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是音音的……”
“外婆啦！外公外婆不都在这儿。”裘娅直接说出答案，“事故渊源多，可是亲人终究是亲人，一出事情啥都瞒不住。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些大人脑子在想些什么，简单粗暴一点不好吗，非要让师姐一个人孤零零地过着。”
龙音听得不耐烦了，敲了裘娅一个大爆栗：“抽你的血，哪那么多废话！”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先出去，她中的是霰弹枪，我得从阎王哪里抢活人了。”裘娅把人都赶出去，看着师姐惨白的脸，对还在输血的师傅说到，“虽然很危险，但是现在是师姐打破催眠屏障的好时候。”
龙音摇摇头：“太虚弱了一点。”
“虚弱才好啊，万一她爆发，也没有什么行动能力，我们方便处理。”
“行吧，先处理好致命伤，我在身边她肯定伤不了人，我怕的是她控制不好自己，会自残。”
闻言，裘娅也有些为难：“拿铁链锁起来？”
“必要时再采取这种措施吧。”
手术进行了一天一夜，裘娅才宣布黎音勉强脱离了生命危险，楚梦赶着要进去探望，裘娅当场锁了实验室的门：“三天内谁都不能探视，师傅在里面陪她。”
“你们要干什么？”楚梦握住软鞭，她相信的人只有黎音，虽然裘娅是黎音的师妹，但是楚梦仍旧极度紧张他们的目的。
譬如龙音对黎音，明明是自己的血脉，却要从小瞒住黎音，让她受尽折磨受尽绝望，这种丧失亲人的痛苦楚梦再清楚不过，所以她实在接受不了他们这么对音崽。
裘娅很容易把握到了楚梦的情绪，她安抚道：“楚梦姐，我知道你不是很相信我们。但是，师傅不会害师姐，这一次，也是师姐之前要求要做的事情。”
“什么事？为什么音崽没有告诉我！她要干什么！”
“她要恢复自己原本的样子。”
第169章 黎音醒来
“恢复原本的样子？”楚梦心惊，她不能理解黎音这样做的目的，她抓住裘娅，“你们难道不知道上一次的屠杀吗？恢复原来的样子，音音根本受不住吧！”
“楚梦姐，这是师姐选择的路，我想不论你相不相信我们，你都该相信她。”
楚梦沉下声音来：“我不知道，信念和现实是两码事，我的一句相信，并不能让她在实力上有什么对抗现实的力量。”
裘娅笑了：“可是，你的阻止，也没能改变她天生的本能啊。”
“……”楚梦没有说话。
“楚梦姐，不仅是你，师傅也做过和你一样的事，她的能力远在你之上，但是，她还是没能阻止得了。师姐毕竟是她的血脉，她当然希望师姐能够过上安稳安定没有任何波折的生活，一样的，她做不到。”
裘娅安抚着楚梦坐下来，继续说道：“他们这一辈的恩恩怨怨太多，我师父花了几十年的时间都没能结束这场斗争，原因只在于她选择了制止阻止甚至不好听的，逃避。”
“有谁能通过被动成功呢？这是师姐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楚梦一愣，想起这次匿名组织遭遇袭击时，他们找到的那句话。
裘娅见楚梦有所触动，于是说道：“师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用逃避保全自己的几率是五五开，但是绝对保全不了身上的责任。相反，主动面对未必就有想象中那么坏。师姐考虑的非常清楚，楚梦姐，多得我也不说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想想吧。”
裘娅虽然人小鬼大，但是事情还是拎得很清楚。
换句话说，她的活泼可爱单纯快乐，并不是因为不懂世事，而是因为太懂，看得太透彻，反而懒得去计较那么多。
大隐隐于市，莫说那些不谙世事的叫单纯，倒不如说叫单蠢。
“傻白甜注定是没有活路的，梦姐姐，人心那么险恶，你和师傅强行让她待在光明的地方，未必就是为她好。我倒觉得，师姐翻手生杀予夺之时，才是属于她真正的辉煌。”
裘娅冷不防又加了一句话。
等待的时间是极其漫长的，三天过了又三天，直到他们回到军事基地上，黎音还没有醒过来，龙音也没有出来。
每天的吃食都是从专用的窗口递进去的，有时候甚至一天都没人动过，楚梦裘娅率先带人上了训练岛，开始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
不知不觉，一个月都过去了，黎音还没有醒。
楚梦一有时间就跑到幽灵船上，守着实验室问裘娅：“怎么回事，还没有出来吗？”
“等着呗，你不出来还能砸实验室咋地。”说罢，裘娅拉着楚梦往外跑，“马上就集合了，我还想喝口水缓缓呢。”
“今天什么项目？”
“实弹枪吧，忘了，反正差不多，不过我看你们这群人都没什么兴趣，你们在匿名组织平时都和这些打交道得多吧？”裘娅问道。
楚梦点头：“匿名组织的军火大部分都是音崽设计的，很多样品枪都会留给组织自用，他们虽然以信息操作为主，不过，音崽还是会定期带大家训练，不然他们现在也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训练。”
“难怪，看你们都适应得这么好，我不行，我都晒黑了，感觉自己成了个干巴巴的小老太太。”
两人正聊着，忽然实验室传来“叮铃嗙啷”一阵响，一直紧锁着的门终于打开了，楚梦和裘娅齐齐赶上去，龙音扶着墙出来，有气无力，裘娅上前扶住她，赶紧为龙音把脉，她面色很沉重：“师傅，你……”
“我没事，七老八十了，气数早尽了。”龙音看起来苍老了不少，她想起来问，“罗修呢？”
“罗修爷爷啊，他一般晚上来守着，就在船上的休息室。”
“行。”龙音深深吸了一口气。
楚梦站在一旁，等这师徒俩说完话，才忍不住问：“黎音呢？”
“还在里面，明后天应该就醒了。你进去看看她吧。”龙音搭在裘娅的肩膀上，“裘娅，带我去找罗修。”
“哦。”裘娅不是很开心。
龙音勉强一笑，声音都有些死气：“干嘛哭丧着脸，我还没死呢。”
裘娅摇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只想问师傅你的遗产有哪些，有没有啥是留给我的啊？”
“小丫头找打呢！”
“这不活跃下气氛吗？”裘娅掐了脉象，“慢慢调理的话，师傅你还能活好几个月呢，师姐应该也醒了，你们可以好好叙叙，亲人团聚，一家团圆。”
“罢了，不过是多了个名义，没必要搞这些。”龙音敲开罗修的房门，“我准备离岛了，黎音若问起来，你们就实话实说，如果没问，就不必提起。”
“师姐肯定不会问的，她那么聪明，用膝盖想都知道你会怎么打算。”
闻言，龙音释然一笑：“那也好。”
黎音醒过来的时候又过了一周，龙音和罗修已经开着另一艘船离岛，如裘娅所料，黎音什么都没说，只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敬了三杯酒。
裘娅凑到她跟前：“师姐，你还是我那个师姐吗？”
“你觉得呢？”黎音站在冰凉的海水里，任由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打在身上。
裘娅躲着海浪，想了想说：“我以为你会长三头六臂出来，楚梦姐之前说你大屠杀的时候很可怕的！”
“是吗？”
“以前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吗，还有那个……脑子，你有什么感觉没有，就是，会不会有那种突然就炸开想杀人的感觉？”
“小球球啊……在我的意识尚不完全的时候，决定我行为的是我天生的人体结构。但是，那个时候我妈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到后来绑架，我漂泊了几年，妈妈的控制已经失效，可是师傅又出现了，最后到今天，哪怕催眠禁锢完全打破，我也不可能再是懵懂时期的状态。”
黎音笑了笑：“上次萧漠的事情对我的刺激很大，所以才会导致负面情绪完全爆发。举个例子，如果上次我是走火入魔，那么这一次就是神功已成。”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裘娅摸摸下巴。
“嗯……”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在这里待一会儿？”
“不待了，师傅和罗修有他们的选择，能寿终正寝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我还担心以后我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活到自然死亡。”
“师姐——”裘娅脸色一变。
楚梦正巧赶过来：“音崽！你好了吗好了吗，感觉怎么样！”
“牙好胃口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黎音一笑，摸了摸裘娅的头，对楚梦说，“让你担心了。”
“没事，能好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训练已经开始一个多月了，你要去检阅一下吗？”
“嗯？你们训练的是什么？”
“你不在，就普通的体能训练。”裘娅补充道。
“从明天开始，直接把训练项目提升为魔鬼训练，你们跟着一起。每星期一次综合考核，每半个月一次实战对决，另外，把岛上所有的重型军火全部开放出来。”
“全……全部！”裘娅揉揉耳朵，“师姐你开玩笑吧，那都是钱啊，我……”
“留一部分应急就行，其他的全部拿来实操训练，实战对决中，生死由命，包括你我。”
“我？我那不是送死吗！”裘娅都快惊掉了下巴！
“大家训练强度都一样，半年后开始根据每人擅长情况调整训练项目，一个都不例外。”黎音语气严肃森冷，裘娅看看黎音又看看楚梦，心想肯定要抱住一个的大腿。
没想到，黎音下一句话就是：“每次实战采取抽签制度，随机分配。”
第170章 无力回天
汉市。
黎音被楚梦带走后，军方很快就发布了匿名组织彻底被彻底肃清的报告，萧漠追加了各种军功，萧家的影响力由此更上一层楼，然而，只有萧漠知道，他到底付出了多么沉痛的代价！
“儿子，今天庆功宴，你去吗？”萧赟提了两瓶老白干在萧漠跟前坐下。
萧漠摇头：“你和妈妈去吧，我有点累。”
萧赟叹了口气：“还在想黎音？你怪爸爸没有提前告诉你吗？”
“没有，我应该一早就想到的，之前……我之前跟她接触过，那个时候我给她看的文件就是我们即将绞杀匿名组织的计划，她反应很强烈，我应该早就想到这一层，而且，您当初为了我去顾家救人，差点就丢了性命，我怎么可能怪你。”
萧漠拧开一瓶老白干，浓烈的酒香让他心里稍稍舒缓了一些，萧漠苦笑一声：“这就是军人该做的事情不是吗？爷爷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某种意义上，也算上头给我们的警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