,恶魔就灰飞烟灭,一切灾难就会消失。
  “我再见到他,是在医院里,我的室友打球摔断了腿,我去探望的时候,正巧碰见这孩子躺在医院的床上。欺负惯了他的孩子们把耍他取乐当做了日常功课,那天,他们谎称捉迷藏,骗他说躲到运货的大货车下面,之后,他们就各自玩耍去了,等不到别人来找的孩子就在车下睡着了,货车开动,他就这样被轧断了手臂。而事故发生后,各方都觉得,这只是一个意外。”
  梁圆舒记得迟阳曾经说她:从来都不知道人间疾苦。
  她当时反驳:“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啊,非洲黑奴的故事我也听过,近的也有,山区里上不起学的孩子,我从我哥公关部那边捐建希望小学的资料里看到过。”
  “纸上谈兵。身边的呢?活生生的。”他问。
  “步行街那边有很多啊,我看过他们写的那些自白书。”她说的是那些在步行街和繁华地带乞讨的人。
  当时,对于这个问题的探讨,以迟阳哭笑不得的表情结束。现在,她突然发现,原来,在泰城这座现代化的繁华城市里,真的存在着这样不幸的人,他们生活之艰苦,是她这种每天坐着宾利对这个城市走马观花的富小姐所完全不能了解的。
  作者有话要说:  自动更新时间又被吞了……
  迟先生大概没发现,他现在损起月月来那语气……完全是把她当做自己家的傻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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