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非10
时间:2018-10-12 09:18:50

 
    可木弓确是自己让人送还回来的,虽然她先前不知道这样做会使冯舒志受罚,但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故与芜姨娘道:“又非什么大事,犯不上罚跪,赶紧将人扶起来,吃早饭去罢。”
 
    待她弄明白原因,再说其它。
 
    芜姨娘愣住了,竟一时没反应。
 
    冯舒志却反应不慢,只是他的反应仍旧不太友好:“别在这儿假惺惺了!没人会信你!”
 
    嘿,这孩子脾气还挺臭!
 
    冯霁雯见一时竟无人敢上前扶他,干脆自己弯下身一把将人给拽了起来。
 
    “你干什么!”冯舒志一把甩开她的手,仿佛以为冯霁雯要揍他。
 
    毕竟她之前没少干这种事。
 
    “志哥儿!不许对你长姐如此无礼!”芜姨娘白着一张脸呵斥道。
 
    “我没有这样的长姐!”冯舒志狠狠咬了一口牙,便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芜姨娘傻了。
 
    这孩子虽然向来不喜欢冯霁雯,但平日里的反应也没这么大啊。
 
    这下完了。
 
    她怯怯地看向冯霁雯,一时间连求情的话都忘了。
 
    她本是这后宅中一朵柔弱的小白花,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傻白甜,若不是当年身为冯霁雯生母佟氏的陪嫁丫鬟,主仆情深,由佟氏罩着,她怕是活不下来的。
 
    芜姨娘甚至做好了被冯霁雯甩耳光教训的准备。
 
    “姨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欸?
 
    冯霁雯说完这句话,当真带着丫鬟走了。
 
    芜姨娘更是整个人傻掉在了瑟瑟秋风中。
 
    望着冯霁雯离去的背影,她只有一个想法——她此行,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
 
    冯霁雯自然是寻找冯舒志挨揍的原因来了。
 
    故在回去的路上,她小声地交待了西施,去好好打探打探冯舒志为什么会因为偷学射箭而被罚。
 
    西施办事的效率很高,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回了棠院。
 
    冯霁雯示意两个二等丫鬟去了门外守着,自己则和西施去了内间说话。
 
    “奴婢旁敲侧击地问了伺候小少爷的婆子……此事倒不算是姑娘您授意的。”
 
    西施这么一开口,冯霁雯的压力便减轻了不少,毕竟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扼杀他们的爱好,是很缺乏人道主义精神的行为。
 
    “原来是芜姨娘觉得咱们老太爷是科举出身,老爷在世的时候也是文采非凡,冯家书香世家的门风不能让小少爷给败坏了,不愿小少爷玩物丧志,才只让他专心读书的。但因为姑娘往前也常拿小少爷没出息,丢冯家的人这样的话……来打击小少爷,芜姨娘一来二去的,便更不敢让他做除了读书以外的事情了。”西施一口气说完,看向冯霁雯。
 
    “芜姨娘这法子也太过苛刻了,孩子有爱好是很正常的,两者适当的均衡一下,怎就会玩物丧志呢?”冯霁雯对芜姨娘的听风即是雨感到无奈。
 
    “其实这也不能怪芜姨娘啊……”
 
    “也怪我。”冯霁雯非常自觉,毕竟是她‘恐吓’在先,芜姨娘才会将问题放大。
 
    西施却道:“也不怪您……要怪就怪小少爷他自个儿。”
 
    “呃……?”冯霁雯面颊一抽。
 
    西施解释道:“您是不知道啊,家中请的先生都是大有才学的,可整整五六年下来,小少爷大字都没能识得几个。去年过年的时候,老太爷考他,他竟连自己的名字都给写错了……您说,这还没玩物呢,就已经丧志了,芜姨娘还敢让他学其它的吗?”
 
    冯霁雯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看来因自幼备受压迫而奋起向学,终成一番大器的故事,在生活中并不常见。
 
    怪不得老爷子那么爱叹气呢。
 
    试问家中有这样一双不争气的熊孩子,搁谁谁能受得了?
 
    亏得冯老爷子能坚持到现在,竟然没有表现出要崩溃的迹象。
 
    冯霁雯正想再跟西施多问些有关这个家里的情况之时,却见小醒自外间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行礼之际,冯霁雯不由问道:“怎么了?”
 
    小醒说话向来直接明了,不绕弯子。
 
    “姑娘,官府那边来了人,说是貂蝉她逃了——”她压低了声音,却略微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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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早看到一则书评,好像是老书过来的读者留下的,说是第一次尝试看清穿文,以前觉得清穿文很复杂,但觉得小非的文风轻松,很喜欢之类的话,小非当时满心欢喜的去加精啊,然后!手抖!误删了!我再去哭会儿……
 
 015 看看谁来了
 
    “逃了?!”西施大惊,她远不及小醒来的淡定。
 
    小醒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西施明白是自己失态,面上不由一窘,却还是连忙地问道:“怎么能逃了呢?”
 
    冯霁雯也颇为意外。
 
    事情隔了已有两月之久,她已经逐渐地要将貂蝉这个人给忘了。
 
    “有人劫狱不成?”冯霁雯蹙起眉头问。
 
    “……自然不是,谁会为了她去冒这样大的风险。”小醒也紧紧皱着一对月牙形的圆弧眉,“她在衙门画押认罪后,是被判的发配边疆的下场,早在一个月前便和其它犯人一同被押送离京了。就是在这途中,夜里趁乱意外被她给逃了。”
 
    冯霁雯将信将疑地问:“消息可准确吗?”
 
    被判了发配罪的犯人,不堪路途艰辛,在半路上死去的比比皆是,听说确定人没气儿了之后许多都是直接丢了喂野兽的。可一旦犯人在中途逃走,不光是本人被抓回来之后要处以凌迟之刑,纵是看守押送者,也是要负极大的责任的。
 
    所以,区区一个普通的犯人逃走,又不是什么重要犯人,押送官是怎么会让这种消息传回京城衙门的?
 
    冯霁雯觉得自己的注意点似乎有点奇怪。
 
    “据说此次负责押送犯人的是钱沣钱大人。他乃是御史官衔,听说之前正是因为不满如今押送犯人的条例,在朝堂上公然顶撞了皇上,皇上这才罚他押送犯人前往边疆,令他反思己过的。”小醒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钱大人是出了名的宁折不弯,就连老太爷也常说他过于耿直了些。”
 
    犟头钱沣?
 
    这位御史言官的名号,冯霁雯倒是隐约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竟真同历史上记载的一样。
 
    “那想来是真的被她给逃了,官府应是派人在追捕了吧?”
 
    小醒点头,道:“消息从几百里外传回来本就需要时间,没准儿已经抓回来了。”
 
    西施生怕冯霁雯担心一般,强行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心,她定是逃不了的,纵然真给她逃了,她也绝不敢再回京城,躲都躲不及呢。再也没可能威胁得了姑娘了。”
 
    冯霁雯哂笑了一声,点点头。
 
    她倒是不担心这个的。
 
    既然是官府的事情,她便也不自个儿给自个儿找麻烦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已是巳时中了。”
 
    冯霁雯估计换算起来也是有十点钟左右了,于是问道:“祖父早朝还没回来吗?”
 
    “往常这个时候早该回来了的。”小醒说道:“大概是因为老太爷刚回京,手头上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的缘故,这才回来迟了。”
 
    老爷子辛辛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也真是够辛苦的。
 
    想是早饭都没赶得及吃吧。
 
    冯霁雯想了想,便道:“去厨房吩咐一声,晌午给祖父熬一道猪蹄汤,记得放些山药和红枣进去,既补气又补脾胃。要提早熬,多熬些时辰。”
 
    小醒微微怔了片刻,才应下来。
 
    汤确实是提早熬好了,可中午的时候,英廉并未回府。
 
    反而有小厮回来传话,说是老太爷留在了傅恒府里做客,不回来吃饭了。
 
    冯霁雯深深觉得要跟这老爷子一起吃顿饭也真是够难的。
 
    西施却赫然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向她。
 
    冯霁雯被她看得一阵发毛,不明所以。
 
    “姑娘……您是没听着吗?老太爷他去了傅恒府做客啊——”
 
    冯霁雯刚想问怎么了,却陡然反应了过来。
 
    傅恒府!
 
    那不是福康安家吗?
 
    唔,怪不得西施这么敏/感了。
 
    可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被富察家的福三公子迷得七荤八素的豆蔻少女了。
 
    “同朝为官,有些来往不是正常之事吗?去便去了,不必大惊小怪。你这副模样让人瞧见了,才更要惹人误会。”
 
    西施觉得自家姑娘这话说的在理。
 
    可她总莫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之前也没听说过老太爷跟那位傅恒大人有什么来往啊,更别提是刚一回京,头一位上门拜访的便是这位大人了。
 
    可有冯霁雯方才那句话在,她便没敢再多说。
 
    而正是她这个没敢多说,让蒙在鼓里的冯霁雯险遭了一场‘横祸’——
 
    ……
 
    午饭后,英廉府里来了客人。
 
    彼时冯霁雯正在书房里铺纸,准备练一练字,却忽听丫鬟来禀,说是那彦成过来了。
 
    这时的乾隆朝,男女大防早已不似从前,尤其是旗人子女之间,来往非常方便,尤其是这种沾着亲带着故的,更是无需着意避嫌。
 
    但纵然如此,那彦成也只能在会客厅等着她过去相见,最基本的礼数是不能坏的。
 
    来了清朝这么久,那彦成算是冯霁雯唯一的朋友了,当时在静云庵的时候,也是他常常给自己带去些解闷的小玩意儿,以及外面的消息。
 
    一来二去,倒是真的跟这个大男孩混熟了。
 
    故此刻冯霁雯听了他来,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确定没有失礼的地方之后,便面上挂着笑,带着西施去了客厅相见。
 
    但今日那彦成却不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而是带来了一位与冯霁雯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身鲜亮的果绿色旗装,头发梳的极简单,只是用带着小铃铛的红色丝带绑了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儿垂在胸前,在高背椅上大大咧咧地坐着,还翘着二郎腿,翘高的那只脚一晃一晃的,绣鞋里的白绫袜也若隐若现。
 
    跟着况太妃学了这么久规矩的冯霁雯,一眼瞧去不禁觉得十分新奇。
 
    真该让太妃瞧瞧——原先在这京中,她可不是仪态最差劲的小姐,可有人比她还浮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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