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玻璃——帘十里
时间:2018-10-12 09:44:00

  季芸仙从手机里翻出那张照片,她特意问贺群要的,本来想八卦一番的,后来给忘了。
  照片里,杨继沉靠着门边,低头看她,她站在他身前,仰头看他,两个人贴的极近,是很像抱在一起。
  季芸仙:“你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暗度陈仓了?”
  江珃:“……”
  季芸仙追问个不停,江珃哭笑不得,喊了一声张嘉凯进球了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一节课快结束,陈昊他们一个球都没进。
  季芸仙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小珃,我们去小卖部买水。”
  小卖部离球场不远,紧挨着校门口,逛了一圈,季芸仙拿了一瓶三块钱的矿泉水,江珃觉得有点冷就买了杯奶茶,小卖部里阿姨会提供热水泡。
  刚泡完会有点烫手,江珃就捧在手心里。
  篮球场那边已经接近尾声。
  江珃跟着季芸仙走过去,一下子就看见站在那的薛丹,她确实是个耀眼的人,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
  江珃也听到过点小道消息,说是薛丹和陈昊分手以后立马换了个男朋友,是隔壁高中的,有钱有势,不过那人好像长得有点像陈昊。
  江珃对她本来没什么感觉,觉得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孩子应该是潇洒的,大方的,但那天以后她才发现薛丹其实只是个趾高气扬的大小姐,一字一句都直戳人脊梁骨,说一些令人愤怒的谣言。
  有人问:“薛丹,你不会还忘不了陈昊吧?”
  薛丹双手抱臂,冷哼一声,“就他那样的有什么忘不了的 ,连个球都进不了,像个废物一样。”
  “我觉得这不能怪陈昊啊,是那几个人太强了,特别是穿白衣服那个,真的帅啊,诶,薛丹,你认识那人吗?”
  “他啊……”薛丹眯眯眼,“应该算认识吧。”
  “真的吗?可以介绍介绍吗?真的超帅的诶!”
  薛丹瞥见一旁的江珃和季芸仙,翻了个白眼讥讽道:“想认识他?这你得问问一班的江珃让不让。”
  “啊?什么意思?江珃是谁?”
  薛丹慢悠悠道:“江珃啊,喏,就那个扎马尾的,人家可是她的金主,你们想认识,别人还看不上呢。”
  几个女生半信半疑。
  篮球赛结束,周树和那小男生说:“打的不错,玩的挺开心的。”
  男生嘻嘻道:“啥时候有空,咱儿再来一场。”
  “行啊!我估摸着以后还得来。”周树瞟着张嘉凯。
  张嘉凯笑笑,径直向季芸仙走去。
  江珃缩在围巾里吸奶茶,看着季芸仙和张嘉凯秀恩爱。
  她拿纸巾给他擦汗,说辛苦啦,他捏她脸蛋,说不辛苦。
  季芸仙拧开矿泉水递给他,“快喝吧。”
  江珃刚想吸第三口,手中的奶茶蓦地被人抽走,她懵愣的抬起头。
  杨继沉握着奶茶杯,边喝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喝了几口,他摇了摇,差不多空了,又塞回江珃手里,不满道:“有点腻。”
  江珃看着这根被她咬的有点扁扁的吸管,脑子里像有千百只小蜜蜂在飞,嗡嗡嗡吵的头疼。
  他为什么要喝她的奶茶,他怎么可以直接喝?
  边上的女生虚掩着嘴交头接耳。
  紧接着就看见那个男人俯身在江珃耳边说话,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江珃耳根瞬间红了。
  *
  杨继沉他们还要去练车,打完篮球没做停顿就走了,季芸仙在那依依不舍,而江珃赶紧找了个垃圾桶把奶茶扔了,活像个烫手山芋。
  他对她说:“今晚我过来。”
  他打完篮球身上的热气未散,连说话呼出的热气都是烫人的,这人天生一副低哑性感的好嗓子,一句挺正常的话偏偏被他讲出几分暧昧感觉。
  还好他只和她说,不然旁人听到了会怎么想。
  江珃坐在公交车上,有一段路在修,起起伏伏,她整个人被摇晃的厉害,摇的脑子更混乱了,心跳像撞钟声,咚咚咚的。
  原本普通的夜晚因为他的到来开始充斥各种情绪。
  他前几天没来,江珃以为他不会再来了,也安安心心的专注于学习,他一说要来,整个人就被搅得心绪难安。
  吃过晚饭,江珃早早的上了楼,反锁了房门。
  她发了好一会呆才开始写作业,竖着耳朵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他要是回来的话车子会有声音。
  八点多的时候外头传来机车声,没一会,隔壁灯光一亮。
  江珃没心思再做阅读理解了,焦躁不安的等待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的累了干脆往床尾一坐,整个人往后仰躺着。
  江珃觉得自己像古代等待皇帝宠幸的妃嫔。
  刚这样一想,她就抬手拍自己的脑袋。这个比喻很不恰当,太不恰当了。
  江珃没关窗户,虚掩着,生怕他敲窗户敲得太用力惊动江眉,就这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功夫,窗户被一支晾衣架推开,几秒后,一阵冷风灌进来,眼前多了道阴影。
  江珃从床上惊坐起,杨继沉把一袋东西放她书桌上,毫不忌讳的往她的床上一坐,小小的床塌下去半边。
  “给你的。”他说。
  “什么?”江珃站得老远,弱弱的问。
  “我不是喝了你的奶茶么,看你好像很不情愿啊,所以赔一杯给你。”杨继沉拨弄着湿发,抬臂往她书桌上一靠,支撑起半边身子,好整似暇的看着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还好意思提。
  “不用了,你……你以后别再这样就好了。”
  杨继沉挂着痞笑,懒懒道:“那你还是拿着吧,我可不敢保证以后。”
  什么叫做不敢保证以后,这话说的容易让人有遐想。
  江珃被噎住,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我怎么?”
  江珃咬咬唇,暗叹一口气,觉得说不过他,不想和他扯了,只想让他快点离开。
  她转了话锋,轻声道:“我给你擦药吧,你要是觉得不疼了就别来了,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擦不好的。”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是底气不足还是别的什么。
  杨继沉挑眉,“你是想让我每天都来?”
  “啊?”江珃一时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杨继沉笑笑,站起身来开始解腰带,江珃看着他的浴袍惊呼道:“等一下,等一下!”
  “嗯?”
  他要是脱了岂不是全身只剩一条内裤。
  江珃委婉道:“你这样会着凉的。”
  杨继沉:“还好,我不怎么冷。”
  他解开了腰带,江珃屏住呼吸,双手掩面,着急的转过身,留给他一个颤颤巍巍的背影。
  杨继沉好笑的注视着她,把浴袍往她床上一扔。
  “江珃。”
  “干什么……”
  “你转过去干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怎么可以把浴袍脱掉!”她声音有点颤,是急的,慌的。
  “你叫这么大声不怕你妈听见?杨继沉慢腾腾的走到她跟前,拉下她的双手,“我里面又不是没穿。”
  闻言,江珃睁开了一只眼,瞄了一下,然后睁开了另一只。
  他里头穿了条五分的黑色运动短裤,可她正对着她的胸膛,身上好闻的沐浴露清香扑鼻而来,不像傍晚时他和她说话,身上有股汗味,虽然那汗味也不讨人厌。
  他握着她的手臂,江珃觉得有点烫,挣扎几下,从他掌心中抽了出来,不知不觉她耳朵通红。
  江珃眼神闪躲,扭头走开了,背对着他拿药,说:“我给你擦。”
  杨继沉转过身,动了动筋骨。
  他也许久没有打篮球锻炼了,今天一打晚上人像散架了一样,骨头里都是酸的。
  杨继沉对着身后的人说:“江师傅今晚能送个按摩吗?”
  江珃:“……”
  “答应了?”
  江珃连忙否认,“我没有。”
  他低笑一声,“行,江师傅不愿意就算了,就当我白辛苦好了。”
  “你辛苦什么了?是辛苦的打了我一球吗?”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他为了她做了什么,可江珃只记得他故意砸她,球技那么好,怎么会手滑,这人太坏了。
  杨继沉对她揉药酒的手法相当满意,后背火辣辣的,却很舒服。
  他听到她这话笑起来,“砸疼了吗?让我看看?”
  杨继沉转过身,伸手去拨她的刘海,江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江珃:“我没事,还没擦完,你转过去。”
  杨继沉不分三七二十一拽住人就自己眼前拉,江珃惊慌失措,朝他胸口伸手一堆,他拽得紧,两个人直直往身后的床倒去,陷在一床厚棉花被里。
  她床上不知道放了笔袋还是别的什么有棱角的东西,杨继沉正好趟那上面,搁到后背伤的那块,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江珃双手撑着他胸膛,硬邦邦的胸膛像热铁,烫得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江珃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膝盖一抬,两个人瞬间都定格住了。
  杨继沉嘶一声,眉头紧锁,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显然比刚刚痛苦一百倍。
  “操!”他低骂一声。
  “你别动!”他双手狠狠禁锢住她。
  江珃趴在他身上,颤抖着问道:“你…你…你没事吧?”
  他沉沉的喘着气,似疼痛难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珃吞咽口水,害怕的闭起了眼睛。
  半响,他低哼一声,哑着声道:“现在扯平了,你也打了我一球。”
作者有话要说:  杨继沉:以后再看那傻逼,我把你脑袋砸扁。
江珃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第十七章
 
  打了他一球……球……
  江珃蓦地睁开眼, 脸颊烫得能滚鸡蛋。
  高二时的生物课她一直考第一第二, 自然能懂他说的球是什么。
  只是他怎么能这么坦然的讲出来, 真像个无赖。
  江珃撞上他狭长深邃的眸子,他的目光那么戏谑, 她心里一紧, 心扑通扑通跳着, 快跳出喉咙口。
  那儿的疼痛散去一些,杨继沉眉目都轻松不少。
  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分量很轻, 穿的也很少, 一件羽绒服外套和一件保暖内衣, 杨继沉双手抓着她的手臂,几乎一把能握住。
  她正惊恐的看着他, 缩着脖子, 羽绒服帽子边缘的绒毛将她的轮廓勾勒的柔软而温暖。
  江珃小声道:“我…我能起来吗?”
  “你起啊。”他嘴角噙着浅笑,语气轻浮。
  他嘴上是这样说, 可压根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双手依旧牢牢扣着她,江珃怎么都挣脱不了,而他呢, 一副看戏的样子。
  江珃急了, 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杨继沉,你放开我。”
  杨继沉稍感意外, “哟,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
  看她脸憋的通红,杨继沉不逗她了,低沉道:“别乱动,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你放手。”
  杨继沉松开手,她像只兔子一样立马跳开,但跳不开他的手长范围,杨继沉伸手一捞就把人给捞了回来。
  他坐在床上,双腿敞着,而江珃就站在他双腿之间,这次她没有推拉了,她可不想再和他倒一次床上。
  “站着别动。”他命令道。
  杨继沉仰头,伸手撩开她的刘海,她额角有点微肿,但好在不是很严重。
  杨继沉嘴角勾着笑,“还好没把你砸傻,不然我怎么赔?”
  江珃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心想他果然是故意的。
  江珃看向一边,脸颊上依旧红扑扑的,她说:“药擦完了,你可以回去了。我看你伤口比前些天好了很多,可以不用来了。”
  “擦完了?可你刚刚不是说没擦完吗?”
  江珃:“我说擦完了就是擦完了。”
  杨继沉站起身,不慌不忙的穿上浴袍,“行,江师傅说擦完了就是擦完了。那……”
  他走到她眼前,弯了点腰,“那这两天不来了?”
  “嗯。”
  他笑着,“那过了两天再来。”
  “你!”江珃再一次哑口无言。
  杨继沉微微偏头,薄唇凑近她的脸颊,吊儿郎当道:“万一过两天我下面淤青了怎么办?你弄伤的你不负责吗?我这球可比那球金贵多了,你说是不是?”
  江珃唇舌微干,像有一张密网结在喉咙口,这下脸不止能滚鸡蛋了,大概还能摊个饼,浇番茄酱的那种。
  江珃觉得自己两边的耳朵在冒蒸汽,一把推开他,一双大眼睛瞪着他,敢怒不敢言。
  杨继沉盯着她,目光含笑,也愈发觉得她可爱了。
  起初是因为算命的话才注意到她,那天在KTV本不想管的,这种闲事他也懒得管,可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一时心软,就插了个手。
  这人未见面他就已经听说过两次,两个算命的都那样说,出于好奇,还挺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如算命的所说,是个性格温柔的女孩子,也如算命所说,他似乎把她吓到了。一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躲着走,她那样子很好玩,稍稍一逗脸就会红。
  次数多了,接触一点下来,杨继沉发现她真挺可爱的。
  看她气的脸通红,他点到为止,回头真把人气着了,难弄。
  越是脾气好的人生气了越是难弄。
  杨继沉拍拍她脑袋,“找点冰块敷一下,实在不行,就去外面结冰的沟里,把脑袋扎进去冷却一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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