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你,因此我也会爱着这些你为我生下的孩子,并且珍视你所珍视的一切。
虽然不能保证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人好,但我可以发誓……今生今世将待你一人最好。”
……
翌日凌晨
天色犹如黑夜,连平常日日在人起床前就殷勤打鸣的鸡也还在熟睡。
可卿王府里的所有人却早已洗漱完毕,分工明确的开始为三个时辰后的婚宴忙碌起来。
雷霆院内,季琉璃独自的卧房内季琉璃身穿着厚重繁缛的艳红色喜服坐在屋内空荡处摆放的椅子上,闭着双眼任凭身旁的金秀琳等四人在她的浑身上下折腾来折腾去。
金秀琳用胭脂水粉在为季琉璃上妆,耶律雅雅在为季琉璃的指甲涂上红蔻,甄穆兰、青媌站在季琉璃背后梳理着长发。
季琉璃看着半跪在面前为自己涂上红蔻的耶律雅雅,便想起之前自己曾因为耶律德身体状况的事情而蒙骗过耶律雅雅。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但她还欠耶律雅雅一个解释跟道歉。
“雅雅,有件事情我想跟你道歉。”
耶律雅雅知道季琉璃要说什么,于是微仰起头对着季琉璃笑了笑。“不用道歉的。
若调换立场,我肯定也会跟嫂嫂做出同样的行为……所以我能理解嫂嫂的,也请嫂嫂不用在意。”
“嗯。”季琉璃回以感谢理解的笑容,又问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疑惑。“对了,雅雅。
那日秀儿的择夫宴见你一直在喝闷酒,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当时的场面有些不可把控,也就没顾得上你,便打算在宴席结束后找你来着,没想到散席后你又不见了踪影。
话说根据你那猛灌酒的喝法应该是很容易醉的,能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独自离开,真不知道是不是该佩服你了。
第二天我问了在场的宫人,竟然没一个人看见你是怎么离开的。
并且,听说你是直到择夫宴结束翌日的午时才回到寝殿的……所以,那一晚你去哪儿了?”
耶律雅雅被问起那一夜的行踪时双颊莫名染上了红晕,神色略显不自然的解释道。“没,没去哪儿,只是在宴堂附近寻了个空殿睡下罢了。”
当然,关于当晚行踪她没有实话实说,要是让人知道那夜……她估计就再也不敢见人了。
“原来如此。”季琉璃信了耶律雅雅的话,一时找不到另外的话题便只有闭上了嘴。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久到季琉璃意识昏昏沉沉就快要睡着时……才听到耳边金秀琳的声音。
“好了,璃儿,可以睁开眼了。”
季琉璃一睁开眼,却发现金秀琳、甄穆兰、耶律雅雅、青媌四人正站在她面前一字排开,并且各个惊讶的合不拢嘴。
“噗嗤……”季琉璃顿觉好笑地看着这几个人。“你们都这么看着我作甚?”
“自然是欣赏一下你的美啊。”金秀琳发自肺腑赞叹着季琉璃的容貌。“原本脂粉未施之时就已经是倾国倾城了,现下这一装扮……啧啧啧,美得更过分了。”
“就是就是。”耶律雅雅点头附和着金秀琳的想法,并且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得好好记下嫂嫂此时此刻的样貌,然后找画师画下裱起来当传家宝,绝对能保佑我耶律家世代子孙逢凶化吉、福寿延绵。”
季琉璃闻言嘴角狠狠一抽,无奈至极。“要是真能帮得上你,请随意。”
屋内一阵欢颜笑语,屋外的中年妇人出声提醒道。“倾城郡主,民妇是喜娘,吉时已到,卿王爷已在府外等候。”
季琉璃还未开口应答,金秀琳就回了一声。“马上,马上就到。”
“盖头盖头。”耶律雅雅小跑到了床榻边就拿起平铺的盖头,又急匆匆回到季琉璃边上。“快盖盖头。”
青媌接过盖头就盖在了季琉璃的头顶,再稍微理了理。“好了。”
“那就走吧。”金秀琳弯身搀扶起季琉璃就往门扉方向走去。
谁想季琉璃才跟着金秀琳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等等,我忘了一样东西。”季琉璃想起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没有随身携带。
金秀琳微微诧异。“什么东西?”
“玉佩,我的玉佩。”季琉璃下意识就要掀开自己的盖头去寻玉佩。
尽管没有双亲送嫁,还能有双亲留给她的玉佩见证着她的人生大事也不错。
“哎哎哎。”金秀琳赶紧阻止了季琉璃的轻率举动。“你要玉佩我们帮你拿就是了,新娘可不能自己揭盖头!
还记得放在哪了么?”
季琉璃回想了一下,记起了玉佩的位置。“在衣柜的右侧角落。”
“交给我吧。”耶律雅雅小跑着来到衣柜处,打开衣柜伸手进去摸索着。“衣柜的右侧角落,衣柜的右侧角落……啊,有了!”耶律雅雅握着玉佩,又疾步走近季琉璃面前将玉佩递给她。“喏,你的玉佩。”
“嗯,谢了。”戴着盖头的季琉璃视线下移,伸手接过已经进入视线范围的玉佩佩戴在了腰间之后,情不自禁的湿润了双眸。
第627章
整个内屋,与季琉璃相处时间最长且最了解季琉璃的就属甄穆兰了。
因此,在季琉璃神色黯然之际也只有甄穆兰最先察觉。
甄穆兰来到季琉璃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头。“放心吧,我就跟殷儒楠提过此事,他已经派人去寻了,一有消息我会立马通知你的。”
“嫂嫂,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要开心才是啊。”耶律雅雅也软语劝道。“并且我这边也让……人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了,人多力量大,相信很快就能有他们的线索了。”
耶律雅雅暗自侥幸着自己及时修正了错误……好险好险,差点儿就说出她让秦绯彦派人去找的事情了。
季琉璃虽不知耶律雅雅的想法,可对于众人的鼎力相助,她心底除了感激也只有感激。“谢谢你们。”
可是现在明显已经没有时间让季琉璃继续感动了,距离门外喜娘的前一次喊话已经过去了大半炷香的时间。
喜娘见新娘等人还在屋内没出来,怕耽误了及时便又催促道。“郡主,请恕民妇无礼催促,请快些出阁吧。
时辰不等人,若再耽搁下去非得误了及时不可。”
季琉璃闻言敛了敛神色,扬声应了喜娘一声。“来了。”
而季琉璃话音刚一落下,金秀琳、耶律雅雅就分别搀扶她左右两只胳膊。
“你们……”季琉璃感觉到身侧两人的小心翼翼,心中动容之际又顽皮调笑。“能有两位堂堂公主为我送嫁,实乃小女子此生至大之幸。”
金秀琳毫不犹豫就反驳着季琉璃的感慨。“你此生至大之幸,不应该是与三王爷相识相知、相爱相守且独获他一人之宠么?”
“就是啊。”耶律雅雅赞同着金秀琳的观点。“三皇兄这样专情专宠的男人万里挑一,恐怕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
还有还有,说什么堂堂公主。
你这个代为主理过国君之务的郡主身份地位,可比我跟秀琳要高上许多。
让你以郡主身份代为主理国事……这只是用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的借口罢了。
要是真论起来,说你当了几天东临女君也是完全可以的。
所以啊,你说你有我们送嫁是至大之幸,而对我们来说……能为‘倾城郡主’您送嫁,应当是我跟秀琳毕生修来的福分也不为过啊。”
“好了好了,都别说话了,要出去了。”金秀琳打断了季琉璃、耶律雅雅不合时宜的互相‘谦虚’,单手拉开门扉再提醒着季琉璃。“抬脚。”
“嗯。”季琉璃在耶律雅雅、金秀琳的搀扶下跨出了门槛。
喜娘本想上前尽自己搀扶新娘的责任,但见两位身份尊贵的女子正站在新娘身侧,便不敢轻易上前。
直到新娘三人路过了自己的身侧,喜娘才迈步跟在了三人身侧向季琉璃详细解说道。“郡主。
根据我东临习俗,您在出府后将在卿王爷的搀扶下步入喜轿,随后由卿王爷所带领的接亲队伍护送,绕皇城游行一圈。
并且,出府、入府前都要跨过火盆。
出府时跨过火盆,寓意消灾解难、平安健康,是对新娘最衷心的祝愿。
入府前所跨过的火盆,寓意百年好合、一生幸福,是对新娘、新郎二人感情和睦最美好的期盼。”
“好,我知道了。”季琉璃柔声应道。
“那民妇就在您身后,也随行于您游行喜轿边上,有事儿可随时唤民妇。”喜娘说完话,放慢了步子跟在季琉璃等人身后。
望着季琉璃穿着大红喜服的瘦小背影,喜娘眼底尽是祝福、崇拜之意。
其实关于出阁、绕行的婚俗,在耶律卿的压力施加下,喜娘没有将最准确的规矩告诉季琉璃。
东临婚俗中,是要求女子必须从娘家出阁并在新郎接亲队伍护送下绕皇城游行三圈才对。
只是前几日耶律卿找到她这个皇城第一喜娘担任此场婚宴的喜娘时,特意告知了一下季琉璃的身体状况并要求避免提及‘双亲、家人’这一类相关的事物。
她身为喜娘,明知此事不合规矩却欣然应下,不是为了耶律卿允诺的丰厚报酬。
此次担任卿王爷与倾城郡主婚宴的喜娘,她实则分文未取……只因在倾城郡主的身份昭告天下后,她亲耳听闻了许多关于季琉璃的伟大事迹。
女扮男装在战场救死扶伤,不畏生死。
独立对抗视人命如草芥的济世堂,不惧权贵。
开医馆设善箱,正大光明宣扬会加收富人的诊金、药费及善箱内的善款来救济无银钱瞧病的穷人,但凡进入济民堂求医的人纷纷都对季琉璃全心信赖、毫不质疑。
再加上一个女子置身朝堂,用自己的方式将国之耻辱耶律智、耶律克、安心一党连根拔起。
还又促成了东临、高丽两国的和亲邦交。
对了对了,还有君主耶律德跟南稚国君主也是与前几日同时发旨……宣布季琉璃乃是南宫墨白义妹,并且借由季琉璃存在结两国为永世盟国。
能够担任这样一个传奇女子婚宴的喜娘,能够见证这样一个传奇女子幸福的结缔,她(喜娘)就算从今之后抛弃喜娘一职也绝对是值了。
随着季琉璃走动的步伐,头顶所戴的盖头四角随风飘飞着优美的弧度。
透过这微微掀起盖头,季琉璃原本只能看见脚尖的狭窄视线瞬然扩宽了不少。
由此她看到了自己正在走过的小径左右各立着一列站得整整齐齐、且穿着统一墨蓝色长衫的男子。
这些……应当都是千凰的人吧?
明白这肯定是耶律卿的安排,季琉璃脸上扬起甜蜜又幸福的笑容。
没多久,季琉璃开始听得见远处那嘈杂的人声及车马声,便知道已经快要到卿王府府门了。
而耶律雅雅也适时告知着季琉璃。“嫂嫂,已经看得见府门了哟。”
季琉璃等人要到府门前时,府门外一众参宴者及瞧热闹的百姓当然也是看到了季琉璃等人的身影。
“快瞧快瞧!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真的来了!”
“哎哎哎,你们看看新娘子左右两侧的侍女,当真是绝色啊!”
“不知道别瞎说,闲你命不够长是不是?那是咱们东临五公主跟高丽九公主啊!”
第628章
“公主?!!”
“竟然能让五公主跟高丽国九公主屈尊送嫁,这三王妃是什么人啊?”
“是郡主。”
“郡主?又有其他国家派郡主过来和亲?”
“什么跟什么啊,她是咱们东临国的郡主,由君主御笔亲赐封号‘倾城’!”
“倾城郡主?”
“她不仅是倾城郡主,还是南稚国君主的义妹……这些都是告示上写的,难道你没看见这几日皇城到处张贴的告示?”
“是没有。”
“没听过倾城郡主的名号没关系,总知道济民堂季大夫此人吧?”
“这……”
“我去,你竟然连季大夫都不知道?”
“恕在下孤落寡闻。”
“那你总听说过卿王爷在边境征战时,身边跟着的小军医吧?”
“这我知道!我二大爷的叔父的妹妹的孙子就是跟卿王爷一起征战沙场的,听他说那小军医医术可了得,几乎救过整个军营中的人……可是好端端的,你提那个小军医做什么?”
“因为那个小军医就是倾城郡主啊!”
“你说倾城郡主就是当初的小军医?不可能,不可能,那小军医明明是男儿身,怎么可能跟倾城郡主是同一个人?”
“你是不是傻,那是倾城郡主在女扮男装呀。”
“女扮男……喂,不是听说军中若发现女子是死路一条么?”
“嘘嘘嘘,小声点儿,我告诉你啊,这种小事儿跟倾城郡主的满身功德比起来不值一提,你去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倾城郡主的丰功伟绩,就什么都知道了。”
在围观群略有收敛的议论声当中,季琉璃已经被金秀琳、耶律雅雅搀扶到了出府要迈的火盆之前。
喜娘加快步伐越过季琉璃等人站定,高声喊出此时应当喊出的话术。
“贵女出阁亲眷泣,送嫁千里终有别,请女方亲眷领新娘跨过火盆,送出对新娘最美好的祝愿,再将新娘亲自交托到新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