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心上人[娱乐圈]——浅水色
时间:2018-10-18 09:02:52

  医生握着孩子的手臂,将他浸在冷水里的手掌轻轻拿出来,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烫伤皮肤。
  莫晓无声无息地走进屋子,蹲在小男孩身旁,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嫩生生的小手上被烫成一片的水泡,严重的地方表皮已经破损。他拧着五官、僵着身子,却不哭也不喊疼。
  莫晓咽了咽喉咙,想安慰安慰安然,却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
  眼盲的孩子,感觉特别敏锐,安然就着莫晓的手蹭了蹭,“小莫姐姐,是你吗?”
  莫晓笑了,“嗯,是我,疼不疼?”
  安然点点头,又摇摇头,“王阿姨说,上了药就不疼了。”
  这时医生正拿了药过来,莫晓看伤得重,对医生说:“烫得挺厉害的,我带他去医院吧。”
  医生点头,把药放在桌面,“去大医院当然更好,这里的条件毕竟有限。”
  莫晓不敢耽误,手放在安然后脑,顺着软软的发往下抚了一下,“姐姐带你去医院,让医生给你上药后就不疼了。”说着就抱着他起身。
  站在身后的王阿姨说:“我一起去。”
  莫晓点头,“嗯,多个人好照应。”
  .
  晚上八点,顾言忱刚结束今天的会议。
  一个编导招呼大家:“累了一天,大家一起吃晚饭,喝点小酒怎么样?”
  大家兴致颇高,纷纷说好。
  坐在首座的顾言忱说:“我今天晚上有点事,你们玩,消费记在账上,算我的。”
  顾言忱性格清冷内敛,向来说一不二的,大家也不勉强,各自收了东西相伴离开。
  走到片场,视线扫了一圈,所有的道具设备都已被收拾起来,也没半个人影,空荡荡的只有一颗老槐树在风中招摇。
  顾言忱皱了下眉,掏出手机拨出了莫晓的电话,手机放在耳侧,食指有节奏地在手机背轻叩,叩到第三下时传来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很好,关机。
  那个信誓旦旦,一口一句“我等你”的女人,不仅放他鸽子,还敢关机,呵-
 
 
第十三章 
  夜色浓重,片场空旷而安静。
  大俊从暗影中走出,手里提着一袋垃圾,看到顾言忱一个人静静立在熄了灯的休息室门前,颠颠走到他面前:“顾导,还没走呢?”
  “正要走。”顾言忱将手机插|进裤袋里,又问:“剧组只剩你一个人了吗?”
  大俊挠了挠后脑勺,“下戏后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刚才去休息室收垃圾,一路走来都没看见人。”
  “哦~对了,这个。”大俊手伸进松松的休闲裤口袋里掏啊掏的,好半响才掏出个什么,握着拳递到顾言忱面前,摊手掌心,露出一串浅紫色的水晶手链,“这是我刚才在休息室捡到的,不知道是谁掉的。”
  顾言忱看着那条手链轻眯了下眼,伸出手说:“给我吧,我知道是谁的。”
  大俊将手链给顾言忱,“顾导,那我先走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手里拎着黑色垃圾袋,摇头晃脑哼着歌走了。
  不太着调的歌声伴着清幽夜风徐徐入耳:
  追风筝的孩子奔跑在天边
  追到无边界的地平线
  ......
  顾言忱站在原地点了支烟,直至大俊的歌声完全被夜色淹没,他才往停车场走,从通话记录里调出陈伯伯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
  熄了烟,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陈伯伯,不好意思这会儿打扰您,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方便的话我到福利院和您谈谈公益广告的事情......好的,一会儿见。”
  陈伯伯是潭城恒爱福利院的院长,他的父亲和顾老爷子交好,顾言忱叫他一声伯伯。
  陈院长五十多岁,面容儒雅,带着个金属框眼镜书卷气很重。和顾言忱挂了电话后,怕他找不到他的办公室,算着时间在办公楼门前等他。
  莫晓抱着安然路过办公楼时,就看见陈院长背着手立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穿着件深灰色唐装,衣襟飘飘。
  莫晓停下脚步,将安然放在地上,“陈院长,您在这纳凉呢?”
  陈院长嘴角两旁的法令纹牵动,笑了起来,“莫姑娘,今天过来啊?”低头看了眼安然手上绑着的绷带,摸了摸他的脑袋,“特意来带他去医院啊,辛苦了。”
  “哪里会,应该的。”莫晓浅笑,“好久没来看这孩子了。”
  “有空多来陪陪他,你要是个把星期没来他就开始念叨你。”
  莫晓点头,“我尽量。”
  “福利院最近打算拍一部公益广告,呼吁...”陈院长看了眼乖乖站着的安然,没说下去,“我想邀请你出演,方便吗?”
  “我现在正在拍一部电影,和经纪人商量一下,档期排得过来就没问题。”
  陈院长打趣道:“这是没报酬的。”
  “院长您什么时候给过我报酬啊?”莫晓笑了笑,牵起安然的手,“不聊了,我先送安然回房间,他该睡觉了。”
  陈院长很欣慰,“去吧,今天辛苦了。”
  顾言忱到的时候,陈院长盯着一个方向看得出神,愣是没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顺着院长的视线看去,一抹黑色背影在浅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纤柔,她牵着个没到她腰的小孩慢慢走,慢慢融入夜色。
  顾言忱轻声开口,“陈伯伯。”
  陈院长蓦地回头,见是顾言忱,又笑了:“到了啊,还挺快,走,办公室坐去。”
  顾言忱转身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莫晓离开的方向,陈院长捕捉到这个眼神,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说:“刚好想和你说件事,我们拍的公益广告我想推荐刚才离开那姑娘参演。”
  顾言忱“嗯~?”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尾音微微上扬,疑问的语气。
  “她呀,是个演员,叫莫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姑娘心肠好,大学参加志愿者活动第一次来福利院,和我们这一孩子投缘,领养了他,这两年出钱出力没少操心。就刚才,凌安然,就是凌莫晓领养的孩子,手烫伤了,院里的阿姨一给她打电话,她立马就赶过来送孩子去医院,这会儿才回来呢。现在这样的好姑娘很难得了。”
  顾言忱一字不落静静听完,轻声说:“是很难得。”
  .
  莫晓好一阵子没来看安然了,安然想她得紧,明明已经困得不行,却拉着她的手要听故事,不舍得她走。
  待莫晓哄安然睡熟,准备回影视城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夜阑人静,天空中有几颗发亮的疏星和寥寥几片白云,月光如流水,静静泻在灌木的每一片叶子上。
  莫晓顺着福利院的小道走得极慢,今天为了约顾言忱特意打扮一方,美美的高跟鞋这会儿成了刑具。
  送安然去医院,来来回回抱着他,走得又急路又远,脚后跟直接被蹭掉了两块皮,每走一步都疼的要死。
  想到这里又无奈叹了口气,一声声坚持说等他,却无声无息放了他鸽子。偏偏手机又没电,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莫晓蜗牛似的慢慢走,远远看见刚才和陈院长说话的路灯柱下倚着个人。路灯昏黄,像是在那人身上蒙了层雾,朦朦胧胧的看不分明,轮廓却有点熟悉。
  距离愈近,那人的面容越清晰,莫晓越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认识吗?这样看我。”顾言忱的脸印在灯光下,清晰的让人不敢相信。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稍一动,就散下轻飘飘几点烟灰。
  莫晓怔怔看着他,“顾言忱?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言忱扬了扬眉,“只允许你来,我就不能来了?”
  莫晓脑子一抽下意识开口,“不会是来逮我的吧?”
  “呵,原来你还记得。”
  看这话说的...怎么听着有点幽怨。
  确定是他无误,莫晓开心起来,悠悠挪到他身边,一下子整个人耷拉在他身上,“你别动,别推开我,我真的快站不住了。”
  突然间温香软玉满怀,顾言忱表情一滞,夹着烟的手僵在空气中没处搁,慢慢挺直身子,问,“你的膝盖又磕着了?”
  莫晓摇摇头,“脚后跟。”想想男人可能不懂,补充道:“被鞋磨破了。”
  顾言忱皱眉,“你的脚好像很会出问题。”
  莫晓:“......”
  攀着他的手臂站直了,扭头看了眼后脚跟,软软的声音像是抱怨,又有点撒娇,“真的很痛,不会走了。”
  “所以呢?”
  男人态度不冷不热,莫晓爽了他的约,暗暗心虚。眨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所以我赖上你了,这里到停车场还得走五分钟......”
  顾言忱轻弹烟灰,香烟含进嘴里吸了一口,暗红的烟头亮了一瞬。
  莫晓直接在马路牙子上坐下,脱了鞋子一看,都摩出血了,难怪这么疼。
  刚才也试着脱了鞋子走的,可是福利院的地面是那种粗糙的沙石表面,走在上面脚掌心一样扎的厉害。
  顾言忱垂眸看她,长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委屈的模样仿佛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静静抽完手里的烟,捏着烟嘴揿灭烟蒂,丢进垃圾桶里。走到她面前蹲下,说:“上来。”
  居然会背她,莫晓自己都意外,看着眼前宽阔的后背,因着这个动作,一片素白的衬衫被撑得有点紧绷。心想,趴上去,应该会很踏实吧。
  可才站起一点点,动作顿了一下,又坐下。犹豫片刻,伸出一只细细的食指戳了戳这个后背,“那个,导演~我的裙子...有点紧...分不开腿。”
  顾言忱皱眉,闭了下眼,伴着一阵无力感站起身。
  小姑娘拽了拽他的裤腿,仰着脑袋看他,模样煞是可怜。
  轻轻叹了口气,屈膝蹲下,食指中指各勾着一只鞋,伸手就把她抱了起来。
  莫晓只觉得眼前的灯光一晃,已经被他稳稳抱着脱离了地面,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心间泛起一丝丝甜,公主抱哎~
  静谧的夜,隐着一点焦躁、一点诱惑,不安分的撩拨人心。眼前极近的距离,是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某种酥软的感觉无声无息地在她心里蔓延。
  男人的手臂很有力,走得很稳,两人一路无言。
  走近卡宴,汽车自动解锁,顾言忱拉开车门,将莫晓放进副驾驶座。
  莫晓还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沉浸在他独有的气息里,不知是皂荚还是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清冽的烟味,异常好闻。
  “还要抱到什么时候?”顾言忱弓着腰,声音清冷无绪。
  莫晓埋头在他颈间哼了哼,然后慢吞吞慢吞吞地收回手,“嗯,上车吧。”
  坐在顾言忱的车上时,莫晓已经选择性忘记自己是开了车来的了,她抠着车前的挡板,“顾言忱,你车上不是有一次性拖鞋的吗?”
  话音刚落,大腿上就被扔下一双拖鞋,莫晓弯腰换拖鞋,心想这男人待在车上的时间是有多长,居然随时备着拖鞋。
  汽车驶上马路,两旁的路灯划成一条条火线光弧向后梭逝,莫晓将车窗降下一条缝,夜风,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汽淌了进来,她深深吸了一口。
  侧目看顾言忱,明暗光影在他脸上流淌而过,显得英挺的五官更加冷硬了。
  莫晓自知理亏,弱弱问:“白天那个约会还作数吗?”
  没反应。
  “你还没吃饭吧?”
  不吱声。
  “我也没吃。”
  不仅面瘫还是个哑巴,莫晓侧头看他,想要察言观色,发现太他妈考验人了。
  莫晓自顾自接着说:“其实你也没答应我一起吃晚饭的。”言下之意是你也没资格怪我吧?
  再看顾言忱,脸色更臭了。靠在椅背上偷笑,“临时有事本来想和你说一声的,可是手机没电了。”耸耸肩,接着说:“一起吃夜宵嘛,导演~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啊,你预付的片酬已经到账了,我现在可是富婆。”
  身旁的姑娘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顾言忱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松软了下来。
  这会儿已经过了潭城的晚高峰,一路通畅,快到影视城的时候汽车停了下来。莫晓一心观望路边有没有好吃的,却没注意到旁边有一家还没打样的药店。
 
 
第十四章 
  莫晓手才搭在门把上还没推开车门,就感觉脖颈被勒得一紧,后背空唠唠地灌风,莫名其妙回头,居然是顾言忱用两根手指夹着她的后领。
  “......”
  什么毛病?
  扬起嘴角,冲他笑得又甜又甜,娇声细语:“导演~车停在这不是要吃饭吗?”
  顾言忱收回手,用下巴点了点她脚上的拖鞋,“你就这样下去?”
  莫晓顿悟,手搁在大腿上,歪着头看他,“不穿这鞋,那你抱我过去呀?”剪水大眼眨啊眨的,“就像刚才那样。”
  “好好说话。”顾言忱面无表情,“要吃什么,我去买回来。”
  “.......哦。”
  莫晓翻了个含蓄的小幅度白眼,她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真是无趣的男人。
  然后用毫无情绪的声音说:“可是我想吃炸酱面,热腾腾刚起锅的那种。”
  “不会腻?”顾言忱清楚地记得,她已经连续吃了两晚的炸酱面。
  莫晓抿了下唇,摇头,“超爱的。”突然又想到不能老让他陪着自己吃重样的东西,又说:“其实也不是特别想吃,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去。”
  顾言忱对口腹之欲没有太多讲究,吃什么都无所谓,说:“下车吧。”
  莫晓又来劲了,“那是你抱着我过去还是穿拖鞋去?”
  真是给半分颜色也能开染坊,顾言忱开门下车,声音低了两度:“晚上没人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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