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到达秦隽的工作室,沈伊跳下车,秦隽居然还没睡,工作室里灯火通明,他穿着真丝睡衣走到门口,打着哈欠看贺霖:“真是等你们好久了。”
“咦,沈王者你在啊?”
沈伊:“……秦隽哥晚上好。”
“好啊。”秦隽抬手,揉了揉沈伊的头发,一行人进去,林奇被压到拍摄间,压在椅子上。
贺霖坐在沙发上,将沈伊直接抱在腿上,沈伊立马要下来,贺霖搂紧低声道:“别动。”
沈伊挣扎的动作一顿。
“这是要干嘛?”她问。
秦隽看了这两个抱在一起的人,一脸生吞狗粮的无奈,他懒洋洋地拿起手机,来到林奇的跟前,对准他的脸,道:“说吧,自从沈伊出道的那一刻起,你跟诗柔都做了什么好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
沈伊完全愣了。
林奇手被绑着,跟前的桌子上是一堆资料。
林奇迟疑了很久,才慢慢地开始说。
从沈伊出道的那一刻,诗柔隐晦地表示她不喜欢沈伊,认为沈伊不如她,以后沈伊会成为她的挡路石等等,想要让沈伊没办法以正常的情况出道,想要她在外面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
随后进行了三番五次地黑她。
本来沈伊只是一个普通的新演员,并不会有太多人关注她,结果诗柔几番把她送上风口浪尖。
让她被骂,借着网友们的键盘手,想要将沈伊逼出娱乐圈。
后来被贺霖识破以后,诗柔是安分了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林奇家中因为母亲生病,他急需用钱,接着又动了黑沈伊的心思,于是他就找人盯着沈伊,拍到了那么多关于薛振的照片,他送给诗柔后,诗柔给他打钱,随后两个人里应外合,又黑了沈伊一把。
对着视频讲完,林奇整个人仿佛没了力气。
但是沈伊却愣住了,手心发凉,她想起上辈子自己被黑的那么厉害,几乎在娱乐圈寸步难行,她就是做慈善捐款,都被人家说是作秀,没有人为她说一句好话,她每次都会被摆上跟诗柔对比的舞台上。
她看着诗柔光鲜亮丽,自己却如履薄冰。
没人疼没人爱,她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在娱乐圈里她的名声从来没有好过,她以为她是情商低,太过偏执,这些都是报应,那些个记者盯着她,只不过是因为她的黑料太多,特别好写,把她跟诗柔对比也是为了衬托诗柔故意这么写的,但她从来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后面暗箱操作。
而结合了这辈子。
是不是意味着上辈子全是诗柔捣的鬼?
沈伊张了张嘴,好半响,问林奇:“这些诗柔都有参与吗?”
林奇看了沈伊一眼,撇开头,道:“嗯。”
沈伊离开贺霖的怀抱,来到林奇的跟前,咬牙切齿:“所以是打算一路将我黑出娱乐圈吗?来彰显她诗柔的厉害吗?”
就算如今她有那么多人疼爱,在学校里有时难免还是会听到那些同学说沈伊没有诗柔厉害,排戏等等都不如,网络上也会有人偶尔评论一下,说海清如果让诗柔排肯定更好看,诗柔的面容走冷清路线也很不错很带感。
沈伊对于这些评论都假装看不见,让自己不要想起上辈子的不愉快,但是她在选剧本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想要跟诗柔错开,她怕自己对上诗柔不会演戏,被她压制在下面。
这是上辈子留下来的恐惧。
她让自己这辈子与世无争,好好拍戏,珍惜这些时光,爱人以及被爱,唯独对上诗柔仍然跟一根刺一样,只是她鲜少说出来。
如今。
却让她知道了,上辈子的一切对比有可能是诗柔自导的戏。这让她无比愤怒,又恨自己上辈子太过愚蠢。
林奇没应沈伊的话,可是没应代表了默认。
沈伊转头看罗猎一眼,道:“视频好了吗?”
罗猎应了一声,他第一次看软萌的沈伊这么生气,当然了,碰上这种事情谁不生气。
他说:“可以了。”
沈伊将桌子上的那一袋资料全都推开,一份又一份的,她拿过手机,亲自拍,拍完了转发给罗猎。
紧接着,她调出了上次夏珍饭盒被扔的那一个视频,转给罗猎,罗猎愣了下,看了眼沈伊。
沈伊脸色很冷,说道:“我妈也该知道诗柔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罗猎点头。
秦隽在一旁啧啧一声:“沈伊宝宝现在真的像个王者。”
贺霖叼着烟,看着沈伊,眼眸里都是欲望,看着沈伊发号施令。
沈伊安排完了,转身回来,说道:“哥哥不要抽那么多烟。”
说这话,沈伊的嗓音软了下来。贺霖喉结动了下,指尖取下烟,递给沈伊,沈伊拿走,掐灭压在烟灰缸里。
贺霖站起身,搂着她的腰,道:“回家。”
“嗯。”
沈伊终于知道贺霖抓走林奇要干嘛了。
他不是为了帮诗柔瞒着,相反,他要公开这一切。
沈伊忍不住看了贺霖一眼,他偏头跟秦隽又聊了两句,这才搂着她离开,从他们上车的那一刻起。
整个微博甚至各大媒体公众号都炸开了花。
诗柔温柔少女,未来知性女星的人设一夜崩塌,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长相温柔甜美的女演员私下竟然如此阴暗,竟然一路黑沈伊到底,而且几乎每一单沈伊被黑的事情都跟她有关。
最后还有诗柔扔了饭盒的那一个视频。
“天啊,诗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也太恐怖了吧,人设崩塌啊。”
“我还很期待她拍的堕仙呢,我之前还为了让她能演海清,骂了不少人。”
“靠,她跟沈伊多大的仇?”
“她离开贺家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啊?”
“也是啊,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认的人人品能好到哪里去,我们之前还猜测诗柔是因为她父亲辜负了她母亲所以她才不搭理自己的父亲的,我还觉得这样能理解呢,我现在真的感觉打脸。”
“感觉沈伊真的好无辜啊,人家也有亲生父亲啊,人家就直接跟亲生父亲去做了鉴定还直接公开了呢……两个人一对比……简直天与地。”
……
这头,沈伊跟贺霖回到别墅,刚进门,贺霖就往外看了一眼,沈伊问道:“怎么了?”
“今晚有客人?”贺霖低头吻她额头一下问道。
沈伊点头:“是啊,我爸……”刚说完,沈伊就发现自己居然这么顺溜地就喊出爸来了。
贺霖拧眉:“薛振?”
“嗯,对啊。”
沈伊看了眼里面的两个房间,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贺霖在后头问道:“你去做什么?”
沈伊转头嘘了一声,说:“我去看看。”
贺霖解开领口,看着她背影,就见她贴到薛振主卧室的门外,在听什么,贺霖:“……”
沈伊贴着听了一会后,里面一片安静,这才转身回来,她站住后,伸手搂住贺霖的腰,道:“你说,我……爸他会不会在这里住不习惯?”
“不知道。”贺霖解开扣子,露出一点儿锁骨,他拦腰将沈伊抱起来,上楼,沈伊急忙搂着他的脖子,眼眸看着他。
这辈子,他离她很近。
进了房间后,贺霖没有去床上,而是进了浴室,抱着沈伊去,将她放在洗手台上,亲吻。
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沈伊的喘息声。
贺霖低垂着眉眼,看着她。
沈伊红着脸撇开头。
一个小时后,凌晨三点多,沈伊卷缩在贺霖的怀里睡着了,轻薄的睡衣透出玲珑的曲线。
被子搭在她的腰间,贺霖刷了眼微博。
知道大概进程了,便也放下平板,睡觉。
大多数的黑料在晚上放出来是最好的,因为大家都进入深度睡眠了,只要稍微操作一下,信息传播就会很快速,沈伊这一夜却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每回都在贺霖的怀中吓醒。
贺霖伸手拧开床头灯,单手将她抱起来,让她趴在胸口睡。
沈伊稍微安稳了一些,下一秒却从嘴里嘀咕了一声:“火……火……”
贺霖低头看她,眼眸一冷。
梦境一样?
第二天,沈伊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贺霖也还睡着,他敞着胸膛翻身起来,又拿了件外套披着,开了门,周姨在外头嘀嘀咕咕地说话,沈伊却清楚地听到,诗柔来了家里,正在楼下哭,场面一片混乱。
第99章
“知道了。”贺霖说完,关了门,周姨嘴巴张了张,想问沈伊在吗,最后还是没吭声。
沈伊跟贺霖在交往的消息,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她看了眼沈伊关着门的房间下楼。
贺霖转身回屋,边走边把睡衣脱了,手撑在床上,看她。
沈伊盘腿坐着,有点呆呆的,贺霖亲她一口:“起床。”
“嗯。”沈伊下床,跟贺霖去了浴室洗漱,完了回她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这个点也很早,两个人应当下楼跑步的,可是听到诗柔来了就知道跑不成了,她选了T恤跟牛仔裤穿上。
伸个懒腰,走出房门,贺霖穿着黑色衬衫,领口松了两个,他也从房里出来,沈伊看他一眼,脸有些红,率先走在他前面,贺霖慢条斯理地走在后面,把玩着她的马尾。
他极其淡定。
走到二楼就听到楼下的哭声,隔着一个楼梯都感觉到楼下此时的气氛估计都要凝结成冰了。
但是贺霖神色冷峻,稳如泰山。
沈伊心却砰砰跳,绕过二楼,在前往一楼的楼梯上,就看到诗柔坐在沙发上哭,旁边是一脸愁容以及心疼的陈伯因,对面是贺峥跟夏珍,而薛振却在跑步……
沈伊多看外面跑步的薛振一眼。
她这位亲爸爸真的很淡定。
看到沈伊下来,诗柔的哭声更大,沈伊拧紧眉头,走下去,礼貌地跟陈伯因打了招呼:“陈叔早上好。”
“早上好,一一。”陈伯因看到沈伊很心疼,但是却别无他法。
现在视频在网络上疯传,早上香榭别墅的门口堵了一堆的记者,陈伯因花了钱叫人撤,但是却又另外一股人一直在跟他对抗,最后诗柔直接走出来说是贺家,随后天没亮,两个人就过来贺家。
“一一过来。”夏珍拉着沈伊心疼地抱住她。
贺峥的脸色也很差,他没想到这当中还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全看到了,他再也无法像看待过去那个诗柔一样地看待她了。
他抬手,从后面摸了下沈伊的头。
诗柔看了眼贺霖,心口阵痛,她把视线挪了回来,看着沈伊道:“你听信了林奇的谎言,一开始是他要黑你的,最后这一则新闻更不是我黑的,他母亲得了癌症,每次都逼我要钱,看在过去的面子上,也看在他母亲之前对我不错的份上,我才给他的。”
“你看到的那张信用卡,并不是为了买你这个黑料,这卡早就在他那里了,你冤枉我了,你让他录这个视频你是要害死我,沈伊你太恶毒了……”
三言两语,就直接颠倒了是非。
“诗柔,你怎么这么说?”陈伯因转头瞪诗柔一眼,诗柔抽咽了一下,咬牙道:“难道不是吗?她把林奇抓起来后,就逼林奇录了视频,紧接着弄到网上去,这是要把我害死啊,我以后怎么在娱乐圈里混?”
“闭嘴。”贺霖突然冷声喝道。
诗柔被这么一喝,肩膀瑟缩了一下,她看向贺峥,又哭了起来:“峥叔,我说的都是真的……”
贺峥偏头拿了一根雪茄咬上,说道:“别喊我。”
诗柔脸色发白。
沈伊松开夏珍的手臂,坐直了身子,弯腰从抽屉里拿出昨晚随手扔的资料,是一个牛皮袋子,她拿出来后,一份一份地摊开,扔在诗柔的面前,也摊在茶几上,让大家都能看到。
随后,她语气冷冷地道:“这些资料,都是你黑我的证据,你黑我那么多次,我这次披露你的罪行,只不过是反击罢了。”
那些个资料上了茶几后,诗柔的眼眸闪了一下。
这时,薛振跑完步回来了,一身汗水,他擦着脖子,看这边一眼,语气很平和地道:“上次她让她同学在后背纹了一个三角形的胎记,假扮我的女儿,这笔账我还没跟她算呢……”
客厅里的人全安静下来,诗柔脸色更白了,她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薛振,目光全落在贺峥的身上,他居然在这里……
“这是真的吗?”贺峥身子猛地往前倾,冷声问道。
夏珍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直勾勾地盯着诗柔,诗柔摇头:“不是的,是我那个同学她她本来就在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夏珍打断她的话:“但是你知道沈伊后腰上有一个胎记啊,高三那一年你还问我沈伊的胎记是天生的还是后天!”
夏珍说完语气都有些怒火了,她很少生气,可见把她逼成了什么样子。
陈伯因立即对夏珍道:“别生气,这……”
“出去。”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客厅里响起,所有人顿了下,齐齐看向贺霖。
贺霖眼眸落在诗柔的脸上,薄唇轻启,嗓音仍是低沉,却能听得出没有一丝温度,他揉了下唇角,再次道:“出去。”
这是直接赶人了。
陈伯因也没想到贺霖回赶人,他看向贺峥,贺峥闭了闭眼,指尖夹着雪茄有些发抖,他摆手:“走吧。”
空气停滞几秒。
陈伯因心存愧疚,眼眸在夏珍脸上转了一圈后起身,拉着诗柔的手臂,诗柔略有些挣扎,但她脸色近乎死灰,呆呆地跟着陈伯因走,被赶出门的屈辱近乎灭顶,沈伊看着他们走出门,一秒后,她猛地站起来,跑到门口,说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