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Rachel……刘rachel……”
“刘rachel,你在哪?”
是不是……有人在喊她?
“Rachel,刘rachel……”
“你坚持一下,救护车快到了。”
真的,有人在喊她吗?
不会的,别再做那些可笑妄想了,千万不要!
刘Rachel,你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今天,你连最后的亲人都失去了,你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费力的抬起眼,仿佛能看见漫天绚丽的烟火,转瞬即逝的美丽,在经历过最耀眼的一瞬间后再无踪迹,只留下一片冰冷幻想。
就和她短暂的人生一样,离开之后,什么感觉都不会再有了。
刘rachel,你的人生,真像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文千篇一律的开头
最近木有灵感就回头看看前文,觉得前面一些地方写的不好,于是边写新文边改旧文了
第2章 Secret
--For we lose not only by death, But also by leaving and being left, By changing and letting go and moving on.
让我们失去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死亡,还有离别和离去,还有改变,放弃和前行。
Rachel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低垂着头,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浓郁的长睫毛把眼神都遮盖了起来,让人看不清其中蕴藏的讯息。
他的衬衣上斑斑点点的全是血迹,手上,颈上,脸颊上,唇上都沾染了一些,灯光在他的轮廓上折射出一道冷光,苍白的脸因为那些血色而变得妖冶邪魅,就像古代欧洲传说中的吸血鬼。
伸手想要撩起他的刘海,眼见着自己的手穿过他的身体,她忘了,她触不到他,而他也看不见她。
弯下身子,仔细去看他隐藏在阴影中的表情,她终于看清了那双的眼睛,他的眼眶微红,狭长的眸中弥漫着浓重的黑色雾气,满满都是驱散不去的忧郁感情。
他在哭吗?为什么哭?是为她吗?
可是……她记不清他,记不清很多事情,虽然有些熟悉,现在的她只知道,她快要死了。
手术室门口,指示灯上依然亮着刺眼的红光,白色的大门仿佛将门里门外的世界隔断开来,手术室里是医护人员奋力的救援,手术室外则是家属焦急彷徨的等待。
她想要告诉他,不用再等了,没有希望了,可他听不见她。
她听到了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关于“大量失血”、“血压下降”、“心跳停止”之类的,医生的叹息声不断传来,她早就知道了,从她在手术室里看着躺在手术台上那个鲜血淋漓的自己,她就知道一切将在这个地方结束。
她应该要离开这里了,却似乎有什么东西牵绊着她,意识里有个声音,让她再等一等,这场戏还没到曲终人散的时候。
“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医院安静的走廊上格外刺耳,听得出,来人的步伐有些凌乱甚至慌张,首先从拐角处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精致得看不出年龄的脸,一袭紫色的丝绸礼服修饰出她美好的身形,黑色的高跟鞋踩踏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尽管她极力保持镇定的样子,紧抓着手包而浮起青筋的手背泄露了她的内心。
随着这个女人渐渐走近,rachel细看着她的五官,与手术台上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很是相似,她想,她认识这个人,而且,她应该叫她一声“妈妈”。
继李esther之后,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赶来,他们抬头看了看猩红的指示灯,第一次觉得红色如此的血腥,又看向长椅上满身血迹的崔英道,觉得不可置信,几个小时前那个言语犀利如刀,刻薄高傲的女人,现在却静静地躺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让人转不弯来。
Rachel仔细观察着后面出现的那几个人的神色,大多是惊讶,还有些不安,没由来的心里生出一股厌恶感,她不想看见他们。
“英道啊,rachel她……”李esther停在崔英道面前,将要出口的话在崔英道抬眸的瞬间顿住。
五年过去了,这个曾经差点成为她继子的顽劣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一脸惨白的色泽,冷漠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住她,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他的声音像是从寒冬腊月突然袭来的霜雪,让人不自觉地凉到心底。
他对她说:“她在里面,抢救。”
Esther揪紧的心稍微放松了些,还是抢救,就说明还有希望不是吗?她的女儿一向很坚强,RS国际的继承人不会就这样死去,一定不会。
这些年来,rachel和崔英道之间虽然交集不多,却似乎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她有些好奇,也没有多加追问,在rachel刚才和众人大吵一架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去酒店套房找崔英道,让她不得不正视这其中的故事了。
“这次真的谢谢你。”李esther有条不紊地理了理头发,微笑地点了下头,将所有情绪隐藏得干干净净。
崔英道没有说话,微微扯了下嘴角,嘲讽的角度和rachel如出一辙,没有心思再和李esther客套什么,现在没有任何事情比起手术室里的人更重要。
“英道,英道,刘rachel她……”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来人一路跌跌撞撞的,毫不掩饰的担心,干净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天真的傻气。
Rachel疑惑地看着他,这个人又是谁,她似乎并不讨厌他。
赵明秀仿佛没看见周围的其他人,快步冲到崔英道身边,看着崔英道一身狼藉,他用力抓住崔英道的胳膊,感觉黑色西装上带着一股湿气,他抬起一只手看见自己沾满血的手心,心中一紧,“英道,你也受伤了吗?”
“不是我的,是她的。”崔英道低着头,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他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像在宣告着最不好的情况。
“那她,怎么样了?”赵明秀抓住崔英道的手,不敢问,又忍不住去问,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崔英道张了张口,抬头看见那盏猩红的的灯终于灭了,一把推开身边的赵明秀,支起身子站起来,这个举动像是花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手术室的大门砰一声打开了,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景色,电视剧里司空见惯的场景,医生疲累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抱歉地看着病患家属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遗憾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伤者在送医途中就一度出现呼吸停止,而且……”
医生皱紧眉头,眼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在失神的崔英道身上停留了一下,继而看着双手微微发抖的李esther,他认识手术台上的那个女生,五年前她频频出入医院的心理科,韩博士也和他提过当时只有18岁的她的病情不太乐观,后来她出国留学,他只有在电视新闻上看过她的不少消息,他为她摆脱过去的阴影感到开心,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一条生命,却在最耀眼的年纪凋零。
“伤者自身的求生意识很弱,即使我们再努力也挽救不了,请节哀。”医生朝着李esther深鞠了一个躬,然后离开。
没有人说话,长廊里静得只有医生离去的脚步,不一会儿,护士推着罩上白布的病床出来,那一瞬间,四周静得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呜……”
不知道是谁先哭出声,李宝娜将头埋进尹灿荣怀里,发出低低的哭泣声,,赵明秀傻傻地愣在原地,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车恩尚捂着嘴,硕大的泪珠不停地从眼中涌出来,金叹扶着她一边安慰着,一边看着直立在病床前的两个人。
崔英道和李Esther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块干净的白色被单上,背脊挺得笔直,没有人动手去掀开那块白布,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等待着,仿佛下一刻病床上的人就会醒来,告诉他们这只是一个玩笑。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画面好像被定格一般,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灯光一片通明,衬得每个人脸色都是一片惨然,最终还是护士先开了口——
“你们,不看看她吗?”
Esther用力地咬住下唇,将快要流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她还是没有动,几十年来,她第一次放纵自己软弱,她承认她在害怕,好像那白布下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准备将她吞吃入腹,惩罚着她犯下的错。
崔英道只觉得呼吸一滞,他憎恨这个事实,终是,忍不住,怎能能连最后一面都不见她呢。伸手掀开那层白色的遮盖物,原来白颜色不只有纯洁的时候,它也可以那么冰冷,那么残忍。
她依然很美,脸上的血迹连着妆容已经被擦拭干净,显得干净纯粹,像个十七岁的少女,纯净而透明,她轻轻地闭着眼,没有呼吸,苍白的面容失去了应有的生气,他更愿意相信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拨下她的一缕刘海,盖住前额那道鲜红的伤口,她最怕丑了,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自己的外表有一丝瑕疵,这样她才能安安心心的走,不是吗?
他的指慢慢描摹着她的轮廓,不在乎周围的人惊讶的神色,温柔的抚过她的鼻,她的眼,她的唇,像要把她的样子刻进心里。
突地,他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没有哭,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即使不知道崔英道和刘rachel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真的十分痛苦。
她,真的不在了。
……
……
夜间的医院格外寂静,走廊的尽头,亮堂的白炽灯反而带来阴冷的气息,依然还是那些人,有的坐在长椅上,有的倚在墙边,相同的是,他们全都垂头不语,还有几个红着眼睛。
Rachel开始慢慢记起眼前的这几个人,那个穿着淡金色礼服,长头发,哭红了鼻子的女生叫李宝娜,她们从小就认识,关系不算太好,李宝娜身边那个揉着她头发的男人叫尹灿荣,是她的男朋友,rachel不太喜欢他,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配不上李宝娜。
角落里那两个相拥在长椅的身影让她一阵恶心,那是车恩尚和金叹,这两个人在她的记忆里充满了黑暗,无法抑制的,厌恶和鄙夷。
那个后面赶来的男生是赵明秀,印象里,他好像对她有些意思,现在他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身旁笼罩在一片巨大阴影中的崔英道,那个为她失魂落魄的男人,她不懂,为什么他会伤心,他喜欢的应该是那朵只会哭的小白花。
最后,是站在走廊中央的那对男女,那个中年男人她并不熟悉,他是尹灿荣的父亲,帝国集团的副社长,李esther的初恋情人兼再婚对象尹载镐,他站在esther身边,眼中含着淡淡的忧伤,跟冷静淡漠的esther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那个失去女儿的人是他。
而她的母亲,她唯一的母亲,眼神淡薄,偶尔会闪过一道冰冷的光,她优雅地抬起手,刷刷地签下一份文件,如果她没看错,那是关于刘rachel的死亡确认书。
“麻烦你了。”李esther把那份死亡确认书递还给一边的护士,甚至朝着护士得体的微笑了下,她就像一潭深深的湖水,无论外界带给她多大的创伤,也不过只是湖面一瞬的波澜,之后依然还是一面宁静而完整的水。
“不要硬撑了,想哭就哭吧。”尹载镐扶住esther的胳膊,轻声地安慰道。
李esther侧头看了他一眼,冰冷刺骨的目光让尹载镐一颤,她甩开他的手,朝前走了几步,打开Hermes的黑色手包,拿出手机拨下一连串的电话号码——
“继续拦截住医院外面的记者,全力拦下所有关于rachel死亡的消息,在明晚之前不能让媒体播报出任何相关的消息,安排一辆车到医院停车场,我现在需要回公司。”
“权律师,rachel过世了,现在请到公司里等我,我需要了解关于rachel死后她名下财产和股权的安排。”
“副社长,公司股价近期很有波动,稳住公司里的理事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员工们的情绪也要尽力安抚一下。”
……
李esther手中的电话一直没有断过,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自然,从她的神色上,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刚刚失去女儿的母亲。
她冷静地安排着所有事情,不断地下达最新指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她就像是一台精密运转的人形机器,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朴秘书,通知媒体,明天晚上我将在RS召开记者会,主题是……“esther回头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冷冷地对电话说:“我和帝国集团副社长尹载镐的婚约取消的事情。”
“李代表,你……”金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也是在场所有人此刻的表情,在仅仅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好像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