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青夙自谦,而是他对药草栽种方面真的不是很擅长,季琉璃若是与他交流医术、药理方面的事情他还可以侃侃而谈,但如果季琉璃想探讨药圃中药草的栽种方法。那他真的无能为力。
“好吧,我知道了。”季琉璃略觉可惜地耷拉下了脑袋,看来只有乖乖地等青秧回来了。但季琉璃想起不久前耶律卿说过的那句话后有些不解。“不是说青秧栽种的花卉药草一个月不照顾也没事吗?”。
“虽然他所栽种的植物就算一个月不照顾也没事儿。”青夙面色凝重地用视线一扫花圃中高矮不一的药草。“但这些药草太金贵,在下又担心药草有闪失,所以只要青秧出任务,在下都会代替青秧照顾药圃。”
季琉璃点点头。表示理解青夙的做法。不过在这药圃之中,自始至终她都很在意着右脚边一种散发着特殊幽香的药草。“青夙,从刚才开始我好像就闻到一股极其特殊的药草香,应该是那株盛开着白色五片花瓣的药草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纵使是饱览药草书籍,也并未见过这株药草的存在的痕迹。
“璃主子猜的没错,这股特殊的香味就是那株药草所散发出来的。”青夙不禁有些佩服季琉璃敏锐的嗅觉,这株花确实是散发着一种很独特的香味,可是一般都要凑到花朵跟前蹲下才闻得到。没想到季琉璃站着都能闻到这药草的香气。
“能告诉我这株药草是什么吗?”。季琉璃蹲下身子,被这股幽香给吸引。鼻尖凑上一朵绽放得很是完美的小白花前,轻轻一嗅,随后她笑靥如花。“太香了,我好喜欢这个味道。”
青夙见季琉璃对这株药草很是喜爱,便准备向季琉璃好好介绍这株药草。
“这株花名叫……”
还没等青夙说出药草的名字,季琉璃的脑袋里突然一阵眩晕,紧接着眼前一黑,她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眼见这季琉璃的身子无力地往一边倒去,耶律卿迅速弯身将季琉璃的身子搂入怀中,心急如焚地轻唤着怀中显然已失去意识昏厥过去的季琉璃。“璃儿,璃儿,璃儿……”
“!!!”瞪大双眼的青夙满脸惊愕地看着耶律卿怀中那个突然昏厥的人,心底是深深地难以置信,璃主子他不是他,是她?
不仅是‘她’,而且还……
“青夙!还愣着干什么?”打横抱起季琉璃并往前走了数步的耶律卿回头朝着仍然呆愣在原地的青夙。“赶紧跟本王到议事厅中!”
被耶律卿的声音唤回神来的青夙急忙调整了自己的心绪且应了耶律卿一声。“是,主子。”
青夙赶紧小跑着跟在抱着季琉璃还疾步阔迈的耶律卿身后,心中百转千回。
这几日在老巢中被众人在茶余饭后议论着的便是主子从边境带回了一个医术出神入化的新男宠,并给了这个新男宠仅次于他一人地位的身份,那便是卿王府以及‘千凰’的二主子。
但无人说过这璃主子是女子啊!更无人说过璃主子怀有身孕啊!
是主子故意隐瞒了璃主子的身份和怀有身孕一事?
还是……主子压根就不知道璃主子为女子?那么说来,主子也就根本不知道璃主子怀有身孕一事。
主子若是知道璃主子的身份,那他便可璃主子有孕在身的这个好消息告知主子。
可倘若主子不知道璃主子身为女子,那么他青夙该如何告知主子有关璃主子身为女子且怀有身孕一事?
往其他方面想一想,这璃主子,难道是因为腹中胎儿的父亲不是主子才不敢将自己怀有身孕一事说出?
药圃通往议事厅的距离只有两百步的距离,可青夙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天一样是那么漫长、遥远。
青夙抬起头望着耶律卿的背影,眉头紧皱。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孕
耶律卿抱着季琉璃火急火燎地跨进了议事厅,又将季琉璃放到了那个象征着耶律卿独一无二地位的宽椅之上,并回身催促着身后慢吞吞跨进门坎的青夙。“你能不能快些进来?”
“来了来了。”青夙镇定自若地缓缓走到了宽椅前,侧坐在了宽椅上,伸手打算解开季琉璃衣襟处的几颗盘扣。
耶律卿一见青夙的动作,赶紧一把抓住青夙的手腕,厉声质问青夙。“你干什么?”
青夙朝着耶律卿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地道。“解开她的的上衣啊。”
虽然擅自解开女子的衣物不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事情,可他青夙是大夫,面对需要救治的伤患之时,‘男女有别’这四个字也就不存在了。
“你解璃儿的衣裳做什么?”耶律卿瞪着大小眼盯着青夙不放,璃儿的衣裳他耶律卿都没有解过,青夙凭什么一脸云无错淡风轻地去解小璃儿的衣裳?
他耶律卿平常费了多大的气力才能压制下自己想要扑倒季琉璃的想法,也按捺着自己想要跟小璃儿示爱的心情,一直把季琉璃捧在手心里疼爱着。
可这青夙竟然想解开小璃儿的衣裳,真是不可原谅!
被耶律卿的凶狠目光注视着,青夙不免嘴角狠狠一抽,却还是颇有耐心地回答了耶律卿的问题。“施针。”
“为何要施针?”耶律卿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询问着青夙,青夙都没有为小璃儿把过脉。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要给小璃儿施针了?
青夙深呼吸一口气以平复心底的薄怒,偏过头面带不耐地看着耶律卿。“主子,你很聒噪。”
“先回答本王。”耶律卿不打算放过青夙。执着地想要听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为何要替璃儿施针?”
“当然是安……”话语突然停顿,青夙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将把季琉璃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耶律卿,万一季琉璃是因为有什么苦衷才有意瞒下自己的身份,那他青夙岂不是很不厚道?
耶律卿见青夙欲言又止的模样,握住青夙的那只手更加用力,惶惶不安地想要知道被青夙吞回去的那一个字或是几个字是什么。“安什么?”
青夙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不瞒耶律卿比较好。毕竟耶律卿才是他的大主子不是吗?
“安胎。”
耶律卿听到青夙是为了给季琉璃安胎才要解开季琉璃的上衣给季琉璃施针,立马放开青夙的手腕,拍了拍青夙的肩膀催促道。“安胎啊。那你快点。”
青夙微微一愣……什么呀,原来主子知道璃主子怀有身孕这事儿啊?这么说来,之前都是他太瞎操心了。
“是,主子。”青夙点点头。又将修长的手指伸向季琉璃的领口。准备继续去解季琉璃衣襟的盘扣。
“等等!”耶律卿单手揪着青夙的衣襟将青夙自宽椅上扯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青夙。“你刚刚……说什么了?”
他刚刚肯定是听错了,对,肯定是听错了,绝对是听错了!
“安胎!我说安胎!”青夙没好气地冲着耶律卿怒吼着。“主子你有完没完?烦死了!”
他真的好想揍这耶律卿一拳,太烦人了!
“安……胎?”耶律卿艰难的咽了咽唾沫,他怎么可能不懂安胎的意思?这青夙到底在说什么胡话呢?“青夙,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喝药了?璃儿是男子。你给他安什么胎?”
“很可惜,我没病。不用喝药。”青夙抬手指着宽椅上的季琉璃。“要喝药的是她。”
“……”耶律卿顺着青夙的手指看向了宽椅上的季琉璃,在震惊之余,手上紧揪着青夙衣襟的那只手也略显无力,被青夙给轻而易举地挣开了。
青夙理了理自己被耶律卿给抓皱的衣襟,还是把自己认定季琉璃怀有身孕的依据给说出来。“那株散发出一种幽香的药草,名为麝香草,怀有身孕之人只要是靠近花朵闻上片刻就会陷入沉睡,往往沉睡十二个时辰后孕妇便会自行滑胎。”
“太荒唐了。”耶律卿仍然不敢相信青夙的胡言乱语,这青夙就凭着小璃儿闻过药香后晕倒就认定小璃儿是女子且怀有身孕,太过草率了吧?“璃儿明明是男子,就凭璃儿突然昏厥一事就认定璃儿怀有身孕,你怎能如此草率?”
“主子!”青夙已然勃然大怒。“我才是大夫!”
“本王知道你才是大夫,只是璃儿最近身体太差,极有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昏厥的,你还是先给璃儿把个脉吧,璃儿今日给自己把脉之后的模样很是怪异,本王……”耶律卿说到这里也有些语塞,他回想起了今早季琉璃给自己把完脉后的表情。
小璃儿当时那样错愕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觉得历历在目。
“或许,她是知道了自己怀有身孕一事。”青夙大胆地猜测着,因为很可能是季琉璃给自己把出了喜脉才会如耶律卿所言那样表现得很怪异。
“……”耶律卿沉默片刻,还是选择了先让青夙给季琉璃把脉。“先把脉!”
耶律卿不敢仅凭青夙的一句话就相信季琉璃实为女子且身怀有孕,若是要让他相信青夙所言,那么青夙就必须拿出让他耶律卿信服的证据。
“好好好,依你便是。”青夙无奈地摊了摊双手,把个脉嘛,不过是为了让耶律卿相信璃主子的身份及有孕这两件事儿而已,反正离十二个时辰的滑胎期还有一天一夜,把个脉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青夙将手指搭在了季琉璃的手腕上,闭上眼睛给她把脉,许久,才睁开双眼并撤回自己的手指。
“怎么样?”耶律卿急切地想要知道季琉璃的情况。
“唉。”青夙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一个月。”
“什么?!!”惊呼一声,青夙的态度让心慌意乱的耶律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璃儿的寿命只剩下一个月了?”
青夙一听到耶律卿的话便开始火冒三丈,甚至控制不住地爆了粗口。“卧槽,你脑子被猪吃了?我是说璃主子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第一百五十四章 保密
“一个月?一个月……一个月……”耶律卿霎时瞪大双眼,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满脸错愕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季琉璃。“一个月!”
现在,对于他来说,季琉璃怀有身孕这件事已然让他无法对季琉璃身为女子的事实感到惊讶,因为‘一个月’这三个字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维。
一个月,一个月之前……他与季琉璃应该都还身在边境军营。
小璃儿平常在军中最亲近的除了他便是那个小学徒甄穆兰,难道这个孩子是甄穆兰的?
不,不对,小璃儿单独跟甄穆兰待在一起的时间其实都是在救治伤患,那么……小璃儿腹中的孩子是他耶律卿的?
……他什么时候碰过小璃儿了?
突然,耶律卿回想起了一个月前,刚刚结束与结盟军结束战斗并回到东临军营的那天,他与一位仿若是九天玄女的貌美女子在温泉山洞中度过的*一夜。
这么说来,那晚与他共度一夜的女子根本不是他的幻觉,而是小璃儿?
站在宽椅前的耶律卿上前一步,俯身,颤抖着双手解开了季琉璃领口的几颗盘扣后扯开了季琉璃的衣襟,视线集中在了季琉璃肩窝处的一个像是蝴蝶的黑色胎记上,随后喃喃自语。“真的是她。”
一幕幕的回忆在耶律卿脑海中闪过。
耶律卿记起了一年多以前。小璃儿刚进入军营不久,他因再温泉池中失血过多便在池中昏了过去,却也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在温泉池中沐浴的场景。
同样也记起了一个月之前在山洞的温泉池中扑倒在自己怀中的柔软娇躯。
现在想想。他两次在温泉池中见过的女子若真是小璃儿,也难怪小璃儿在这两次与他在温泉池中意外见面之后总会坚持强调温泉池中的女子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原来,那都是小璃儿为了隐藏自己真实性别的借口。
耶律卿想到这里,不知该喜该悲,心情也跟着变得惆怅万分。
喜的是他的小璃儿早已成为了他耶律卿的女人且怀有他的孩子,悲的是小璃儿竟然一直把他给蒙在鼓里。
他,就这么不能被小璃儿所信任吗?
心中慌乱不已的耶律卿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他平常最疼爱的拜把子兄弟是个女人的事实。更接受不了小璃儿怀有身孕这事儿。
虽然她腹中的胎儿是他的没错,可他明明是爱上了身为男人的小璃儿。这下小璃儿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且怀了他的孩子,他一时是真的思绪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青夙将耶律卿千变万化的表情尽收眼底,当然看出了耶律卿眼神中的六神无主。“主子。看来您知道璃主子腹中胎儿的的生父是何人咯?”
耶律卿老实地点点头,但语气中却仍是有些难以释怀。“这是……我的孩子……”
青夙心中有素了,便决定帮上耶律卿与季琉璃一把,给了耶律卿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选择题。“主子,您就回答在下一句话,这孩子,你要还是不要?”
“要!”耶律卿斩钉截铁的回答了青夙,这是他的孩子,这是他与他所爱之人小璃儿的孩子。他怎么能不要?
“要,那您就让开。”青夙伸手一把推开挡在宽椅前很是碍事儿的耶律卿。“别挡着在下给璃主子安胎、保胎,否则璃主子腹中的小主子性命难保。”
璃主子是因为嗅了麝香草的味道才昏厥过去。而昏厥的时间越长便对璃主子腹中的胎儿越是不利。
既然主子已经承认璃主子腹中的胎儿是自己的了,那么他青夙当然要赶紧给璃主子安胎、保胎。
因此,这碍事的耶律卿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身强体壮的耶律卿被弱不禁风的青夙给推得一个踉跄,但并没有对青夙产生一丝怒意,相反,的确觉得自己太挡事儿了。“好好。本王走开。”
耶律卿绕过宽椅,走到宽椅椅背的后方。双手搭在椅背上,默不作声地看着宽椅上横躺着的季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