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打扇子的宫女,赶忙把布球捡了起来,仔细拍了拍灰,这才忙递送到五公主怀。
小明稀抱着布球,大大的鹿子眼狠狠地等着绵懋,一副随时准备再丢球砸人的架势。
绵懋见状,十分识趣地退开,退避到了他皇额娘身侧,他嘀咕道:“皇额娘,您也不管管五妹,这么凶巴巴,仔细长大了嫁不出去!”
盈玥“呵呵”笑了两声,“这你不用担心了,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明稀可是公主,还没听说公主会嫁不出去呢。
盈玥笑眯眯打量着明稀的那双鹿子大眼,“啧啧!瞧这眼神,凶萌凶萌的!贼可爱!”
绵懋:……皇额娘您果然是女儿控。
盈玥搁下团扇,理了理明稀乱糟糟的小脑袋,“小鹿乖,你该睡午觉了。”
绵懋不由一愣,“小鹿?!”
“是啊!”盈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看她这双大眼睛,灵动地跟只小鹿似的!”
绵懋黑线了,“那也不能取这种乳名吧?太有**份了!”
盈玥淡淡撇嘴:“小鹿怎么有**分了?起码小雀、小猫强吧?”
“小猫”绵懋恶寒了,“皇额娘,我都是有儿子的人了,您能别拿我打趣吗?!”
盈玥拿着扇子朝绵懋的额头磕了一记,“别看你现在块头不小!你小的时候,瘦巴巴的,活脱脱是一只没吃饱饭的小奶猫!”
绵懋恼羞地跺了跺脚,“您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盈玥挑了挑眉,小奶猫居然要炸毛了??盈玥嘴角一翘,“那个时候,哪里能想到你居然能长得这么高大英朗。”
听到“高大英朗”四个字,绵懋立刻不生气了,反而隐隐有些得意,胸膛都格外挺了三分,“儿子如今可足足八尺二寸!莫说亲兄弟里头无人能及,整个皇族宗室里头只怕也嫌少有能与儿子体长媲美的了!”
盈玥无语了:瞧你那得得瑟劲儿,可不是跟猫似的傲娇么!
团扇一挥,盈玥遮住半边明媚的笑靥,“我倒是瞧着,你如今活脱脱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皇额娘!!”绵懋再度恼羞。
盈玥鄙视地撇了自己儿子一眼:“恼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大型猫科动物吗?”
绵懋一脸不爽地道:“不知道!儿子也不想知道!”
盈玥淡淡道:“老虎、狮子、猎豹,都是大型猫科动物!”
绵懋顿时露出不怎么相信的神色:“真的?您该不会是在糊弄我吧?老虎跟猫……”绵懋不由沉思,别说,抛开个头差距,还真的蛮像的!
“老虎?”绵懋的嘴角露出了傲娇的笑容,他扬了扬下巴,拽得跟个只大猫似的。
绵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我是老虎,大哥是小雀儿……嘿嘿嘿……”绵懋笑得跟个大反派似的。
盈玥撇撇嘴:“早不是从前那只乖巧可人的小雀儿了,已经长成一只爱装逼的孔雀了!”
拿她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护身玉符拒子弹与无形,却自称是“天命所佑”!妈蛋,这一首逼装得真嘚瑟啊!
“对了,我听说海兰察回盛京颐养天年了?”盈玥忽的问。
绵懋点了点头:“前日,儿子刚刚为岳父践了行。”
盈玥眉眼透着温柔,声音很是感慨:“没想到,你能这么毫不犹豫拒绝了争夺储位。”
绵懋一怔,“皇额娘觉得很意外吗?其实这应该是情理之的事儿吧?”
盈玥唏嘘道:“我虽知你秉性,但是……那可是太子之位啊!”
绵懋笑了笑,“太子之位又如何?儿子只消想想裕丰和裕瑞为了一个世子之位闹到何种地步……”
绵懋神色突然有些黯然,“其实大哥查出实情,儿子还不敢置信呢!裕瑞道性子虽然张扬了些,但他怎么……”绵懋幽幽叹了口气,眼尽是说不出的神伤,“儿子起初还怀疑是否是受了嫁祸,还特意去宗人府大牢看望裕瑞,没想到……”
当日裕瑞的话,仿佛依旧近在耳边。
在宗人府大牢,那也素日里衣冠华美的公子哥儿宛若疯魔一般,他早已被嫉妒所淹没,“凭什么他是世子!都是额娘亲生的儿子,他不过是我早生两年!豫王府一切将来都要属于他!而我……”
绵懋长叹了一口气:“皇额娘,我不想变成裕瑞那样。”
盈玥眼愈发温柔,她抬手抚摸着绵懋的额头:“你跟他,本是不一样的人。“
绵懋笑了笑:“儿子算当不了太子,也早晚跑不了一个王位,那个位子太累了,还不如做个富贵王爷。”
第六〇四、纯郡王一点都不纯洁
“儿子算当不了太子,也早晚跑不了一个王位,那个位子太累了,还不如做个富贵王爷。 ”
盈玥认真地打量着绵懋,这个孩子……小时候是何等顽皮,甚至曾经把亲哥哥摔了个大跟头,让绵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
如今……终于是长大懂事了。
盈玥满怀欣慰,“可巧了,海兰察的事情了结了。你汗阿玛很是欣慰,打算给你们兄弟几个都晋一晋爵位,尤其是你,你汗阿玛给你选了封号。”
说着,盈玥在绵懋宽阔的手心,用茶水写下了一个字。
“纯?”绵懋一怔,旋即笑了。
嘉成十二年秋,正值盈玥四十岁千秋,值此之际,永瑆正式下旨,晋皇长子慧郡王绵悫为和硕亲王,晋封皇次子贝勒绵懋为和硕纯郡王,封皇四子绵偲为多罗贝勒。
嗯,独独没有小绵悠的份儿。
谁叫这小兔崽子连家都不回,啊不是连国都不归了!
最后还是盈玥好说歹说,才叫永瑆分赏了绵悠一个爵位——固山贝子,愣是半大小子的弟弟绵偲爵位都低。
永瑆这火气还没消呢……
罢了罢了,贝子贝子吧,总光头阿哥强些。
儿砸,你老妈我已经尽力了……
乘着华美的凤舆,盈玥赏看着福海零星的残荷,心想着今秋的莲子倒是十分甜糯……回去给小鹿煲一种甜甜的莲子百合银耳羹……
然后她回到万字殿,却瞧见刚刚被封为纯郡王的绵懋正把一个小宫女壁咚在了墙角,那宫女正是新晋的二等宫女玉芝,才十五岁的年纪,嫩得跟花骨朵似的,人长得跟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青涩却难掩姿色。
“本王瞧着你眼生,是新来的?”绵懋笑得跟个色狼似的。
玉芝红着脸点了点头,“奴才是五日前才被指派到万字殿侍奉的。”
绵懋点了点头:“哦,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玉芝忙屈膝:“奴才玉芝。”
绵懋笑得更色狼了:“芝颜秀丽,你当得起这个名字。”
玉芝的小脸蛋更红了,如抹了一层玫瑰胭脂,端的是更加娇媚动人了。
看着那张动人的小脸蛋,绵懋忍不住伸出贼兮兮的爪子……
“咳咳!”两声重重的咳嗽自背后传来。
绵懋回头一看,赫然是自家皇额娘,那眼神,简直跟刀子一般,恨不得将他凌迟了!绵懋不由一个哆嗦,其实他不过是闲着没事儿干,所以逗弄一下小宫女玩,没想到竟被皇额娘给捉了个正着!
面对宫皇后的巍巍气势,小宫女玉芝更是吓坏了,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嗵嗵磕头不止,“皇后娘娘明鉴!奴才真的没有勾引纯郡王!”
盈玥黑线了,我当然知道你没勾引绵懋,是绵懋在勾引你啊!
盈玥深吸了一口气,“你退下吧!”她不想迁怒无辜。
“是是是!”玉芝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逃一般离开了。
独独剩下绵懋,偌大块头杵在那儿,缩头缩脑,跟只鹌鹑似的,“那个啥,皇额娘您别误会啊……”
盈玥磨牙霍霍,直接手,揪着绵懋的耳朵,便给拎进了万字殿!
“嗷嗷嗷!”某只猫科大型动物痛叫不已,如被踩了尾巴。
“你汗阿玛给你选的什么封号!还‘纯’郡王?!你根本一点都不纯洁!闲着没事儿居然勾搭起我身边宫女了!”
盈玥真的是气坏了,“你跟蕤宁素日里不是挺恩爱的吗?她这一怀孕,你成这德性了?府里那些侍妾格格还嫌不够多啊?!”
“皇额娘手下留情啊!耳朵都要拧下来了!”绵懋苦巴巴,满脸哀求。
盈玥恨恨:“我该把这只猫耳朵给拧下来才对!”嘴虽如此凶狠,但盈玥已经松了手。
绵懋捂着耳朵,疼得惨兮兮痛叫了半晌,才道:“儿子没惦记您身边宫女,是闲着无聊,逗她几句。”
盈玥黑线了:“这种事情,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绵懋讪讪笑了,忍不住开始吐槽:“您是不知道,蕤宁醋劲儿是越来越大了,儿子素日里多宠幸哪个妾室多些,她便要酸半天。”
老婆怀孕,还想着睡别的女人,这种男人搁在现代,妥妥的渣男。
可在清朝,莫说是绵懋这样的皇子,哪怕只是寻常宗室子弟,也都是姬妾成群。
盈玥哼了一声,“说罢,进宫找我有什么事儿?”
绵懋忙正色道:“皇额娘,关于三弟……”
盈玥一喜,忙问:“是不是有绵悠的消息了。”
绵懋摇头。
盈玥遗憾地叹了口气。
绵懋脸色有些凝肃:“汗阿玛此番加封诸子,连四弟都封了贝勒,三弟却只是贝子。所以京开始出现一些不太妙道流言。”
盈玥皱眉:“什么流言?”
绵懋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打量着她的脸色,这才道:“外头都说……三弟不是您亲生的,是已故贞嫔所出。”
盈玥满头黑线,“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永瑆跟贞嫔那是相当纯洁的关系啊!
绵懋叹了口气,“谁叫三弟这两年‘镇守吕宋’,一直未归。此番又只封了贝子,旁人自然觉得三弟这是遭了汗阿玛的厌弃,一些人自然愈发肆无忌惮乱加揣度。”
绵悠出海之后,便行踪不定,“镇守吕宋”那是对外的一种宣称罢了。但起码,三贝子不在大清本土是事实!两年未归也事实,旁人可不回觉得三贝子这是离家出走,只会觉得这是遭了厌弃,所以才被发落去了吕宋。
“流言止于智者,不必理会。”盈玥淡淡道,若是这些流言能把绵悠从海外逼回来……呃,好吧,其实这不大可能。
但是这个小兔崽子自己惹出来麻烦,老娘才不管呢!
“这个小混蛋,和阿雪跑去周游世界,日子过得肯定快活得紧!”盈玥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妈蛋,老娘活了这么久,还没出国玩玩呢。
地球的另一边,积雪连绵的阿尔卑斯山脚下一个葡萄酒庄,尚且不知自己已经固山贝子的三爷正苦哈哈搬运着醉酒不省人事的阿雪,“你不能少喝点酒!不知道你一喝醉尾巴要露出来啊!”
苦逼如老妈子的绵悠愤愤揪扯着那毛茸茸雪白无暇的大尾巴,只恨不得给薅下来一撮毛儿来。
“嗯~”醉梦的阿雪发出了呓语,那张白里透红的俊俏小脸似乎更加红艳了,宛若最醇美的葡萄酒。
第六〇五章、谷沃贺(爆更1)
一转眼,小鹿都满周岁了,海外的吕宋行省传来消息,说是从不列颠使臣口得知,三贝子人在苏格兰,并且还托付不列颠使臣送回来一船产自法兰西阿尔卑斯山脚下某葡萄酒庄的顶级葡萄酒。
也是说这小子之前人在法兰西来着。
“这是要周游欧洲列国吗?!”盈玥嫉妒地都要冒泡了,她也好想去阿尔卑斯山脚下喝葡萄美酒啊!
高脚玻璃杯倾倒入三分之一杯冰葡萄酒,红酒潋滟,透着诱人的清香,这可是从地球的另一边漂洋过海而来的葡萄酒,经过海风浪颠簸,然而让酒香更加醇厚了。
“嗯,味道不错嘛。”盈玥陶醉地品味着口齿流转的红酒,缓缓咽了下去。
“皇额娘/皇玛嬷,我也要喝!”两声清脆透着奶气的甜音响起。
盈玥定睛一瞧,眼前不知何时溜进来两只萝莉,大萝莉鵷雏、小萝莉明稀,两双萝莉眼直勾勾盯着她手那一杯葡萄酒。
盈玥伸手揉了揉两只萝莉的小脑袋,“小孩子不能喝酒!”
大小萝莉齐齐撅起了小嘴儿。
正在这时候,玉盏打帘子进来,禀报道:“主子娘娘,慧亲王和纯郡王来请安了。”
盈玥连忙搁下高脚玻璃杯,“让他们俩进来吧!”
“是。”
少卿,便见身穿吉服的哥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俱是石青色的团龙吉服,虽然品级不同,但看去还真是差不多的。唯一明显的区别便是绵悫带了一串青金石的朝柱,青金石其色如天,因此有“帝青石”之称,显得十分端庄大气,而绵懋则带了一串象牙佛珠、南红玛瑙做纪念,倒也显目。
以二人的身份品级,这除了东珠朝珠不许用之外,其余皆可随意佩戴了。
“懋儿,你带这俩丫头出去玩吧,我有事儿要跟你大哥谈。”盈玥毫不客气把这两个难对付的萝莉丢给了绵懋。
绵懋一脸苦哈哈的,“皇额娘……我哪儿会哄孩子啊。”
盈玥笑容温柔敦厚:“正因为不会,所以你才要多学学呀!蕤宁不是刚给你生个女儿么!学会了,好回去哄琬琪呀。”
绵懋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得捏着鼻子把五妹和大侄女给领出去玩了……
绵悫坐在一旁的花梨木圈椅,看着二弟一手牵着手一个小丫头的背影,险些要爆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