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财女——范江江
时间:2018-10-09 09:51:41

  就大半天的路程, 两人买了普通的硬座,硬座车厢都是短途旅客, 上上下下人不算少。谢韵3月份是一个人过来, 人没现在多,而且一个人出门,就格外小心些,老老实实在火车上坐了一路。
  这次两人一起出门, 有顾铮在左右, 谢韵就放松多了, 车厢又不是后世的空调车厢,人多就有些热, 两人坐的是一张椅子能坐两个人的人少的那侧,不像过道那边一排椅子坐三个人, 坐中间那人被人夹着肯定不好受,谢韵热把车窗打开了,顾铮让她只开一条缝,火车跑起来就能通风了,可隔着小桌那个女的有些胖怕热非要开大, 态度还不好,顾铮没说话。等火车一开拉谢韵先站起来, 去车厢那头溜达一圈,谢韵不明所以,才开车又不腰酸腿疼的,干嘛溜达?过了好大一会回来,谢韵明白过来。
  对面那女的也穿浅色的衣服,她还不怕危险把头伸外面看光景,等她看得差不多把头缩回来,脸上连身上都黑了一层,全是小煤渣,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赶紧拿手娟擦脸,脸热出油加上煤的油性也大,越擦越黑,只能起身去卫生间沾水擦,衣服上的擦不掉得拿回去好好洗洗。
  那胖女人回来看窗放下来,谢韵两人白衬衫干干净净,心里特别不平衡,就嚷嚷开了:“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损,知道有煤灰还让我开大窗,自己躲出去了,看我这样开心了是吧。”
  又不是没提醒你,可你听吗?“大姐第一次坐火车?买个教训挺好的,省的你还想把头往外伸,以后做火车都不用担心被探出来的东西撞得更傻了。”
  “说谁傻呢?还有你叫谁大姐,我今年才18。”
  上次天冷没开窗,火车上有很大煤烟味,下火车谢韵想问后来忘了。原来现在火车都是蒸汽型机车,靠烧煤驱动,那女的坐在跟车头行进一致的方向头还往外伸,车跑起来煤烟不正好吹她脸上,谢韵今天也学习了。
  中途到了个地级市的大站上来好多人,没坐票都买的站票,过道都被人站满了,想上个厕所都得挪好久才能有到车厢头,火车从站台驶出大概二十分钟不到,一个中年妇女一摸兜,钱包不见了。
  “哪个缺德的把我钱包给偷了,刚发的工资准备回家给老娘看病,救命钱都偷。”大姐慌了神,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给出主意。
  “赶紧找乘警,离下一站还有二十分钟,有可能把人逮住。”
  “乘警满车厢溜达,去8车厢找乘务长去。”
  “刚刚从这走过几个年轻人,是不是他们干的?”
  大姐六神无主,正要去抬腿去找乘务长了。
  顾铮站起身,朝丢钱大姐旁边站着的那个穿蓝色工装的男的走过去。
  “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亲自给你搜出来。”顾铮冷冷地开口。
  大家都被吸引了目光,连丢钱大姐都愣住了。拉了拉顾铮的衣袖:“大兄弟,这人是我工友,你看错了吧。”谁偷也不可能是他呀。
  那个男的不服:“你诬赖好人,我跟春花姐是一个工厂的,老家都在一起,怎么可能偷老乡的钱。再说我要是偷钱完事我还能老老实实在这待着,等着被你抓?赶紧让让,让春花姐去找人,一会小偷跑了让你赔。”
  周围人听到这里也觉得顾铮脑袋不清楚,谢韵觉得这些人天真,他家铮铮抓个小毛贼她还嫌屈才了呢。
  对面最后上车的斯文大叔问谢韵:“小姑娘,那是你哥吧,我看小伙子挺不简单。”
  “不简单什么,就是普通人一个。”谢韵没特意澄清两人关系,那胖女人不屑冷哼:“人品有问题,眼神还不好,这样的就别逞能净帮倒忙”。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被打脸,顾铮懒得跟小偷动嘴皮子,一个反手就把那人控制住,旁边人都往外挤,还有人看这一声不吭就动手了要去找工作人员,一闪神的功夫,顾铮就从那人工装内袋里翻出个花布手绢,扔给大姐:“他没动过,钱不能少。”
  这一番操作,把大家都看愣了,真是这个工友偷的钱。
  大姐握着失而复得的钱,对顾铮千恩万谢,回过神来使劲捶偷钱的人:“好你个张老三,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连救命钱你都敢偷。咱车间丢的机油一直没找着是谁干的,说是不是你?”这边乘务长也过来了,问明情况把大姐跟小偷带走。
  顾铮一下成了抓小偷的英雄,受到全车厢的瞩目,连对座的胖子都目含羞涩不时拿眼瞟顾铮,这见义勇为还能附带一串迷妹,谢韵看见他们周围年轻一点的姑娘都羞涩地盯着顾铮猛瞧,这要是风气开放点的都得上前表白了。他家铮铮白衬衫黑裤子,宽肩腿长又酷又帅还能抓小偷,羡慕死你们,都别瞅了,看眼里拔不出来怎么办。谢韵狠狠瞪了对面脸上还有一块灰没擦干净的女人一眼,刚刚还跟他俩吵架,这态度转变真快。
  生气还掐了顾铮一下,顾铮被掐疑惑地转过头,看见小姑娘面色不善,他就抓了个小贼怎么还惹着小辣椒了?
  对面人感兴趣地问顾铮:“小伙子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偷了东西。”
  顾铮就回他三个字:“看到了。”语气简练让人磕都唠不下去。
  中午车厢有来卖盒饭的,谢韵没买,让顾铮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的茶叶蛋,还有油茶面。
  油茶面里谢韵放了好多料,用茶缸接了热水冲开,粘稠香甜,喝一口里面还有香脆的干果仁。对面女的长那么胖就是因为爱吃,家里条件不错,她手里拿着槽子糕在啃,实在受不了油茶面的香味,不跟谢韵说,扭捏地问顾铮:“大哥,我拿槽子糕跟你换点油茶面喝行吗?”顾铮特小气:“油茶面热量大,你不能吃,脸出油太多更吸灰。”那女的脸都绿了。谢韵拼命忍笑,这趟火车坐的真值还能亲自听到顾铮怼人。
  偷偷跟顾铮说:“我怎么感觉我们这趟是出来除暴安良来了。”顾铮瞪她一眼,可不是吗?还要帮你找仇家呢,能安生吗?
  下午三点两人才下了火车,滨市是个临海的城市,但是火车站不临海,所以暂时还感觉不到大海的气息。
  滨市后世谢韵来过几次,现在市中心没有高楼环伺,但街景还是跟谢韵看过的安市跟彰市这两个城市不同,因为滨市世纪初被俄国占领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落到日本人手里近半个世纪,火车站附近还能看到一批日俄风格的建筑留存。
  市内由三个区组成,两人提前商量过,要找家离港口近的国营旅社安顿下来,出门办事也方便。顾铮带她顺着火车站往东去,走了大概几分钟看到了有轨电车的影子。
  顾铮跟她解释:“坐这个正好,一直能开到码头边上。”
  谢韵当年来玩的时候坐过,朋友解释70年代有几条线路都被拆除了,就剩他们现在坐的这一条线路保存下来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同样的一条线路,只是窗外的景观变成满大街白衬衫、蓝裤子、解放帽、自行车的素色画面,真是一辆时光列车。
  恍惚中被旁边的男人拍了一下,原来他们要去的港湾区已经到了,顾铮原先来过滨市执行任务,对这个区域了解不少,熟门熟路地带谢韵找到一家对外营业的国营旅社,因为跟鲁省之间的船运往来一直是两地之间最便捷的通行方式,这家国营旅社接待过往乘客所以规模很大,因为不确定要住几天,两人先开了两间相邻的单人房间定了三天。
  回去简单收拾了下,中午火车上吃的简单,虽然空间里有很多吃的,谢韵还是想出去吃吃饭,顺道往港口走走,观察下周围情况。
  刚刚在前台的时候问了接待人员周围吃饭的地方,谢韵找到正在洗脸的顾铮,兴奋地建议:“我们吃饺子去。”
  “成天就知道吃,怎么感觉你是来旅游的,进门第一句就问人家周围饭店在哪。”好像也是,后世旅游一大目的不就是吃。
  “都怪你太能干,取了东西分你一半。”
  谢韵进了一家国营饺子馆,现在虽然是休渔季,近海产出还有一些,滨市的鲅鱼水饺特别有名,谢韵看到还卖海肠馅饺子,这个没吃过,以前只吃过海肠炒韭菜,好奇点了三两尝尝。
  顾铮开始还不让,因为进店时看到门口箱子里有没来得及收拾的海肠,看外形像大型蠕动的蚯蚓,跟谢韵说如果不好吃也要自己吃下去不要塞给他解决。
  结果海肠馅饺子味道特别好,饺子馅里除了剁碎的海肠还放了点猪肉跟韭菜,口感不像鲅鱼馅那么软,剁碎的海肠咬在嘴里有些韧性鲜味也提升到最大,顾铮开始还不吃,被谢韵强逼吃了一个,没忍住一盘都让他吃了,结果两人又点了半斤才吃过瘾,顾铮表示等走的时候多买一些带走让她给收着,他以后留着慢慢吃。
  “你以后肯定能吃成个胖子。”
  “为什么?”
  “因为食言而肥。”
  “……”
 
 
第75章 进仓库
  谢韵跟顾铮没有立即行动, 因为顾爷爷放东西的地方在港口最里侧不好进。吃完晚饭两人顺着港口大门处的外沿转了一圈。周围有十几幢四、五层的居民楼, 应该是工人住宅。
  码头很大,当年日本人占领的时候因为在郊区还有个专门的军用港口, 这个主要作为民用港口在用。当年日本人本着拉拢的想法, 对当地的企业家港口的使用权没有剥夺,谢爷爷在港口有泊位, 但出海回来大部分时候都在南方卸货卸人。
  谢爷爷的船运生意也主要在战争之前比较好, 最激烈那几年海上都封锁了生意也没得做,解放后仅过了几年后来又归到国营的船运公司去了。原主记忆,谢爷爷讲古时说过,生意最好的时候在30年代中期, 那时还太平, 他也年富力强, 他们走远洋线路,最远欧洲、南北美都去过。
  现在的港跟当年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最明显的是前些年在北边的湾里建了个大型的造船厂,码头现在主要还是是货运占大部分, 客运只占了一小部分。
  谢韵跟顾铮两人第二天一早,往远处走了走,码头范围很大,顾铮想找块警卫盲区趁夜混进去,往北走有个小矮山, 矮山紧挨着港口,里侧虽然有围墙, 但最靠外的应该是放废弃零部件的仓库,平时人迹罕至。两人在山上看了半晌没发现有什么人出现在仓库周围,下了山来,又接着走了很远,考察了几个地方,还是觉得小矮山那最适合。其实要是顾铮一个人可能不用这么麻烦,他经过特殊训练,码头范围大东西多,更容易隐藏,很方便他行动,但必须带谢韵去装东西,所以得麻烦地提前安排好。
  晚上顾铮让谢韵告诉他存放东西的地方的特征,他先去查看下线路,他们时间充足,提前踩好点明晚再行动。
  顾铮速度快,没用上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回来敲响谢韵的房门,夏天天气热谢韵让顾铮进来就让门敞着,现在住宿的要求还是比较严格,如果让对过的扒门缝看到有年轻男女关门独处,保不准真有人去通知管理的,真是个谈个恋爱都得偷偷摸摸的年代。
  顾铮坐在屋里的椅子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形容的那个仓库从我们选的位置进去需要往里走大概半个小时,因为路上得尽量绕道走边上。里面是物资区,有几个港口保卫科的人晚上巡夜,好在遮挡物足够,我带着你不会被轻易发现,但我们还是选择下半夜好一点,那时人最疲惫,警觉性最低。
  但是怎么进仓库是关键,大门是肯定不行,我观察了下为了通风仓库靠近顶部留了通风的小窗没合拢,爬一个人进去倒是可以,但窗户有栏杆离地面至少7米,我们需要准备好绳索跟破坏栏杆的工具,虽然有一面背人的墙,但为保险行动要快。”
  谢韵觉得自己的空间真有能用上的东西,跟顾铮说:“明天找个没人的时候,我给你看样东西。”
  第二天两人出门,路过码头的家属区,谢韵看到一个大概50多岁的一个男人,觉得很面熟,应该是原主记忆里的人,那人走得很快,匆匆而过,很快进了靠近马路的二号楼的左侧第一个单元。
  谢韵甩甩头,搜索原主的记忆,好像应该是她早年出入过她家里的人,想想并不奇怪,编入国营船运公司后,原先为谢爷爷工作的人肯定像省城的工厂一样都当了国有职工,这人年龄不小了,应该也是当年的老人,暂时想不起来,关系又不大,谢韵就没放在心上,顾铮因为谢韵慢下来,回头疑惑看向她,她赶紧快走两步赶上。
  滨市是沿海的丘陵地貌,在一处无人的山上,谢韵从空间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顾铮了然这东西特别适合晚上用。
  谢韵拿出来的是仓库后场专用的升降平台,这种平台都可以按要求订货,超市的为了储物方便,层高都在五到六米,大部分平台都在5米左右的升降高度,有一台比较特别,工程部为了外立面维修专门订做了一个延展十米的升降机,最新技术,没噪音不容易被发现。
  顾铮现在对谢韵从她的空间里拿出来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她那里的东西要说高级倒是没高级到那里去,但肯定是超前很多,想不明白,他也不自讨苦吃,谢韵又从工程部的工具间里找了一堆工具出来,顾铮挑了几个能用到的出来,“行了,其他的收起来吧,窗户又小又高,设个栏杆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铮铮,你说你这是不是违背军人职责?夜探国有仓库什么的?”谢韵故意问他。
  “我还夜探过保密单位呢,又不是偷东西,从自己钱包拿钱有什么错?”说得好有道理。
  顾铮看了下时间:“走了,你赶紧回去提前休息好,晚上还指着你别拖后腿呢。”
  “我有那么没用吗?”
  “这些天我没督促你早晨锻炼,看你身上都圆乎了一圈,希望你别跑起来喘成小狗。”
  “就知道你没好话。”
  下午谢韵睡了一大觉,醒来有些迷糊,半梦半醒间有些记忆冒了出来,让她立即清醒。她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个人是谁,是谢爷爷原来海运公司的副经理好像姓王。这人一直感念谢爷爷在他马上就要饿死的时候救了他,还栽培他让他有了后来的地位,即便不为谢爷爷工作了,过年时每年还会专程到省城给谢爷爷拜年,原主见过他所以有印象,没想到他就住在工人家属区,看来没有被运动波及到。
  谢爷爷曾经跟家里人说过,老王这人他没看错,多少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原先公司还姓谢的时候家里过年人一波接一波,不出正月人都不带断的,可自从合营后,拜年的人大部分都销声匿迹,只有少数几个念旧情的人还不忘登门,人走茶凉这时最是能体会人情冷暖。
  若今晚行动成功,谢韵想找个借口偶遇下,因为下一站就是省城了,她一直没忘林伟光他父亲说过有个轮机长曾找过他,不知道从曾经的王经理那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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