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的心脏有一种盈满的感觉。今天和江山川一直在外面加班,不停地盯着电脑。
人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直到他的眼睛看着屏幕上的线条出现模糊的重影。
江山川见状急忙催促他回去,后者空闲下来才想起明天要飞巴黎的初晚。
钟景打开一直静音状态的手机,果不然,有几个初晚的未接来电,因此急匆匆地赶回家。
初晚是被钟景亲醒的。迷迷糊糊中,好似有人温柔地将嘴唇印在她要眼皮上,最后一路往下,脸颊,唇瓣,脖子,最后在她锁骨处细细的啃咬。
轻微的疼痛和快感一并传来,初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褪下,钟景趴在她胸前轻柔的啃噬。
初晚推开他,从沙发上坐起来。钟景再次将她扯进怀里,鼻尖抵着她的额头:“宝宝,对不起,忙晕了就没看手机。”
“菜都凉了。”初晚垂下眼睫。
言外之意,是不能吃了。
钟景弯起唇角:“明天加热就好了,你做的,我会把它吃完。”
“明天我就要走了,一个星期后回来,你一定要按时吃饭,不能熬夜,还有千万少抽烟,你要穿的衣服我都给你叠出来了……”
“啊,还有……”初晚掰着手指头说道。
钟景兀自垂下眼皮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应该干嘛,不应该干嘛。那种幸福感一下子盈满了他的整个心脏。
她是属于他的。
钟景看她像个小老头一样说个不停凑上去咬住她的唇瓣,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媳妇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初晚看着他冷峻的脸庞,不自觉地摸了上去,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空气突然静下来,钟景握住她的手:“等你回来,还好公司的开头弄好的话,我带你去见我妈妈。”
第57章
“等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钟景神色认真。
像是孤鸟等到了一片森林, 飘在海上的人终于靠上了岸。
暖黄色的灯光, 玄关处两人摆的整齐的拖鞋, 饭桌上摆着的饭菜。
初晚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她点了点头, 郑重地点头:“好。”
钟景把她抱在怀里, 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 心里默念:“快了,一切都快了。”
他知道初晚一直以来都没有安全感, 患得患失,所以想让她再安心一点。
只是, 没有人能预知后来发生的一切。再等等三个字, 不是恰如其分的刚刚好,而是一场赌局。
如果重来一次机会, 钟景不会选择愿意当一个赌徒。
次日, 法国巴黎。一番舟车劳顿下来, 初晚累得眼皮直打架, 她给钟景发了一条信息后倒头就睡。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个小时后。初晚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解开锁,空荡荡的界面, 钟景并没有回消息。
她安慰自己, 那边有时差,再等等就好了。
殊不知,初晚离开没多久, 钟景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医院忽然传来他妈妈病情加重的消息。
本身因为多年前的一场无妄之灾——车祸,身体器官已经退化。
这次被检查出患有癌症。
什么叫打击?
考试不如意,恋爱不顺心,赶去食堂吃饭只剩下一点冷菜。工作背锅还要被老板训。
都不是。
是在让你经历挫折,经历伤痛,慢慢复原,有了希望后,再给你重重的一击。
钟景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好在电脑前点烟,夹着香烟的手指都在抖,最后他将手机重重地往墙上一摔,碎成了两半。
他匆匆叮嘱了江山川几句就赶去医院了。
初晚这边比赛前夕,她有试着去打钟景的电话,里面传来冰冷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初晚下意识地心慌,眼皮直跳,可她一个人在国外,并不能联系到钟景,
轮到初晚上场时,老师给了她一个笑容,她对初晚信心满满,也期待满满,
其实无论初晚参加过多少比赛,见过多少场面,然而这样国际性的比赛着却是头一次。
场下的观众挥着代表自己国家的国旗,不停地鼓掌或吹口哨。
初晚看着台下不同肤色的评委,他们的语速飞快,嘴巴一张一合,完全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她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下来,不去想,不去看,这是钟景教给她的。
这次比赛,初晚跳的是民族舞。既然是走向世界的,那就得拿出自己国家的色彩来。
音乐前奏响起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初晚紧张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心里装着事,一开始她就错了几个节拍。
带初晚的舞蹈老师看得干着急,在底下为她捏了一把汗。
好在初晚慢慢稳住,掌握住了节奏,发挥稳定下来。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想赶紧跳完,回去见钟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支舞随着她提裙摆的动作完毕。一下场,初晚不顾身后精彩的掌声,就去找她的舞蹈老师,想要回自己在交由老师保管的手机上。
“老师,我的手机……”初晚站在她面前。
初晚舞蹈老师是她们学校的一位元老,有实力,登台过百老汇演出,也跟国家剧院去演出。
前两年因为腰伤问题给退了下来,后来就受聘来了城大担任舞蹈教师一职,
陈老师临近四十岁还没结婚,是个典型,独立不婚主义者。
她淡淡地打量了初晚一眼,小姑娘五官生得精致小巧,骨骼纤细,可该有的肉一块也不少。
她身上还穿着红色纱裙,露出平坦的小腹,妆也还没来得及卸,眼皮上扫着亮晶晶的眼影。
“你要手机干什么?不要忘了你明天还要带队比赛。”陈老师提醒她。
初晚咬了一下嘴唇,还是开了口:“老师,来到这后,我一直没跟我男朋友联系上,我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
陈老师听到这个答案后,漂亮的眸子不意外地闪过一丝讥讽。
她把手机还给初晚,还是那副寡淡的神色:“我们来打个赌,我猜你现在打过去还是关机。”
“如果是的话,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你就好好准备团队赛,其他的事比了赛再说。”
“好。”初晚点头。
初晚拿过手机拨打钟景的电话,一颗心提的七上八下,依然是关机。
她有些灰心丧气,隐隐的失落,把手机还给了老师。
初晚不懂,有什么事情,连知会一声都不懂。
陈老师没有伸手去接手机,她嘱咐道:“有什么事情比完赛再说。”
“你还是太年轻了,什么都以对方为主的话,失去得会更多。”陈老师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拍了拍初晚的肩膀。
比赛结果是当场赛制,不到半个小时,主持人就宣定了结果。初晚以几分之差的劣势得了第三名。
这个结果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周围朋友,还有老师对她期望所对应的结果。
失望,灰心。初晚当场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攀到心脏深处。
陈老师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好再多指责她两句,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
晚上聚餐的时候,陈老师眼尖地发现了少了一个人,拉住旁边的同学一问,说初晚肚子不舒服,就没有来。
吃完饭后,陈老师去敲初晚的房门。敲了好几次,初晚才开门。
陈老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头发凌乱,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一番。
初晚礼貌地邀请陈老师进来,并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
“本来我是想在你赢得比赛之后再说这件事的,看你现在的状态,得提前了。”陈老师喝了一口水。
“什么?”初晚抬眼看向自己的老师。
“学校有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是美国艺术大学,恰好有个朋友在那里担任教授一职,所以打算我推荐你过去。”
“在费城,那里有最专业舞蹈课程和专业培训。有现代舞,芭蕾,爵士,即兴表演。那里的艺术氛围也很浓厚。对你来说,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陈老师难得跟她说那么多话。
消息一下子来得太迅速,初晚有些消化不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果她去留学了,钟景怎么办?
初晚下意识地绞动着衣服,她思考了不到两分钟:“陈老师,感谢你的厚爱,我有自己的原因,我不太想去。”
初晚的回答在陈老师的意料之中,她看着眼前小姑娘一脸坚定的样子不免有些唏嘘。
曾几何时,她也为爱不顾一切,可是得到了什么?
活生生的背叛。
陈老师语气放缓:“你冷静一点,这次机会难得,你好好考虑,不用马上回答我。”
陈老师最后的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双方谈恋爱,女生从来都不是爱情的依附品。当你失去自我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失去了一切。”
次日,钟景赶去医院的时候,却有另一个人比他先到场。
日理万机的钟维宁,身上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西服站在病房前。
反观钟景,皱巴巴的衬衫,因为经常熬夜点关注,胡子冒出拉茬,只有那双眼睛无比坚定。
“你怎么来了?”钟景警惕性地看着她。
钟维宁对于钟景这样的态度笑得宽容,他穿着的那双高定皮鞋在走廊的灯光下反射得铮亮。
钟维宁踮起脚尖,上好的牛皮磨着地板上的沙子发出尖锐的声音。
“不用担心,我给阿姨请了最好的医生。”钟维宁一副宽厚兄长的模样。
每多看钟维宁一次,钟景就生理性的反胃。
衣冠楚楚的外表下,不知道扒了多少人嗜血的皮。
钟景喉咙里哽着一口气,又不好发作,逼自己说:“谢谢哥。”
钟维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钟景去病房探望母亲,见她正在熟睡中,便第一时间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医生跟钟景提及到他母亲患癌不幸之中的万辛是癌症早期,手术胜算率相对大一些,治疗方案也没有那么悲痛。
目前还没商讨出最佳的手术方案,主要工作是想方设法地延长他的工作寿命。
钟景立马跟医生商量手术方案,却被告知说钟维宁正在为他寻找国外最富经验的外科医生来为他母亲做这次手术。
钟景没有接话,他松了一小臂处的衬衫扣子:“医生,先说说您这边的治疗方案吧。”
一番谈话下来,钟景最后朝医生鞠了一躬,一向在各种场合应对自如的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重复地说道:“麻烦你了,医生。”
走出医生办公室后,钟景看着走廊来来往往的人,雪白的墙壁,灰蓝条纹的病号服,清冷的白炽灯。
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可这次却让他手脚发凉。
钟景走到吸烟区点了一支烟,烟雾腾绕,袅袅白烟,模糊了他冷峻的脸庞。
此时此刻,钟景想听一听初晚的声音,却发现今天是她比赛的重要的日子。
思念,想得发疯。想听她软软的声音,想抱一抱她,能有个人抱一下。
这十多年来以来,他真的是疲惫极了。
钟景立在窗前,接连抽了几支烟,吞云吐雾,似乎想要舒缓内心的空洞。
然而钟景想再抽时,摸出烟盒,空空如也,捏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好在指尖夹着还有最后一支烟。烟火擦着钟景的大拇指燃起,一只白嫩的手臂横亘过来。
钟景偏头,是刚从外地采访回来的闵恩静。
“别抽了,会过去的。”闵恩静将那支香烟捏断。
钟景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闵恩静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你瞧瞧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爸告诉我的。”
“手机没电了。”钟景摸出手机一看,黑屏状态。
钟景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闵恩静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此刻没有替他说话,而是选择静静地站在他旁边。
钟景冷静下来后,闵恩静开口,她的声音和从前一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会过去的,一定会的。”
“你怎么会过来?”钟景冷静之后,询问道。
闵恩静作势拍他的脑袋:“什么叫我会来,虽然我忙,但是哪次你出事我不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扯不下去了,闵恩静叹了一口气,手里还把握着碎成两半的香烟,将其中一根放在嘴中,示意钟景给她点烟。
青蓝色的烟火擦亮,她笑笑:“我失恋了,回来散散心。”
“那你真惨,我刚好在热恋中。”钟景耍嘴皮子道。
闵恩静脸上一闪过的怔仲,她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有点想开这个,想看的话可以去预收一下哦。
《戏梦玫瑰》
十七岁,程梨在一条巷子里为了救一位男生,当着一群混混的面说这是她男朋友,并亲了他。
也确实对这人感了兴趣,后来程梨嫌他闷骚且无趣,还穷,就甩了谢延生。
七年后,程梨主动爬上了他的床。谢总面对她的勾引无动于衷,边签字边讽刺:“八百万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何将一个梨吃抹干净,最后宠得她无法无天的故事。
你是我捧在心上的人。
第58章
从钟景进入钟家没多久,他就认识闵恩静了。在钟家形单影只, 看人脸色过日子的钟景一直没体会过多少温暖, 闵恩静是为数不多向他伸手的人。
闵家和钟家一直都是世交, 两家走得近,闵家为此还特地把房子买在了钟家的对门。
刚进钟家的钟景不太懂事, 脾气倔, 加上钟维宁的有意陷害。钟父气得胡子乱蹬, 经常对钟景进行罚跪。
还不准家里的阿姨送吃的。
钟景性子冷,脾气倔, 又不肯认错,常常一跪就是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