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的,让他们好好玩儿吧,咱们冒然进去,反倒破坏了他们的兴致。”
“好的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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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施展人体求救信号好一会儿,都没见有人来,知晓这个法子不管用,这才悻悻放弃。
求救无门,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走完全成了。
宁宁不喜欢发表意见,她没再继续说话。
乔妹儿提议:“长痛不如短痛,咬咬牙咱们闭着眼冲了吧。”
宁则玉支持:“早做完早完事。”
池奔说:“那咱们走快点,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
他们拿出八百米测试的速度来飞快跑完了全程。
不管鬼怪如何吓他们,他们只管目不斜视地跑。
被鬼扯到了衣服,就嗷嗷喊上两嗓子,脚下不停,也不去看鬼……
鬼:“……”
他们就一个理念。
——只要跑得够快,鬼就追不上他们……
终于提心吊胆地跑完了全程。
从终点出来后,他们连歇都没歇,直接杀向了起点处。
他们一脸愤恨,林哥却跟没看见似的,依旧笑眯眯地:“出来啦?恭喜你们坚持完全程哦,很少有人能走完全程的呢!”
宁宁和乔妹儿好脾气地什么都没说。
宁宁向来不喜欢对别人挥洒太多感情,因此没有和他计较,只想快点回家学习。
乔妹儿是性子软,一般不和人结怨。
沈复更不用说了,只要不是面对宁宁,他总是好人做派端得足。
宁则玉怨气最大,首当其冲开骂:“骗子!你们这群骗子——”
林哥笑容不减,态度好的让海底捞服务员见了都能自惭形秽:“请问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宁宁多瞧了林哥一眼。
这人可以啊,笑面虎得程度跟沈复不分上下……
宁则玉看见他的笑就来气,和他展开了长达几分钟的争辩。
宁则玉质问:“说好的很多急救点和绿色通道呢?!我们一个都没找到——”
林哥有条不紊地回:“请问您是不是途中看到很多棺材呢?”
“是啊。”
林哥莞尔一笑:“有绿色按钮的棺材就是我们的急救点,按一下就会有工作人员出来给您带路了哦。”
宁则玉:“……”
服了,真的,服得连语言能力都快丧失了……
不止宁则玉,就连宁宁和沈复这种情绪稀薄的都深感无语。
谁他妈把救急点设置在棺材里!
正常人谁能想到向时不时就弹出僵尸的棺材求救!!!!!
半天,宁则玉才找回语言组织能力。
“我操——”
感叹完了,又是半天沉默。
他对于这个商家的脑洞已经没话说了……
宁则玉偃旗息鼓,池奔顶上来。
池奔问:“那你们的绿色通道呢?”
林哥用幼儿园老师哄小孩儿的那种和蔼声音说:“您是不是看到许多写着停尸房字样的铁门呢?”
“是……”池奔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林哥点头确认了他的想法:“绿色的门里是僵尸,红色的门就是我们的绿色通道了哦。”
池奔:“……”
跪了跪了。
惹不起,惹不起。
把应急通道放在停尸间,这是正常商家干得事儿?
神经病吗这不是。
他们肚子里那点怨气散了,正常人不能跟神经病计较是吧。
几个人无语转身,灰溜溜离开。
林哥热情地起身送他们:“下次再来啊!”
“……”
这次鬼屋之行他们心里留下了许多阴影,呱躁的宁则玉和池奔都变得寡言,六个人,竟是一路无言,直至公交站牌等公交准备各回各家快要分道扬镳的时候。
宁则玉等车的时候一直盯着宁宁看。
宁宁察觉到了,本来没打算追问,奈何他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
她问了句:“你看什么呢?”
宁则玉对着她挤眉弄眼:“我看到你们抓手手了呦。”
“……”宁宁装作没听见,看着公家车来的方向默默等车。
宁则玉却不肯放过她:“你们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宁宁说:“你看错了。”
“不能,奔奔他们也看到了。”宁则玉毫不留情地拆台。
宁宁淡定地说:“你们看错了。”
宁则玉:“……”
宁则玉受伤地走到一旁,越想越觉得女大不中留,有什么话都不跟他这个哥哥说了。
“……”池奔说:“看吧,我就说你妹她不说实话,你要真想知道什么,还不如问阿复,至少阿复实在,不会张口说瞎话。”
宁则玉打起精神来,去问了沈复:“阿复,我看到你和我妹牵手了哦。”
沈复只是轻轻说了句:“是么?”
玩儿起了文字游戏,说跟没说一个样儿。
“……”宁则玉见他打哈哈,只得直接问:“你们牵了吗?”
沈复把烫手山药踢给了宁宁,他问宁宁:“牵了吗?”
“他们看错了。”宁宁说。
沈复看着宁则玉:“那应该就是你们看错了吧。”
宁则玉再次吃瘪:“……”
池奔和勇子对视一眼,得到一致的结论。
——沈复被宁宁带坏了。
宁则玉更丧了。
池奔安慰:“恭喜你心想事成。”
“我事成什么了我?”宁则玉垂头丧气。
“咱阿复什么时候说过谎话了?咱们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他们牵手了,他却因为你妹妹不想承认而说谎跟着不承认,多明显是在妇唱夫随啊!他们呀,十成十在一起了哦!”
宁则玉喜从心中来。
他是真的粉宁宁和沈复的CP!!
他立即扯着池奔和勇子站起来,迫不及待地给宁宁和沈复腾出私人空间来:“我们回家了啊,拜拜。”
宁宁诧异:“你们公交还没到呢。”
宁则玉说:“打车,我们打车。”
他们随手拦了辆的士,快步钻进去,临走前宁则玉摇下车窗,对乔妹儿眨了眨眼。
乔妹儿秒懂:“我也回去了,拜拜。”
宁宁说:“你的公交也没……”
“我也打车。”乔妹儿也进了出租车。
他们争先恐后地遛了,速度快得宁宁和沈复都没反应过来。
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
宁宁说:“要不我们也打车吧?早点回家吃饭。”
——学习。
沈复说:“嗯。”
俩人回了沈家,吃饭、学习。
今晚的沈复格外耐心,从前他对于一个问题都是只讲一次,宁宁大多时候都能跟得上,偶尔在难点会困惑,沈复不再重讲,她都是自己死磕。
这次她习惯性地准备自己反复琢磨时,他竟然主动说:“没有明白么?”
宁宁敏锐察觉他口风有松动的意思。
“有点不太懂。”她老老实实回答。
他提起笔:“那这次我讲慢点……”
开了这个先例,之后再遇到一次听不到的问题,宁宁都会请求再讲一次,他好脾气地应了。
就连最后,沈复看了看时间,到了洗漱的点了,他说:“这是最后一题。”
当他讲完后,宁宁学习的劲头还很强烈。
她想着沈复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她试探着说:“这是初中化学最后的几个知识点了,还剩两个,可不可以讲完再睡呀?”
他挑起已经放在桌面的比,捏在指尖打了个转。
“书给我吧。”他说。
宁宁忙不迭地把书递了过去。
这一讲,半个小时过去了。
讲完后,沈复问她:“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宁宁凝神贯注地看着卷子,头也没抬:“你先吧,我再刷一下题巩固一下知识点。”
“嗯。”
沈复先行去洗漱。
等他洗完回来,往客厅看了一眼,宁宁已经不在,大约是回房了。
他回了房,准备等头发干了就睡觉。
他不喜欢用吹风机,大多都头发自然干,他头发短,干得快。
沈复坐在懒人椅上半躺着,正想点根烟,就听到敲门声。
家里总共就他和宁宁两个人,他放心地开了门。
宁宁在门外站着,身上穿着睡衣,那是沈太太给他们置办的,和他身上穿的一样,是同牌子同款式的情侣睡衣,她粉他灰,睡衣质感不错,宽松舒适且保守。
沈复注意到,她一向恬淡的脸上有点儿不太自在。
她看着他,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她不开口,沈复也不说,就这么淡淡地睨着她。
她嘴唇蠕动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沈复。”
他看着她那份儿纠结劲儿都替她累,估摸着她有要求要提。
“有话就说。”他说,算是间接鼓励她开口。
宁宁低了低头,躲开了他的视线:“我……我不太敢一个人洗澡。”
一个人,洗澡。
太过旖旎的两个字眼。
沈复一怔,虽然知晓她的并没有深意,但作为一个心理生理都健全的男人,他依旧不可避免地心里有火苗蹿了一下。
她抬眸看他,鼓足勇气:“你能在外面守着我吗……”
她知道这个问题不太好也不太合适,可她真的没法子不问。
鬼屋里那个浴血浴室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她根本不敢自己去浴室,但是不洗澡又不行,在鬼屋里被吓出一身冷汗,这会儿粘腻得厉害,不洗漱根本睡不着觉。
问完了,宁宁又有点后悔。
她这个问题不合理,宁宁都不知道沈复会不会同意,沈复这个人最是理智,她还没见过他做过不合理的事情……
沈复却说:“嗯。”
她略为讶然。
他的表情却很自然,眉目微松,惯常的冷冷清清。
他打开抽屉,取了包烟出来,视线扫过里面躺着的小盒子,那是宁宁前天送给他的赔罪礼物——耳机。
他顺手取了出来。
这两样东西,都可以分担注意力,阻止他的心猿意马。
沈复跟着她到浴室门口。
宁宁看了他一眼:“我去给你拿个椅子吧。”
“不用,我喜欢站着。”
宁宁说:“好。”
她从口袋里掏了跟窗帘绳出来。
沈复一眼就认出,这根就是他曾经用来绑她的那根。
“做什么?”他问。
宁宁解释:“万一真的有鬼直接给我捂了嘴让我发不出声,那你不就收不到我出事的信号了吗?”
其实她知道世上没鬼,但刚从鬼屋出来,这会儿心里阴影太大,总是忍不住自己吓自己,她怕万一自己被吓晕了,也好有人来救她……
“……”沈复说:“所以?”
宁宁说:“我稍微开一点点门,咱们中间扯根红绳,如果我察觉到不对劲儿,第一时间会大力拽动红绳,你就赶紧进来啊。”
“……”沈复沉默两秒,默默抬起了手臂。
宁宁进去洗澡了。
门口稍微留了一点点缝隙,方便拽动绳子。
她躲到门后把睡衣换下来,换上了一个清凉的吊带半身裙去洗澡,没敢脱光,万一怎的吓晕了,有个衣服蔽体,也不至于太尴尬……
去淋浴时,她不忘把早就准备好的防狼喷雾也放在了随手能够到的地方,以防沈复突然想不开起了歹心……
她觉得有点对不起沈复。
一方面寻求他的帮助,一方面又暗中防备他……
但没法子,人总得有自保意识才行。
浴室很快有潺潺流水声传来。
一点点儿落在沈复的耳朵里,引着他想入非非。
沈复甩甩头,为脑海里不受控制想出的画面而烦躁不安。
他拿出耳机连在手机上,戴上耳机,声音调得极大,听着恢弘且正义凛然地guo歌和各种抗zhan曲,强硬地将心态变得肃穆。
而后,他又点了一根烟。
抽着烟,听着歌,还是不解旖旎……
25、025 ...
第二十五章
沈复耳朵里塞着宁宁送他的耳机, 从他戴上它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她是用了心的。
音质很好,隔音效果也不错, 阻断了浴室内引人遐思无暇的流水声。
这让他不至于被她牵引的那么深。
沈复想强硬压制心底的念想, 结果反而适得其反,他心里的阴暗面就像遇了水的海绵一样不断膨胀着。
他垂眸, 看着自己手腕上系着的红色的窗帘绳, 绳子被拉得很长,穿过门缝,跃进了浴室内,时不时轻微的动一动。
他知道, 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在宁宁的手腕上, 随着她沐浴的动作, 而轻缓自然地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