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妈妈系统[快穿]——三花夕拾
时间:2018-10-14 09:05:27

  滕香玲心中有些不安,一把抓住了喻言泽的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和他根本不一样啊?”
  喻言泽只是笑了笑,他看向滕香玲的眼神很温柔,同样地也很坚定:“不,我们是一样的。”他轻声地说,“从我打算把他关起来,甚至时常对他动手的时候就开始了,我以为我能控制住自己,我也说服自己,我这是在报复,我做的没有什么问题,可时间久了,我渐渐发现,我错了。”
  “在打他的过程中得到快乐,甚至发泄、辱骂他,对他抱有杀意,靠犯法来解除我心中的恨意,这样的我,又算是什么呢?”
  “不是这样的。”滕香玲摇着头,试图说服对方,“……是他对不起你和阿姨,他没有受到应该有的惩罚……你只不过是报复他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喻言泽看向滕香玲,能清楚地看到对方有些逃避的眼神,“其实你心里也清楚,这样也许爽快,但真的就理所应当了吗?我只不过是在报复他的过程,把我变成了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罢了。”
  “你知道吗?”他轻声问道,在对方抬起头时才说道,“早在前段时间,我就开始害怕了,我习惯了不开心的时候,对他动手发泄,那天你和我吵架的时候,我心里特别生气,那时候有一瞬间,我意识到我心里是有想动手的欲望的,我就知道,我终于走上了那条我从来也不想走的路。”
  他看着玻璃里头那个和他长得如出一辙的男人:“我不想和他成为一样的人,我恨透了这一切。”他回过身,抱了抱身后的女孩,抱得很紧,“我真的很爱你,我也希望你过得好,遇到一个好人,我希望他能宠着你、爱着你,让你幸福的过这一辈子。”
  滕香玲有些惊慌,可喻言泽怎么问也不肯说话,还没多久,她就知道了答案,一堆蜂拥进来的警察直接用手铐将喻言泽抓捕住,将他推送出去。
  她茫然地跟着往外走,却只能看到喻言泽和那个被抓出来的喻一浩越行越远,第二天,她收到了喻言泽的信,和他委托的来处理财产转让事宜的律师,信不长:
  “你可能也听过这首诗,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谢谢你让我看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可以在经历那些不怎么美好的生活后,依旧用最积极的力量生活。
  可惜我做不到,世界以痛吻我,我却只能回报疼痛。”
  她凝视了信件很久很久,终于落下了眼泪。
  喻言泽作为b城著名企业家,他的被捕引发了社会舆论的轩然大波,他从小到大的经历被网友们八得清清楚楚,网友们展开了一场耗时破久的争论,是与非、错与对,这场争论你来我往进行了很久,网友们无不感叹,一个应当是、也已经是优秀青年的人,却因为童年的不幸经历,锒铛入狱,而那个伤害了他的人,若不是那青年够狠,甚至还打算继续伤害,这对吗?应当吗?
  而也是从这年开始,国内开始落地了大大小小的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公益组织,和妇联合作,下基层宣传。
  三年后的2016年3月1日,《反家暴法》正式实行。
  五年后,喻言泽出狱。
  走出监狱的他如同重获新生,这几年来,他拒绝了任何人的探访,只想静静地在监狱中改变自己,而他之前也已经付出了一部分资金,委托外面的公关公司在他入狱后对于家暴进行相关的普法宣传,而在两年前,他从律师那听闻《反家暴法》实行的事情后,他忍不住地,便笑了,他想,也许从这一天起开始,很多像他一样的孩子,人生终于可以彻底地转个弯。
  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步子挺沉,这几年的入狱生涯,让他累得厉害,可忽然,背后传来了声音。
  “喻言泽!”
  他回过身,看到的却是陌生又熟悉的人,是滕香玲,她穿着一身合身的天蓝色长裙,手上拿着一束花,笑吟吟地看着他,然后在他回头后飞奔过来,一下扑到他的身上。
  “你做什么?”他有些狼狈地想要把对方放下,却被挂得紧紧。
  “嫁给我吧!”滕香玲的声音里带着泪,她说完后便也破涕而笑,笨手笨脚地从花束里拿出了戒指盒,又轻声靠了过去,“娶我吧!我都等你等成了剩女了!”
  他停顿了许久,终于也跟着笑了,轻轻地回抱了回去,在她耳边笑着说:“好。”
  ……
  单静秋拼凑完这个故事,而对面的那个妇人则是认真地看着她,她轻轻地开了口:“我没办法逃脱喻一浩的束缚,我希望你能帮我保护我的孩子,让他不要被喻一浩那个人欺负。”
  她低着头,又补充到:“我本来想说要让你把我的孩子培养得优秀一点的,不过我想想也不用,他是个善良、乐观的孩子,这样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希望你能让他幸福。”
  单静秋心忽然一纠,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妇人,对方甚至还不知道,在她离开后,那个孩子经历了多少的痛苦,她只是这么认真地期盼着,这个孩子健康的长大,一如当初善良、乐观,可这一切却全部改变了。
  “好。”她抬起头冲着那妇人分外坚定地回道,然后看着那妇人笑了笑,忽然身上那些血污一点一点地消失,艰难地向她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声谢谢,干干净净的消失在了这片空间。
 
 
第164章 世界以痛吻你(二)
  这是个雨天, 隔着窗户也能听到外头淅淅沥沥落地的雨声,由于阴雨连绵的原因, 外头的夜也显得挺深,抬头只能看到如同浓墨般的天空。
  单静秋有些怔忪, 刚被送到这个世界来还有些下意识地迷糊,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长得挺和善, 身材不瘦, 笑起来有好看的酒窝,此刻正在关心的看着她。
  此时站在眼前看着她的是这间裁缝铺的老板娘张太太, 家里条件不错, 开了这间裁缝铺后忙不过来,在头一回听说原身家中那些麻烦事后,丝毫不挑剔,甚至还主动地抬高了活计的价格,只想着帮忙这可怜女人一番。
  今天晚上她还没关店便看到单静秋过来收活, 对方一副精神恍惚地样子, 要张太太心中忧虑不已, 毕竟她可是听闻了邻里间传言的消息, 听说前段时间静秋才把自己的丈夫送到公安局去。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当年静秋来她家找活计的时候就是带着一身伤,她平时干活利索,也够卖命, 休息也不休息地,哪能过成这个样子,一切还不是得归咎于她的那个赌鬼丈夫。
  张太太只要一想到,还有碎嘴的妇人说什么静秋去报警没点人性,她就恨不得冲到她们面前狠狠地啐她们一口,要有人性,她们怎么不挡在人家面前这么替着被打一顿?没遇到事情的人,怎么就知道在那指指点点,好像说的是什么真知灼见!
  “静秋,你没事吧。”张太太递了杯水给静秋,她皱着眉便道,“你要不离婚吧!你这么能干,还担心离婚不了吗?”
  她拍了拍单静秋的手背,语重心长:“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可你毕竟也要知道,你都已经把你丈夫送到拘留所去了,这他出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如果你真离婚了,再怎么样,你张姐我保证,一定在这给你一份工作,你说好不好?”
  她的眼神很真挚,里头全是同情,她家境幸福,在头一次看到对方浑身是伤还强颜欢笑的时候那颗心便被紧紧揪住,她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丧心病狂的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肯放过。
  张太太的话刚说完,单静秋下意识地身体一紧,刚刚张太太说的话她听到耳朵里头,就像是一盏一盏的灯火在脑中亮起——雨夜、喻一浩被拘留、快要放出来、她到裁缝店领活,她抿着唇,明白了这是什么时候。
  单静秋忙接过包裹,看着张太太同样诚恳:“张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些事情我都懂,我也都明白,离婚的事情我也正在考虑,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言泽还在家里头等,我就先回去了。”她笑了笑便转身往外,在原身记忆中她和这位张太太从来不怎么客套,毕竟对方知晓她的种种困难情况。
  “那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张太太看着单静秋远去的身影,扯着嗓子便喊了一声,在对方应声后便继续收拾着铺子,只是这担忧的心思始终弥散不去,就像是这抹天一样。
  这年头的邻里关系很好,换言之,这只要一家出了点事情,便能迅速地传遍周边邻里,张太太把裁缝店开在这,几乎是听遍了周边的八卦,而不大的居民区里,家暴的就不是一户两户,时不时地还见着有些人家的女人脸上带着伤就出门做工,让她忍不住难受,可这年头离婚的人都少,她又能如何呢?
  她轻轻地叹了叹,只希望刚刚从这里出去的静秋,能够趁早醒悟,逃离那个魔窟。
  ……
  屋子里开着明亮的灯,小小的房间中被布置出了温暖的模样,虽然摆设很是简陋,但可以看出女主人的贤惠和巧手,而位于屋子里被隔开的那间最小的房间里头,小小的喻言泽正在玩着玩具。
  他手上的玩具是妈妈用裁缝店活计剩余的布头给他缝好的孙悟空,长得有些可爱,手上还带着漂亮的金箍棒,眉宇之间活灵活现,这是他和妈妈撒娇讨的,还从同学那借来了孙悟空的画册,才让不知道什么是孙悟空的妈妈帮着做了这个小小的玩偶。
  隔壁才刚刚消停下来,要胆战心惊的喻言泽总算能安心下来,隔壁住的女孩和他们家差不多时间搬到这里,那家的爸爸和他的爸爸一样,都是个混蛋。
  想到这,小喻言泽的脸色已经失落了起来,他刚上小学一年级,和隔壁家的香玲在同班,他时常看到香玲穿着长袖的衣服和裤子,和他一模一样,别的同学不知道,老是好奇的问他们,而他们俩总是同时低下头,默默地看着书,一声不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班上的同学老不爱和他们俩玩,他们就像被孤立起来一样,和大家越隔越远。
  只是这事情,不能告诉妈妈。
  喻言泽愣神地看着他的齐天大圣,他知道妈妈多辛苦,爸爸从来也不做工,每天只要一回家就要钱,要不到钱就要打他、打妈妈,有时候喝醉了酒,都要对他动起手脚。
  他自从看了《西游记》的小人书,就忍不住希望,如果有一天他能和孙悟空一样,拜个厉害的师傅,变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就可以教训爸爸一顿,让他不准再打他们了呢?又或者,会不会有个孙悟空,从哪里跳出来保护他们呢?
  他的手抓得玩偶紧紧,忽然听到了从门口传来的动静,喻言泽的脸上瞬间就挂上了大大的笑容,他直接从床上蹦跶了下去,想要出门迎接妈妈,可还没到房间门口,他就发觉不对劲。
  外头的脚步声不对劲,还有那开门时毫不客气的甩门声也不对头。
  喻言泽的小脸一白,他意识到是谁出现了,似乎在这瞬间,他拥有了特异功能一般,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那大脚砸到地上一步一步往这靠的声音。
  他要藏起来,他要藏起来。
  他想起妈妈以前做的,每回如果是妈妈陪着他在房间,听到了外头爸爸的动静,就会忙不迭地把他藏在房间里的角落,然后把门紧紧关上自己出去。
  再然后,就是爸爸打人的声音,爸爸会说“臭表子,快掏钱出来。”、“你和那个王八羔子又乱花钱了,不然怎么会给不出钱?”、“再不给钱,我就要了你的命。”
  在他的记忆深处,一直被牢牢锁住的都是那几个字眼。
  妈妈是,贱人、臭表子、贱货。
  他是王八羔子、狗崽子、要债的。
  他动作很快,已经将自己塞到了衣柜里头,喻言泽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贴在柜子的角落,胡乱的用里头的衣服想把自己盖住,只是衣柜里面没多少衣服,要他藏不住自己,可外头的脚步已经越来越靠近。
  妈妈,你在哪?阿泽好害怕。
  ……
  喻一浩今天刚从拘留所出来就去找老李借了点钱,去喝了把酒,这一口酒下肚,他那脾气也见涨,一肚子火可以说是火烧火燎的,如果给他一把木仓,他估计能直接把家里头的那两个贱货给毙了。
  他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往日里他还没那么大方,毕竟他可是要留钱去赌场的,可今天就不一样了,想到到拘留所里头,旁边都是那些个什么小偷、抢劫的,他就觉得作呕,他可不想和那些人混在一起,看到那些人还凑过来攀交情,说什么出去了一起混,他就忍不住想骂人。
  他是要发财的人,怎么会和这么些玩意混在一起。
  “我说一浩,咱们之间的账目也得结一结了吧?”老李伸出手,做了个手指相搓动的手势,示意着对头那个同乡得还钱了,他皱着脸做出了一副苦相,“你也知道,我身上啊,没有那么些钱,你看你刚刚刚要出来,我都不带犹豫的,把浑身上下连几个钢镚都掏了出来,就想给我的好兄弟洗洗尘,可你也知道,咱们馆子里的规矩,你这样啊,以后我也难做不是。”
  “你等着,你等我回家,我找那个臭表子要钱就给你!”喻一浩大手一挥,很是随意地说道,他当初有钱,现在有老婆养,从来就不为钱担心,反正那女人有钱,没钱的话打一顿,总是能把钱吐出来的!他面红耳赤,说话之间酒气横溢,“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头去,我等等喝完酒就去要。”
  老李看着喻一浩神色有些复杂,眼前这男人就连他也想要说一声渣滓,只是他又没资格说,毕竟当年喻家的事情,就是他们馆子下的套子。
  像是他们这样的地下小赌馆,一般来说运作都挺成熟,有着自己的一套体系,像是老李,当年也是出于机缘巧合被拐了进去,从此以后干上了坑同乡的活,像是喻一浩每次在馆子里头输进去的钱,他都有份分成,前段时间他输的那些房子店铺,可以说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可喻一浩和他从前骗的人不太一样,一般以前的老乡,大的财产被骗了也就收手走掉,或者是赚了钱才来输几把,像是喻一浩这样被骗了以后,甚至开始不做工,直接打老婆,压榨家里钱的,在老李经手的这些还是头一起。
  他想起前头,他们赌馆中老王接手的那个,听说把爹妈给打出事了,把家里的房本抢来赌钱的小伙子,忽然心中有些慌,回忆起那个门前挂着灯的小赌馆门口,却忽然觉得像是会吃人的深渊。
  老李当初决定做这行,就告诉自己不要良心,可到了这一刻,他忽然害怕了起来,他总觉得,他当初做的这起子事,可能要遭,那颗心也就这么高高地悬了起来。
  “我说一浩,你也别太过头,你看你都把你家媳妇逼成什么样子了……”老李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想劝,可伸出去的手,却被喻一浩直接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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