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这些人明里暗里说坏话的人,可能连周淑怡的脸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哪里了解的人。
单静秋在两个工作狂啥也没有发现时,作为网瘾阿姨率先出走。
单静秋v:为什么有的人就没想过是我们家阿淮倒贴淑怡呢?
单静秋v:如果淑怡现在肯放下工作半个月和阿淮结个婚我都要放鞭炮庆祝了。
单静秋v:还有,随便在背后诽谤、造谣淑怡的人请收到律师函,不要用你们的心思去想别人的感情,作为母亲,我只想说淑怡是我唯一承认的儿媳妇,如果再胡言乱语,我一定要告你!
这可不只是威胁,同时还带着n连发的律师函,没多久,收到律师函的博主苦哈哈地挂上了道歉微博并置顶,让所有人明白周淑怡是单家承认的儿媳之时,那两个工作狂才终于反应过来。
周淑怡大学的舍友发来信息——“淑怡,你未来婆婆也对你太好了吧?祝福你和单总!”
单淮的合作伙伴也发来慰问——“小单总,祝福你和小周百年好合啊。”
刚从工作中收回精力的两人: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看到微博上n的提示,点进去看着自家妈妈未来婆婆在这一个月来干得这些事,两人对视一眼,无奈扶额。毕竟一个英雄救美失败,还是被自己妈妈抢的。一个被婆婆在微博催婚,让她替自己英勇杀敌。心中皆是无言以对。
美滋滋地单静秋只是走进来,告诉他们:“亲,您订购的结婚大礼包已经到达,请查阅。”
当然,单静秋还真不是什么催婚狂魔,在现代她可是妥妥地了解催婚的悲剧,可问题是眼前这两人问题可大了,明明郎情妾意,水到渠成,但喊着工作第一,就天天跑去沉迷工作?
最让她生气的是,他俩准夫妻居然还偶尔来轮着和她抱怨,对方不肯放下工作结婚?可明明他俩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
今天你忙,明天我忙,倒是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大和谐,只有单静秋这个闲人看着两个大半年前就打算结婚的人到现在连见家长都不做。
确定了两人心意的她,想着原故事里,周淑怡的妈妈似乎快到了生病的时间,便也和时间赛跑,赶到了周淑怡的家乡同她妈见面,并怂恿她妈陪自己一起去体检,发现了早期的胃癌,便治疗完事,把当初故事里对周淑怡打击最大的事解决了个干净。
最好笑的是,就这么半个月的功夫,她一边发着微博一边陪着亲家母,这小两口居然还以为是她出去旅游,自己工作个自在,万事不知。
头回发现未来媳妇傻乎乎的单静秋看着亲家母打电话随便忽悠便把淑怡忽悠得团团转,还真信她不接电话是因为要参加个老年广场舞比赛封闭训练?
半个月后发现世界都变了的两人先是接收了微博上天翻地覆的变化,然后看着各自的母亲手挽手出现在面前的样子目瞪口呆。
发现单静秋已经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完成了扫荡谣言、见亲家、陪亲家做手术……甚至还送淑怡的弟弟妹妹去上了个学,参观了下人家学校。俩人再一次对她的战斗力五体投地。
而面对着催婚乘二的双簧组合,和两人确实想结婚的心,总算,这对工作狂夫妇被顺利的送上了结婚的准备殿堂。
天知道,连拍个婚纱照两个人还要拿行程本起来对时间这种事让单静秋和周母一起翻了多少白眼。
还好,单静秋作为单氏最大的股东,还是有点影响力,对公司的人下了死命令谁拿工作害小俩口结婚推迟,那她可就要不客气了,也就是在这样的高压之下,两个人总算勉强放下了工作完成了婚礼。
天知道,结婚前夜,和周母一人守着一边想要科普些什么两性知识的她俩,在看到两人拿起了笔记本一个在这头画设计图,一个在那头审文件的身影,差点给这两个真熊孩子一人一拳头。
万幸,结婚顺利,而婚后原本安排好的蜜月,显而易见,工作狂们是不会去的,于是单静秋便和周母一起满脸黑线的拉着行李箱,去往了她们俩精心制定的蜜月之旅,让两个人松了口气,投入那些之前积压的工作。
当然,还有这么一件事是小俩口控制不了的,母亲二人组蜜月到一半,便接到小两口紧张兮兮的通知。
“妈,淑怡怀孕了!”
于是为了孩子,两个工作狂人总算知道劳逸结合,在九个多月后,瓜熟蒂落,生下了他们的儿子,单诚。
……
六年后。
单静秋回了家,看到小孙子眼巴巴地趴在沙发上不说话往里瞅的样子,她过去揉了揉小脑袋,“在做什么呀?阿诚?”
单诚看到奶奶回来了,立马想起了爸爸的吩咐,赶忙把奶奶拉着往屋子里跑,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埋头跑,气喘吁吁地总算把奶奶扯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赶紧关上门,向着奶奶比了个“嘘”的手势。
“这是怎么了小诚?”单静秋有点懵,是周母又和小诚做了什么捉迷藏的游戏吗?
单诚虎头虎脑,但说话逻辑清晰:“奶奶可不能出去被看到,那个坏人又来了,等等要凶奶奶的!奶奶和阿诚一起躲起来,咱们不给他看到!”然后拿着自己的玩具枪像个小卫兵一样紧张地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单静秋一听到单诚说的坏人,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是何向前。
在好几年前,何氏集团便破产了,当时破产甚至引发满城风雨,毕竟集团提供的工作岗位并非一个两个,最后在政府的牵头之下,拆分拍卖,部分收归国有。
那时,初到这个世界便找系统点亮了经营管理初级技能的单静秋,通过关系看了看何氏集团几年来的财报,为这空壳下荒唐的狂欢感到了彻底的无语。
她完全无法理解,一个年年亏损的公司,怎么还会有每年高达一个亿的总裁支出项,哪怕账目做得花团锦簇,可只要稍微会看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漏洞百出,亏空甚大。
一个公司已经不盈利了,还能做到公司从上到下齐心协力的掏空公司,也真是不容易。
别人不知道,何向前还能不知道?他居然能做出拿公司的钱养情人的事情。
那时单静秋只能摇摇头,认识到了这个人的无能和无耻。
可没一会,她便被打脸了,她这才知道,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居然还能更无耻。
何向前赤红着眼闯进单淮为何老太爷租的家,告诉何老太爷他一无所有,问他有没有想过他要怎么办?他这一番质问之下,本就垂垂欲坠的何老太爷身体,总算走向了尽头。
在他愤怒离开的当晚,何老太爷便没了。
唯一能作为凭证的,是何老太爷当年立下的那份遗嘱,遗嘱上写的清清楚楚,他的财产交由儿子何向前。
当然,谁也不知道,瘫痪在那时,何老太爷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想过更改这份遗嘱,但那时他已经无能为力,不过也有可能,他会希望这份财产救救他的儿子。
何向前一辈子都怕单淮和他抢,终于抢到财产的他别提有多快意。
可他才不知道,单静秋根本一点也不希望何老太爷留钱给单淮,单氏发展很好,对单淮来说,这个公司已经足够他受益无穷,何必为了那点钱,沾染上何向前这个连自己父亲都不管不顾的男人呢?
单淮也确实不想要,他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已经失望透顶。
拿着这份绝对可以称得上丰厚的遗产,何向前像是半点没有吃到教训一样,又开始了作天作地,拿着钱挥霍人生,过着奢靡的生活。
可这些哪里经得起他的造?
才过了没两年,何老太爷留下的这些东西,便被变卖了个精光,不去调查市场、不去问问价格的他,甚至把许多价格颇高的东西完全贱卖了。
但他毫无所谓。
败光了何氏的百年基业,用尽了何老太爷留下的遗产,这辈子靠着祖业,靠着父亲活着的他,又厚着眼皮找上了自己的儿子。
单静秋拿出当年的那张协议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的切割关系让何向前哑口无言,可不要脸的他才不会放弃,如果拒绝他,他就能作出天天上门,日日闹事的事情。
最后单淮根本没留情,直接把他告上了法庭,每个月给他发一千块赡养费便打发了事。
对有的人来说,这一千块可不少,可对何向前来说,这些却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曾经是意气风发的何大少,现在一事无成,全靠“乞讨”过日。
单淮自从做了父亲后心稍微软了点,偶尔如果可怜他会忍不住放他进来,然后多打发他五百让他走,只是有一次他不知是哪根筋搭错,凶了单静秋一声,从那以后他一来,单诚就会紧张地把奶奶保护起来。
没一会,外面传来了声音,单静秋抱着单诚,开门就往外。
才过了多久,似乎刚到这世界这人意气风发、吊儿郎当的样子还在眼前,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不成样子。单静秋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过得再苦再累,都不肯凭借自己的手去努力。
何向前抬起眼看了看抱着孩子远远看着他的人,这回不敢骂了,儿子,不对,单总说了,如果再被听到一句骂,连原本的一千就都停了。
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和钱过不去,才不会骂。
不过,嘿,这女人保养得真好,说出去谁会信呢?她曾是他的妻子。
算了算了,还是走了吧,于是何向前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单静秋抱着孙子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想起了在自己世界时电影里的一句话。
“这人好像一条狗啊。”
似乎说的正是这时,也不知道,何向前是死了会更痛苦,还是就这样活着,更让他痛苦?
周淑怡在赶回家的路上,今天又加了班,知道回去肯定要被母亲和婆婆修理一顿的她决定买个东西贿赂贿赂,于是便进了一家超市,迅速地选了家里几个爱吃的东西,小跑到了收银台付钱。
收银的女人看起来有点年纪,可能是新来的,有点笨手笨脚,慢吞吞地口里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周淑怡有点可怜她,这年纪了还出来做工,真的很不容易,只是说着没事,您慢点,然后等着她慢慢地把钱结了,便离开赶回家。
她走后,却不知道那个人抬起头来看了她很久,那是于慧。
于慧曾把自己人生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何向前的身上,可她哪里知道,何向前是最最靠不住的。
女人一个接一个,从没停过不说,甚至动不动地对她的生活费说减就减,那时于越只是劝她忍一忍,忍一忍,毕竟他可是何向前的儿子。
可等来等去,没等到让于越认祖归宗,却只等到了何向前破产。
她如遭雷劈,多年来存的钱不多,只有那些个奢侈品,她想到以后便恨不得死了了事。
听说何向前继承了他父亲的财产,她忙赶着于越去找他,可于越居然被他父亲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
她这才明白,她跟的这个男人,能对别人绝情,能对单静秋、单淮绝情,能对他自己的父亲绝情,怎么还不能对他们俩绝情呢?
她得活下去,不然于越怎么办呢?
于是便卖光了那些买回来的奢侈品,哪怕一折,半折都给它卖了个精光。
可是一开始的于越,干不了活,他娇气惯了,本专业的东西丢得干干净净,又拉不下脸,吃不得苦,工作找一份丢一份。
等到日子的艰辛把他们俩都磨平了棱角的时候,当初存的那些个钱,也全都花光了。
她听说何向前也又破产了,该,可真该。
现在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和儿子找着些活干,儿子的履历不太好看,离职太多了,但最近刚找到了一份稳定点的工作,她呢,读书的东西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了,只能先找个收银员做着。
她看她的同事,比她苦的不是一个两个,可咬咬牙,苦着苦着也就过去了。
只要她努力,没准日子,还会好起来的。
有时她也想笑,她跟了别人半辈子,做了人家的情人,没名没分,也享受过奢侈的贵太太生活,结果现在成了这样,明明最开始,她也是个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她也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大学生啊。
要是那时候,她靠自己活着,该有多好啊……
周淑怡赶回了家,带着的东西还算讨好了几人,便也被轻轻放过,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自从有了孩子,两个工作狂都多少选择了分配点工作给别人,每天虽然不能总是准时,但也会不太晚地回家陪陪母亲们和孩子。
日子便也这样美满地过着。
入了夜。
躺在了单淮臂弯中的周淑怡突然惊醒了,她眼睛被泪水打得湿润。
她做了个很漫长很漫长的噩梦,梦里单淮没了,婆婆没了,妈妈没了,小诚也没了……
她只知道,她就像一只母牛一样,不知疲惫地一直一直努力拖着火车,帮着一个看不太清脸的人,不过她一点也不想回想。
看着眼前酣睡着的男人,她擦干眼泪继续靠上温暖的胸膛,单淮感受到重量下意识地,安抚地拍了拍怀里的人,嘴里轻轻地念叨着,睡吧睡吧。
这是在她怀着小诚时睡不好养出的习惯,只要她动弹一下,单淮便会下意识地安抚着她。
真好,这是现实不是那个梦,可真好。
还好,她不是被用五百万试图赶走的女人。
她是婆婆用五百万买回来的那个,儿媳妇。
……
“任务已经全部完成。”008的声音准点响起。
“请做好准备,进入下个世界。”
第44章 白天鹅与丑小鸭(一)
狭窄的小巷又深又长, 路灯坏了很久也没人来修,地上从来不算干净, 这条巷子里总共有20户人家,从第一个门走到第十个, 左边的那扇门,就是她曾经的家。
卢思手里提着断了跟的高跟鞋,看着熟悉的铁门, 门两侧贴着红色的春联, 不过由于已经过了大半时间,显得有些斑驳, 上面的字她闭上眼睛都能念出来:“春风送暖入屠苏, 马蹄声声春节到。”
是她在半年前写的,想到半年前的点点滴滴,她眼眶泪水充盈,声声地快要掉出。
这扇门,她曾进进出出二十多年, 这的春联, 她每年踩着高凳撕了又贴……哪怕是一块小地砖, 似乎都存着小时候跳房子跳过的记忆。
可现在这个家已经被她抛弃了, 她没家了。
她含着泪,不舍得再摸了摸门、摸了摸门锁, 转身决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