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奶娘见安心失了分寸。便双手扶起了安心,在她的耳边提醒着。“娘娘。先问清楚事情的起因要紧。”
“对对对。”安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秋语,你快说好不好,姑姑都快急死了。”
安秋语在安心看不到的角度朝着奶娘扔去了一个‘你很不知好歹’的眼神,随后才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昨天跟着耶律苍去卿王府了,被耶律卿的暗卫打了三巴掌后又被耶律卿踹下了莲池。”
奶娘收到安秋语狠辣的眼神,眉头一紧,说起来她是看着安秋语长大的,只是她没料到安秋语会有如此歹毒的一面,而且还一直在她与贵妃娘娘面前佯装温顺快十九年。
她真没想到安秋语的心机这么深,竟然想要利用贵妃娘娘。
完全被安秋语的演技蒙在鼓里的安心垂下眼帘看着安心,不免觉得痛心疾首。“什么?!!你怎么这么傻!成亲那么多年了还是忘不了耶律卿吗?他根本不爱你。”
安秋语知道安心已经为她心痛不已了,便抬手紧握安心的手,信誓旦旦地向安心保证道。“我不会再这么傻了,我已经对耶律卿彻底死心了。”
“娘娘,您最该问的应该是秋语小姐身上背负的欺君之罪是怎么来的。”奶娘凑到安心耳畔小声嘀咕着,同样在安心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安秋语投去了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
想她奶娘怎么说也是贵妃娘娘的乳娘,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这个小丫头的眼神吓住。
安秋语眼睛一眯,这个奶娘是想跟她斗吗?她绝不会怕一个老太婆的。
还不待安心开口询问,安秋语便毫不隐晦地将犯了‘欺君之罪’的原因说了出来。“我与耶律苍成亲好几年未曾同房的事情被君主知道了。”
“!!!”安心心跳一滞,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安秋语些什么才好,安秋语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荒唐!糊涂!愚蠢!”
“姑姑……秋雨知错了。”安秋语在安心一连串的谩骂之下眼泪流得越发厉害,不过她的心里却是万分高兴,因为安心是因为太过关心她而骂她,这么一想,那她想要利用安心除掉耶律卿与他的新男宠这件事儿就更有把握了。
“你知错有用吗?”安心气极则怒地低声怒嚷着。“圣旨中的意思很明确,不让你再踏入皇宫及再嫁他人,这也就相当于你这辈子已经毁了!”
“呜呜呜。”安秋语发出呜咽的声音,忍住浑身的疼痛抬起伤痕累累的双臂去摇晃着安心的手掌。“姑姑,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随着安秋语手臂的晃动,宽大的袖口春者安秋语的胳膊向她的手臂滑下,露出她满是鞭痕、皮开肉绽的手臂。
鞭痕位置还未结痂的伤口因为安秋语晃动手臂的力道而迸裂开来,鲜血直流。
她是故意露出手臂的,只有让安心看到她身上的惨状,安心才能真正狠下心去替她对付耶律卿。
第一百二十七章 着火
“王爷!”赵昌林抬起头一脸慌张地看着耶律卿,要是让耶律智、耶律克知道了他这个眼线被耶律卿赶出王府,那么他赵昌林便只有死路一条了。“王爷恕罪啊!”
“青芒!”耶律卿看着右侧屋檐的方向高喝。“把赵昌林丢出王府!”
青芒瞬间闪身到了赵昌林的后方,足足高了赵昌林一个脑袋的青芒单手扯住赵昌林的后襟就又飞身而起,伴随着赵昌林的一声尖叫,青芒、赵昌林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东院。
在青芒身影飞出东院的同时,青釉走到了耶律卿的身旁,诧异地看着并未下令灭火且任火苗越窜越高的耶律卿。“王爷,火不灭了吗?”
“不灭了。”耶律卿摇摇头,嘴角拉开一抹宠溺的弧度。“让它烧吧,把东院烧光才好。”
“啊?”青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烧光了就拿来给本王的璃儿做个花圃。”耶律卿朝着青釉勾勾手指。“青釉,去搬几坛烈酒过来浇在火上及动作所有的厢房门窗上,反正东院也挺偏僻的,火烧的再旺也不会烧到其他院子里。”
记得在边境军营的时候,季琉璃就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着,说以后如果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一定要种上慢慢一院子的草药、鲜花。
这个院子少了,不久刚好可以拿来视线季琉璃的愿望吗?
再过两个月就是季琉璃的生辰了,处理废墟加上装潢花圃的时间两个月刚好可以完成,就当是给季琉璃的十六岁生辰贺礼了。
“……”青釉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却还是应了耶律卿的命令。“是。”
他们这些暗卫、明卫其实都知道金明朗假扮耶律卿男宠的人,可始终是没想到,用男宠这个幌子来逃避君主赐婚的耶律卿会真的喜欢上一个男子,而且还用情至深。
东院的火烧得正旺,雷霆院中,因接到任务而出去了几个明卫、暗卫,所以季琉璃的身边就只剩下暗卫青峰以及受了耶律卿的命令陪着她的青泳这两个人。
雷霆院的凉亭中。季琉璃坐在圆凳上喝着耶律卿让青泳端来的一锅鸡汤。
因为今日耶律雅雅在耶律卿的面前说过季琉璃多喝些人参鸡汤是很有好处的,所以耶律卿便在晚食后吩咐青泳让膳房的厨师又煲了一锅人参鸡汤给季琉璃。
青泳端来人参鸡汤的时候,耶律卿刚好看见了东院诡异的火光,便嘱咐青泳好好看着季琉璃把鸡汤全部喝完。自己则前往了东院查看火光的原因。
“青泳,我喝饱了。”季琉璃在勉强喝下了两碗鸡汤后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身旁的青泳。“能不能不喝了?”
“璃主子,您还是喝完吧,就剩两碗了。”青泳取过季琉璃手中被喝完鸡汤的空碗,又用大勺从砂锅中舀了满满一碗鸡汤递给季琉璃。
“……”季琉璃撅着小嘴儿不情不愿地结果青泳递来的一满碗鸡汤。生着闷气将碗中的鸡汤一口气喝光,接着把空碗递给了青泳。“快点舀给我。”
“璃主子真乖。”青泳眯着眼睛一笑,将剩下的鸡汤全都舀入碗中,语气温柔地又将汤碗递给季琉璃。“来,璃主子,乖乖喝哦,不管接下来回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喝完哦。”
季琉璃还没搞懂青泳这话的意思,下一瞬便见到青泳站起身将他手中用来舀鸡汤的大汤勺砸向了东南方的一颗大树上枝叶繁茂的位置。“不想死就快滚!”
而在青泳话音刚落的同时,身穿青绿色长袍的青峰也出现在了凉亭之中,充满戒备的看着与青泳截然相反的方向。将季琉璃牢牢护在身后,向初次相见的季琉璃介绍自己。“璃主子,属下青峰,您只管坐下喝鸡汤,别怕。”
知道了身旁的男子就是耶律卿提到过青峰是他身边伸手最好的一个,再加上青泳的武功看起来也很是不俗,季琉璃便放下心来,震惊万分地慢慢用小勺舀着鸡汤送入口中。
青泳所注视着的大树上,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竖起了手中那把银晃晃的大刀。渐渐走近凉亭。“交出你身后的那个人。”
“身后?你说青峰?”青泳明知故问的用手指着身后的青峰,随后一脸调侃地看着长相俊美、冷艳的青峰。“青峰,他说要你呢。”
青泳面前的男子还未开口,又一穿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自屋檐上跳下。往青峰的方向走去。“我们要的是那个坐着喝鸡汤的人。”
“喝鸡汤的这个啊。”青泳若有所思地用手刮了刮自己削尖的下巴,冷冷一笑,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有本事就过来抢吧。”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青泳对面的蒙面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举着手中的大刀就加快脚步往凉亭跑去。
青泳跳出凉亭用手中的软剑与持刀的蒙面男子开始对抗。
青峰则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信号筒交到季琉璃的手中。“璃主子,若是我俩撑不住了。你就把信号筒冲着天际,然后扯下信号筒上的白线,看到这个信号,就会有不少我们的人出现。”
“知道了。”季琉璃笑眯眯地将信号筒收进了怀中。
青峰在季琉璃接过信号筒之后就飞身出了凉亭与那名从屋檐上飞下的蒙面男子大打出手。
季琉璃看着青泳、青峰努力战斗的背影,双手在嘴边做圆筒状,朝着二人的背影吼着。“放心打吧,只要你俩别被打死就成,因为就算你俩还剩下一口气我也可以游刃有余的救回你们的性命。”
“是,璃主子!”
“是。”
青峰、青泳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抹相似的笑容,他们的确是知道季琉璃会医术,可他们没想到,季琉璃会在这时候说出那样一句‘就算你俩还剩下一口气我也可以游刃有余的就回你们的性命。’
他们好像知道主子喜欢璃主子的原因了,这个璃主子,不仅是个热心肠的大夫,还能在危难关头用闲情逸致的小玩笑来让他们安心打斗,真是可爱的紧。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打斗
看到了安秋语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鞭痕,安心实在是无法拒绝安秋语的请求。“姑姑答应你还不成吗?姑姑答应帮你除掉耶律卿与他的新男宠,你别再乱动了,伤口都裂开了。”
安秋语听到安秋语的表态,立即破涕为笑。“姑姑,谢谢你,你真好。”
她就知道,安心一定会答应她的。
“秋语,好好养伤。”安心低下头亲吻安秋语的额头后直起身,溺爱地安慰着安秋语。“姑姑这就回宫安排人去找东临国第一的杀手组织,让他们解决耶律卿及他的新男宠,绝对万无一失。”
“嗯,姑姑慢走。”安秋语点点头,目送着安心率先离去的身影,余光却扫到了站在原地未动的奶娘,安秋语冷下脸来。“还不走吗?”
“秋语小姐,知足者常乐,别得寸进尺。”奶娘郑重警告了安秋语一句后便小跑着跟上了安心的脚步。
“什么嘛,一个身份低微的贱婢而已,竟敢如此与本小姐说话。”安秋语目光微敛,语气中充满了针对奶娘的杀气。“贱婢,走着瞧!”
她找杀手暗杀金明朗未成功是因为金明朗身边有着隶属于耶律卿麾下的几个暗卫的保护,可她若让那些杀手杀一个贱婢就容易多了。
下次,要是奶娘再犯上她,她便不会再顾着奶娘身为贵妃娘娘乳娘的身份了。
……
贵妃娘娘的专属软轿中,奶娘与安心相邻而坐,奶娘的神情十分凝重。“娘娘,您确定要帮秋语小姐除去那二人?”
“秋语是本宫最亲近的人。”安心的言下之意就是她非帮安秋语不可了。
奶娘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再提醒着安心一句。“娘娘。秋语小姐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软弱、单纯。”
“本宫都知道。”安心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本宫知道秋语的心狠手辣、攻于心计,所以才想帮她除去耶律卿和那个所谓的新男宠。”
“娘娘!”奶娘不敢相信安心会在明明知道安秋语心思不轨的情况下还去帮着安秋语。
“本宫刚才看到了秋语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你,当然也听到了你对秋语说的那句话。”安心回想起安秋语那时的眼神就觉得对安秋语的歉意越发沉重了。“替秋语除了她想要除掉的两个人,这是本宫最能补偿秋语这近二十年来所缺乏的母爱。”
“娘娘,您根本不欠秋语小姐什么。”奶娘看着安心嘴角的苦涩笑容就是一阵心疼。“这么多年,您把秋语小姐捧在手心里疼。只要是秋语小姐想要的您都尽数给了她。您到底还欠她什么?”
安心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在她的心中早已把安心当做是她的亲闺女。
那个安秋语虽然是安心与‘那个男人’苟且后生下的孽种,却也是安心与最心爱的人生下的女儿。所以她身为安心的奶娘,也想对安秋语爱屋及乌,不过她做不到。
因为每当看见安秋语时,她就会想起安心每天都在郁郁寡欢地念叨着对安秋语的亏欠。她真的很心疼安心。
“奶娘。”安心张开双臂投入奶娘那令她觉得温暖的怀抱,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我欠秋语一个喊娘的机会。”
安秋语是她托付给哥哥安富华代为养育的。尽管安秋语是唤安富华为爹,可从小到大都未曾有机会唤过‘娘’。
因为安富华已经叮嘱过国舅府所有下人说安秋语是他与一个女子的孩子,而那个女人在生安秋语的时候难产,生下安秋语后就已离世。
国舅府中表面上安秋语是安富华唯一的孩子。其真实情况就是安富华自小男根受伤,根本就无与女人行房的能力,更别说生子了。
安富华并无妻妾。突然被安富华带回来的安秋语当然就是国舅府的嫡小姐。
外界在安富华带回安秋语的时候便有一个故事传遍了整个东临国,那就是‘安富华与一个异乡女子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但第二天那个女人便不知所终,痴情的安富华在女子失去踪迹后一直在寻找那个女子,怎料找到那个女子后女子恰逢生产之日,在生下安秋语后便失去了生命,安富华因为深爱女子,决定独自抚养他们二人的爱女安秋语,并发誓终生不娶。”
因此,安富华的痴情形象在东临国的女子当中广受好评。
“唉。”奶娘也不记得这是今日她第几次叹气了,罢了罢了,既然安心执意要替安秋语除掉那两个人,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毕竟安心与安秋语才是亲生母女,不是吗?
她这个外人能说什么呢?
……
当天稍晚,天色渐暗,卿王府宅地内,位于雷霆院东侧的东院中,一处厢房内燃起了大火。
熊熊燃烧起的大火染红了半边天,厢房被燃烧的大火吞噬得只剩几个木柱子竖立在火场中。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卿站在东院的院门前冷声斥责着管家赵昌林。“赵昌林,你给本王个合理的解释,好好的东院怎么会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