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妈妈系统[快穿]——三花夕拾
时间:2018-10-14 09:05:27

  打吴夏栀还小的时候,她的家庭就比同龄人要富足一些,父亲作为一个私企老板,虽然不能比肩首富大亨,可也算能提供给一家人安定的生活,童年时她的照片,大多都像是电影中时常出现的小公主,在妈妈的巧手下打扮的光鲜亮丽,穿着好看的公主裙,别着镶了碎钻的发卡,然后抱着个娃娃,笑得单纯。
  她有着一个漂亮、善良、擅长烘焙,总是对她温温柔柔的妈妈,有着一个重视家庭,工作认真,温文尔雅的爸爸,而爸妈两人也恩恩爱爱,令人欣羡,在很小的时候,她每年许的生日愿望都只有短短的一句,她希望她们一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可这个愿望终究没有实现。
  在两年前,吴夏栀的妈妈过世了,那天是台风天,整个b城笼罩在一场蓬勃的大雨之中,而吹来的风和积水的地板几乎让城市里的车辆寸步难行,那天去外地给外公外婆上坟的的妈妈坐着车从高速公路回来,却不想这一场风刮得太大,地上湿润又缺乏摩擦力,在大风中妈妈所开着的车辆受不住风,直接被吹撞到护栏之上,损毁严重,当场死亡。
  那天,吴夏栀在家里头和爸爸一起等着妈妈,只是从早等到晚,又从晚等到早,都没能等到人,她不安地看着爸爸,而爸爸只是叫她安心,然后跑到外面打起了电话,她向来相信爸爸,虽然心有不安,可还是安心的坐在那,可爸爸红着眼冲进屋子来,告诉她的却是一个她并不想听到的消息。
  爸爸说,妈妈去世了,妈妈在国道上出了一场大车祸,救护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已经不小了,她听得懂爸爸话语的意思,可她接受不了,她只是僵硬着脸,像一抹游魂一样想要逃走,却被悲痛欲绝的父亲拉着一起赶到了医院。
  那天,她没有妈妈了。
  她们老家素来关于过世的人有些风俗,像是什么停灵、守灵、火化都很有讲究,先是要停灵三天,那三天,吴夏栀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妈妈就躺在自己的面前,身上蒙着布,穿着爸爸叫人买来的寿衣,安详地躺在那草席之上,她那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她想,妈妈会不开心的,妈妈那么爱漂亮,那身寿衣这么丑,怎么配的上妈妈呢?好几次她颤抖着走到那床边,想要伸出手掀开那布看看她,却被爸爸死死按住,可那是她的妈妈啊,怎么让她接受,妈妈一下就消失了呢?
  可哪怕她接受不了,一切都发生了。
  那时候,吴夏栀几乎以为自己是一具麻木的尸体,被赶尸人赶着从这到那,她没有掉眼泪,因为眼泪已经掉光了,哪怕是抱着妈妈黑白色的照片时,她依旧有些恍惚,她想要抓个人就说,看,妈妈在照片上还笑得这么开心,她只是和我们开个玩笑,其实她还在老家没回来,怎么会就这么不要她的宝贝女儿了呢?
  可没人肯听,爸爸只是甩开她的手,对她说,别闹了。
  对于吴夏栀而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个场景都在噩梦中出现,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好像被人按了停止键的眼泪直接崩溃了般的流出,不受控制。
  她亲手捧着妈妈的遗照,送着妈妈进了火葬场,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塑料薄膜紧紧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工作人员用不知叫做什么的铁棍、铁叉子把那棺材里的尸体赶出,包裹在薄膜的尸体在那铁做的通道里滑得很快,一下就撞到了炉子底,然后他们皱着眉便说:“确定一下,没错吧?”像是仪式性的说完,便直接把那具现在是尸体,曾经是鲜活的,她的妈妈的身体推入炉中。
  也是在那两声碰撞发出的声音后,吴夏栀终于是嚎啕大哭,如果不是父亲紧紧地压住她的身体,她可能会直接冲上去和那边的工作人员厮打一顿,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这样?那是她的妈妈啊!
  她依旧记得,她那天哭得毫无形象,估计是眼泪唾沫横飞,她撕心裂肺地冲着炉子喊着妈,却始终不能靠近。
  然后便是火,一场在她噩梦中永无尽头的火,里头长条状的物体被火焰包裹着,一点一点变黑,然后变为粉末,中间那工作人员还要习以为常的拿他们专属的工具进去拨弄几下,生怕那尸体不能烧得干净。
  那时候她已经哭不动了,只是半挂在爸爸阻拦着她的手臂之上,冲着那炉子嘴唇反复嗫嚅着,一声一声地叫着妈妈却无人回答。
  最后,便是那被倒入盒子中干干净净的白色骨灰,她捧着照片走在前头,抱着骨灰的是家里的堂兄,那条路很长又很短,阳光刺眼的惊人,要她恍恍惚惚。
  回到家的她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蜷缩在那头,看着天黑到天亮,而摆在前头的是装载着从小到大一家人拍摄照片的相册,相册上头的她、爸爸、妈妈三个人笑得有些傻,站在地标面前摆着标志性的游客动作,那张照片还被人坑了钱,爸爸想要去计较,可妈妈却只是说真好看,最好便把怒气冲冲的爸爸安抚了下来。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由于哭得太多,整个脸都肿了起来,尤其是眼睛,就连眨眨眼都会产生莫名的疼痛,就在她在那恍恍惚惚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一下甩开,房中的灯被一下打开,爸爸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冲着她歇斯底里的叫喊:“你还要在家里头闹脾气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该去读书了,该去过日子了。”
  她又哭了,泪眼婆娑地她看着父亲,含糊不清又努力扯高嗓子的喊了回去:“我不想过了,我不想过了!我想我妈,我特别想她,我难过!”她一边说着一边抽着鼻子,每喘一口气都挺艰难。
  可她这句话似乎激怒了面对着她的父亲,父亲看着她把声音又抬高了,他嘶吼着的说道:“你还要幼稚到什么时候,你妈已经死了!我告诉你,你妈妈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她死了你就不过日子了吗?”
  吴夏栀直到此刻都依旧清楚的记得,那天她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父亲,似乎一瞬间觉得这男人变得陌生又遥远,是,妈妈死了她就是很难过,她就是不想过了,不行吗?那不是别人,那是从小到大把她当做宝贝,捧着她长大的妈妈啊!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震惊,父亲无力地坐在了她的床头,用力地抹了一把脸,背对着她便说:“我累了,我不想和你吵了,你也不要再闹了,我真的没有功夫陪你玩过家家游戏,我累了。”
  父亲的话一声一声地砸进了她的心底:“你妈不在了,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我们都得继续过下去,这世界上没了谁地球都能照样转的,没了你妈也一样,我们还是能像以前一样,继续好好地过日子,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夏栀,你不要让爸爸失望。”爸爸背着她,叹着气地走出去,一次也没有回头看。
  吴夏栀只是在心里头摇了摇头,扯着嘴角便拉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她知道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二天,吴夏栀便去学校上课了,她按照爸爸说的那样,继续的生活,继续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两个人一起各自忙忙碌碌,却再也没有像从前妈妈在的时候一样,面对面的作者聊聊天,明明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距离却似乎越来越远,可他们却依旧各自努力的,让生活一切照常,可他们心中都清楚的知道,少了一个人之后留下的空地有多大。
  在妈妈还在的时候,吴夏栀几乎从未和爸爸吵过架,因为每回只要他们俩一起了话头,妈妈便会笑吟吟地插了进来,把两人分开,各自哄着两人,非得要他们和好为止,可就在今天,吴夏栀和爸爸吵了一场大的。
  大雨越下越大,淋得吴夏栀已经有些头昏脑涨,她用力抹了抹脸,抹掉了一把雨水,只要一想到爸爸,此时她的心中竟是平生出许多的恨意和愤怒。
  而这股恨意和愤怒,正是源自于爸爸的背叛。
  是的,“背叛”。
  吴夏栀只要一想起来她今天一大早在爸爸手机上看到的场景,就忍不住发抖,她咬着牙,握紧了拳头,她绝对不容许爸爸背叛妈妈。
  今天是周日,吴夏栀休息,她爸爸则还是要上班,家里请的保姆阿姨只是帮着准备好了饭菜,从不参与两人的饭桌,这也是妈妈走了以后请的,毕竟他们俩一个上学一个上班,都没时间做家务,只是他们在饭桌上几乎从来也不交流,以前那谈天说地的场景早就不知道跑到何处去。
  爸爸有两个手机,一个办公用,一个私用,两人才吃饭没多久,爸爸那个私人用的手机就来了电话,是老家的大伯,似乎找爸爸有什么事情,爸爸皱着眉头便走到屋子里头去,对着电话那头应着声,可爸爸前脚进屋,后脚他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如果是以前,吴夏栀早就帮忙接过电话告诉对方爸爸现在在忙,可现在则不同,她和爸爸之间已经划出了泾渭分明的界限。
  可这回手机在长震动后又开始了短震动,似乎有很多消息进来,震得吴夏栀吃不下饭,她看着碗里头还有许多的清粥,无可奈何地拿起爸爸的手机想要把手机送到房间里头去,可却在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僵硬了脸。
  她看见手机上头的是一个名字叫做vivian-lin的人发来了信息,上头对她的爸爸可以说是关怀备至。
  “诚毅,我今天到公司去谈咱们之前说的那个事情,刚好路过你上回说你喜欢吃的生煎店,我想给你买一些不知道你吃早饭了吗?”
  “我想了想,怕耽误时间,已经先买好了,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你现在也消瘦了一些,一定要注意饮食,可不能不吃早餐。”
  “那我们晚点公司见,我继续开车了,就不打扰你忙办公了,要记得劳逸结合!”
  吴夏栀身上所有的雷达似乎都被唤醒,她一字一句读着那些信息,她的爸爸叫做吴诚毅,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叫爸爸这么生疏,又什么叫做之前说过喜欢的店铺,他们一看就不仅仅是工作伙伴,还有什么关心身体,别人家的老公到底管她什么事情。
  越想越气的吴夏栀抓着手机抓得死紧,她看着上头那个什么装腔作势的薇薇安名字,火都快烧到头上去了,她脑中似乎所有的小齿轮都已经动工了起来,一起往着真相的那边寻觅着,爸爸不是那种热情的人,所以两人肯定熟悉了挺一段时间,那么是多久,半年?一年?想到这她已经想不下去了,心脏扑腾狂跳的声音震耳欲聋,她感觉脑袋有点发晕,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爸爸要忘记妈妈了吗?她不允许,她不要,她不接受。
  等到吴诚毅出来,看着的便是女儿红着眼冲他疯了般大声质问的模样,吴夏栀用力地把手机塞到了他的手里,尖声便问:“爸,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地?她到底为什么对你这么亲昵!”她眼神里头全是迫切,希望父亲立刻否定掉她的所有想法。
  吴诚毅眉头一皱,手机的信息都还没看到就受到了来自女儿的大声质疑,他忍不住便质问:“你翻我手机,我是你爸爸,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我的隐私?”他心里头也生起了一些火,这两年来,女儿总也和他对着干,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连他的手机都要帮忙管控了吗?
  “你先告诉我,她是谁,这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薇薇安是谁,你们认识多久了?她是做什么的?她为什么一大早找你……”吴夏栀没回到爸爸的话,她忍不住伸手便抓住爸爸的袖子,歇斯底里地问道。
  吴诚毅刚刚已经锁住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他眼神里全是震惊,从小乖巧的女儿突然变得歇斯底里,像是泼妇一样,遇到什么事情就要刨根究底,对他这个做父亲的毫无尊重,要他又是难过又是愤怒:“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她是你爸爸我的工作伙伴,你要叫人家林阿姨,至于我们怎么认识,认识多久了,这些问题,你不觉得你问得太过头了吗?吴夏栀,我是你的爸爸!”
  “我要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吴夏栀已经气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她抓着爸爸袖子的手越来越紧,“她是不是你给我找的新妈妈候选人?妈妈才死了两年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我找新妈妈了是吗?”
  她摇着头分外难过的大声说道:“爸,是,对你来说,没了妈妈一切照常,你可以继续潇洒,继续好好过日子,甚至才不到两年,你就开始找新欢,可我不一样,我过不去,我根本过不起!”她说到这已经是嚎啕大哭。
  吴诚毅被女儿的话一刺,他痛心地看着这个孩子,可却在吴夏栀接下来的话后怒气越来越盛:“什么叫做我继续潇洒?难道你妈妈死了,我们也要和她一起死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是不是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如果是她肯定希望我们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这样!”他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我是你的爸爸,我做什么事情需要和你报备吗?你如果尊重我就应该好声好气的问我,而不是这样像是疯子一样的质问我。”
  “是,我疯了。”她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砸,“我是个没妈的孩子,所以疯了,那你可以不要我这个疯孩子,去找个好孩子回来啊!你找哪个什么薇薇安,生个宝贝儿子、宝贝女儿,肯定和你心意。”她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一般,把自己压在心中的那点儿痛苦压抑全部倾泻出来,不带一点保留。
  吴诚毅看着眼前分外陌生的孩子,伸手想抓住这孩子,却被她一下闪开,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边摇着头边说:“夏栀,你让爸爸太失望了。”
  吴夏栀认真的看着父亲,看着看着便笑了,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也让我太失望了!”然后直接甩门而出,便走到了这。
  她不明白,曾经的恩爱夫妻,为什么仅仅是两年便会被彻底改变,可她不愿意,她认真记着妈妈,也希望所有人和她一起记住她的美好,她的音容笑貌,可爸爸却要轻易地找人将妈妈取代,那个什么新妈妈,她从来也不想要。
  她侧着头看着那被雨水打湿的草地,又哭又笑,如果妈妈还在,她不会……不对,如果妈妈还在,一切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她一定会一切都好。
  吴夏栀想起了几乎每个孩子都会唱的童谣,她的声音里带着哭后的沙哑,轻声地对着那片草地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明明应当有些奇异地场景,却要人只是看到了就觉得分外的心疼。
  她正掉着眼泪,却忽然听到了后面发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有些害怕的回了头,却看到从那片草地里头慢慢地钻出来了一只小土狗,上班部分的毛是棕黄色的,而肚皮处还是一片白,黑黝黝的眼睛湿漉漉的,慢腾腾地从那堆草里挤了出来,可却由于笨拙,一落地就滚了一圈。
  雨水早就把它的毛发彻底打湿,几乎每一根毛上头都能淌下水来,本就还小的它看起来格外的瘦弱,甚至要人觉得只要一根手指头推一下便能推倒。
  “小秋。”吴夏栀看着那小土狗忍不住地便叫,她直接跪坐在那小狗面前,压低了身体,试图和它平视,妈妈很喜欢狗,便从农村里头抓了一只小土狗来,被妈妈取名叫做小秋,来到他们家的小秋就和这只小土狗一样,分外的可人疼,除了爱搞破坏外,几乎成为了一家人的宝物,可后来,小秋走丢了,他们一家一起贴了好多天的布告,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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