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知道梁玥,贺冼凉还有傅雪三个是高中同学,都涌过去问她。
梁玥摆摆手,“他俩高中好像关系不怎么好吧?”
她吞吞吐吐,似是不好意思说,“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哎......”
“哎哎哎你说嘛。”
“对啊对啊,说一下又不会怎样。”
其实她也不清楚当时事件的经过,但是她莫名地含糊其辞,“就好像傅雪把一名女生逼休学了吧,那女生喜欢贺冼凉。”
“哈,照你这么说,傅雪喜欢贺冼凉?可是看今天,贺冼凉却不喜欢她啊。”刚刚缠着梁玥问的那个女生疑问。
“我也不太清楚。”梁玥站在中间,摇摇头。
这两个女生本就有点看不惯傅雪,特别是秦紫,听梁玥这么说,直接先入为主代入了。
“看她装那么清高,我还以为呢,切。”秦紫满脸不屑。
一旁一个一直安静的女生,这时插了话,“你都说是不太清楚,好像了,这种事情本就不是旁观者能够插手的。枉你还是她高中同学,我看队长不是那种人。”
梁玥哑口无言。女生这种小心思昭然若揭,真当其他听众是傻瓜?
“对啊,我们老大人这么好,长得又美,贺冼凉那张冰块脸,说不定是个求而不得的死变态。我们学校帅哥这么多,非得都黏他身上?”马上就有女生附和。
“噗嗤!”有女生喷出水来,“你说贺校草是死变态,小心他晚上去找你啊!”
“来啊!我不止跳舞好!我还跆拳道黑带!”
话题成功被转移,梁玥被晾在一边,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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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学校论坛上就挂了一个热帖。飘在热榜,久久挥之不去。
【惊!那些年校草与校花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
赖文静敷着面膜,坐在电脑前啃木瓜,这会结结实实吃了一次瓜。她连忙招呼傅雪过来。
“我滴个乖乖,这脑补的可以去写一本小说了。”
赖文静惊叹不已。
傅雪凑上来看,大概有人拍了两人当时的照片,自己写了一出爱恨情仇。
“......”这也太闲了吧,傅雪顺势恨恨地咬了一口赖文静的瓜。
“干嘛啃我的神器之瓜!你的都那么大了!”
赖文静护着自己的瓜,心有余悸,“你俩到底咋啦,你都不知道今天跆拳道彩排的时候,贺冼凉那张冷脸,能把人吓死!”
“能怎么?以后就当没这个人!别在我面前提他!”
“哎哎哎我觉得你俩有情况啊!”
“再说我又要咬你瓜了!”
赖文静敷着面膜,行动不便动作迟缓,识相地闭嘴了。这时候安静如鸡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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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冼凉忙到很晚,回了寝室,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脸,只是不同寻常的低气压,让油条疑惑不已。
“又有人欠你钱不还了?”油条小心翼翼,试探他。
贺冼凉哼都懒得哼,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在柜子里拿起衣服就去洗澡。
热水洋洋洒洒淋在身上,肌肉也因此打开贲张,他心里乱乱的,烦躁不堪。
关了淋浴,胡乱擦了擦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心绪繁乱。
批着睡衣就出来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也是懒懒地。
油条觉得很稀奇,平常虽说贺冼凉也爱独身一人,但绝没有这样单单发呆挥霍时间的,他不做无用功。
这个时候还是不搭话的好,这位祖宗内心比谁都执拗,不会听别人意见的。
等到上了床,他已经刻意不去想这些事,然而那个背影还是一直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这个夜晚,辗转反侧,他又梦到了高中做过的那些旖旎的梦,雪白的肤,修长的腿,彼此像藤蔓一样缠绕。
第二天一早,贺冼凉人生第一次,在课上迟到了。
第14章
彩排了将近一个星期,学校的校庆终于揭开帷幕。
这天早上,大家都自行前去操场集合。每年一度的校庆,升旗是必不可少的。
时间渐入深秋,清晨露深重,湿气蔓延到腿上,酥酥痒痒。
露珠滴在草上,踩在操场上,鞋子都浸了湿。
然后大家都没有抱怨,百年老校S大,人才济济,校庆只会让人觉得心潮澎湃。
国旗队缓缓走来,而后便是升国旗奏国歌。
傅雪看着冉冉而升的旗子,内心迸发出的是不断向上攀爬的动力。
纵然从小与哥哥相依为命,但她从来都不认命。能够一路青云直上的,除去既定的家世,更多的是后天的努力。
思绪回转,傅雪眯着眼,望向操场前方。
主席台上,贺冼凉坐在校领导旁边,作为大一的学生代表,他今天有一场钦定的演讲。
校领导对这位代表很满意,小小年纪,倒是很沉得住气。沉默寡言,目光坚定,做事有条不紊,一看便是可造之材。
“少年正当,前途可期,暨以校庆之日,作为学生代表,我在此祝以莘莘学子最美好的祝愿。”
贺冼凉的声音干净有力,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加上自身天生条件加成,清晨的光仿佛都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辉。
傅雪望着这样仿佛褪去冷漠外衣的他,稍稍有些失神。
抛开其他不说,他其实,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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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升旗仪式过去,上午到下午均是学校绿荫走廊的欢庆贩卖,一整条走廊摆满学生的小摊,有点像游园街的类型。
而各大社拿出自己创作的东西拿来贩卖,其中手工社最受欢迎,人工亲手缝的布袋,钱包,或是帆布袋,早早地便被一扫而空。
傅雪被赖文静拉了逛了一圈,就匆忙赶往体育馆。
晚上便是演出,从下午开始准备才不会显得慌乱。
体育馆各套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面朝东的,就是表演舞台,舞美也设置完毕。
用以隔开观众位置和后台的,是巨大华丽的深红幕布,丝绸的材质,看起来像雪缎一般。
整个体育馆上,飘的是粉白相间的氢气球。
傅雪感叹了一下,感觉学生会真当算是下了血本,布置得相当不错。
后台被遮住的地方,刚好和平时用的更衣室连在一起,非常方便,很体贴表演的人了。
拉拉队员都换好衣服以后,大家就都在化妆间呆着。由服装社的人负责她们的妆容。
傅雪有点想上厕所,出了门,朝着左便直奔主题。
再回来时,在前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贺冼凉。
傅雪看过节目单,所以也知道,他是今天的主持人。
她现在也没事,干脆慢慢踱到表演幕布后面,看看其他社的表演。
现在还没到表演时间,大家都在后台忙碌。虽然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但还是有人和她打了招呼。
道具堆得不乱但是繁杂,傅雪想跨过去,直直被绊了一脚。
慌乱之下她想找个支撑点,一双有力的手伸过来,用力抓住她的手,像小鸡崽儿一样把她提了起来。
贺冼凉皱着眉,“小心一点。”
傅雪:“......”
她堪堪稳住,颇有点后怕。一站稳就想道谢,再看到他紧攥着的眉,傅雪腹诽怎么偏偏就是这个人。
贺冼凉近日来都没机会见到她,此刻看她不自觉撅起的嘴,心中堵着的那个点不攻自破。
“你....松手呀。”傅雪提醒他,抓这么紧,太痛了。
贺冼凉愣怔片刻,悄然放了手。
看着傅雪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的样子,他才感觉自己仿佛活了过来。
他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过,但他最不愿,也最不想要的,是她的疏离。
那天她掉头就走的背影之后,是他埋藏已久的情愫。
智商超群,贺冼凉也从没在别人那里吃过亏,头一回便在傅雪这里栽了坑。
夜里的梦反反复复,追崇自己的心,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对不起。”贺冼凉蓦地开口,嗓音还有点喑哑。
傅雪以为他在说弄疼她的那件事,“没事。”
她甩了甩胳膊,不明白怎么抓了手,胳膊却这么痛呢。
“我是说那天的事情,对不起。”他看向她,傅雪听到这个,顿了一瞬,抬起头,看他。
傅雪其实气来得快也消失得快,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审美,她只是气不过他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变脸。
思来想去,也只能用阴晴不定来形容他了。
他道了歉,傅雪本就没气了,露出一个笑,“接受你的道歉啦。”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贺冼凉看到她微微勾起的月牙眼,后台打光明亮,里面仿佛盛满了细碎的闪钻。
傅雪今天穿着表演服,上身是黄色格子的小吊带,露出的锁骨嫩白,线条滑到肩处,脖颈修长,带着黑色的choker,更衬得肌肤细腻如雪。
下身是同色的短裙,两条莹白的腿修长笔直,搭的是白色的中高帮马丁靴,刚刚没过小腿肚。
熨烫过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身后,耳垂挂的是小雏菊样式的耳夹,微微荡漾。
手微微抬起,露出莹润的肩膀,贺冼凉心中一窒,但更感触的是傅雪的回应,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这会儿心情放松,他也笑起来,贺冼凉本就长得俊美逼人,此刻如面春风,像融化了的冰,熠熠生辉,清澈冽然。
光影幢幢的幕布下,两个人站在这里。
像是想起了什么,贺冼凉眉峰一挑,问她:“这像不像高中时候的那一次?”
傅雪看向他波光流转的眸子,点点头,也想起来了。
那时候学校也是办了一个欢庆晚会,同样的,他俩一个跳舞,一个主持。
她忙着学习,就干脆坐在那儿,趁着幕布缝隙透出的光,埋头苦读。贺冼凉刚下台,被她吓了一跳。
两人当时也不熟,也没有话讲,但是贺冼凉似是也学了她的法子,不主持的时候,静静地就坐在她旁边,捧着书看。
只不过她的是五三,他的,是闲书。
后来有人不小心掀开侧边的幕布,两人坐在那儿的身影,直接暴露,被全校的学生围了观,自此,各式流言也攒动起来。
她没错过自己当时的表情,那时候一定精彩极了。
思及此,她揶揄他,“你那时候好淡定,就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然后我也就没敢动。!”
可不是吗,唯一可以拍屁股走人的机会都错过了!
贺冼凉笑意渐浓,“还不是你笨。”
傅雪一副要揍他的样子,他没躲,任由她挥在他身上。
她看他不反抗,讪讪地收回爪子。好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贺冼凉像是不经意地顺下去了这个话题,“晚上请你吃个饭?”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我知道有蛮不错的夜宵店。”
鉴于上次和他吃饭的经历,傅雪对这句话深信不疑。晚会完了,肯定要消耗好多,到时候不饿死才怪。
想到这里,她狠狠地点了点头。
贺冼凉心下一松,用主持的小本本拍了拍她的额头,“等会儿结束了我去找你。”
这模样,和当初军训拍她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完他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心机。
“我知道,你去忙吧。”她转身准备回去,顿了一瞬,转过身来,“主持加油!”
然后朝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再隔空点了点他的头。
贺冼凉站在原地,心脏倏地被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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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进行得很顺利。虽说S大是偏学术型的院校,但多才多艺的人却是不少。
学生都很捧场,拉拉队的表演算是压轴,直接给这个青春澎湃的夜晚,添了绚丽的一笔。
最后是校领导的致辞,这下才算是画上圆满的句号。
台上校领导还在那里说,傅雪掀开幕帘,进了后台,和队员一一击掌。
还好馆内开足了暖气,出了些许的汗,也不至于在这个季节着凉感冒。
贺冼凉递过来一瓶水,傅雪大方接过,是刚刚拧开的,也没扭捏,直接喝了起来。
“等会儿我在门口等你。”贺冼凉由上至下看着她,他个子高,询问的时候微微俯下身来。
这时候,台上演讲停了。观众席安静一瞬,是更大的尖叫。
馆内四处自观众席升起,密密地飘着许多戴了蝴蝶结的红气球,环绕整个馆内,场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傅雪抬眸,看向馆顶,到处都是是粉红白的波浪,荡荡漾漾。
旁边似乎还有贺冼凉轻微的呼吸声,傅雪耳边莫名酥麻一片,连忙赶他,“我很快的!”
贺冼凉今天格外得好说话,平时若有若无的戾气尽数散去,任她推搡。
夜色稍凝,人来人往的体育馆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果然默默地在那里等着。
贺冼凉目不斜视,有女生经过打量他,也得不到他半个眼神。
脸还是那样以往的没有表情,内心里只有他自己清楚,是多么的期然将至。
回去要好好感谢一下油条,关键时候他还是很管用的。
第15章
等到傅雪换好衣服以后,馆内的人稀稀拉拉,都退得差不多了。
人潮的余热还在馆内起起伏伏。她走出馆口,就感到深秋带来的凉意,直直掠过脸上。
馆口有几盏灯光,照得人影幢幢。她微微裹了裹外套,就发现那个鹤立鸡群的背影。
傅雪猫着腰,悄悄冲上去,狠狠地拍了他的肩。当然,是跳起来的。
奈何他骨架清瘦,骨头硬得跟石头一样。傅雪“嘶”了一声。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一天下来,又是胳膊痛又是手疼的,她都心疼自己!
贺冼凉本来侧背对着门口,肩上被不痛不痒地一击,虽然不疼,但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条件反射性地往后看,脸逆着光,从傅雪这个角度看来,表情臭臭的,颇有点凶神恶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