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向晨朝着聂母点点头，“陈阿姨好。”
聂母忍不住嘴角上扬，给冷向晨端刚做好的早饭。
冷向晨坐到餐桌边，视线却不时看向聂母，他敏感的发现，今天聂母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连做事情时，都是嘴角带笑，容光焕发，与那天在家长会上突然见到时，就像是两个人。
见聂母将餐盘端到他面前，冷向晨没忍住问道：“陈阿姨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聂母没想到自己的心情就这样被人看出来，她笑了笑，不好意思道：“确实是遇到了些好事。”
冷向晨一愣，他抿了抿嘴，“陈阿姨能说说吗？让我也高兴高兴。”
聂母微微惊讶，想不到雇主家里的这个小伙子居然还会问具体的事情。
不过聂母也不是没有一点防备心理，况且聂母还记着聂瑶之前嘱托她的。
她笑了笑，“我们家孩子有进步，这不，我才高兴嘛！”
聂母没具体说什么事，只大概搪塞了过去。
冷向晨愣了愣，他当然知道聂母不愿意透露具体事情才这么说的，但是从聂母的话里，他却知道她高兴的原因是家里的孩子。
聂家太清楚的情况他不知道，但是聂家有一双儿女他却是清楚的。
既然聂母高兴是为了孩子，那不是聂瑶就是聂瑶的弟弟。
这样一来，是聂瑶事情的概率就有一半。
如果是因为聂瑶，那聂瑶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等到冷向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居然想了这么多，而且思想的重心都放在了聂瑶身上……
意识到自己的所思所想，冷向晨顿时冷下脸来。
眼前可口的早饭他也吃不下了。
匆匆用完了碗里的皮蛋瘦肉粥，就离开了餐厅。
次日早上，聂瑶和谢雯约好在应天门地铁站碰面。
本来聂齐一个人在家里，聂瑶是想让弟弟和自己一起去，谁知道聂齐难得拒绝了，而且还对她扬了扬手中的书，主动说他要留在家里复习。
聂齐已经初三，这学期结束就是中考。
聂瑶听他这么说，想了想给他对照重点知识布置了一些作业。
叮嘱完聂齐她才背着包出门。
今天程宜约她们的地点不是南山园，而是一处办公大楼，这是普唐工作室的办公地址。
等到两人赶到时，普唐的办公区内一片忙乱。
工作人员来来去去，个个脸上表情都不好。
管前台的妹子问了谢雯聂瑶姓名，就将人领到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内。
前台妹子敲了敲门，“程姐，模特小姐姐来了。”
程宜这才从笔记本后抬起头来。
几人不过一周没见，程宜却好像整个人瘦了一圈。
她本来身材就偏瘦，现在更是瘦的两颊边的颧骨都凸显了出来。
青黑的眼眶，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糟糟，双眼里布满红血丝，明明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这个时候看来，满面憔悴像是老了十岁。
程宜见到站在门口的谢雯和聂瑶，微微松了口气，她忙合起电脑，起身朝着谢雯聂瑶走过去。
“快进来坐，小甜，泡两杯茶来。”
送聂瑶她们来的前台妹子答应了一声，就快步去茶水间了。
聂瑶谢雯被程宜请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程宜坐下的时候扶了扶额头，明显是没休息好晕眩了一下。
聂瑶就在她身边，急忙扶住了她。
“程姐，你怎么样？”
程宜坐到单人沙发上，对着两人摇摇手，“我没事。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重新拍宣传片的事。”
第九十六章：安逸的太久了
重拍宣传片？
聂瑶看了程宜一眼，之前普唐的新品被人泄露，让广汉截胡只不过是前两天的事情，难道在短短几天之内，普唐的设计师已经设计出了新品并且制作出了样衣？
谢雯听到程宜这么说同样很吃惊。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谢雯随后问道：“程姐已经画了设计图，制作出样衣了？”
程宜勉强笑了笑，她面容苦涩，“算是吧。”
谢雯眉头皱起，“那程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拍摄宣传片？”
程宜双手揉着两边太阳穴，身子微微往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语气尽是疲惫，“就今天。”
这下，谢雯和聂瑶都吃惊了。
今天，这么仓促？
刚刚他们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工作室里忙忙碌碌，可能是这几天普唐的人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整个工作室乱七八糟的，而且外面的大办公室也没看到摄影组的人，怎么拍？
“那这次拍摄去哪里？今天一天够吗？”谢雯担心的问。
程宜深吸了口气，坐直身子，“就在我们工作室拍，工作室有个摄影间，至于样衣，我让人一会儿送过去，你们可以先化妆做头发。”
聂瑶：……
这次不等程宜再说什么，聂瑶就开口，“程姐，恕我冒昧，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先看看摄影间，另外，我还想问问摄影师怎么办？”
程宜出神了一会儿，这才听到聂瑶的问题，“小甜的爱好就是摄影，一会儿她当摄影师。摄影间就在走廊尽头，我让小甜带你们过去看看。”
程宜话音一落，小甜就端着两杯茶进来了。
随后程宜转头对小甜道：“小甜，你带着谢雯聂瑶去我们工作室的摄影间看看。”
她说完就疲惫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各方压力，工作室面临着血本无归，程宜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
小甜每天来上班的，她是亲眼看着老板程宜在工作室住了三天三夜，又要处理上新被抄袭的事情，又要连夜赶工新设计，估计三天过去了，她都没怎么合眼。
“谢雯、聂瑶，你们跟我过来吧，我带你们去摄影间，让程姐在这睡会儿。”
聂瑶带着不赞同的神色看了程宜一眼，就被谢雯一起拉着出了程宜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小甜才抱歉道：“谢雯聂瑶，你们担待点，出了这种事，程姐已经三天没休息了，对你们如果有什么怠慢的，我替程姐给你们道个歉。”
聂瑶和谢雯都表示理解。
普唐整个工作室不大。
电梯口出来拐弯就是前台，路过前台经过一条廊道便是开放性的大办公室。
普唐虽然是做汉服的，但是工作室整体装修却走的现代简约风格。
摄影间在走廊尽头，推开门，是一个二十平米不到的房间。
里面有最基本的闪光灯、三脚架、反光板等基础设施。
不过却只有简单的布景，这样的装备要是拍个某宝物品买家秀那完全是绰绰有余，可是想要拍摄普唐新品宣传片那完全就是寒酸到极点。
而且极度不合适。
小甜可能也觉得普唐前后两次宣传片差别太过巨大，她不好意思道：“程姐也是没有办法，我们怕之前泄密的就是原来袁哥摄影组的人，所以也不敢再请他们，程姐又一时找不到靠谱的摄影组，就只能我赶鸭子上架了。”
聂瑶：……
谢雯：……
聂瑶顿了顿，看向面前的年轻女孩小甜，“你学摄影多久了，以前也经常拍摄宣传片？”
小甜连忙摇手，“不……不是，我不是摄影的科班出生，只是爱好摄影而已，程姐让我上我也没办法。”
“那你知道我们今天要拍摄的宣传片是什么主题吗？衣服的具体风格是怎样的？”聂瑶继续问。
小甜显然并不熟悉这样的工作，她有些发懵道：“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聂瑶叹了口气，“程姐让我们先化妆做发型，妆容、发型，甚至是首饰都是要根据衣服来配的，我们不知道衣服的风格是什么怎么化妆？”
就像是要泡吧的辣妹总不能画一个伪素颜的裸妆吧？
小甜一下子被问住，“那……那你们等等，我……我去问问程姐。样衣在程姐的办公室里，听说昨天晚上才做好的。”
说着就要转身去离开。
聂瑶无奈，整个普唐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个个人都很忙，但却都没忙到点子上，程宜难道就这点能耐，被人使个绊子这就扛不住了？
聂瑶一把拉住前台妹子小甜。
“不用了，你直接和程姐说，我们不拍了，今天我和谢雯打扰了，告辞。”
“啊？”小甜都懵了，搞不明白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来重拍宣传片，怎么又反悔不拍了呢！
都这个时候，叫他们去哪里请模特啊！
见聂瑶和谢雯真的不是开玩笑，拿着背包就要出去，小甜急了。
她上前一步拦住两人，“你……你们不能走。”
聂瑶目光清明镇定的看着小甜，“我们没有合约，也没有口头承诺，为什么不能走？”
今天来帮忙，纯粹是看在上一次合作的开心的份儿上，否则谢雯没必要来给普唐重新拍摄宣传片。
小甜也知道聂瑶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她这个时候要真的把聂瑶和谢雯放走了，还不得被程宜骂死。
她拽住两人的胳膊，央求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找程姐，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就和程姐说。”
聂瑶看向谢雯，谢雯朝着她点头。
“行，你去找程姐吧，我们在这里等着。”
小甜见聂瑶谢雯答应下来，快步出了摄影间奔去程宜办公室。
摄影间里只剩下聂瑶谢雯两人。
谢雯苦笑了一下，“大瑶，我之前还觉得普唐很靠谱呢！网上的声评也好，今天一来怎么就一下子乱套了呢！”
就连谢雯都感觉出来了，她知道今天要是在这里重拍宣传片恐怕也是浪费时间。
从新品到摄影师再到取景都有致命性的问题。
拍出来的片子根本用不了，这分明就是在做无用功，在浪费时间。
所以还不如像聂瑶说的那样，两人还是趁早回去吧。
聂瑶瞧了一眼这间简陋的摄影间，低声笑了一声，回道：“安逸的太久了。”
第九十七章：糟糕的普唐
汉服在华夏还属于小众服饰，大部分人有可能会心血来潮买上一套，但绝对不是平常生活中的必须衣物，甚至有些人只能在拍写真的时候想到它。
汉服没有推广开，圈子就这么小，需求自然也就那么大。
普唐属于早期做汉服生意的那一批，在汉服刚刚兴起的时候，他们就在众同袍的心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加上普唐出品的汉服比较良心，很快就套住了一批粉丝，粉丝之间口口相传，在汉服圈也打下了一片江山。
这几年下来，普唐都是一心一意做汉服，从一个小作坊发展成一个工作室。都是一步步顺其自然的。
所以普唐一路的成长和别的行业相比算是顺丰顺水。
可这两年随着汉文化复兴，汉服越发普及，受众变大，盯上这块蛋糕的人自然就变多了。
像广汉这家就是近一年做起来的汉服品牌。
因为投资大，上新快，虽然质量一般，但是胜在价格也便宜，所以很快就做到了和普唐差不多的高度。
两家竞争越发激烈。
到了最近一次新品上架两家甚至是打起了擂台。
所以上次拍摄宣传片程宜才会格外用心，这次准备上新也是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光是新品就是原来的两倍。
正是因为超额的付出，在普唐被盗新品后程宜才会被加倍打击。
现在成果全部被盗，而仓库却屯着大量被盗用设计的汉服，程宜一开始就存着与广汉打擂台的心思，这次出的货比以往多了一倍，几乎普唐的所有流动资金都投进去了。
一旦这批衣服卖不出去，面临的就是血本无归的破产倒闭……
从普唐开第一家网店开始，程宜从未经历过这样毁灭性的打击。
一路发展又是顺风顺水的，现在灾难突然发生，打的她措手不及。
长时间处于安乐中的程宜可不就六神无主、一下子乱了套。
谢雯听聂瑶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后同意地点点头。
可不是安逸的太久了吗，谢雯以前对这个行业不关注，但是既然接了模特的工作肯定是要做一些功课的。
据她了解，普唐确实是最早做汉服生意的。
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而且业内口碑很好，基本没什么负面消息。
安乐太久，可不是好事。
现在社会竞争这么大，不进则退。
这也是他们旁观者清，如果换做谢雯站在程宜的位置，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雯可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问聂瑶，“那一会儿程姐来了，我们要怎么办？”
虽然她也很想帮普唐一把，但是她什么水平自己清楚的很，顶多当个模特，别的就完全做不来了。
聂瑶嘴角突然翘了翘，她正愁没别的办法赚钱，程宜这不就送上门了。
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先不急，一会儿看看程姐怎么说的。”
两人在一起，不知不觉间，聂瑶就成了做决定的那一个，谢雯虽然活泼开朗，但是骨子里却是喜欢安稳的人，这样的人不太喜欢做决定。
这一点聂瑶早就清楚，所以和谢雯在一起，她从来不为难她决定什么事情。
程宜很快就跟着小甜后面进了摄影间。
她脸色苍白憔悴，进门来的时候还揉着眼睛，显然是刚被小甜叫起来。
程宜转头和小甜说了什么，小甜点点头，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摄影间的门给她们带上。
摄影间靠着墙壁放了两排高脚椅，程宜走来坐到聂瑶谢雯的对面。
不等聂瑶和谢雯开口，她就道：“你们不用担心，虽然普唐遇到了这种事，但是你们的日薪我还是付得起的，不用怕我欠着，等会儿，我就让小甜将你们今天的工资送来，提前支付给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