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几乎没管莉塔娜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不论她是被篡改了记忆还是被插了天线,旅团里的人各有各的长处,上一回当也不算丢脸啊。
他虽然还背着人,腰却已经直了起来,手上的纸牌轻巧的打了个旋,看着黑发的男人,有些无可奈何的说:“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毁掉她呢?”
“这并不是毁掉。”
库洛洛轻巧的合上手上的书,站起来笑着说:“我只是想带她回来而已。”
那个捏碎他心脏的女人怎么样都好,他不需要宝石染上灰尘,只是想要拓上一枚指纹罢了。
面对其他人,她最好可以永远保持这个野兽一般懵懂的样子,但面对他的时候,还是变回未来的那个样子最好。
不对,库洛洛鲁西鲁勾起嘴唇,盯着某人半掩在红发下的睡颜,兴致勃勃的改了口。
“不是变成未来,而是变成面对那个世界的库洛洛鲁西鲁时,所拥有的那个样子。”
“那个……世界?”
本来已经做好了丢出诱饵【就是莉塔娜】,伺机而动走芬克斯守着的那条路【他没有远程攻击手段,回天要抽时间转手臂】,让远程攻击【就是富兰克林】来打醒正在睡觉的眼睛,然后让暴躁了的野兽小姐负责给追兵来几下。
结果库洛洛说【未来】,又说了【那个世界】。
听起来……似乎还有另一个库洛洛鲁西鲁?
“所以我们来聊一聊好了。”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群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若无其事的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旅团的团长说道:“团员禁止内斗,所以他们不会对你动手的,说起来你背着的是‘库洛洛鲁西鲁’的恋人,不要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小偷好吗?”
面对一个走一步想十步的人来说,保持自我思路的办法就是永远不要照他希望的样子行事,但如果那是一个走一步想十步的人,你又怎么知道……你和他背道而驰的选择,不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呢?
“我说西索你何必呢?
”侠客懒洋洋的插话:“那本来就是团长的东西吧。”
“团长这个主人当够好了,中间还假公济私让我们出了次集体任务,对吧?”
“窟卢塔那次哦?”芬克斯回想了一下:“那次也没找到合用的眼睛啊,不过她现在不是醒——”
“你们刚才说什么?”
冷静的不像话的少年音突然插入,不远处的店面门口,少年的双眼被金发挡住。
他又问了一次:“窟卢塔族的任务,是什么意思?”
西索饶有兴致的笑了,声音里带着雀跃的恶趣味:“和你想的一样啊酷拉皮卡君。”
“你想要狩猎的蜘蛛,就在这里。”
“酷拉皮卡……”
一直在等着开打的侠客撑起了下巴,双眸中多了点认真的神色,他一只手转着手机,若有所思的说:“那身衣服是窟卢塔族?”
金发少年隐形眼镜下的一圈红光很明显证实了他的猜测,侠客扑哧一声就笑了,像是抓住了什么大把柄一样,指着酷拉皮卡,脸上全是找人麻烦的幸灾乐祸,对着十米开外的飞坦就喊。
“喂!飞坦!”
他开始哈哈大笑,爽朗但是莫名的欠打:“我记得你说过绝对不会再有活人了吧?当时是你负责搜查的吧?你提着那个男人告诉团长是最后一个的吧?”
“可是这里有个漏网之鱼哦~”
侠客以手抚胸:“现在这么弱的人,几年前是什么情况啊?你杀人的时候睡着了吗?”
飞坦被他笑的,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好像输了似的……
“要么你补一刀?”
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的芬克斯出主意:“虽然洋娃娃醒了,团长就不需要给她找一对火红眼了,但这家伙算是耻辱?伤疤?要毁灭证据吗?”
“我说你们啊……”
信长看到太阳完全落下,最终懒洋洋的插话:“虽然不怕麻烦,但在猎人协会门口杀掉新入职的猎人总归会引来人的,打架什么的无所谓,你们就不怕西索趁乱带着洋娃娃跑了?”
比起旅团这种闲话家长一样的气氛,酷拉皮卡似乎听到了什么坏掉的声音。
他僵着脖子转向西索的方向,他背上那个,就是所谓的洋娃娃小姐?
所谓灭族的灾祸,不是因为美丽被觊觎,不是因为火红眼的珍贵,而是因为一个男人的一时兴起,想要给一个女人找一双可以睁开的眼睛?
他的族人,那一双一双被挖出来的眼睛……原来只是为了匹配一个人吗?
有一瞬间,哪怕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洋娃娃是无辜的,但酷拉皮卡几乎空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比起蜘蛛,他突然更加憎恨那个女人。
——你为什么是窟卢塔族呢?
——你为什么……要招惹那样的男人呢?
——你为什么,不好好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呢!?
他的仇恨,对蜘蛛来说却无关紧要。
而这时,玉江自己醒过来了。
她默不作声的围观了许久,最后把目光盯在了库洛洛所坐的那个小圆桌上。
“放我下来。”
没等西索回答,玉江自顾自的挣脱了西索的双手,无视了半道上的信长,直线走到了桌子前。
她先是伸手碰了碰派克耳畔的头发,不过几秒钟,发现颜色不对的玉江就嫌弃了。
在她收回手准备再去碰那个男的时,派克却脸色苍白的猛然间握住了她的手,颤抖着几乎想要大喊出声的样子。
玉江皱起眉头:“松手。”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派克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样突然摔了出去,双手撑着地板,克制不住的开始呕吐。
——这个女人的精神世界还是一样的可怕!
派克强忍着脑海中的刺痛理了理思绪,瞳孔突然之间就放大了。
她几乎算得上惊恐的抬起头来,眼神有目的性的扫过了侠客,飞坦,窝金,库洛洛和那个金发的窟卢塔族遗孤。
像是暴动了一样,那个女人的精神世界依旧连着她的,派克的念能力开始不受控制,周身出现七七八八的记忆弹,散射一样的冲进了附近人的身体里。
西索恍惚之间读到了库洛洛当年看到的那个画面,被所谓的爱意污染了的女人,无能的在肮脏的小巷子里,抱着一堆失去了温度的肉块哭泣。
库洛洛说:我一开始以为那是未来,我会在未来遇到她,然后坠入爱河,最后被心爱的人杀掉。
但是那并不是未来。
因为牵扯到了团长的死亡,对旅团感情深刻的派克执着的意图寻找着蛛丝马迹,最后还真让她找到了。
有一副画面,玉江站在路灯下,而街对面的餐厅里,库洛洛正在和另一个美貌少女共进晚餐。
那个女孩——妮翁?斯诺拉,在黑帮内部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这个少女在那些记忆画面里是粉红色的头发,而真实情况下,她的头发是蓝色的。
派克对比了搜集而来的照片,从餐厅桌子上的酒水推测出当时的年份,详细对比了两个人的差别,结果发现,虽然长相有九成相似,但记忆中的妮翁,并不是现实世界中的占卜师。
这是相似却平行的,两个世界。
所以库洛洛说:这不是在未来会杀掉我的人,而是在另一个世界,已经杀掉了我的人。
“那个哭泣的样子很难看吧?”对着他印象深刻的这幅画面,库洛洛说:“能得到我的爱必然是强大的,但哭泣的时候又太过懦弱。”
他的眼神描摹着黑发红瞳的女人,面无表情的告诉西索:“强大却因我而变得脆弱的女人,本来就属于‘库洛洛鲁西鲁’,不论原因如何,死亡可以终结一切,‘库洛洛’和她之间的矛盾已经因为死亡消失了。”
“我原谅她了。”
库洛洛勾起了笑容:“关于杀掉我的事情可以结束了,所以她不需要在这样湮灭自己。”
“我不是要毁了她,而是要让她回来。”
而此时西索的想法却不同。
玉江喜欢白金色的头发和红色的头发,窟卢塔族大都是金发和棕发,对此西索不作他想,族人的数量太多,记不住脸是正常的。
但是那个让她爱上了红发却记不住脸的男人……
阿拉阿拉,怎么觉得比起丝毫引不起注意的大苹果,某个一头红发却喜欢在脸上涂油彩的小丑魔术师比较可能呢?
红发,和看不清的面容。
西索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也许跨越世界的爱情本来就是很骇人听闻的事情,但莫名的确实比普通的喜欢要更动人一些。
玉江在那个世界,看到也是西索吗?
结果下一发子弹的袭来,让两个男人的笑容同时僵在了脸上。
同样的黄昏,相似的小街道,玉江坐在街边的书吧里,一点一点的在一个男人手上写字,而对面,撑着下巴笑的温柔的男人,长了一张大家都认识的脸。
那是侠客。
场景倏尔转换,黑发的女人夹着电话拆着包
作者有话要说: 裹,说:“侠客休息了,你要过来吗?”
电话里的男人接着就出现在了玄关,女人勾着矮个子男人的手,指尖在他掌心慢悠悠的画着圈……
矮个子的……飞坦?
话说她和每个男人调情都是一种手段吗!?
不对!
侠客在休息,她拿着侠客的手机,结果打电话叫飞坦来过夜?!
所以侠客刚才嘲笑飞坦,是无意识的报复吗?
围观中的芬克斯摸了摸下巴,不过这怎么……没团长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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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西索那种也不能说是爱,应该说一半是因为爱自己,四分之一爱的是战斗永远没有上限的感绝,而这些寄托在了玉江身上,所以有了类似于爱的样子。
派克能力暴走的场景参考HP的冥想盆。
这些场景五十三五十四都有吧,不过只有一半,就是拉着的地方有,玉江杀人的会后没有。
我最近开了新脑洞,存稿写起来非常的顺,结果到这边就很卡,那边的大纲写着写着也怕串了,讲道理我写这边的速度慢了一倍,真心卡文没救,不是不想更新,是一腔热血转移了,这个有点不受我控制,让我缓一缓吧,现在新文存稿比较有激情,我在这里请几天假好了,卡文真的不受控制啊!新文存稿满八万我发文,那边写完了回来试试看继续吧,修文果然是修罗场,抱歉了。
感谢赤子、WLLLL、茧自缚,琅和仙人球球的地雷!非常感谢!
第116章 风花雪月的第一天
第二次忍界大战结束的第十年, 属于杀戮和鲜血的岁月慢慢沉寂, 飘摇的酒香和打板的声音缓缓响起, 战争随着时间过去,歌舞升平的日子自然便来了。
在雷之国名为风间的街道上,貌美的花魁正一步一步的踏在前往扬屋的路上,而在道路两边的游廓里,等待着客人挑选的游女三三两两的调笑着,看着花魁那样的排场, 再想想远方等候着会见花魁的客人, 不由得……就有了些怅然。
花魁并不是做了游女、受到客人欢迎以后就可以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在花街, 每个人从被卖进来的第一天开始, 基本就注定了以后的命运, 好或不好,也就只能认命了。
街道很长, 花魁走路又慢的很,围观的人群只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增加,不远处一栋建筑的二楼, 云良楼的老板娘正耷拉着一张刻薄的老脸, 对着楼下即将走过的花魁挑来拣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样的长相, 也就风光这一会儿罢了!”
跟在她身后的打手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花街上有名有姓的就那几家,供养的起花魁的就更少了, 正在过街那位本来就是难得一见的貌美了,与其说人家的花魁不好看,倒不如说是近几年没了头牌的云良楼有些羡慕嫉妒恨。
看到他们这不以为然的样子,老板娘气氛的哼了一声,末了,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将得意的笑容掩在了背后。
“你们啊,也就风光这几年了。”
夕阳落下,逐排亮起的灯火将这条街道装饰的愈加华丽,被称为阿国的老板娘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在夜幕正式降临的时候,嘱咐着管事的看好楼里的秩序,回身去了后院。
游廓大都狭小又拥挤,游女们就是等待挑选的货物,但是留给客人寻欢的地方却装饰的宽敞又华丽,云良楼曾经出过三代太夫,虽然近十年都被对家抢了风头,但说起来建筑也算不上寒酸。
出了大堂,后院那栋三层的高楼才是主体,女人们都住在这里,客人们过夜时也是在这里。
而这栋建筑,其实是有第四层的。
那个高高隆起的尖角之下,还有一层分隔开的,宽阔的阁楼。
楼梯在老板娘房间的柜子后面,而阁楼的门口更是挂着三把巨大的铜锁,打开了那几道锁链,之后才是云良楼保存了好几代的,专门给花魁住的地方。
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太平,原先动乱的时候,不是没有人破坏规矩,觉得在扬屋一掷百万求见花魁一面不值得,反而用几十万两下任务找忍者帮忙虏人;也有隔壁家看不惯的 ,会下任务找忍者将未长成的花魁带走或是杀掉。
阿国自小也是被卖进来的,这本就是个人杀人的世道,花街也本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出了事若是棋差一招大家就认了,奈何世界上就是有一种叫做忍者的搅屎棍,给了钱什么都干。
这些年算好的了,往回推几十年,忍者就是等着食的野狗,什么事情都敢干,总之虽然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但大陆上的流浪忍者依旧不少,阿国还是用几十年前的方法在做防护,虽然在真正的强者眼里,她尽力掩藏的秘密根本算不上秘密,那几把铜锁也算不上保障。
——但是讲道理,真正的强者一般也是不管这种事的,阿国所担心的那些人,就算在忍界,也不过是最底层的沙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