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逆光而来——沥冬
时间:2018-10-15 09:17:02

  “这次国际会议的同传结束,我要申请休假一个月。”
  “你别得寸进尺!”
  “我当然不是为了享乐。我最近在翻译一位叙利亚作家的书籍,所以我要去趟中东地区,更深的了解历史文化。以便更好的翻译出文章。”简宁语调一转,“当然同不同意看老板你,不过去不去关键在我。”
  她的意思太明确,这次不论同意与否,她都会前往中东地区。不过是公事前往还是旷工前往的区别。
  “好,我同意。”老板也不是吃素的,“但是下半年的工作行程,都要听我的。我不在乎你学其他外语,但是你记住,你在为谁工作........”
  简宁无所谓的耸耸肩,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白色药瓶,从中倒出了一粒,和水吞下。
  然后才关了灯,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是下午三点多,简宁慢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洗涑换衣了半个小时,她才整理好一切,锁了门出去。
  又是在电梯门口遇见了佟傅言,只是这次不同,这次他是与自己同行,是一同下楼的。
  电梯里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有些惺忪泛黄的皮肤带着银丝边框的老花眼镜,杵着拐杖对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目不转睛。
  佟傅言站在老奶奶的另一侧,站立得很挺直,并不是刻意的,那是军人才有的深入骨髓的挺拔。
  这一次他的穿着同往日穿着略有不同,上身内穿白色衬衫外配黑色中长款大衣。下身穿着黑色裤子,将他的腿显得极其笔挺修长。最重要的是,他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睛,令他有种分外温和的感觉。
  简宁在另一侧默默看着他,看着他英挺的侧颜,多么希望时间能慢下来甚至停止,这样的想法在心中不断膨胀。
  只是终究不能如愿,“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最先走出门的是老奶奶,她杵着拐杖慢慢悠悠地出去,而简宁与佟傅言都站在原地等着老奶奶先走出去。
  “佟先生,好久不见。”简宁用最礼貌的笑容向他打招呼。
  佟傅言微微眯了眼睛,眼前这个女人带着最虚伪的笑容,令他有种戒备心。或者说从她出现在自己面前起,自己就应该有所防备。毕竟她的出现,太不逢时。
  “昨天刚见过。”他冷冷开口。
  简宁对他的冷漠视而不见,却再没勇气开口同他说话,向他微微点头,自圆其说:“我最近比较忙,所以可能记混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简宁知道,对于追求一个男人,距离要把握适度,恰到好处。
  自己刚才的举止,确实太冲动了。真是不像她自己!
  佟傅言乌黑的眼睛淡淡扫了她一眼,在他的目光下,简宁觉得自己格外狼狈不堪,几乎是夺门而出。
  佟傅言走出电梯,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嗡然作响,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佟哥,你怎么还没出来,就算是在房间里撸,时间也太久了吧。小弟我可是等了很久。”对方那头痞痞的言谈让佟傅言格外想打人。
  能有这么流氓的声音,在佟傅言的圈子里,除了曾经当过黑帮小弟的郭挚,其他人都不可能。
  “想死么。”
  声音语调冷得发抖,郭挚浑身一颤,自知逗蛇也要有个度。悻悻地一笑,转回了话题:“佟哥,我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等你了。放心,这车子绝对安全,我这个人嘛,也绝对安全。”
  “我知道了。”佟傅言走出门口,就看见一辆绿色越野车明晃晃的停在正中间,气得他差点砸了手机。
  郭挚从车窗里探出头向他打招呼,佟傅言长腿一迈大步走上前,冷言:“这就是你选的车?”
  郭挚无所谓的耸耸肩:“佟哥你这是不相信我的眼光吗。我开车那是一手的稳,否则当初是怎么带你从毒枭窝子里闯出来的。”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佟哥,这一次宋哥是下了死令的,他说就算是五花大绑也要把你带过去。”
  佟傅言坐进副驾驶,关上门示意郭挚开车。车窗大大的来着,佟傅言从风衣袋里掏出香烟,却又在下一刻放了回去。
  郭挚斜眼眯到,说:“佟哥怎么不抽烟了?”
  “我最近戒烟。”
  郭挚笑笑,目光依旧盯着前方,“佟哥,有时候没有能上瘾的东西,反而让生活无味。”
  “有些东西一旦上瘾,生活就不只是无味,是天翻地覆。”佟傅言炯锐的目光落到远远的前方,语调平淡。
  郭挚猛然一怔,愕然想起当初的佟傅言,不愿再让他触及伤痛往事,闭嘴不说话,认真开车。
  车子开得快稳,一路疾行于宽阔的柏油马路上,抵达的目的地是四季酒店。
  佟傅言对这家酒店还是有所印象,当车停下时,他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身体斜靠在车门上,微微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记得五年前自己还是个楞头小伙的时候,经过层层选拔终于得愿进去联合国维和部队一员时。他和宋宴几个兄弟在那所包厢里,度过离国的最后一夜。
  就算之后发生了很多不能预测的事,可是想起那个夜晚,依旧能感受兄弟情深。
  “佟哥,宋哥已经在催了。”郭挚在一旁提醒。
  佟傅言终于站直身躯,大步向前进入酒店。郭挚跟在他的身后。
  宋宴是个怀旧的人,为了欢迎许久不见的好兄弟佟傅言,他特意在四季酒店包下了当年的厢房。除了自家女友及好友,其他人都是很熟的当初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人不算太多,而且都是信得过之人。在场的人人中,难免有那么几个,是黑道急于“认识”的。他当然要保护他们的隐私安危。
  门口传来动静,宋宴应声望去,只见佟傅言推门而入,在所有的声响动乱中,他带着经世多年的沉稳冷静,向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文章其实是在看到一则新闻后,突如其来的灵感。但是就是因为这个灵感,我就开始构思,想要把脑子里的故事,写下来呈现给各位亲。
 
 
第6章 
  正在同赵密谈话的简宁被骚动的声音吸引而抬头,不可置信地望见远处那挺拔冷峻的身影,她错愕不及,可是心中燃起别样情绪。
  如果第一次的遇见是意外,第二次的重逢是缘分,那么第三次的再见是否是天所注定。
  简宁莫名有种恍然的笑意,原来他就是宋宴曾经谈及过的兄弟。
  赵密顺着简宁目光看去,只见宋宴正背对着自己,他正在同佟傅言谈话。
  两个男人皆是身形修长挺拔的人,站在一起有着格外显眼。似乎是在叙旧,佟傅言很少开口,更多时是点头,回上简短的几句话。
  赵密认识佟傅言是因为宋宴,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只觉得他这个人性子太过于平稳像个死人般,可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不只限这一面。
  “那个男人叫佟傅言。”赵密以为简宁是对这个陌生男人起了兴趣,告诉她,“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现在在做保镖的佟傅言。”
  简宁笑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他。”
  赵密惊奇的回头看她。
  简宁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佟傅言的身上,“他就是我等了四年的人。就是那个我久别重逢的男人。”
  赵密惊讶不已,不可置信缘分竟能巧合至此。惊讶的目光一直在佟傅言和简宁的身上不断来回,心里不经意窜起别的心思。
  简宁不知道赵密那眼神中的心思,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佟傅言身上,和赵密又说了几句,往佟傅言那处走过去。
  离得他们不近也不远,周围人很少,简宁假装在挑选糕点的样子低着头。耳朵却已经偷偷的竖起,想从佟傅言的细枝末节中看透他的丝毫性格习惯。
  “这件事你大可放心,局里的事我稳得住。”是宋宴的声音,带着严肃。
  “嗯,我知道。”佟傅言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深思意味,“那批人已经是穷途末路,现在可能会对我们展开疯狂的报复,你要当心。”
  “我会的。”
  “不只是你要当心,那个小女朋友你也别疏忽了。”佟傅言突然谈到赵密,“他们不是那种小混混,曾经还在云南边境倒卖过军火毒品,绝对有一手,不可不防。”
  宋宴沉默片刻,用了很低的声音说话,低得简宁不得不偷偷侧过头去听,才能勉强听见一点。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宋宴担忧。
  佟傅言却没有多大事的样子,语调淡淡:“经过几个月的强制手段,已经大致好了。你放心,我死不了。”
  宋宴笑他的话,习惯性用拳头打了一记在他的胸膛上:“你小子命是够大,我当然知道。但也别阴沟里翻船,今天是真的有重要事找你,我才让郭挚带你来的。”
  佟傅言沉吟:“郭挚他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他现在不当混混了,我可就瞅上他了,做事可稳了。”
  佟傅言笑言:“不要被掰弯了。”
  佟傅言的玩笑,让宋宴不由得惊讶。印象中,佟傅言是不常开玩笑的人。
  “你的车我已经送到废品站去了。”宋宴告诉他。
  佟傅言惊讶的挑眉:“没了?”
  “对啊。”宋宴理所当然,“你也不看看被炸成什么样子了,你以为修修这么简单啊。”
  ........
  简宁没听下去他们的话,因为之前的对话已经让自己错愕不及。
  什么叫强制手段?
  什么叫车被炸了?
  他的生活远比五年前的还要惊心动魄,难怪现在的他会有这般的眼神,难怪他会有每次都检查车的习惯。
  这一顿饭吃得很平淡,宋宴和佟傅言谈了半个小时多,就去调戏自家小女朋友赵密了。佟傅言现在原地慢慢喝完了手里的二锅头,才缓步到另外一处安静地处。
  简宁不知道佟傅言有没有看到自己,但她没有勇气再去见佟傅言。
  很矛盾的心里,想要将他占为己有,却对他的出现,心中羞涩不已,难以前进。
  能和佟傅言说上话,还是在最后散场的时候。佟傅言没有车,郭挚喝得烂醉如泥,是一旁的神助攻赵密向宋宴提议,让简宁带佟傅言一程。
  其中的意味太过于明显了,明显到简宁不知如何说话。她知道,不论说什么,都是像有计谋的。
  她便将柔柔的目光落到佟傅言身上,希望从他的眼神中,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事。
  佟傅言双手插在口袋,眉眼低垂懒懒的看了眼简宁,默了片刻才抬头看宋宴道:“我和她同路,正好。”
  宋宴却不放心地看向简宁,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放心啊,别慌。”
  说得简宁云里雾里,却直觉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心里却因为要和佟傅言同车而行不由泛起喜滋滋的浪花,脸上摆出无所谓的样子,点头只说知道了。
  车穿行在高速路上,简宁靠在椅背上头痛得一直揉太阳穴。透过黑漆漆的车窗她看到外头一片灯火璀璨,广播里正深情的播放着王菲的歌曲《流年》。
  “头痛的话靠着休息会儿。”佟傅言提醒她,目光一直在前方,手中却已经按了开关,两边的车窗缓缓打开。
  前方的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带着尘土的凉风钻入窗内,简宁觉得自己的头痛稍有缓解,从一旁的瓶子里倒出了蜜饯,吃了几粒,还不忘问佟傅言要不要。
  佟傅言是不出所料的拒绝。
  简宁笑着一挑眉,侧过身子压
  着佟傅言的肩膀,竟将手中一粒蜜饯硬生生要塞进佟傅言嘴里,佟傅言这次是真的错愕不及,为了稳住方向盘,他不得不张嘴把蜜饯咬住。
  他感觉嘴里的蜜饯有着极酸甜的味道,含在舌尖很暖心,不自觉间眉宇中扬起些许的明朗之意。
  “我以为你不喜欢吃蜜饯的。”简宁眼尖发现他的细微情绪,本来合上的蜜饯瓶又微微开了缝,“看来我想错了。”
  佟傅言看前方的动静,“我喜欢吃甜的,”
  “男人喜欢吃甜的?”
  “个人癖好而已。只是觉得能让日子变得好起来。”
  “我听别人说,嗜甜的人不是生活太美好就是日子太不堪,不堪的想要用甜来寄托自己的所有情感。”
  佟傅言看向简宁:“只是嗜甜,没有太大意义。”
  一如既往,他的情绪,平淡如水。
  简宁耸耸肩,表示明白。
  当绿灯亮起的瞬间,简宁又迅速将一枚蜜饯塞入佟傅言的嘴里。佟傅言又一次的束手就擒,又不忘提醒简宁:“我在开车,不要胡闹。”
  简宁只短短回了句知道。心里却莫名的泛起美好情绪。这场景很像夫妻之间,丈夫对妻子的胡闹无可奈何,在责备的举止中有着宠溺。
  她能不能有着一丝丝的幻想,幻想和佟傅言是情人,幻想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
  现实却没让她如愿,在快抵达公寓时,佟傅言刹住了车,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慢慢停下。前方黑暗的夜幕的中,隐匿着无人可的危险。
  简宁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她从佟傅言抿唇的冷峻侧颜中,明白所存在的危险。却不开口询问发生何事,只问他:“如何处理?”
  佟傅言慢慢把头转向她,灰褐色的眼眸中一如平往的镇定。他说,“简宁,你看窗外。”
  他将目光定视在侧窗上,简宁急忙转头看自己那侧的状况。却在低头的瞬间,脑后传来沉重的击打声。她的脑后一阵发麻的痛,随即眼前一黑没了印象。
  佟傅言冷眼看窗外一行人,他们手中拿着沉重的甩棍以及其他武器,一个个的目露凶色,气势汹汹地往这处走来。
  他从大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电话,冷静的声音在狭窄的车里响起:“宋宴,该动手了。”
  当电话挂断后,他又迅速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了□□17型□□,打开车门出去。
  车门已被他锁住,车子在黑暗中躲在远离危险之处,而他却向着危险前进。
  简宁感觉自己做了个梦,她梦见五年前的自己,在维和部队驻扎的军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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