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乡下太太和新派小姐——为伊憔悴
时间:2018-10-12 09:28:00

  “算是吧!考考你认真学习没有?”
  方斯年的身体朝后靠在椅子里,慵懒随意。
  关琼枝点了几道中餐菜式,侍者记下,关琼枝放下餐牌,“就这些了,方四少看看还吃什么。”
  把餐牌递给方斯年。
  方斯年扫了一眼,加了几个菜一个汤。
  侍者出去,关琼枝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江面,冬季的黄浦江有几分苍凉,转过头时,方斯年正看着她,四目相接,关琼枝急移开眼。
  目光落在一盆洋牡丹上,暗想,色诱方斯年,陆悭诚真应该派一个有经验的女人来完成这个任务,也许不用煞费周折。
  方斯年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那盆洋牡丹,“喜欢这盆花,一会叫人搬回学校宿舍养。”
  关琼枝回过神,“我喜欢花,没耐心侍弄,我从前养了几盆花,总忘浇水,最后都旱死了,我母亲说我糟蹋花。”
  这时,几个侍者端菜进来,不大功夫摆满了一桌子,关琼枝盯着桌上金边白瓷碟子里每一样菜肴量很少,菜品精致,拿过银质托盘里湿手巾擦手,“看上去比我们学校膳堂的菜好吃多了。”
  “这家餐厅菜肴清淡,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方斯年也拿过湿毛巾擦手。
  关琼枝拿筷子夹菜,吃几口,点点头,“不错。”
  方斯年拿起筷子,“不错就多吃点,长点肉。”
  关琼枝拿汤勺舀了一勺汤,“我看着瘦,身上有肉。”
  “我怎么没觉得你身上有肉,抱着硌。”
  方斯年笑吟吟地说。
  关琼枝喝一口汤,差点呛到,不出声了。
  方斯年的目光落在她拿汤勺的玉指,修长纤细,像珊瑚一样白得透明,心想,一会回去坐车时,摸一摸。
  关琼枝被美食吸引,没察觉他暗搓搓的心思。
  一顿饭,关琼枝吃得很饱,放下筷子,满桌子的菜肴,在她的努力下,已经吃掉一半,方斯年几乎没怎么动筷,恍然明白,方斯年是特意带自己来吃,其实他并不饿。
  水晶流苏吊灯下,方斯年看对面的女孩双眸清亮照人,唇像浸透花汁娇嫩饱满,方斯年盯着她的红唇,想亲上去的欲望很强烈。
  关琼枝用湿毛巾擦擦手,看着方斯年,“方四少,我该回去了,你都没怎么吃,点的菜太多了,剩下浪费了。”
  “只要你吃得高兴,就不算浪费。”
  侍者递过来大衣,侍候方斯年穿上,关琼枝怕到楼下人多,方斯年作出什么亲密的举动,趁这个功夫先朝外走。
  关琼枝先下楼梯,方斯年随后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一楼,这个钟点一楼吃饭的客人不少。
  方斯年刚要跨前一步,跟关琼枝并行,突然,耳朵动了动,听见一种轻微的声音,是枪膛里射出的子弹跟空气摩擦时产生的,极其细微,在人多纷乱的餐厅里根本听不见,但是方斯年常年跟武器打交道,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
  关琼枝走在前面,即便练枪法四年,也听不出来的,她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瞬间被方斯年扑倒在地上。
  噗地一声,清脆的玻璃器皿碎裂声,子弹打在侍者端着的托盘酒杯上,刺客手枪上按了□□。
  方斯年在扑倒关琼枝的瞬间,带着她就地一滚,滚到大厅吧台后,同时拔出□□,餐厅里枪声响起,吃饭的客人受了惊吓,四处躲藏,一片慌乱,大厅里吃饭的客人里有几个人掏出□□,朝方斯年开枪,方斯年的保镖跟刺客交上火。
  方斯年把关琼枝护在身后,男调酒师哆哆嗦嗦藏身在吧台底下,很快关琼枝从突发事件中清醒过来,悄悄探出头,冷静地数着对手的数量,一共八个人,方斯年四个保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已经死了一个人,剩下三个保镖,有一个掩护方斯年负伤。
  方斯年枪法百发百中,转眼便打死两个刺客,剩下六个刺客从四面围上来。
 
 
第59章 
  餐厅外又冲进来六个人, 端着枪, 企图围困方斯年和两个保镖,关琼枝躲在吧台底下,探出头看见有几个人从吧台另一侧包抄过来,关琼枝猫腰从吧台下移动到另一侧,看看四周, 吧台酒柜里摆着全是名贵洋酒。
  她顺手抄起两瓶酒,握住酒瓶的瓶颈,朝吧台上用力一磕,瓶底掉了, 酒水飞溅, 手里的酒瓶飞了出去, 一个刺客正朝方斯年开枪, 冷不防飞来一物, 没看清楚是什么,酒瓶一头锋利的玻璃刺入脖颈的动脉,子弹打空,刺客倒地,脖颈咕咕往外流血。
  关琼枝如法炮制, 甩出第二支酒瓶, 对着刺客的头,这个刺客有防备, 急忙一躲, 酒瓶擦着耳朵飞过去, 刺客捂住耳朵,顺着手淌血。
  躲在底下的酒保,带着哭腔,“姑奶奶,我求求你,快别砸了,你知道这些酒多少钱一瓶……”
  “要钱还是要命?”
  酒保哭咧咧地,“我的命不值一瓶酒钱。”
  关琼枝抄起一瓶架子上的酒,酒保要拦住她,又不敢,“姑奶奶,你换一瓶不行吗?这瓶酒几千大洋。”
  关琼枝没理他,在吧台上用力一砸,酒瓶变成利器带着酒水凌空飞出,刺客大惊,急忙躲闪,方斯年抬手一枪,刺客当场毙命。
  几个对付方斯年的刺客,掉转方向朝关琼枝躲藏地方开枪,方斯年借着这个当口,两枪打死两个刺客。
  等警察冲进来,剩下两三个刺客负隅顽抗,餐厅外马路上,几辆汽车呼啸而来,汽车停在餐厅门口,车门一开,从车上冲下来几十持枪的人,方家的护卫赶到。
  方家护卫冲进餐厅,四处寻找,高喊;“四少!”
  剩下的刺客被警察打死,警察查看现场,有一个刺客被关琼枝酒瓶所伤,躺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地上一滩血,还没有咽气,有两个刺客受重伤,还有一口气没死,警察叫救护车送往医院。
  刚才情况危急,关琼枝没功夫多想,危险过去,她几乎瘫倒在地上,靠在吧台下,身体轻颤,方斯年来到关琼枝身旁,单膝跪地,捧起关琼枝的脸,朝她略显苍白的唇亲上去。
  关琼枝的唇温软,方斯年舔舐,吸允着,一丝丝的甜,他手臂轻柔地抚着她背部,温存安抚。
  关琼枝被他吻得透不过气,身体越来越软,靠在他身上,呼吸紊乱,刹那忘了惊慌恐惧,无意识地回应。
  直到方斯年从她唇上离开,关琼枝透了一口气,神志慢慢清醒,方斯年还抱着她,目光温柔关切,关琼枝小声说:“我没事。”
  赵桓山站在吧台外,背身脸朝外,轻咳了两声,“四少,关小姐受伤了吗?用不用送医院?”
  方斯年把关琼枝半抱着站起来,“关小姐没受伤。”
  关琼枝红霞满面,羞涩地不敢抬头看站在吧台外的赵桓山。
  赵桓山暗昧地神情,手握成拳,掩住嘴,似笑非笑,“抱歉,我打扰四少和关小姐。”
  关琼枝有个地缝能钻进去,雪白的脖颈染了红,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方斯年笑骂了句,“滚一边去。”
  汤玉麟走过来,“四少,有几个活口,我看问不出什么,他们都是亡命徒。”
  赵桓山道:“四少带关小姐回去吧,我看关小姐好像吓到了。”
  这时,躲在吧台下的酒保爬起来,他最惨,心疼这位小姐砸了不少好酒,还要目睹两人亲热过程,酒保的心是忽冷忽热,忽上忽下,饱受折磨。
  他不敢对神情冷峻的方斯年要赔偿,跟关琼枝絮叨,“这位小姐,你看我这餐厅里好酒你砸了,总有个说法,掌柜的家里有事不在,这个损失我包赔不起呀。”
  汤玉麟看现场清理尸首的警察,他发现有两个刺客被酒瓶破碎的玻璃扎伤,触目惊心,酒保一番话,似乎明白了,看着关琼枝校服上溅了星星点点的酒水,微微惊讶的神情,“关小姐真机智,没想到关小姐这样柔弱的女子,力道不小,很有准头。”
  方斯年把关琼枝带向自己的怀里,岂止是机智,临危不惧,这份胆量可不是一般女子具备的。
  他看一眼警察正抬走的地上重伤的刺客,尖利的玻璃瓶深深地扎入一个刺客的咽喉,割断动脉,位置准确,眯眼注视了半秒,低头看怀里的关琼枝,眼神有点复杂,只一瞬间,便被温柔覆盖。
  警察头目走过来,对方斯年毕恭毕敬,“方四少受惊了,在我们警察署的地面上发生这种事,我表示非常抱歉,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一定查清刺客的身份,给方四少一个交代。”
  方斯年淡淡地说;“钱队长和弟兄们辛苦了。”
  “不辛苦,执行公务,应该的。”钱队长点头哈腰地说。
  汤玉麟说;“钱队长来得好快,比我们快了一步。”
  钱队长谄媚的笑容,“听报说方四少被刺客袭击,哪里敢怠慢。”
  方斯年对汤玉麟说;“一会处理完,好好安排钱队长和弟兄们。”
  “谢方四少,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钱队长恭送方斯年携着关琼枝离开现场。
  餐厅地上尸首横七竖八,警察正清理现场,死者用担架往外抬,方斯年和关琼枝经过,方斯年用手虚虚地捂住她的眼睛,关琼枝长睫毛颤动,轻轻地扫在他手掌心,方斯年有几分心疼。
 
 
第60章 
  坐在车里, 还是来时的司机, 关琼枝怕方斯年有过分举动,跟方斯年保持距离, 方斯年倒是没有勉强她。
  侧头一直专注地看着她,拉过她的手,摆弄她的手指,纤细柔软, 关琼枝肤色白,没有一丝杂质,几乎透明的白, 方斯年似无意地问;“怎样练就这一手功夫。”
  远距离投掷极高的准确率, 方斯年看刺客伤在要害部位,手法经过专业训练。
  遭受生命的威胁时, 关琼枝没考虑过后怎样解释, 先活命才能考虑其它的事,果然方斯年是怀疑了, 从在餐厅里方斯年看重伤刺客的眼神关琼枝就已经意识到,“运动会我开始想报射箭,名额满了,我射箭不说大话,稳拿第一名, 小时候我打弹弓, 百发百中, 投壶闭着眼睛命中率百分之百。”
  这个解释方斯年不完全相信, 也相信七八分,关琼枝有非常强的运动细胞,跟外表不符,赞道:“关小姐厉害。”
  方斯年似有意无意地大拇指在她的手掌的虎口和食指指肚摩挲,关琼枝身子微僵,她知道方斯年这不是亲昵的举动,幸好她每天练打枪,晚上都用草药汤泡手,没留下硬茧,陆悭诚为她考虑的可以说十分周全。
  十指纤纤,柔若无骨,打消方斯年余下的两三分怀疑。
  关琼枝垂眸,悠悠地说;“我母亲善长苏绣,我七八岁时,她想把技艺传给我,我不学,我母亲想各种办法,我就是对女红没兴趣,最后没办法,她只好放弃。”
  “你从小淘气,你母亲操了不少心吧?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方斯年侧头看她,目光落在她头顶,神情专注,声音比方才温柔了几分。
  “我祖母是大家闺秀,给我请师傅教导琴棋书画,我对棋还算感兴趣,琴技一般,画你也看到了,也没什么天赋,不过我喜欢看书,信不信我经常看英文版的小说,我还翻译过短篇小说,就这些了。”
  方斯年拇指摩挲的动作停止了,手掌心盖在她的手背上,“这么说持家,烹饪你也不拿手了?”
  “持家我是做不来了,太琐碎我没有耐性,烹饪我也没那个天赋,我母亲担心我嫁到豪门世家受气,给我准备了一大笔嫁妆,够我两辈子衣食无忧,嫁妆丰厚,过门后婆家人高看一眼。”她歪头看方斯年,“不过我不喜欢烹饪,不等于我不喜欢美食,我不会持家,不妨碍我喜欢精致的生活。”
  方斯年被她的坦白逗笑,“说了半天,总结下来就是女人该会的都不会,顽劣好吃懒做,不只你母亲,我都替你担忧。”
  关琼枝抿嘴,凑到他身边,趴在他耳边说:“有一次我听见祖母跟我母亲商量,以后给我招个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方斯年难掩唇角边一丝笑意。
  这番话,关琼枝是故意说给方斯年听的,基本属实,她离开家这几年,生活都是陆悭诚操心照顾,这一点陆悭诚比她心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方斯年从她的穿戴大概早看出来优渥的条件,为了避免他疑心,关琼枝的经济状况有必要交代一下,这部分她说的也是实话,母亲留下大笔遗产,从前她不在意,母亲死后,舅父把母亲的名下的财产交给她,她很吃惊,母亲的私房钱交给舅父代为投资,黄金股票债券数额不小,母亲早已替她打算好了。
  “没想到关小姐这么有钱,上门女婿这个想法现在还有吗?”
  方斯年语调调侃。
  关琼枝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如果有人愿意做上门女婿,我是可以考虑的,反正我也养得起。”
  方斯年刚要说话,沪江大学到了。
  关琼枝的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回头对方斯年说;“你不用下车送我了。”
  “这可不行,关小姐因为我刚受了惊吓,改日我为关小姐压惊。”
  保镖已经跑过来,为方斯年打开车门。
  学校门口拉着电灯,照得明晃晃的,关琼枝朝大门左侧走,方斯年看着她熟练地越过围墙,跳到校园里面,朝他招手,意思是让他回去。
  关琼枝回宿舍时,宿舍没人,这些天连闻瑛都减少了学校的活动,专心复习,关琼枝洗漱后上床,拿出书。
  她平常刻苦,不像班级其他同学,平常不学,应付考试临阵磨枪。
  各学科进入总复习阶段,校园里学习氛围浓厚,关琼枝每天跟方琪和闻瑛去图书馆,等到闭馆才回宿舍,熄灯后,闻瑛打手电在看书,方琪趴在床头,看着她,“你少参加点学校课外活动,耽误学习。”
  关琼枝附和道;“你少逞能,何必这样辛苦,学校社团象征性地参加一两个,那样都落不下,看你都累得慌。”
  “关琼枝落后,你也落后,不是我批评你们俩,都像你们俩,学校的活动怎么开展。”闻瑛数落二人。
  方琪道;“我们是来学习的,当然学习最重要。”
  “落后分子,我说服不了你们,没时间跟你们斗嘴。”
  方琪打了个哈气,“我困了,先睡了,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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