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鉴宝师——西方不败
时间:2018-10-19 07:55:50

    好在,之后,二狗没有再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了。为了防止二狗没事做,出去闹事。沈悦决定实行高压政策——给他布置如山的“作业”。别的小孩在上学。她就让二狗抄国文书,和古董鉴定手册。每天都要抄五千字。
    对于一个小孩而言。这个字数真的够多了。二狗一开始觉得新鲜,还抄的挺认真的。时间久了,耐心就没了。抄了一半,人就跑出去玩了。没办法,沈悦就变换教育方式:以奖励为主。完成任务,她就买一只鸡大腿给他吃。
    事实证明,小孩子都是馋嘴王。一听,每天都有一只油炸鸡大腿。二狗立即恢复了学习的热情。
    这天,抄到下午下班回来。她给二狗检查作业。只见二狗靠在作业本上睡着了。一大滩口水,臭臭的。流淌在作业本上。透了个十足十。她没好气,推醒了二狗。二狗还迷迷糊糊地,把作业本往她面前一送:“姐姐,检查。”
    她检查个鬼啊:“你多大的人了!睡觉还流口水!”
    二狗不服气了:“姐姐,你睡觉也流口水!上次流的满枕头都是!”
    二狗小心眼,虎牙呲呲,瞪着。配上天使一般的小脸。着实让人,生气不起来。
    ……好吧。她认输。谁让对方颜值太高呢。但,沾满口水的作业本。实在不想去碰。就,拿起《古玉大全》。翻到了昨晚她注音的那几页:“咳咳,来,姐姐看一看你学习的怎么样了。这个……玉雕中的“素活儿”指的什么?背一遍。”
    二狗撑着脑袋,哈欠连天:“素活儿。是玉雕中的行话,原本指的是仿制秦汉以前的炉、瓶、鼎等宫廷中的古器物的一些列工艺。后来引申为所有器皿类玉雕的基本工艺,甚至直接被用来指代“玉雕器皿”。对不对?”
    很对。这小子,没辜负她那么辛苦,给“雕”“皿”“鼎”等疑难字注音。
    又翻了一页:“玉雕中的汉八刀,指的是什么?”
    二狗子小狗一样,趴在桌子上:“汉八刀,指的是汉代雕刻的玉蝉,其刀法矫健、粗野,锋芒有力。体现出当时精湛的雕刻技术。代表作品为八刀蝉,分为佩蝉。冠蝉和琀蝉。特点是每条线条平直有力,像用刀切出来似的。汉以后,不再觅有此风格的玉器。”
    一个字都不错!沈悦还是挺惊讶的。这小子,真聪明。赶得上自己小时候了。
    还想问。低头一看,二狗已经睡着了。沈悦放下书,脱下大衣给他披上。然后轻手轻脚走了出去——成吧!就把这个孩子教育成才!
    就这样,她教书,上班。日子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到了过年的时候。
    这两个月,沈悦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十足十的上班族加家庭教师。上午,八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回到家之后,就给弟弟妹妹们看古董图册。借助古董的故事,普及国学。然后,拉二狗学鉴定。完事了,扔给狗狗一只鸡大腿。你乐我也乐。
    直到旧年的最后一天。二狗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姐姐。”除夕夜里,守岁报平安的时分。他忽然道:“能不能别叫我二狗。叫我阿泽。”
    沈悦扭过头去。正好喵喵要吃糖,她剥了一颗。被小淘气六斤抢走了。喵喵哇哇大哭,她只好又剥了一颗。二狗等的不耐烦了:“姐姐,你听到没有?!”
    她点了点头:“嗯。如果这是你的新年愿望的话,那好啊。小泽。”
    新的一年,新气象嘛。
    到了大年初八的日子,各行各业都重新上班了。曙光拍卖行也不例外。
    这一天,沈悦回来的比较早。只见孩子们已经放学了,聚在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六斤,八一,和五星因为一件小事打起来了,互相把鼻涕抹在对方身上。小四喜安静地画着油画。喵喵则围着她转。九凤六岁了,七七教她咿咿呀呀学拼音字母。
    沈悦把菜送到王婶那边去,然后透过窗户看这些嬉戏的孩子。感到说不出来的惬意。每个孩子,脸上都挂着无邪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到所谓的“不幸。”可能在别人眼中,是的,这些孩子很不幸。但是,幸福总是相对的。有的孩子压岁钱收到一千元,还觉得自己“不幸”。而有的孩子,除夕夜收到十元钱。就觉得无比幸福。
    除了,那个可恶的二狗,阿不,她答应他改称小泽了——他站在花园的尽头,正在用石子,打水漂。
    她走了过去:“嗨。”
    “别吵,鱼都被吵跑了!”小泽还嫌弃她。
    “明天公司放假,你跟我去古玩市场。捡漏。”她坐在他身边,看石子在水面上划过一道道无聊至极的痕迹。什么鱼都没有。
    “几点?”小泽头也不回地盯着水面。
    “四点起。”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奉天的古玩市场,是四点开门的。去的晚了。什么好东西都被别人捡漏走了:“不许赖床!”
    “哦。”小泽表现出十分不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隔日清晨,三点半不到。小泽就把她摇醒了:“起来啦,大懒猪。”妈的。谁是大懒猪。只不过,奉天的冬天太冷了。窝在被窝里,十分有安全感。好不容易,她克服了被窝依赖症。喊了一辆出租车,去往城市的另一头。
    “姐姐,真的可以捡漏吗?”小泽的眼睛,在将明不明的黑夜里。十分惹眼。她牵着他的手,过了斑马线:“我哪知道。”
    “切——”
    她哼了一声:“切也没用。这里又不是……”又不是民国时候的奉天沈阳。民国那会儿,她走遍了全国的古玩街,捡漏不少。但是时间,毕竟过去了七十多年了。古董市场,什么个情况。实在不晓得。这不。带着小徒弟出来历练了。
    另外,她还有一个目的:看看“天眼”还有用不。
    她先带小泽进了一家赫赫有名的古玩店。东西的标价,都是百万起步。一眼望过去,她就明白这家店是实至名归的厉害了。座椅都是海南黄花梨的。这种真品云集的地方,一般“宝光”很旺盛。于是,她试着开天眼。深呼吸……
    很遗憾。没成功。沈悦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吧,天眼这玩意不靠谱!
    人呐!靠手艺吃饭吧!
    小泽拉了拉她的袖子:“姐姐,你眼睛别瞪的这么大,像个吊死鬼。”
    她赏了他一个爆栗:“小孩子,别乱用词汇!”
 
  ☆、第007章 凶光
 
毕竟眼界小,走在大马路上,小泽东张西望的。碰到啥认识的,都要跟她炫耀一番:“姐姐,那个是不是书上说的水盂?”
    “姐姐,那个,前几天我看过!是西周饕餮纹的青铜簋!”
    沈悦倒,真是西周的。那敢拿出来公然贩卖?!夏商周三代文物买卖是违法的好不!
    又路过一家玉石店。小泽盯住一串蜜蜡项链,不肯走了。他贼兮兮对她道:“姐姐,我要看看这是不是真的。”说完,就放开她的手。走了过去,一分钟之后回来了:“姐姐。真的东西。每一颗蜜蜡上面都有开片。”
    沈悦看了下标价:一万元。如果是真的,那太值了。
    于是她也过来看了看。店主很热情地推销:“这位小姐,这是慈禧太后用过的蜜蜡朝珠!”
    蜜蜡上,开片的确都有。而且很自然。沈悦又悄悄用指甲磕了一点,趁着店主不注意的时候,放在舌头上一舔。然后,笑了笑:“回头再来看。”就拉住小泽走了。等到无人的地方,才告诉他:“东西是假的。现代树脂仿品。”
    “什么?!”小泽惊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拍了拍手:“姐姐我不光要看,也要尝。教你一个办法看蜜蜡。真的蜜蜡,是淡淡松香味道的。假的蜜蜡,你舔一口就明白了。有一股辣味。”又拍了拍他的头:“小子,别读了几本书,就把自己当个佛了。”
    接着。他们去了陶瓷一条街。沈悦挨个挨个看过去,都摇了摇头。
    果然,现代难以捡漏啊。东西,基本是假的。偶尔真品,都是残缺的。小摊贩们坐地起价,还死高死高的。但是呢,瓷器收藏,有一句俗话:瓷器一破,不值半个。瓷器起毛,不值分毫。她要捡漏,也只捡有潜力价值的完品。
    如此这般。逛了一个早上,还是没见到真的。
    小泽叫了起来:“我饿了!”
    她就带着小孩,先去下两碗面条。这家面馆,正对着对面的旧货市场。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小摊贩们,正在挑着扁担换班。因为地价贵,这些倒卖古董的,都是三班倒。早上一班人,下午一班人。晚上,另一班人。
    小泽吃着腰花拌面,她吃的是清水寡面。心思在外面。
    忽然,一个老人挑着一箩筐的瓷器路过。她看到一只大漆盒摆在箩筐正中间,那品相,那包浆。一下子动了心,于是丢下筷子和小泽:“在这里等我。姐姐去去就来。”拎上包,就追了上去。等老人摆摊之后,她就摸了上去。
    沈悦先假装看其余的东西,然后转到了这一只漆盒上:是一件脱胎朱漆菊瓣形捧盒。内外通体髹朱漆,漆面润亮,历久如新。这么讲究的工艺,看样子,可能是乾隆朝向苏州漆作定制的御用之物。只可惜了,保存的不太好。
    她看了又看,觉得“大概错不了”了。斟酌了下,又想拿起来看一下。哪知道手指刚触碰到,顿时,周身如入冰窟一般寒冷——明明日光底下,她却听到了淅淅沥沥下雨的声音。一个脚步声响起。近在耳边,眼前一晃。似乎出现一个上下两层的小洋楼。楼下的地面上,好像有什么脏脏的东西。那是……一枚血脚印?!
    沈悦吓了一跳,立即缩回了手。顿时,脚步声,小洋楼。都消失了。周围是叫卖的人群。指尖还麻麻的,酸酸的。奇怪?这是……
    沈悦立即尝试打开灵眼,这一回她成功了。看到一团漆黑笼罩在这漆盒上。
    错不了,这一团黑气,是古董的“凶气。”这是与“宝气”相对应的一种气息。代表东西不是不“对”。而是东西不“正”。凶气比宝气要强烈许多。而他们沈家的人,基本是天生能感应凶气。宝气还需要后天培养,才能感应得到。
    换种说话,东西有鬼。来路邪门。俗称“骨董”。
    而她的“宝眼”能力,没有丢失。只是退化许多,只能感觉到凶气了。
    沈悦站了起来,看看老人家,一派气定神闲。不知道怎么说好。这东西,非但不能买卖。活人带在身边久了,要么剧减寿命。要么就有血光之灾。总之,销毁掉才是正经。所以,试着开口道:“老人家,这捧盒,是从哪里收过来的?”
    “乡下收过来的。那家人绝户了。亲戚就把东西全变卖了。”
    “叫什么名字?”
    “姓沈。叫什么,就不记得了。”老人家砸吧砸吧嘴:“小姑娘,你到底买不买?”
    她还在犹豫着,这时候又有其余人聚了上来。都有意买这个捧盒。老人家一看有戏,开始“拍卖”。一下子,把价格炒到了四五万。沈悦看看周围嘈杂的人声,握紧了拳头:“不行,你们不能买这个捧盒。”
    话应刚落。人群中传来一声:“十万。”
    顿时,其余的声音都小了下去。老人喜得合不拢嘴:“这位先生,十万,十万!成交!”
    出价的人,是一个戴着墨镜的青年男子,高个子,寸短发。大拇指和食指中间,夹着香烟。他淡淡一挥,把烟头扔了出去。就要拿钱包,付款。沈悦这时候,实在不能不开口了。或许人家会以为她是疯子,但她至少得对得住良心——
    “等一下。这位先生,东西不对。不能买。”
    老人家一听就急了。急了就口无遮拦了:“我都快入土的人了,摆摊赚点棺材钱,你这个臭丫头,还断人财路?!趁早滚回家去!”
    她很冷静道:“你之前说,东西是从绝户人家里头收过来的?那家人怎么绝户的?”
    老人一下子哑口无言。周围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青年男子,还是付了十万块:“东西我要了。”然后,男子自己拿过捧盒就走了。沈悦也跟上了此人。她十分耐心地劝道:“这位先生,东西真的挺邪门。这是绝户人家出来的。还是不要买比较好……”
    男子停下脚步。笑了一声,摘下墨镜。一瞬间,沈悦认出他了:“你是……”那天,戴董事长用折腰杯款待的那个黑衣男子!叫,萧什么来着……男子倒是自己先介绍了:“我叫萧牧。小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
    她有点懵:“我叫林悦。”
    “那,林小姐。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漆盒,比较好?”他饶有趣味地问道。
    她想了想,只能道:“这种凶器,可以寻找一处寺庙。埋入寺庙的门板底下三年。三年之后,如果凶气不除。只能销毁掉。”
    “多谢指教了。”他望了下表:“有缘再会。到时候请你喝一杯。”
    不。她的目的不是喝一杯。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说起来也怪,她觉得这个萧牧。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次。不是戴培招待的那一次……忽然想起小泽还在面店。再赶回去的时候。只见孩子孤零零地站在人家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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