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明珠娇宠——清露天涯
时间:2018-10-16 00:23:25

  “很简单,婉婉想当太子妃。”
 
 
第43章 嫁祸
  桓婉婉轻启朱唇,嫣然一笑, 颇有几分倾国之色。然而看在皇后眼里, 却俨然如露出毒牙的蛇。
  “又是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蠢材!你竟敢威胁本宫, 活得不耐烦了吧?”皇后的眼中喷射出狂躁的怒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桓婉婉。
  她千算万算, 却怎么也没算到, 自己贵为后宫之主, 竟也有今日这么狼狈的时候。她原本想着,自己待楚明珠不薄, 只要利用感情攻势,一定能打动那丫头, 迫她放过贺延雄。没想到, 自己已经屈尊纡贵跪在她面前了,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那之前的讨好岂不是白费了?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若只是这一次受挫, 心里也还好受些, 起码她还有补救的方案, 可以让桓婉婉去作伪证。然而万万没想到,这个桓婉婉竟是比楚明珠更狠的角色!
  自从明珠许给了凌宗训以后,皇后便把桓婉婉当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希望儿子娶她做侧妃, 借机拉拢桓山以及他背后的西军将领。在皇后看来,桓婉婉品行恶劣,风评极差, 能嫁给自己儿子已是天大的福气。本想今日就摊开来说,她定会感恩戴德,听从自己指挥,没想到啊没想到,拉拢的话还未出口,桓婉婉便抢先提出要做太子妃!
  太子妃?去你的太子妃!我会把一颗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推向敌人阵营?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竟然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皇后眼中的轻蔑如潮水般溢出,桓婉婉看得懂,却也不辩解,只是淡淡一笑,静待她的决定。
  “白日做梦!”皇后恶狠狠地道,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出席皇家宴会,居然还敢公开以男女之事讽刺楚明珠,究竟是她丢人,还是你丢人?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懂得还不少!知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看你的?分不出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吗?依我看,你那个遇事只会喊打喊杀的傻姐姐,未必能想出来虿盆、毁容、逼-奸、最后再毁尸灭迹这种恶毒的点子,这背后肯定少不了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好妹妹给她出主意吧?蠢不堪言!你姐姐的死,你也要负责任!整天做着攀高枝儿的白日梦,早晚跟你姐姐一个下场!”
  皇后今日接二连三受挫,早就气儿不顺了,多年来要在人前维持端庄温婉、雍容大度的形象,内心早已不堪重负。此刻,她换了衣裳,心里那层压迫自己的暗示竟然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对着一个激怒她的黄毛丫头,她便毫不遮掩地将胸中怒气倾泻而出,讲话也比平日刻薄了许多,心里竟是说不出的畅快。
  “说完了?”桓婉婉冷笑,早就料到皇后会气得跳脚,她也不甚在意,“我只有一句:帮我,就是帮你儿子;拒绝我,就是押你儿子上刑场,自己选吧。”
  皇后从未觉得如此憋气过,被一个黄毛丫头威胁,她实在是愤怒已极,额上不由得青筋隐现,鼓睛暴眼,眼尾的皱纹深深地凹进了皮肤里。
  “皇后娘娘也不必动气。婉婉以为,对于一心往上爬的人来说,心狠,手辣,嘴毒,趁火打劫,颠倒黑白,恩将仇报,这种种手段,其实一样都不能少。皇后娘娘让婉婉作伪证,陷害楚明珠,难道不是心狠、手辣、颠倒黑白?跟娘娘比起来,婉婉还差的远呢。”桓婉婉轻轻一笑。
  皇后脸色铁青,心口绞痛,想想自己的儿子,她努力再三,平抑着怒火,缓缓地道:“好,我答应你。”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桓婉婉笑道。
  “你!”心口的绞痛陡然剧烈起来,皇后几乎要将牙咬碎,“不要逼人太甚!本宫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怎么算得上把柄?不过是让婉婉安心一点罢了。娘娘也不用担心我会出卖您,不如这样,婉婉也送您一个把柄如何?正如您刚才所说,我姐姐陷害楚明珠,其实都是我在背地里出的主意。不仅如此,她蛇毒发作,垂死挣扎却又偏偏死不了的时候,也是我趁着父母不在,偷偷帮她结果了生命。我实在不忍心看她那么痛苦,一个从小那么骄傲的人,死之前被蛇毒折磨得一点尊严都没有。所以,我决定帮她一把,让她体面地离开人世。当然,我知道,谋杀亲姐在世人眼中是大逆不道的,所以婉婉将这件事告诉给皇后娘娘,我们可以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谁先背叛合作,谁就活该身败名裂。”桓婉婉笑道。
  “你以为本宫会上你的恶当?”皇后冷笑。自己要留下白纸黑字,对方却不过动动嘴皮子而已,这算什么把柄?
  “娘娘既然不同意,便就此作罢。我想楚明珠也应该到了皇极殿,婉婉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未必能起什么作用。皇后娘娘还是另想它法吧,婉婉告退。”说罢,桓婉婉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等等!”皇后紧紧攥着手,养得极长的指甲生生折断在手心里。她不断煎熬着,思前想后,想不出其他良法,于是狠心点了点头。她心里有数,即便桓婉婉真的出面撒了谎,也未必能降低皇上心中的怒火,可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万一皇上一怒之下将儿子赐死,那便什么都完了,自己保全了地位又如何?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桓婉婉笑道。
  “我写。”
  皇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便扭头去找纸笔。这屋里住的宫女是她的心腹,曾经服侍过贺延雄读书,桌上便有现成的笔墨。
  皇后提起笔来,没等落笔,便听桓婉婉道,“娘娘便写:‘半年内,本宫尽力促成太子与桓婉婉的婚事。’有这一句话就够了,不需要落款,婉婉不敢让皇后娘娘为难。”
  听闻不必落款,又将时间限定在半年之中,皇后心里略松了松,提笔,按照桓婉婉说的写了。她没读过几年书,看书尚算勉强,写字却有些为难了。她笨拙地写了半天,终于艰难完成。
  桓婉婉接过字据,只见上面的笔记如稚子涂鸦一般幼稚,不禁哑然失笑。
  皇后脸上一红,“丑话说在前头,本宫并不敢保证你一定得偿所愿,太后对你的印象极差。”
  “这一点婉婉心里有数。只要皇后娘娘帮我创造机会,让太子与我单独相处便可,剩下的我自有办法。”
  “那好。”皇后心里又放宽了一些,“你是不是该立即前往龙极殿了?”
  “婉婉告退。”言毕,桓婉婉转身离开了屋子。握着手中的字据,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收获的比预想的要多,这个投名状着实漂亮。
  屋内安静下来。皇后无助地坐在床上,不知不觉,眼泪便流了下来。她是接近中午时才得到的消息,即便有心为儿子安排好一切,也没有充足的时间从容应对了。匆忙之中,能想的法子也就这些了,能做的事也都做了,剩下的便只有听天由命。她默默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上天能放儿子一条生路。
  ***
  龙极殿是邺国皇帝起居的寝宫。皇帝下了朝,在这里批阅奏折,偶尔也会召见近臣,商议一些事情。
  明珠甫一踏入殿门,迎面便碰上了凌宗训关切、征询、甚至带着几分恼怒的眼神,显然他已经知道上午发生的一切了。明珠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便不再看他,目光扫视着殿内的其他人。
  除了凌宗训以外,太子、三皇子、五皇子、吴国公,以及他的侍卫左安都在御前。贺延雄跪在地上,衣上还有血渍,显然没来得及换。站在他身旁的是太子,黄色服饰一眼便知他的身份。三十出头,身材微胖,一张圆圆的脸,无时无刻不流露出傲慢的神态。前世,明珠嫁给贺延雄没多久,这位倒霉的太子就被三弟设计,赶下了台,故而明珠对他几乎一点印象也没有。
  五皇子、吴国公等人等肃立两侧,纷纷低着头,眼观鼻,鼻关心,半句话都没有。大殿之上静悄悄的,这种肃穆的氛围,竟让人有几分不寒而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珠跪下,行叩拜之礼。
  “繁文缛节就免了吧。”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明珠起来,朕有话问你。”
  “是。”
  “吴国公说,上午你去桓家吊唁,老三这个畜生,意图对你不轨,可有此事?”皇帝的声音极是严肃。
  “确有此事。三皇子欺骗明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将我诱骗至一个隐蔽的小屋内,并不断暗示我,想知道更多消息,便要跟他保持苟且关系,被我断然拒绝。三皇子恼羞成怒,便用强逼迫于我……”
  “哐当”一声脆响,众人惊讶抬头,原来皇帝一掌将茶杯拍在御案上,茶杯登时便毁了个稀碎,皇上的手被碎瓷片割破,流了不少血,连一旁的请安折子都染上了血渍。
  “你这个孽畜,孽畜!”皇上站起身,气得浑身颤抖。
  众人大惊失色,太监总管手忙脚乱地派人去请太医。
  “不必!”皇上脸色铁青地喝住小太监,“朕没工夫见太医,朕今天要好好审一审这个孽子!”
  说着,皇帝从御案前走下来,走到贺延雄身前,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贺延雄顺势倒地,艰难喘息着。
  “孽畜,上个月因为什么削了爵,你忘记了?朕当时是怎么警告你的,你当时是怎么跟朕保证的,都忘记了?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故态萌发了?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皇帝的手几乎指到了贺延雄的鼻子上。
  “父皇,儿臣冤枉啊!”贺延雄立即伏地痛哭,“自从父皇警告了儿臣,儿臣一直遵纪守法,收敛性子,连门都很少出。这次要不是为了祭奠桓大小姐,压根也不会出府去。”
  “年轻男女要避嫌疑,朕还从来没听过哪个男子去给一个年轻姑娘祭奠的呢!你到底打着什么心思,别以为朕不知道!”
  当着众人的面,皇上并没有说出“拉拢桓山”这种话来,但他心里明镜似的。
  “父皇,楚明珠与儿臣素有嫌隙,她这是栽赃儿臣!”贺延雄大声吼道。虽然他心里有数,皇帝多半会向着明珠,不信自己,然而事已至此,承认便是死路一条,不如抵赖到底,“父皇,武宁郡主口口声声说,儿臣以重要的事情诱骗她,父皇为什么不问问她究竟是何重要的事呢?郡主也不是三岁孩子了,怎么会被人几句话就诱骗走?”
  贺延雄笃定,楚明珠不可能在大殿之上,公然说出凌宗训是皇帝私生子这样的话来。若是没有合理解释,大家自然不会相信,她曾经真的被自己骗到一个小屋里。
  “不错,明珠,是何事情?你不妨说出来,朕替你做主!”皇帝怒道。
  这个问题,明珠在来时的马车上,便已经想好了答案。私生子一事,真假不明,她当然不敢说,她早已另外想好一个借口,一个能给三皇子带来致命打击的借口——
  “回禀皇上,三皇子说,他已经收买了禁军侍卫,打算弑君谋反。”明珠抬头,神色凛然。
 
 
第44章 恶果
  明珠一句话,便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每个人都向她投来复杂的目光。太子和吴国公交换了一个眼神, 二人双双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左安依旧站在原处, 头也不抬, 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五皇子则暗中捏了把汗。这种事若没有真凭实据,一定会惹恼父皇, 他眉头紧锁, 暗中筹划着如何替明珠脱罪。
  惟有凌宗训, 面色平静如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看上去对明珠的话并不意外。
  “你,你说什么?”皇帝仿佛不相信一般, 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被身边的小太监扶住。
  “三皇子说,他想当皇帝, 号令天下, 可是有皇上和太子在, 他一点机会也没有。过去他是王爷, 又是当今皇后的儿子,身份尊贵,一旦太子有事, 他便随时可以接替太子。然而自从皇帝削了他的爵位, 他便只是一个普通皇子了,皇上不喜欢他,说不定过不了多久, 就会被太子害死,或者被赶出京城。三皇子对皇上怀恨在心,于是决定铤而走险,收买禁军侍卫,将皇上和太子一同害死,这样就没人敢跟他争了。”明珠冷静地道。
  今日之事,她早已想清楚。三皇子是以“太子要加害凌宗训”为开头,借自己的关心,引出了“凌宗训是皇帝私生子”一事。既然要隐瞒下私生子一事,自然也不能暴露出太子已知晓这件事。太子的目的是彻底整垮三皇子,与自己目标相同,所以今日只能将火力都集中在贺延雄一个人身上,尽最大可能争取太子,这样才能联合东宫势力,除掉贺延雄。明珠知道,贺延雄虽然好色,素为皇帝所不喜,然而这种事往大了说,也不过是私德有亏,行为不检点,要不了他的命。惟有将他在政治上的种种卑劣行径抖落出来,才能让皇帝彻底下定决心,除掉这个逆子。
  别的事明珠不敢说,然而上辈子,皇帝就是死于禁军之手。当时他体弱多病,贺延雄带着一队侍卫冲了进来,连太监宫女都没放过。禁军肩负着保卫皇族安全的重责,素来被皇帝看中,贺延雄若非下了大力气经营,绝不可能策动禁军谋反。这种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明珠凭借自己对他的了解,赌他现在就已经有了贿赂收买的行为,只要认真去查,绝不可能一无所获。于是明珠大胆地说了出来,企图将他一下子钉死,再无翻身的可能。
  “父皇,儿臣冤枉,冤枉啊!”三皇子跪行到皇帝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诉道:“父皇,楚明珠满口谎言,欲置儿臣于死地不可!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从小接受圣人的教诲,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猪狗不如的事情来?退一步说,儿臣就算起了歹念,这等关系生死的事情,怎会告诉楚明珠这么一个小女人?她是能帮我冲锋陷阵,还是能给我出谋划策?我脑子进水了不成,把掉脑袋的大事告诉她?”
  “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想逼我配合你啊!”明珠厉声道,“三皇子忘了吗?你亲口说的,靖阳侯手握邺国精锐之师,又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如果不除掉他,你就算弑君成功,也不能顺利登上皇位,靖阳侯一定会为皇上报仇雪恨的!所以,你才把计划告诉我,让我利用身份,毒死靖阳侯!这样就没人敢反对你登基继位了!”
  “你、你……”贺延雄气得脸色惨白,站起身,冲过来就要掐死明珠,却被凌宗训挡在身前,一脚踹倒在地。
  “父皇,儿臣冤枉,冤枉啊!”贺延雄又爬到了皇帝脚下,不停地磕着头,“父皇,您千万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您想,儿臣就算真有贼心,真想利用这个女人置靖阳侯于死地,我也不会将弑君谋逆的计划和盘托出啊!我可以想个别的借口,比如嫉妒凌宗训得宠之类的,诱骗楚明珠去杀人。为什么要把弑君这种惊世骇俗的大把柄交到对方手里呢?这不是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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