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金子!
宓丫头哪来的金子!
代婶婶瞬间想到了兰玖,想到了他不同常人的行为举止,想着他浑身的气势,所以,不是寻常的小官,那他是干什么呢?
“啪!”
代婶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什么都问清楚了,居然连最该问的名字没有问!!!
……
却说苏宓这边,睁眼时已在大船厢房,睁眼只觉周身陌生,身下还有水流之身?眨了眨眼睛,瞬间翻起身直接趴在窗户看外面,外面水波荡漾两岸杨柳低垂,苏宓却无心欣赏这春景,眼泪一下子决堤。
兰玖你个混蛋!
还没和婶婶道别呢!
云暖一直守在床边,见苏宓醒来还没开口问安呢就见她一下子趴在床边,然后瞬间哭了出来。云暖有些懵,忙忙跪在床上伸手去扶苏宓,小声道:“姑娘?”苏宓回头看到圆脸轻眉杏眼的云暖,哭的更厉害了。
云暖出现了,那个混蛋真的将自己带走了!
云暖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自己的脸在云字辈中是最和善最无害的一张脸,出去光明正大的站着也没人相信自己是皇上的暗卫呀!
自己的脸肯定没问题,有问题的一定是她!
所以,要换最凶神恶煞的云厄来么?
摇头,将偏到天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看着哭的越发凄惨的苏宓,突然想到了皇上出去时的吩咐,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皇上明明交代了她醒了就马上说的!都怪云墨云青,一直告诫自己皇上有多在乎这姑娘,自己太紧张了!
完了。
上个月的鞭痕还没好,又要去刑堂领罚了T^T
云暖:“姑娘,皇上吩咐了,你若醒了就去隔壁屋子……”
“哇!”
还没说完,苏宓哭的更厉害了。
兰玖大混蛋,不让自己和婶婶道别,还一起来就赶自己去别的屋子!
“说隔壁还空着让姑娘自己去装扮!”
云暖语速极快的将后面的话说完!圆圆的杏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苏宓,浑身都紧绷了,呼吸也停住了,比大师傅来检查时还要紧张,皇上的话已经说完了,这位还哭不?
苏宓哭的厉害,眼泪怎么可能说收就收?不过却没之前要哭的天崩地裂的气势了,慢慢的脸上只有残泪,人还抽噎着,但已经爬起来穿衣了,云暖连忙上前服侍。
皇上好厉害!
人都没出现就已经把人哄好了!
…………
及至午后,云暖服侍苏宓睡下了,细细将她被子拈好,又嘱咐门口守着的人紧醒着,才无声出了屋子。走过走廊,再下一层木梯,踏上二层走廊时云暖声音放的更轻,走到一扇敞开房门的屋子,视线低垂,恭身请安。
“皇上,苏姑娘已经睡下了。”
而屋中兰玖正玉笔朱砂阅奏折,在春河村耽搁了几日,案上的奏折已高叠至头顶。听到云暖的话,兰玖不急不缓的将手中奏折看完才抬头,放下朱笔,身子倚进椅背,脸色微微倦怠,颔首,“进来。”
云暖闻声入内,视线始终低垂,下跪,兰玖没问,云暖自发交代。
“苏姑娘辰时末起身……”
将苏宓什么时候起身,甚至于哭了多久,怎么挑陈设怎么装扮屋子甚至午饭用了多少都交代的一清二楚。末了还道:“也遵照皇上的吩咐,苏姑娘所见陈设,全是倭角的。”倭角是指方形家具尖锐都凹进去。
小东西太傻,不熟悉的地方指不定要撞成什么样呢。
听完云暖禀告,兰玖皱眉:“哭了一刻钟?”
云暖肯定点头。
兰玖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这哭包,只要真伤心了,再怎么吼她都没用,她只要哭起来,只要她抗拒你,口舌说干了她都一句都听不进去!幸好她对云暖并不是太熟悉,是生人,生人说话她不好意思无视,总会听一些进去。
而跪在下面的云暖第一次怀疑自己最优秀的耳力。
刚,刚才听到皇上松了一口气?
难道皇上是怕她哭才躲着不见吗???等等,你既然怕她哭又为什么要做呢???
云暖傻了,第一次体会了云墨云青难言的心情……
…………
苏宓是在晚膳十分才见到了兰玖,侍女正在布菜,兰玖踩着一走廊的夕阳进了屋子,苏宓抬头看去,俊美依旧,但两人相伴数年,苏宓还是一眼看到了他眸色深处的疲惫。他在春河村这几日,朝中的事情怕是累积了许多了……
抿了抿唇,起身,向兰玖走去。
兰玖停下,静静看着她朝自己而来。
苏宓走到兰玖面前停下,鼻尖萦绕的是他的味道,热烈又霸道的味道,指尖微颤去解他的外裳,相伴数年还是胆怯,这人的气息太霸道了,稍稍不在意连身心都喘不过气了。兰玖静静看着苏宓的动作,夕阳中眸色碎了点点金光,嘴角微扬。
而后两人坐下用膳,苏宓眼疾手快的抢了侍女的活,为兰玖盛了一碗莲子汤,讨好的送到兰玖手边,烟波大眼弯成了月牙,殷勤道:“今年的初莲呢,您试试。”兰玖抬了抬眼皮,嘲笑道:“你摘的?”
苏宓一下子收回了爪子安静用膳。
哼,借花献佛都不行!
即便现在在船上,兰玖也不会委屈了自己,这菜色,也是苏宓家中比不得的。苏宓起筷,却不知道该吃什么,许久没看到这般丰富的菜色了。肉菜十二道,素菜八道,另有汤品四道。苏宓视线在熏肘小花肚和五络鸡丝上徘徊,先吃哪个呢?
苏宓还没夹菜视线却一顿。
等等,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苏宓和兰玖用膳用了太多次,就算再不懂,长年累月下来,每次总有几道菜是自己不碰的,都,都是为男子补精元的,现在怎么没了呢?
苏宓一边慢慢品汤,一边自以为隐晦的去看兰玖腰下某个部位,好像除了第一天,他让自己用手帮他解决了一次就没动静了?夜夜笙歌的主现在清心寡欲了?瞧着不像阿!苏宓眯着眼,越看越认真。
巴掌大的小脸将她脑子里想的完完整整的呈现了出来!
兰玖手一紧,手中玉筷发出断裂声。
咬牙。
“吃饭!”
徐太医战战兢兢被云墨提进屋子的时候,看到兰玖的那一刻腿都软了,天呐,皇上脸色都布着黑气了,阴森森的好吓人!直接双膝跪下,眼泪说来就来,老泪纵横道:“老臣千不该万不该违背皇上的命令,可老臣实在是为皇上着想阿,千千万万的人命都不及皇上一人,老臣不在身边怎么,怎么能放心呢!”
嚎啕大哭,声音沙哑,真是闻者伤心。
这张布满老褶子的面鼻涕眼泪横流!
兰玖怒气压了又压。
失败。
“闭嘴!”
徐太医瞬间禁声。
兰玖抚额,将想要杀1人的心给摁了回去,呼吸了几次勉强平复了下来,冷声道:“让你来,是让你配药。”只要不是收拾自己什么都好说!徐太医眼泪一抹,“皇上要配什么药?”
兰玖。
“避子汤。”
避子汤?徐太医微微皱眉,这苏姑娘看着很得皇上喜爱,怎么还赐这汤呢?但是兰玖吩咐了,徐太医自然不敢不做,点头,“臣知道了。”顿了顿,又道:“只是这避子汤到底伤身,服用多了,将来子嗣可能……”
兰玖咬牙。
“不是给她,是给朕!”
再不收拾那个小东西,她都会想朕是不是不行了,这个问题绝对不能忍!
“皇上!”
徐太医凄厉的一嗓子,守在门口的云墨云青都被吓的抖了抖。
难不成皇上还亲自收拾那个老不休了?真是大快人心!
徐太医脸色涨的通红,极其悲愤的看着兰玖,眸色满是不可思议,“皇上怎么能让老臣配这种药,这种有伤龙体的药,老臣碰都没碰过!皇上,您都二十好几了,甚至连个公主都没有,现在还要老臣配这种药,您让老臣百年后如何面对先皇!”
最后一句话吼的极为气势,有些微驼的身子跪的笔直。好一个忠心为主!若此时在金殿上,徐太医怕是要以头撞柱以血明志了!
兰玖慵懒的看着徐太医,轻笑。
“百年以后无脸见父皇?”
徐太医坚定点头,就差在脸色写着绝不屈服四个大字了。
兰玖点头,轻飘飘道:“那你现在去见父皇好了,你还没做错事,还有脸见。”
徐太医眨了眨眼睛,然后狗腿笑。
“为人臣者第一要素就忠君听君话,皇上放心,给老臣三天,三天之内一定配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看标题是不是被吓到了?哈哈哈哈哈。昨天肚子疼拉了一天的肚子所以木有更新啦,今天情况好点了,就是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火辣辣的T^T
今天是七夕,宝宝们打算怎么过?我的七夕没什么新意啦,老夫老妻的也不浪漫了,就约了一场电影。你们咧?唔,今天是七夕,所以今天留言的都有七夕小红包哟,在我明天更新之前都有效,记得留言哟~
第19章
苏宓今日起床时有点奇怪,拥被起床,皱眉看着空无一人的身侧。云暖见她醒了,将窗户微微开了一个缝儿透气,见苏宓凝眉看身侧,以为她在想皇上去哪了,道:“姑娘,皇上天未亮就出去练武了。”
苏宓点头。
兰玖从来都是如此,早上见到他才奇怪呢。
苏宓皱着眉将屋子大量了一遍,这屋里的陈设都是自己挑的,皆是素雅清淡的,可,可昨晚……苏宓看向云暖,想了一下措辞,道:“这船上可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云暖一惊,“怎么了?”
难道昨晚云墨云青偷懒了,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苏宓低低道:“我总觉的有人盯着我……”
昨夜睡的不安生,梦里也不安生,就梦见一只大尾巴狼不远不近的吊在自己身后,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不咬不吃就在身后跟着,可吓人了。有人盯着她?云暖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今早云墨的话。
虽然云墨云青一直守在门外不知屋里事,但云墨武艺出众,当差最是认真,他会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不像云青偶尔还要偷懒。云墨说,昨晚皇上好像一夜没睡呢……
听到这话云暖初时是不信的,皇上一晚上不睡干什么呢?可现在苏宓这般说,云墨说皇上大约一夜没睡,苏姑娘说总觉得有人盯着她……云暖木了,皇上您大晚上不睡觉看人家一整夜干嘛呢?
避子汤又还没配出来,看了又没用!
苏宓还在想,身子却被云暖扶下了床,只听她笑道:“姑娘想多了,皇上在这呢,龙气护身,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得身的,大约是骤然换了地方又是船上,姑娘有些不习惯了。”
苏宓想了想,认同了云暖的话。
也是,有兰玖这个煞神在,哪里有鬼魅敢近身?
云暖要服侍苏宓洗漱,苏宓却是手一挥自己动手了,一边沁帕子一边道:“你有伤,我自己来吧。”
苏宓说的轻松,云暖却是浑身一震。
她怎么知道的?
皇上让自己跟着她,说了不到必要不能随意动武,是暗桩,照皇子的性子,不可能告诉她这等小事的,云暖想不通也不敢随意问,只看着苏宓,还偷偷低头嗅了嗅自己,徐太医那个老不休虽然性子讨人嫌,医术是真真好,昨晚的新伤,一点血味都没有。
苏宓怎么知道的?
上一世虽然云暖没有来服侍自己,但也见过数面,云暖性子活泼,一天到晚都在叽叽喳喳,一点都不像暗卫,受伤了她就安静了。
洗漱过后,苏宓侧头看外面,朝霞刚隐晨光刚沐水面,金光耀人,今日难得起这般早,胃口倒是还没开口,苏宓道:“去甲板走走再回来用早膳吧。”云暖自没有不从的,寻了一件素白描金边的披风出来,将苏宓细细的拢住了才跟着她出了门。
一边跟着,一边小心打量苏宓。
她,真的一点都不像农女。
昨日她哭的凄惨,晚上自己又去领了罚,一天都在鸡飞狗跳,竟没心思去思量她的行为。今日终于闲了,云暖也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她太从容了,昨日自己服侍她,用的全是宫里的规矩和做法。
自然不是下马威,而是想着她定要进宫的,现在先适应一番。
结果她一点都没有不适应,甚至自己还没出声她就已经张开手臂。
试问,哪个农女能做到?
再有就是现在。
皇上是光明正大去望城的,皇上出行,仪仗侍卫是一个都少不了的,且不说外面,就光是走廊里,每三步都站了一名佩刀侍卫,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再怎么收敛,煞气还是收不住的,云暖还记得自己当年初进宫时,只一眼就被侍卫吓的夜不能寐。可是苏宓呢?云暖不由自主的看着她的侧颜。
眉眼弯弯竟是轻愉的模样,她不仅不怕,她还从容走过。
天生的主子。
云暖脑子里冒出了这句话,云暖觉得自己有些疯魔了,她素着一张脸,浑身不戴一个配饰,一身白衣长发披散身后,竟就是气质出众,比宫里的娘娘还要雍容。
你,到底是谁?
云暖如何想苏宓自然不知道,她现在是兴奋的,真的很少坐船呢,走过几条走廊,又上了一层楼才到了顶层甲板,晨光将红木一条一条也印上了璀璨,和外面的波光粼粼的睡眠交相呼应。
苏宓眼睛一亮就踩着晨光进了甲板,河风将及腰乌发吹散。
徐太医站在走廊下,眯着眼看站在甲板享受春风的苏宓。从徐太医这里看去,只能看苏宓的背影,仅一个背影,一身白衣一头乌发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甲板上的侍卫都若有似无的看着她。
不管皇上为何对她这般着急,她是个尤物这点毋庸置疑。
这样的人,是该进宫的,在外面,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也没人护得住她。
所以,皇上为何对她这般好呢?甚至不惜给自己配避子汤,徐太医伺候皇上太久了,爱美人是肯定的,但仅仅数日就着迷到这种地步是绝对不可能的,皇上是明主,他心怀天下,是不可能这样短的时间就被一个女子迷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