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他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以为我在说笑吗?
“不是你说不介意的吗?况且已经打两次了?你问得不多余?”我问他,“我家夫君是弃武从文了,但是我没有!还有给老娘记住了,我的男人不许你侮辱!你再敢说他的不是,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服帖!”
那小厮扑上去扶他叫道:“爷,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被美人打,爷浑身舒泰!”他边痛叫,还边说话,我特么地踢地不够激烈?
冲上去想继续,他说:“别打脸!”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呸了一声道:“再胡说八道,老娘废了你!”
“燕娘!”常远的声音传来,我立马转过头去,我那夫君什么时候过来了?他过来做什么?我打人只要不是大伤,他没脸往外说去,可要是我男人过来了,麻烦!
常远看见地上的清河郡王,他弯腰行礼道:“见过王爷!”
“啊!他是王爷啊?夫君,我还以为他是哪家不懂事的小公子,爬个树掏个鸟蛋都能掉下来!正想问问他有没有摔伤!”我想要借口糊弄过去就算了,那小子瞥了我一眼。
“过来!拉我起来!”清河郡王对着常远命令道。
我家那位可能没反应过来,他要伸手拉他,被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道:“相公,我爹以前跟我说,这摔地上的人不能随便乱扶,你哪里知道他不会趁机讹你一笔?还是让他自己爬起来吧!”滚你母亲的!想绿他,还要让他拉你?
常远看了看我,我冷哼了一下,他可能会意了道:“也是,如此殿下就自己爬起来吧!愚夫妇告辞!”
“那谁!我方才的话算数,清河王府里给你留上一席之地!我等着收你入府!”
常远听见这句话立马回头,怒目看向他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哈哈!你们常家夹紧尾巴做人,爷我告诉你,爷瞧上你女人了!怎么样?你家这个泼辣货,送给我如何?”刚刚爬起来就如此嚣张。
还没等我冲,常远已经暴喝一声,返回过去就是一拳将他打地撞在树上,揪住他的衣服,他那小厮要冲上来,被他一个甩手,跌了一丈开外。行吧!事情搞大了!!既然事情闹大了,就不怕更大些,反正已经不好收拾了!
我在边上说:“相公,打人就要打脸,好好打这个王八羔子!”我男人好样的,左右开弓甩他耳刮子,打成了猪头才放了手。
那货说着不甚清楚的话道:“你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常远指着那个小厮道:“滚过去,告诉成王殿下,清河郡王被我打了!请他过来!”那小厮连滚带爬地走了,没过多久,外祖父和那位成王殿下就匆匆赶到,那清河郡王捧着红肿的脸,过去委屈地道:“皇兄与我做主,那定西侯府的常远将我打这样,还把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你且等我问来,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你!”我低着头,刚刚不过匆匆一瞥,成王整个人让人感觉很随和,一脸地书卷气。对吗!这位是想要跟人探讨书画作品的,皇室中有名的才子。
常远拉着我给成王磕头,成王道:“起来回话!”。我站起来退后半步在常远身后。
成王先问清河郡王:“你且说是怎么回事?”
“皇兄,这个女子在大街上打过我,今日让我遇上,想要与她理论一二,没想到常远过来以为我看上他媳妇,将我打了!”这个孬种颠倒黑白来说我。
我也不急于辩白,等着成王发问:“常少夫人!”
“妾身张氏!”
“我这堂弟说的可是实情?”
“无一句实情,容妾身禀告!”我不卑不亢地从之前的事情开始说起,最后的总结是:“成王殿下,您的这位堂弟是什么样的人?想来您是清楚的!”
“阿远!干得好!居然在老子的地盘上调/戏我的外孙媳妇?真是嫌命多了吗?”外祖父听完我的话,自己上前揪住了清河郡王问道:“谁放你个混账东西进来的?”
“国公爷,是小王带着他过来的!”成王先回了外公又问他:“让你跟着侍卫等,你进后院来做什么?”
“皇兄,皇伯父让我跟着你,你自己进来,让我跟着一群侍卫在一起,你这是要带我吗?”清河郡王一脸委屈地说着。
“父皇让我好好约束你的性子,你如今又闯下这等祸事,进后院来调/戏了女眷,等着回去领罚!”成王厉声对他说道。
“国公爷是小王失察了!常少夫人受惊了!”成王这般客气,让我隐隐对这个人没好感,太虚伪,太假的一个人,要小心啊!
“王爷言重了,外子性子暴躁,他下手也过重了,望殿下见谅!”我说道。
“既然没什么这件事情也就过了,若是陛下怪罪下来,老臣过两日去跟陛下请罪。”外祖父有些不依不饶。
“老国公说这话,岂不是不信小王,难道小王昏聩至斯?”成王说道:“今日本就是来看望国公爷,如今倒是扫了兴!”
虚伪来虚伪去,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把那猪头一般的清河郡王送走之后,成王还留下来用午膳,下午还留了常远一起聊天,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午膳的时候,王妃几次往我脸上看,那薛侧妃凉凉地道:“常少夫人好能耐!常公子家有悍妻之名倒也名至实归。”
“侧妃娘娘说得是,妾身市井出身难免鄙俗。若非娘娘那日的事迹,妾身哪里有今日的勇气敢直接抗击清河郡王言辞上的侮辱,娘娘是我的楷模,我这是向娘娘学习!”说完我还敬了她一杯酒,她脸色僵硬地喝了下去。
王妃说道:“常少夫人说得好,作为妇人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在能抗击的情况下,一定要像少夫人那样反抗,要是不行,也要像薛妹妹一样,力保青白。虽然那是一个误会,足见薛妹妹冰清玉洁。”这些话!唉,再怎么宽宏的世家大妇,到底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第37章
下午得了空常远问我今日早上去把脉如何?我好奇地问他如何得知, 他说:“要不然我去找你作甚, 不就是听嫂子说你在把脉!”
“嗯!很稳当!看了弟媳那样子, 我突然觉得好幸运!”
“若是稳当, 你有没有问,咱们何时可以再爬山?”他贴着我的耳朵悄悄问道。
我看着这朗朗乾坤, 雪后初晴, 使着劲儿地掐了他一把腰上的肉说:“这个事情我没问,但是按照我的知识结构上来说!爬山这个事情, 可以适当进行!但是你知道适当的标准在哪里吗?”
“摸索一下才知道不是,今晚试试?”
允了!试试就试试!冬日里天黑地早,又没电视电脑, 漫漫长夜总要做点事情打发打发时间。
入夜, 他告诉我今日殴打了清河郡王之后,有了一个很大的进展,成王下午与他谈了之后, 想招揽他。成王好眼光, 居然选了这么个包藏了祸心之人?
“怎么想要攀成王?那以后你怎么练兵?以后成了成王的人, 被多少人盯着?”我一连串的问题抛出。
“别担心, 我今日给他出的计策都是如何增加国库收入, 如何进行税赋变法的想法, 与军中无关!”
“不对啊!你不是说要练两年兵吗?这样的话,岂不是不能回去了?”
“那日得知你有身孕, 我便恨不得立马回来!所以我安排了接替我的人,我接下去会在京城。咱们家的那些破事儿, 你又不是不知道,放你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更何况我也该两头谋划。”他对我说道。
“真的?”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我几乎无所适从。
“我有个想法,咱们该开始了!”他沉思了一下道:“我从七岁起就开始想离开这个家,我还留在这里,之前是不甘心,想着我离开了,我等于将爵位拱手相让,我凭什么要让出本属于我的东西?我若让出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可如今想来爵位这个东西竟然如此虚无缥缈。”
“可不就是它本身不能让你快乐,你撰在手里也没啥意思!”我问他:“就如同我那干娘和干弟弟,看上去那是一个家,其实我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不错,咱俩在一起了,才是个家,为了一个爵位,我让我的家人过得不舒坦,实在得不偿失!所以我今天打清河郡王的时候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我父亲那个胆子你是知道的,除了窝里横,外面就跟只病猫似得,明明是本朝少有的功勋侯府,却让人瞧不起到这个地步。他若是知道我打了清河郡王,定然会勃然大怒,我想借着这个借口,彻底断了我侯府世子位子的可能,成全了一家子想要改立继承人的念想。咱们搬离侯府!虽说你和他们相处下来没吃过亏,不过这些日子,几个姨娘事情,让我不得不防。”他皱着眉头道。
“难为你能处处为我考虑!可不就是吗?把人生浪费在一些无谓的人身上,真的没意思。有这些闲工夫,我还不如想想咱们多挣几两银子,再说了有的东西他们想抢也未必能抢走。”他比我还明白,我自然开心了。
“只是我不想看着侯府覆灭。父亲还是天真,总以为弃武从文了就是生机,以后还巴望从文官的路子上,能保常家的基业。”他边说边叹气。
“不想覆灭,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夺了爵位,然后找个理由驱逐出京,到时候你真的做什么就能无所顾忌了!”我对他说:“我有个想法,当然里面有我的私心,还是想让自己爽一爽,还有其实也是借这个机会,让侯府可以加快失势。”我开始跟他说我的计划。
他听到了最后,不做声,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过分的?这么算计你后娘和你爹?”
“怎么会?如你所言,我爹的不作为和自私害了好几个人,而我那后娘,你做的这些只是举出了证据,未曾有半点故意的陷害,怎么是算计?顶多只是让真想大白于天下。我只是在想你这样布局的话,我在成王面前要加紧了!”
“他为什么要招揽你?”我挺奇怪的,毕竟他一个侯府不爱的嫡子,有啥利用价值?
“他知道外祖父疼爱我,所以他是想讨好外祖父!如果我是走军中的,他作为一个皇子还避嫌,如今我走的是文官路子,他当然愿意帮我外祖父解决一个心病了。毕竟如果我有好的差事,那么在侯府,世子的位子就会稳当一些!这也是外祖父的希望。但是成王不希望他得力的助手背后有一个或者几个家族,所以如果侯府能完全没落,而只提拔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常远与我说,他与我分析了成王的想法,还有当今皇帝的想法。其实我没有真正接触这里的政治,但是从他的介绍中,我觉得他说得也是八和九离不了十了。
“相公如此努力,不知道娘子有何奖赏?”这画风切换地也太快了些,刚刚还是正儿八经谈事情,这会子又如此那啥了?这是索取之前的承诺了?我这人素来重诚信,有信誉,承诺么总要兑现的。
我反身将他压下道:“相公请看我的手段!”之后鉴于我皮虽然厚,又怀着身子,这个摸索到底小心了许多,更何况这个世道,我还是低调些地好,不用多描述了。只是他某些事情做得有些不够尽兴,难免在某些地方粗暴了些,等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将肚兜船上,系上背后的绳子,前面一阵刺痛,伸手捶了两下这个不知轻重的混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荣安堂里听说常远他弟弟的新抬进来的,官场中送的那个小妾,在万姨娘掉了孩子之后,勇敢地宣布她也有了。
我突然为自己的小心翼翼汗颜。我见到陈氏的时候,不知道该安慰呢?还是该安慰呢?她这个正室快三年了都无所出,如今被一个新进来的妾室占了前头,我看她的脸色确实不愉快,这些日子听说莫氏身体不好,见了莫家的姨太太一面之后,就让陈氏安顿那对母子了。听说那对母子颇为难缠,我尚未得见。
老太太在荣安堂对着我和陈氏说:“能添丁固然高兴,我还是希望你们俩有好消息!”
莫氏看在眼里,给咱们俩解围道:“老太太莫急,燕娘嫁过来不足半年,玉珠忙前忙后不得歇息,等些日子看吧!”
“老太太、太太说得是,妹妹肚子里有,我也会当亲生的看顾。”陈氏这话说得好违心,两房谁家是长孙重要吗?要你将一个妾室的孩子养在身前?不好意思,有个事情我也该宣布了。
“老太太说得是,好消自然是有的。不知道大冬天的衣袍穿的厚了,太太和老太太都没看出来,孙媳肚里的孩子已有快四个月了!”不公布,马上肚子就如吹气球一样大起来了,藏不了。
“你竟有了?还这么大了,为什么不早说?”莫氏转头看着我,她最近脸色一直这么不好。
“我们江南有个说法,能瞒到几时就瞒到几时,孩子不容易掉。我原本是不信的,那日周姨娘没了,我还将信将疑。前几日万姨娘孩子也掉了,我才庆幸,幸亏没有早说出口。看来老古话总是有道理的。”爱护孩子这不算借口吧?咱们家养孩子可一直不容的。
我看老太太脸色暗了一暗,她说:“也对,咱们家一直子嗣上不顺,当心些也没错,没错!请个太医上门来把把脉,这是咱们家孙辈的第一个嫡出的孩子!”这话出来,陈氏脸色就有点不那么好了。
“我等会儿就差人去请太医!”莫氏说道。这事情在侯府就算是轩然大波,那个小妾怀孕就变得微不足道。她还和善地免了我的请安,说多睡睡,等胎儿大了,难免行动不便。
她还命人将消息递给了范家太太和我那干娘柳氏,范家太太真心实意地带了安胎的补品并着城外安国寺的平安符给我。柳氏过来的时候,我看她满脸地不愉快,只不过是口上来探望一番。
过午常远回府,我想在年前与春梅姐聊聊,他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两篇文章想请教一下李侍讲,因为我搭识了李夫人,所以让我一起去李家拜访。他骑马,我坐轿,刚出侯府门。
“表弟!表弟留步!”一个声音在喊。
只听得常远倨傲地问:“你是何人?”我不禁撩开了帘子看,一个三十来岁,痴肥的身形,脸上堆着横肉的男人站在常远马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