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隋远自顾自地撕咬着手中的馒头,像是要泄愤一般,对玖笑秋的求救充耳不闻,他玖笑秋被打死也活该,竟然见面不到几个时辰就让人家东临统领当男宠,真真儿的是无可救药!
死了也罢!
第五十三章 终于到达南稚营
骑着马儿行进了大约三里,耶律卿勒住了缰绳。
马儿在原地踏了几步,最终停下了脚步,不再有所动作。
耶律卿搂着季琉璃的腰际自马儿的背上飞身跃下,寻到一块平稳的大石头把季琉璃放在了石头上,他伸手便想扯下季琉璃腰间用来捆绑固定长裤的布条。
“住手!”季琉璃手忙脚乱地死命护住自己腰间的布条,为了不让耶律卿再纠缠下去,季琉璃选择了妥协。“我自行上药便可。”
耶律卿似乎是不相信季琉璃可以一个人完成上药的事情,不放心地询问季琉璃是不是真的不需要他帮忙。“不用我帮你?”
“不用!”季琉璃的小脸儿涨得通红,谁要他帮了?她可以自己给自己上药!前提是耶律卿得先转过身去别看她。“卿哥哥,你转过身去。”
“为何我要转过身去?”耶律卿纳闷儿地看着季琉璃,他转过身去干嘛?他还要监督季琉璃要好好上药呢。
“……”季琉璃沉思片刻,想要找个很好的理由搪塞,最终却仍是实话实说。“我害羞。”
“璃儿,你上辈子是个女人吧?”耶律卿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如了季琉璃的愿,转过身背对季琉璃。“好了,我转过来了,你快点上药。”
若不是季琉璃第一次在他床榻上醒来后那般的坦然与从容,他真的会认为季琉璃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
她怎么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女人?
不过她这辈子确是女儿家无疑。
季琉璃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确认了耶律卿不会中途转过身,才解开了腰间的布条,慢吞吞地褪下了宽松的棉布长裤。
双腿内侧的柔嫩皮肤本就受了伤,经过棉布长裤的一番摩擦更是生疼,季琉璃连呼吸不自觉地跟着一滞。
为了避免发出声响引耶律卿回头张望,季琉璃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痛就别忍着了。”耶律卿虽是背对季琉璃,但他还是听到了季琉璃想要忍耐疼痛感的低喘声。”叫出声来会好受一些。”
“没,没事。”季琉璃急促地呼吸着,她从未想过,一条裤子也会有如此难以褪下的时候,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刚登上了一座高高的山峰一般,疲惫不堪。“裤子,有点难脱。”
“要不要卿哥哥帮你脱?”耶律卿不死心地再次询问季琉璃的意思,他会尽量注意不会让长裤触碰季琉璃双腿内侧被磨破皮的嫩肉。“放心,绝对不会弄痛你的。”
耶律卿自己也许没有发现,他此刻的言语就好比是那些在倌馆里想要一尝稚嫩童男的老色胚诱哄小倌们时所说的话。
“我自己可以!”季琉璃又一次拒绝了耶律卿主动给予的帮助,她腿上需要上药而已,不用大费周章地麻烦他来为她擦药。
下身仅剩一条白色短里裤的季琉璃以余光瞄了瞄耶律卿,见他并无转身的迹象,安心地将自己长至膝盖的纯白色里裤轻轻往大腿根部撩起。
撩好里裤后,季琉璃单手探进自己的衣襟,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红瓶儿,拔开了上方塞得紧紧的小木棍,倒了点儿瓷瓶内褐黄色的清香液体在手心。
将小瓷瓶儿放在了身边儿还很宽敞的大石头上,季琉璃小心翼翼地横着合十双手,开始揉搓起手中的金疮药。
直到褐黄色的液体被揉搓成了晶莹剔透的透明药膏,季琉璃这才用右手的食指取了点药膏涂抹在双腿内侧红肿部位的一小块地方。
瞬间,抹上了药膏的一小块嫩肉颜色渐渐由红变浅,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让季琉璃稍稍舒了一口气。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季琉璃穿好长裤,用布条固定捆绑好了长裤,弯腰拿起了放在石头上的红色小瓷瓶儿揣进了怀中,走向了遵守承诺到底的耶律卿。“卿哥哥,我上好药了,咱们可以去跟吴保他们会合了。”
“不急。”耶律卿朝着走过来的季琉璃迎上去几步,牵住了季琉璃的小手,牵起马儿的缰绳,原地转了半圈后,往右前方迈出了脚步。
季琉璃见耶律卿毫无上马的打算,偏着头用迷人的双眸注视着耶律卿。“卿哥哥,咱们不骑马吗?”
不骑马,他俩很难赶上前往南稚军营的东临一万众精兵。
“先走一段路吧。”耶律卿不是不想赶过去与吴保他们会合,可季琉璃在半个时辰内最好是别骑在马背上颠簸了。“再骑马……我怕你会抱怨的。”
他初次学骑马的时双腿内侧也是磨破了皮,想要早日学有所成的他不顾腿内侧的红肿骑在马背上晃了半个时辰,结果下马后在床榻上躺了两天起不来身。
半个时辰后,耶律卿搂紧被他按住侧坐在马背上的季琉璃,双腿用力一夹马儿的侧腹。“驾!”
马儿的四只蹄子撒欢般地跑了起来,收到了惊吓的季琉璃一脑袋栽进了耶律卿的怀中,双手圈住耶律卿健壮的腰身不敢放开,只能在耶律卿的怀中闭上双眼,借此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不多时,耶律卿便看到了东临一万众精兵的身影,随即加快了甩动缰绳的速度。“驾!驾!”
……
三天,很快便过去了。
南稚国军营,近在咫尺。
“顾副将!”南稚国军营中在远远地看见了顾隋远的身影后冲了出来,未等顾隋远开口就把南稚国将军南宫墨白的病情告知了顾隋远。“顾副将,将军他……吐血不止……快不行了!”
“什么!”顾隋远一把扯住眼前男子的衣襟,用长满了红血丝的眼球怒瞪着男子。“你再说一遍?”
“行了!”季琉璃伸手拍了拍顾隋远的……臀部,顾隋远实在是太高大了,她的臂膀抬起来,手掌刚好能触及到顾隋远的臀部,不过眼下救人要紧。“快带我去,别耽搁了!”
“对对对。”顾隋远如梦初醒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松开了抓住男子衣襟的手,指了指身旁小巧玲珑的季琉璃。“汪财,你带季大夫去将军帐,快点!”
将军还没死就成,东临军营中医术最好的季大夫定然能治好将军。
第五十四章 墨白血液腥臭味
“季大夫?”汪财见顾隋远用手指指着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少年,不免哭丧着个脸。“顾副将,人命关天啊,您能别开玩笑吗?”
季琉璃斜眼看着一旁的汪财,什么话也不说,径直迈开脚步往南稚军营走去。
她,又一次被人质疑了。
唉……
“璃儿。”耶律卿唤住季琉璃的脚步,在季琉璃因他的呼唤转过头时,耶律卿冲着季琉璃露出了笑容。“我们等你一起回家。”
季琉璃愣了片刻,绽放出她自出谷以来最为璀璨的笑颜。“好,等我出来,就跟你们一起回家。”
话音落,季琉璃继续迈开往南至军营内走去的脚步。
她,原来还有家。
“还不快跟上去,用最快的速度将季大夫带到将军营帐。”顾隋远一脚踢在了汪财的屁股上,命令汪财直接将季琉璃带进南宫墨白所在的将军帐,同时下了一道命令。“传令下去,一切相关事宜由季大夫全权处理,不得违抗季大夫的命令。”
“是是是。”汪财踉跄了几步后,一边揉着被顾隋远踢疼的屁股一边小跑着到了季琉璃的前方,一脸谄媚地点头哈腰。“季大夫请随我来。”
顾隋远说眼前这小少年是大夫便是吧,他要是再问顾隋远两句有关小少年的事情,估摸着顾隋远就不会只是踢他屁股这么简单了。
而且顾隋远还说一切事宜由季大夫全权处理,可见季大夫的医术造诣有多高深莫测啊。
……
不一会儿,汪财在一处帐子前停下了脚步,掀开营帐的门帘,汪财恭敬地弯下腰请季琉璃进帐。
踏进营帐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液腥臭味儿,季琉璃加快脚步走到了营帐正中央的床榻前。
一把推开了床边上碍事的两个男子,季琉璃弯下腰用手捏住床榻上面无血色的男子的下巴,往下一拉。
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季琉璃赶紧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这味道……太不寻常了。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误,那么,南宫墨白的情况就明显与顾隋远说的‘旧疾’是两个概念。
“喂,你这小屁孩儿,干什么呢?”被季琉璃推开的其中一名男子火冒三丈地扯住季琉璃的后领,这小屁孩儿刚刚竟然用手掰开了将军的口唇,还凑上前去亵渎了他们最尊敬的将军!
“呀!”身体突然悬空的季琉璃发出一声尖叫,开始剧烈地在男子手中挣扎起来,这男人是要干什么?
“天哪!”汪财匆忙来到男子身旁,救下快要遭殃的季琉璃,汪财先是检查了季琉璃有无大碍,后才提高嗓门儿怒瞪着男子。“赵永桓,你想死啊!”
“汪财,你搞错没有?”赵永桓冲着汪财低声咆哮,汪财难道没看到小屁孩儿在亵渎将军?“他在亵渎将军!”
又不是他在亵渎将军!
汪财凭什么朝他吼?
亵渎……季琉璃推开了救下自己的汪财,无可奈何地向赵永桓解释她刚才的行为是为了搞清楚南宫墨白血液中的腥臭来自于何种原因。“我是在闻诊。”
“闻诊?”另一名未曾说话的男子听到‘亵渎将军的少年’说‘闻诊’二字,不自觉地伸出手指指着少年,试探性地询问他是否懂医。“小东西,你懂医?”
小小年纪就知道闻诊,应该是个前途无量的小学徒吧?
可他并未在南稚军营里见过这名少年……这少年是何许人也?
“封幽云,不许对季大夫不敬!”汪财巴掌一挥,打掉了封幽云用手指指着季琉璃的动作,封幽云的动作可以算得上是对季琉璃的大不敬了。
“季大夫?”
“季大夫?”
赵永桓、封幽云二人显然是不相信眼前十岁左右的少年是个大夫,这么个小孩子,是大夫?
是汪财口误了吧。
封幽云不自然地笑了笑,右手攀上了汪财的肩部,自作主张地将汪财的‘口误’改了过来。“汪财,你是想说这小东西是个天赋不错的学徒吧?”
“学徒?哼,你们别玷污了季大夫的身份。”汪财嗤之以鼻地冷哼,既然顾隋远坚持说季琉璃是大夫,他汪财也只能是相信顾隋远的选择。“人家可是顾副将不辞艰辛从东临军营请过来的大夫!”
他不能让被顾隋远请来的东临的大夫咋南稚受欺辱,万一这季大夫生气了,不救南宫将军或者在医治南宫将军的时候动了手脚,那他们的南宫将军绝对……死定了!
封幽云愣愣地站在原地,原本搭住汪财肩膀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他没听错吧?
这小东西,真是大夫?
他们南稚国军营的所有人都知道顾隋远是去了东临军营偷大夫……不过汪财用了个‘请’字,这就代表……这小东西在东临军营中的地位不低。
赵永恒在得知先前被他提着衣领的小子确实是大夫后也是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这世上会有如此年轻的大夫。
“……”季琉璃见封幽云、赵永桓二人安静了下来,便看向了一旁的汪财。“汪财,南宫墨白的‘旧疾’复发之时,是哪位军医为其治疗的?”
汪财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季琉璃的问题,虽然他不知道季琉璃问这个做什么。“回季大夫,为将军治疗旧疾的是咱们军中最德高望重的军医……邱老先生。”
“能把他叫过来吗?”季琉璃紧皱的眉头已表明了她现在的思绪有多凝重,她想知道,邱老先生是不是真的将南宫墨白的‘旧疾’了解清楚了。“我想问他一些事情。”
“是,季大夫请稍等,我去唤邱老先生过来。”汪财立马转身跑向了营帐门帘的方向,在即将踏出营帐时,汪财回过头警告着封幽云、赵永桓二人。“在我回来前,你俩不准说话,省得惹季大夫生气!”
说完话,汪财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很快,汪财带着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者进了季琉璃所在的营帐。
“季大夫,我带邱老先生来了。”汪财扯着邱老先生的胳膊走到了季琉璃的面前,也向邱老先生介绍季琉璃的身份。“邱老先生,这是从东临来的季大夫。”
第五十五章 墨白旧疾乃胎毒
邱老先生哪儿有功夫管什么季大夫不季大夫的,他现在只想大口喘气,想他都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了,还被汪财扯着跑了一段路,累死他了。“你,你个小,兔崽子,老夫,老夫,饶不了你。”
汪财知道邱老先生是个挺记仇的人,也不想与邱老先生起了争执。“行行行,我这个小兔崽子随您老处置,但您老得先回答季大夫几个问题。”
刚才一路扯着邱老先生的胳膊跑着过来实在是情非得已,若不是怕耽误了季大夫为将军治疗旧疾的最佳时机,他是不会在没有说明原因地情况下拉着邱老先生就跑的。
“季大夫?”邱老先生环顾四周,目光在扫过帐中唯一一个生面孔后,邱老先生朝着汪财吹胡子瞪眼地怒吼。“小兔崽子,大夫在哪儿呢?”
营帐内除了他、汪财、赵永桓、封幽云和躺在床榻上正陷入昏迷的将军南宫墨白,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孩童,哪儿来的大夫?
汪财见邱老先生不愿相信眼前的小少年就是季大夫,便走到了季琉璃的身旁,让邱老先生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与季琉璃的身上。“这位少年就是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