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鉴宝师——西方不败
时间:2018-10-19 07:55:50

    “……”沉默良久,潘才道:“算你狠!”
    潘终于放开了她,还从床上坐了起来,沈悦扯过被子把身体裹成一团,又把头埋进被子里,直到听到“咚!”地一声房门关起来了,知道潘已经走了,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泪意就上涌,她稀里哗啦哭了个透,把满肚子的委屈和不甘都哭了出来。
    这群人……这群人……丧尽天良……怎么老天爷就是不收呢?她趁着无人不禁大骂了一句:“你们通通下地狱吧!”
    但是片刻之后——
    “潘先生?”忽然门外传来这么一句,沈悦顿时愣住了,是个陌生的声音用英文说:“潘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哦,小坂先生要你过去,老挝过来的那一批新人还需要你去训练呢!我看他们个个都不太听话的样子!”
    沈悦迷茫了一会儿,直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小了,而阳子推门走了进来说接她回去,才反应了过来——敢情刚才潘关了门之后一直没有走?!
    那哭声和诅咒都,都听到了?!
    她是个经历过许多人事的女人了,立即明白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绑架过她,伤害过她的杀手……会对她产生了感情?!呵呵……这是什么意思啊……她想,潘今晚大概是疯了。
    而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与此同时。
    船的甲板上,一群“新人”战战兢兢地受训。潘黑着脸,心不在焉地发言——这群新来的十几个境外雇佣军当中有日本人,老挝人,中国人,越南人,以及俄罗斯人。他们是今天第三批到达的支援人马,指挥官是他曾经的一个属下,他们将会负责河道的开挖作业,报酬是一个人一万美金。
    和这些长脑子的国际雇佣兵说话并不累,潘的语速很快,把价格一报很快就和这一支精英兵团谈妥了。然后,他的指挥官属下选了两个最得力的助手留下,其余的雇佣兵都乘船回到了岸上。
    “哦,希望今晚就能看到小坂先生……”组织了这一团雇佣兵的日本胖子属下道:“潘大人,我都三年没看到小坂先生他老人家了,愿天.皇陛下保佑他长命百岁!”
    “是的,小坂先生很好。我看他可以活到一千岁。”潘不耐烦道:“但今晚见面不行,最早也得明天上午才能见到他老人家。”又看了下两个陌生的跟随属下,只见这俩小伙都是黄种人,而且垂着头,于是问道:“今晚你们三个人要住在船上是吗?”
    “是,明天早上见过小坂先生我们才能走。”那胖子一脸兴奋道。
    潘看了下客房名单:“那好……208号客房,别走错了,你们的隔壁是越南过来的雇佣兵团。”
    “好的,潘大人!哦,潘大人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胖子又谄媚地讨好了几句,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208号客房,正好三张床。当胖子带着两个心腹属下过来的时候,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女仆人才刚刚料理好这里的布置,那胖子就凑上去和女仆人套热乎,而另外两个雇佣兵属下都去洗了个澡。当两个雇佣兵属下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女仆人已经不耐烦地走了。
    其中一个“雇佣兵”开始对周围搜搜检检的,分别从椅子底下和床板的夹缝里发现一个监听器,处理好了监听器,这名“雇佣兵”就撕下来一层黑黑的“皮肤。”露出另一张还算白皙的脸颊——“少爷,看样子小坂先生对自己的手下人也不放心呢,居然在属下的房间里装了这种东西。”
    那日本胖子就凑了过来:“所以呀,我早两年就不想跟小坂先生干了!入他娘的,给他拼死拼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做这种送命的勾当才一个人一万美金,真当我们是好打发的叫花子呢!”又看向正在揭开面皮的“属下”笑道:“怎么样,杜家大少爷,这一回萧牧让我办的事我可是做到了。萧牧让我找您拿报酬……”
    “事成之后,共付一千万美金。”
    杜以泽说的是日语,他向来极其讨厌萧牧,也不会跟萧牧找过来的“境外武装投诚分子”多啰嗦,毕竟他一门心思只想着一个人的安危。
    胖子立即笑了:“好说好说,还是杜家财大气粗,爽快人!也不枉费我替曾经的对手萧牧卖命这一场,以后我们还可以多多合作……”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杜大少爷,你说你要上这条贼船找个人,找的是谁啊?刚才我跟那女仆打听到了不少东西,或许可以帮帮你。”
    杜以泽终于完整揭开了脸上这一层仿真皮肤,露出一张极其漂亮又轮廓深邃的脸庞,眉眼搭配得完美无比,本身又各具魅力,说是女人为之倾倒男人为之心动都不为过。优美的脖颈下精致的锁骨错落有致参差如云,但是冷漠的眼神却令人有股望而却步的疏离感。
    “一个女人,被他们关押着。”杜以泽说道。
    胖子立即就道:“那就对了……这船的底层的确关押着一个中国妞,平时都有人看守她半步不许离开房间……听说刚才还有人听到她在下面哭,好像是被某个男人欺负了。”
    最后一句话成功令杜以泽的脸色一沉到底。
 
  ☆、第087章 见面
 
“潘,小坂先生叫你过去。”
    忙完了一天的事务,潘收起笔记本走下长长的走廊。不远处的江面上传来轮船的汽笛声,一程又一程,分外的刺耳。他的腰间别着一支勃.朗宁手.枪,右边的口袋里面还有十几发子弹和一个装满的弹夹。一双彤红色的眼睛闪动着冷峻的光芒。
    正中间的船舱,就是小坂裕生的卧室。
    屋子里一左一右点着两盏灯,小坂先生坐在正中央。面前展开一副偌大的山川地图——质地是绢的,上面还有红澄澄的印泥,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老东西了。看到他来了,小坂先生先让他:“坐。”又问道:“船上多了几个人?”
    “六个,老挝的田中君,越南的凯文以及他们的属下。”
    “你该知道,我的船不欢迎陌生人。”小坂先生仿佛在责备。
    “我知道,但把他们留下来比放走要好。这里是中国,我们干什么事都要万分小心。”
    小坂先生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欣赏:“是啊,这里是中国。”佝偻的手指屈起,扣了扣桌面上的地图:“这是1943年,我的祖父小坂正雄在江西搞到的地图。那时候,他还在江西一带和国.民党的杂牌军打仗,底下的人手是越打越多。”
    “越打越多?”
    “中国从来不缺乏投诚的人。”小坂裕生的手指落在鄱阳湖的中央,却是叹息道:“祖辈的大业未成,实在是可惜呐。”
    潘的目光也落在了地图上——鄱阳湖的形状像是海洋中漂浮的水母,南北宽,东西窄。中间有用红点的标志圈起来一块,上面用中文写了:老爷庙水域。
    而小坂裕生道:“潘,成败就看四月十五日这一天了。我不担心那个林悦不合作,只是手底下这群人见了金子就像饿狼看到了肉块一样,都是会红眼,杀人的。到时候,你得替我把持大局。不听话的人要通通杀掉。你,做得到吗?”
    潘点了点头:“任凭吩咐。”
    小坂裕生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了,事成之后回到日本,我会宣布你为我的继承人。”
    夜风清凉,吹起许许多多的思绪纷飞。
    走出小坂裕生的屋子,潘没有立即去休息。他站在甲板上思索——圣经上说过“你能忍受多大的痛苦,你就有多大的信仰。”而他的信仰就是成为第二个小坂裕生,然后返回曾经的“祖国”,让屠杀了他父母的人也尝尝被屠杀的滋味……
    但是眼下,小坂先生年老体衰,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凭着杀手的直觉,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危险在靠近,而小坂先生则是他们最大的保障……“哦,上帝。你还是别太早死了!”杀过人的双手,除了杀人之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连对付林悦这样柔弱的一个女人,居然都会落了下风。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坂先生准备了四十多年,他等了二十多年的那一天就快到了——没有理由现在退缩,即使将要面对的是巨大的危险,那也只能干完这一票。
    至于林悦的事情,留到以后再说……
    另一方面,甲板底下。
    垃圾桶里堆砌了一堆白花花的卫生纸,房间里的灯全部白生生地亮着。酣睡的婴儿还在摇篮里嘟着小嘴巴,而一墙之隔的客厅里,两个女人都陷进了牛皮沙发里无言以对。
    沈悦记不清自己抽了第几张纸了,眼眶还是通红通红的,嗓子里几乎干得冒烟。阳子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喝了口水,方才觉得从心到嗓子都好了不少。不由道了句:“谢谢。”阳子听完就笑了:“快点喝,你哭了这么久,小心脱水休克。”
    “死不了。”她只是难过罢了。一来难过自身落魄的处境,二来难过最讨厌的人居然对自己有好感……还差点强.奸了自己。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阳子叹了口气:“想不到潘居然会那么对你……他平时不是那样的人。”
    “别提这个名字。”说真的,她厌恶潘至极,尤其是想到他喜欢自己,不禁也自我厌恶起来:“我不想再见到他!”
    “那你想见到谁?杜以泽吗?”
    沈悦又抽了一张纸:“我谁也不想见!”
    心已经被各种惊涛骇浪完全磨成了沙砾,见不见谁又有什么意义?!现在,她连怨恨都看淡了也终于看开了——为什么非要把别人的人生和自己扯到一起?谁有义务来救她呢?或许杜以泽萧牧已经完全忘记了她,觉得“沈悦”此人已经坟头草三丈高。所以等待实在很愚蠢很天真,与其自作多情谁还会来救她一命,不如想想怎么在潘的手下死的体面一点才是真理……
    阳子又安慰了一番,她才平静了下来。只听她道:“你好好睡一觉,今晚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明天早上小坂先生还要见你,先养好精神再说。”
    说的也是,沈悦收拾了下心情。就打算睡觉了。这时候外面传来一点动静,神经敏感如她立即分辨出两个人的脚步声……只听门口守卫说:“哎,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能进!”而一个陌生的男声道:“哦,我走错了,走错了。请问锅炉室在哪里?我们客房的热水器坏了。”
    “在上一层。”
    另外一个男子道:“那,这里是?……”听到这个声音,沈悦忽然手指连着心尖抖了一下……“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守卫不耐烦了,把这两个“走错的人”推搡了出去。
    阳子也听到了对话,笑道:“还有白痴往这里跑的。”而沈悦还在发愣——刚才第二个说话的那个男子的嗓音有些耳熟——带着点上海话的腔调,又有点东北人的儿化卷舌音。于内敛当中带了点沙哑,沉沉的低音分外悦耳……她摇了摇头,赶走那些奇怪的念头。
    不可能,只是个巧合罢了。她想——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听到杜以泽的声音呢?大概是因为太想念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但一层之隔。两个“走错路”的男子从锅炉房里走了出来,又熟稔地返回到了上层的客房里。
    一进门,喝了半杯伏尔加的日本人田中三郎就开始唠叨起来:“哎呀,别看我现在体重二百多斤了,当初跟潘在日本训练的时候,也才不过一百多斤而已。后来,我被分配到了中国来,才知道什么是人间天堂。小坂先生的势力虽大,但是在湄公河上算老几啊?!”
    杜以泽褪下了面皮,垂着眉目看着远方的渔船:“那你是怎么投诚的?”
    “那是十年前的时候了,萧牧萧先生还在你们中国的边境缉毒队里面当大队长。他上任几个月,就端掉了好几个贼窝,一直逼到了我的老巢附近,把我们都团团围住了……我一看不行啊,中国军队太厉害,不能和他们对着干,干脆就下狠心通……共了。”
    杜以泽不置可否:“看样子,田中先生是弃暗投明,生财有道。”
    “哪比得上杜大少爷你。”田中掐灭了烟头:“不过说真的,你就这么点人,别想跟小坂先生对着干。除非喊中国军队布置在鄱阳湖里才能把这个老狐狸一举擒获。”
    “那不行。”杜以泽一口否决。
    “是为了那个被囚禁的女人?”田中君笑了:“也对,小坂先生这个人心狠手辣。要是发现自己落入了绝境当中,给他一个人质他能卸成八块。”
    杜以泽不再言语,而另一个走错路的“军官”——心腹手下徐楠走了过来,跟他悄悄耳语道:“少爷,底下的守卫都穿着……”杜以泽就站了起来,又拿下架子上的外套。结果被田中君拉住了袖子:“哎哎,杜大少爷你别再出去了。万一潘抓住了你们的现行,我也要跟着倒霉,不如明天再想办法救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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