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虽可耻但有用[穿书]——西方不败
时间:2018-10-11 09:52:52

  他们不在乎温先生是否富有,他们只关心他是否是个好人,适不适合女儿。
  “……哎,我们都老了,也没什么想法,就是希望唯一的女儿可以幸幸福福的嫁出去。”
  苏父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米冉问道:“苏伯伯,冒昧问一句,您和伯母现在的关系……还好吗?”
  “我们早就不吵架了。”苏伯母也道:“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过个日子,这般那般的不顺心,有吵不完的架。现在人老了,想想当初有多么糊涂。”
  苏伯伯也点了点头:“那时候,我爱喝酒,喝完了酒就断片儿。后来我就戒了酒,也想做个好父亲给小娉她看看……可是我们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米小姐,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苏伯母也是无奈。
  在他们看来,夫妻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吵得再凶再厉害,为了孩子,他们也是要和好的。就像她要拉着孩子跳楼的那一次,女儿的一句“妈妈,我不想死。”就拉回了她的理智。事后,她再也没有做出过那种过激的举动。
  可是苏月娉就深深记下那一次,每每他们要她去相亲,她就说:“我不想站在楼顶往下跳。”
  她的婚姻观念已经畸形了。
  ——到老了,他们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不再怄气分居,重新住在了一起。早晚都一起散步、读报纸,做个恩爱夫妻的样子给女儿看看。可是……
  “已经晚了,小娉她的性格彻底变了。”
  苏伯母声音哽咽,差点落下泪来。
  米冉听到这里,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苏月娉她不正常的?”
  苏伯母吸了下鼻子,带着镇定,抬起头盯着米冉,“也就是她15岁左右,她的绘画老师说,你们的女儿很奇怪。她画的那些素描画,画的都是女老师、女服务员、女模特……没有一个男性。问她为什么不画男人,小娉说,因为男人都是可怕的魔鬼。”
  听到这里,米冉明白了:“她根本没有长大啊。”
  苏月娉的信念一直停留在小时候,她不是越长大越大了,是越活越小了。
  ****
  临走之前,米冉要了一副墙上的画。
  画的是一副碧海蓝天,一条硕大的座头鲸徜徉在海水当中,周围是星星点点的鱼群和贝类。落脚处是“一诺画室,苏月娉。”
  ——这是苏月娉八岁时候得奖的一幅画,画名为《鲸歌》。
  ——鲸歌指的是鲸语,也就是鲸类交流时的声音。这些体型庞大的鲸鱼,会发出一种特殊频率的歌声,只有同类可以接受得到这些歌声。
  但是图画中的鲸鱼只有一头,它在孤独地唱歌,周围一个同类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苏月娉的内心写照吧——
  她既得不到安全感,也无法找到同类。
  米冉带着这幅画去见了温俊业,这是她的最后一搏,若是温俊业不打算继续下去的话,她就要考虑放弃了。
  “……温先生,我们调查了你们的背景,得知你和苏小姐都是冯瑶的高足。这幅画,是苏月娉在冯瑶的指导下完成的。”
  米冉不轻不重地讲述着。
  其实苏月娉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她的一切都放在了画上了。
  “画的很不错。”
  ——这是温俊业的评价。
  他忽然想起来了,十五岁那年,他见过这幅画的。
  “一诺画室”有初级,中级,高级三个班。有一次冯瑶老师举行了个绘画比赛,他得了中级班的第一名。颁奖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是个小女孩,长得十分的漂亮。
  别的女孩画小猫小狗小兔子,她画浩渺的海洋和鲸鱼,那种冷色调的涂抹,和她的年龄很不相配。
  她就连获奖感言都很不一般——“我画的这条鲸鱼叫Alice,她在1989年被发现的,她是个不会唱歌的哑巴,因为她的鲸歌频率和别的鲸鱼不一样,她永远无法和别的同类交流……”
  冯瑶老师问道:“小娉,你为什么要画她?”
  “因为她很孤独。”
  ——谁能想象的出来,这话出于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之口。
  温俊业翻转了画面,果然在底部看到一行小字——
  一诺画室初级班,苏月娉,参赛作品《鲸歌》。
  ……都二十年过去了,他居然遇上了她,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
  温俊业放下了画,郑重其事道:“米小姐,我想跟苏月娉再见个面。”
  “怎么,不喊人家苏小姐了?”
  “她也是冯瑶的学生,按理说,我是她的师兄才对。”
  "哈,你这个人倒是挺会占人便宜的,苏月聘可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师兄。"
  “那么我告诉她好了,对了,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米冉摆了摆手,苏月娉正在关禁闭呢,打给她她也不会接的。
  “联系苏月娉的事情交给我来安排,不过温先生,这一次请你好好地对待她,你能答应我吗?”
  “当然。”
  他还记得,这一幅《鲸歌》是冯瑶老师生前的最爱。
  ****
  第三次约会安排在画室的对面。
  二十年前的一诺画室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几家兴趣班。不少家长牵着小孩进进出出的。
  苏月娉很羡慕这些孩子,因为她学画的时候,爸爸妈妈正处于冷战的高峰期,家里的生意也每况愈下,穷的连保姆都辞退了,于是她一个人背着画夹去学画画,每天画到很晚,等父母讨完了债务,再过来接她回家。
  那时候,隔壁的画室里面,还有个同样留到很晚的高中生。冯老师说那个大哥哥要考鲁美的,所以非常刻苦努力。
  她偷窥过几次他画画,少年的身姿清瘦,但是笔锋下的力道很是劲拔。那些苍松翠竹,云卷云舒,看了就特别的舒服……
  “是他?!”
  半天前,米冉终于见到了苏月娉——要说缘分就是这么巧,米冉一提醒,苏月娉就想到了这么一个人。
  “是啊,世界其实很大又很小,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看,都过了二十年你们还记得彼此,这不就是缘分吗?”
  米冉趁机道。
  “我……我不知道他是冯老师的学生,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那样失礼的。”
  苏月娉也开始后悔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也不是从小就排斥男性的,起码十岁以前不会这样。而温俊业,恰好是她十岁以前认识的人,不在她的恐惧名单之列。
  “米小姐,你能安排我见见他吗?”
  就这样,米冉安排了第三次约会。
 
 
第7章 师哥
  “一杯蓝山咖啡,加糖的,苏小姐,你想喝什么吗?”
  “哦,我也要一杯蓝山,不加糖的。”
  几分钟后,两杯蓝山咖啡上来了,苏月娉十分淑女地轻呷了一口。
  说来可笑,温俊业对约会没有任何经验。他对于女性的研究,只停留在素描的模特上面。而苏月娉远比那些模特漂亮。她喝咖啡的时候,两片如翼的睫毛会微微垂下。
  按理说,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子,怎么都不该提及另外一个女人的,可他还是提了。
  “我是十三岁的时候遇见冯瑶老师的,你呢?”
  “我是七岁半去了画室,跟了冯老师半年的时间。”苏月娉抬起了头,盯着他的眼睛,十分真诚道:“她是我学画的启蒙者,对我的影响很大。”
  温俊业笑了笑:“那你应该喊我一声师哥?”
  苏月娉乖乖地:“嗯,师哥。”
  隔了一条马路,二楼的一个包厢里坐了三人,三个人都举着望远镜偷窥楼那边——小鸥和阿朵是来看热闹的,米然这次令苏月娉的婚约起死回生,两个人都十分惊讶,要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看到了这么一幕——
  “师哥。”
  温俊业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有些涨红。今天的天气不热,可他还是觉得衣服穿多了,连说话的时候都不太利索。
  “有戏了!有戏了!”阿朵大呼小叫的:“男方知道羞涩了!”
  “苏小姐今天也不错啊,穿的露肩的长裙子,看起来特别有女人味。”小鸥比较注重形象。
  “看看他们下一步怎么说吧。”
  米冉默默祈祷,你丫的温俊业别再提冯瑶了。
  ***
  喝完了咖啡,温俊业提议去老地方逛一逛,苏月娉答应了。
  原先的一诺画室,现在被一家跆拳道馆所替代了。他们站在玻璃门外,看到一群小不点亦步亦趋地练习跆拳道。家长们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家的小不点们。
  “有段时间,我很害怕来这个地方。”温俊业说道。
  “为什么?”苏月娉是个好奇宝宝。
  “我选择美术生这条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万一考不上鲁美,那我爸借的那些钱都要打水漂……所以我的压力很大,我害怕自己没艺术天赋,也害怕,每天那么刻苦努力还是会付之东流。”
  “我看过你的画作,你很有天赋的,温先生。”
  “那是现在,那时候,和那些从小就学画的孩子相比,我这个半路出道的就显得很幼稚了。好像是天不怕,地不怕,就一头扎进了未知的地带。”
  苏月娉很有感触:“你有一个好父亲,他能支持你走下去。”
  温俊业微微动容,是啊,孩子半路去搞艺术,这哪里是一个普通家庭负担得起的。可他的父亲做到了,让他完美实现了愿望。
  “而我的父亲……”苏月娉舒了一口气,道:“他也是个好父亲,只不过他不懂我的志向。”
  “但他也支持你走了这条路,不是吗?”
  “原先不准的,甚至扔掉了我的画架。后来我得了省级比赛一等奖,他才重新给我买了个画架。”
  “你还是幸运的,”温俊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你至少没有那么多负担要抗。”
  苏月娉点了点头,她的确没有那么多负担,就算绘画这条路失败了,父母还会安排其他的路。所以,她唯一的负担只有自己。
  看完了一诺画室,两个人又沿途走到了旁边的小学去。
  有了共同的话题以后,温俊业显然放松许多,苏月娉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师兄,我听米小姐说,你以前也开过画室的?”
  “不错。以前我给人画广告画,赚的钱还不够在这里租房的。所以,我就和一个老乡合伙开了一家画室。”
  “那后来呢?”
  “开了一年就散伙了。”
  “怎,怎么散伙的?”
  “我的那位老乡……他看上了一个来学画的高中女生。背着我,和那个女生谈恋爱,后来被女生的家长知道了,闹得不可开交。”
  “……对,对不起。”苏月娉很抱歉道,“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没什么好道歉的。”温俊业付之一笑,笑容中还有些无奈,“这和你没关系。”
  一个绘画老师的职业名声臭了,就不要再想吃这行的饭了,所以,他放弃了开画室的念头,转而参加各种比赛。穷困潦倒了几年,终于在一次大奖赛中勇夺桂冠。从此以后,他就成了艺术品拍卖会的常客。
  “现在我的生活还不错。”
  “想不到,师兄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其实吃了这么多苦。”
  苏月娉的形容又把温俊业给逗笑了,他看起来老实么?还是这女孩太单纯了?看谁都是好人?
  半日的约会结束于下午,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温俊业终于再次提到了那个人:“如果冯瑶老师还在的话……我多想带她去看看我的画展。”
  跟随两人偷听的米冉直摇头——这温俊业是不开窍啊,这么好的氛围,干嘛又提冯瑶?!
  苏月娉却道:“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带你去看看我的画展。”
  “……”
  安静了片刻,温俊业抬起手,温柔地刮了她一个鼻子:“谢谢。”
  ——这是冯瑶老师的标志性动作,每当学生表现得很优秀,她都会轻刮鼻子,以示嘉奖。
  苏月娉就在此刻红了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上。
  ****
  接下来的几次约会都进行的很顺利。
  解开了那一道屏障,两个人之间也就打开了心扉。
  这不,几次约会下来,她就发现,苏月娉开始句句不离温俊业了。
  “米然,温先生他要举行个人画展了。他想请一些名人坐镇,我要不要帮他?”
  “米然,温先生他今天要忙到很晚,我要不要主动去找他?”
  “米然,温先生他……”
  吵得米冉都不耐烦了,大手一挥:“苏月娉,既然你这么惦记他,要不然你们同居好了!”
  苏月娉瞬间红了脸。婚姻契约合同的第四项:当契约双方通过前三个星期的接触以后,就要进入第四阶段——同居。
  “可是米然……我害怕……会不会住在一起以后,我们的关系就会变差了?”
  “你是对温俊业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温先生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苏月娉显得有些愧疚:“我不会做家务,我不会做饭,我只会画插画。他…要是知道我是这样的懒女人,会不会嫌弃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