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烨冥连头也不会的走了,他的不语算是已经默认了。
只是在他出去关上了门以后,所以的冷厉和怒火在顷刻之间崩塌不见。
他手足无措的用拳头垂了垂自己的额角,活像是个因为做了错事而不敢回家的孩子。
啊啊啊,他该怎么向他媳妇解释,他居然被一个“男人”强吻了?!
最要命的是,迟到亲他的时候,他的心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
疯了,帝烨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在他回龙岳营地的路上,连带着空气的温度,都跟着骤降,甚至没走一步,都能够在地上留下冰霜。
帝烨冥此时此刻的心情,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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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烨冥和洛倾音分别吃下了一颗解毒丸,用白巾遮住了口鼻之后,进了村外的一片森林里。
而这森林里,有一座木屋,里面关着的,正是染上了病的病患。
虽然帝烨冥并不想采取这样的方式进行隔离,但是这怪病传染的实在是太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咱们速去速回,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
帝烨冥往了一眼天边,那里正在被一片火红所一点一点吞噬,绽放出瑰丽的血色之花。
但帝烨冥却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夜晚的森林,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绝对不允许他们在这里多逗留。
“啧,你关心我?”
“想多了,本王现在不杀了你就不错了。”
帝烨冥给了她一记冷眼,似乎在意味道:自作多情。
而后他便加快了步伐,将洛倾音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死傲娇鬼。”
洛倾音小声喃喃了一句,正准备追上去,却被一棵树上突出来的树刺划破了手指。
一道红色很快溢满了洛倾音的伤口,滴落了一两滴血,在布满枯黄野草树叶的地表绽放。
而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她的血滴下的位置,竟然有一抹绿色,从地里钻出,发了小小的芽儿。
“不会吧……”
洛倾音的瞳孔渐渐放大,满脸愕然,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是事实证明她并没有看错,那绿芽儿的确存在,而且是刚刚才突然冒出来的。
“你还在那里磨磨蹭蹭什么,慢死了。”
见洛倾音迟迟没有赶上来,帝烨冥先是放慢了脚步,最终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一眼她,竟然发现她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洛倾音从震惊与疑惑之中回过神来,急忙应付了一句,又忘了一眼那绿芽之后,才追了上去。
而原本流着血的手指,也已经结了痂。
“来了来了来了。”
洛倾音将所有的不解都暂时抛在脑后,凭借着身材的娇小,轻而易举的钻过了帝烨冥的下腋,双手一把抱住了他的一只手臂,身子还往他那边靠了靠。
帝烨冥顿时满脸嫌弃,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碰,自己居然没有想要推开她的冲动。
难不成他真的有隐形的龙阳之癖?
不不不,帝烨冥赶紧断开了这个念头,简直是太可怕了。
“拿开你的脏手,离本王远一点!”
“瞎说,我明明刚洗得手,可白净了。我不会武功,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所以我得时刻准备着呀。”
“那也不行,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
帝烨冥暴虐的开口道,奈何洛倾音粘着她不放,小脑袋瓜儿还得寸进尺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哎呀,你我都是男人,怕什么?”
帝烨冥:“……”
刚刚她亲他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个“男人”,嗯?!
沉了一口气,帝烨冥强行压制住想要一巴掌把她拍成肉饼的冲动,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为了这五成的把握……他忍。
就这样,两人就以这种如胶似漆的姿势,走了一路,穿过了一个不算宽敞的小道之后,来到了一座木屋前。
“现在没有危险了,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吧?”
帝烨冥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脸色黑成了锅底,心里已经暗搓搓的想好了,给他媳妇的万字检讨书。
洛倾音俨然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抱着他了,只得放开了手,望了一眼他们面前的木屋。
这木屋空间很大,一共有四层,建造在森里的一处空地内,周围有光秃秃的树干环绕。
木头与木头之间连接的间隙十分紧密,简直就是密不透风,可以防打雷防下雨,晚上还可以防止野兽进入侵袭。
只是从木屋的里面,经常会传来一些动静,拍打门窗或者是哀嚎声,若是在晚上听见的话,肯定会觉得有些渗人。
“到现在为止,第三层也已经满了,怕是用不了两天,又得需要建造一个新的木屋了。”
帝烨冥看着第四层顶层的位置,眸光晦暗。
其实这“隔离”,除了限制了这些人的自由之外,一日三餐照常提供,每天还会给他们一碗汤药,虽然治不了他们的病,但却能延缓病情蔓延到全身的速度。
这药还是欧阳少洵,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配置出来的。
但是找不到真正的解决办法,里面有很多的病患已经开始对他们失去了信任。
这些人会用砸门,砸窗户的方式,来宣泄着他们的不满和临近死亡时的惶恐。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要怎么进去?”
洛倾音双手环臂,斜睨了一眼帝烨冥道。
只听着里面疯狂的声音就不难知道,如若他们把门上的锁打开了,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帝烨冥一把拽住了洛倾音的衣襟,如拎小鸡似的将她拎了起来,轻功微展,飞身而上,洛倾音在半空中却被嘞得难受。
“喂,你……”
“不想掉下去就闭嘴。”
洛倾音:“……”
这么霸道的吗?!
只是说话间的功夫,两人便在房顶处落下。
“从这里下去可以到四楼,然后再下去其他楼层就行。”
帝烨冥说着,刚刚掀开了屋瓦,便腰间一紧,使他浑身一震。
“你,放开。”
“不嘛不嘛,你带我下去,我不会轻功,直接下去会摔死的。”
洛倾音环住了他的腰,紧紧不放手,语气里还增添了几许撒娇的意味。
帝烨冥的心情,一时之间难以言喻……
只得顶着满头黑线,顺着屋檐上空缺的那个洞,跳了下去。
“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帝烨冥低头看着这个挂在他身上,感觉还挺美滋滋的“树袋熊”,咬牙切齿道。
洛倾音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上,聚集了一片乌云密布。
她感觉她家冥生气的时候真的是……也挺可爱的嘛。
洛倾音一放开帝烨冥,帝烨冥便一刻也不停的准备四楼的门锁。
因为怕四楼以下的人破坏,所以在四楼无人之前,都是锁着的,并且还是锁在了里面。
帝烨冥倒是十分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一个这样的设计。
只是他还没走出去两步,便又被洛倾音给叫住了。
“哎,你等等。”
“又做什么?”
帝烨冥有些不耐烦道,他觉得“迟到”这个名字太适合这个人了,真是墨迹死了啊。
“把这个服下——”
洛倾音修长的两指捏着一粒褐色药丸,抬起手,递到了帝烨冥的面前。
“这个是什么,本王之前已经过服解毒丸了。”
还是他媳妇给的呢。
“知道,不过这个不一样的。”
这是她趁着等帝烨冥的空闲时间做好的“改良版”。
见帝烨冥迟迟没有动作,洛倾音凑近到他的身边,杏眼微微眯起。
“要不然我喂你啊?”
“不用!”
话落,帝烨冥夺过洛倾音手中的药,一口吞下。
洛倾音耸了耸肩膀,略显无奈。
反应至于这么大吗,跟要他服毒自杀似的……
“快点走了。”
“哦。”
而此时,四楼以下房间里,满满都是病患。
有的人是刚被感染不久,而有的人全身已经开始腐烂。
在这座木屋里,每天都会有两三具尸体被搬运出去,进行焚烧。
他们每天都在濒临死亡的绝望里苟延残喘,他们的挣扎正是代表了他们强大的求生欲望,他们并不想死。
而只听“咔嚓——”一声,四楼的门锁被打开,铁链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就在屋子里病患的注视之下,四楼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子身穿玄色衣袍,上面绣着的金蟒栩栩如生。
镂空的紫金冠将他的三千墨发束起,他的俊颜一览无余。
在他身后的“男子”,左半面脸精致得令人移不开眼,而右半面脸被银质面具尽数遮住,只露出了眼睛,眸光潋滟。
与之对视一眼,心里就像是一潭清泉中有一滴水珠落下,荡漾起阵阵波纹。
这一幕,美如画。
但是屋子里的人却不敢看一眼,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洛倾音是谁,可那在最前面的男子可是无人不知——战神邪王。
空气里的气氛渐渐沉寂,众人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也许是帝烨冥自带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压抑得他们喘不过来气。
直到有一个人,率先打破了沉寂。
☆、第174章 奇怪的血脉
“殿下可是找到可以治我们病的药了?”
一个蹲在角落里,衣衫褴褛的少年声音颤抖的开口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眼里升起了一抹希望之光。
帝烨冥望着他们,有些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声音沙哑的说出了口:
“抱歉。”
两个字,似乎化成为了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所有希望的火苗,也在他们的心里浇了一个透心凉。
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有人来,结果……
他们叹了一口气,眼里充满着浓浓的感伤之意,低下了头,情绪比帝烨冥和洛倾音来之前还要低落。
有人开始哭泣,有的人默默攥紧了拳头,有的人开始愤怒。
终于,这些异样的情绪被一点一点扩大,喊出来就变成了声嘶力竭。
“殿下,你之前不是说过一定会救我们的吗,我们现在都快要死了!”
“是啊,难道把我们关进这个地方,就是让我们来自生自灭的吗?”
“不用给我们什么交代,我们只需要治病的药,治病的药啊!”
“难道我们这些染病的人,在你们眼里就不是命了,就注定要死吗?”
一时间,众人全部躁动了起来,都把矛头指向了帝烨冥。
帝烨冥垂下了眼眸,只是默默承受着,不语。
“你们在这里吵就能治病了,嗯?”
洛倾音上前一步,一个“嗯”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尽显慵懒。
她的声音不大,但她一个人的气势却能压制住他们所有人。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他们还保持着张嘴的动作,只是发不出声音来了。
就如同有一只手,扼住了他们命运的咽喉,令他们把所有的话都尽数噎了回去。
“怎么又不吵不闹了,继续啊,我听着呢。”
洛倾音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她环望了一眼四周,眸光清冷。
他们作为病患的心情,她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她上辈子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一不小心就会到鬼门关里转一遭。
只是,若是这些人只会一味埋怨帝烨冥的话,那么不好意思,她,绝对忍不了!
被洛倾音的眼神这样盯着看,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背脊传来一阵凉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