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喜欢——竹已
时间:2018-10-20 09:39:18

  “我刚刚微信找你半天都没回我,就给你打个电话。”阮希彤笑着,“我都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还担心你早就换号码了。”
  书念又嗯了一声。
  阮希彤也没多说,下一句就说明了来意:“是这样的,我们打算在月底,也就是31号弄个同学聚会,你要不要过来呀?”
  书念垂着眼,没多考虑,直接撒了谎:“我没有时间。”
  “啊?12月31号,放元旦假呀,你没有时间吗?”阮希彤笑起来,“还是你要跟男朋友约会?一起带过来也好啊。”
  “……”
  “都好久没见了,趁这个机会见个面嘛。我们都很想你。”说到这,阮希彤突然提起了另一个人,“对了,你知道徐泽元的近况吗?”
  书念沉默着,一声也不吭。
  “他最近去参加了一个唱歌节目,拿了第一,现在可火了。31号那天,他也会来的。”阮希彤叹了口气,“你们当初怎么会分手啊?徐泽元多好啊,长得那么好看,唱歌又好听,而且还追了你很久,他很喜欢你的啊……”
  书念打断她的话,情绪直白毫不掩饰。
  “我不想去。”
  阮希彤愣了下:“啊?”
  “我不想去。”书念重复了一遍,情绪实在不佳,一点残余的耐心都没有,忍住没发脾气,“不用再找我。”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书念打开了床头柜,从里边拿出一瓶抗焦虑药物,打开盖子,倒了几颗出来。很快,她的动作停住,想起自己早就停药了,僵持了一阵,把药放回了瓶子里。
  书念起身,又检查了一遍房间里的门窗,然后坐在床旁的地毯上。
  回想起刚刚梦到的场景,书念抱紧双臂,全身发颤。她把脸埋在臂弯里,眼泪直掉,喉咙里是强忍着的哽咽声。
  “不用怕……”
  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这样突如其来的噩梦和情绪,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来一次。
  第二天醒来,书念的情绪稍稍平复,却依然低落。她对着镜子自顾自地夸了自己昨晚没吃药的事情,随后便出了门。
  另一边。
  谢如鹤吃完午饭,心情莫名差劲,阴霾挂满面庞。想到书念等会儿会过来,他翻了包烟,往阳台的方向去。
  方文承恰好从外边回来,说:“少爷,徐泽元的经纪人联系了我,说希望你能提徐泽元的新专辑写一首歌。”
  听到这个名字,谢如鹤的动作一顿,看向他。
  “徐泽元是最近火起来的一个男歌手。”方文承说,“热度很高,我觉得可以写,对你的名气也有好……”
  谢如鹤打断他的话:“叫什么。”
  “……嗯、嗯?”
  “叫什么名字。”
  “徐泽元。”方文承耐心道,“双人旁那个徐,光泽的泽,元旦的元。跟我说他们很有诚意的,等会儿会亲自上门拜访。”
  气氛安静片刻。
  谢如鹤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徐、泽、元……”
  很快,他轻笑了声,声音漫不经心,轻笑着:“现在是什么十八线歌手都觉得能唱我的歌了吗?”
  不知道怎么又触到了他的霉头,方文承立刻噤声。
  谢如鹤的眼神冷淡:“来了吗?”
  方文承不敢说了。
  “哑巴了?”
  “应该快了……”
  书念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谢如鹤住的小区外面重新遇见徐泽元。是一场猝不及防的重逢,尽管她并没有多次太放在心上。
  保安认得她,直接就打开门,想让她进去。
  徐泽元的模样没有多大的变化,除了脸上化了点妆,头发染成浅棕色,都还像是从前的模样。看到书念,他也愣了,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几秒。
  见书念就要进小区里,他犹豫着开口:“书念?”
  闻言,书念回头,朝他点点头。
  徐泽元迟疑地问:“你住这吗?”
  书念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突然传来谢如鹤的声音。
  “书念。”
  顺着声音,书念看了过去。
  看到站在她旁边的人,谢如鹤抿了抿唇,下颚紧绷:“过来。”
  书念稍愣,朝他的方向走去:“你怎么下来了?”
  徐泽元站在原地,旁边的经纪人提醒他:“那个就是阿鹤老师。”
  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经纪人扯着进了小区里。
  徐泽元勉强收回诧异的情绪,走过去站在谢如鹤的面前,没再把注意力放在书念身上,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阿鹤老师,您好。”
  谢如鹤眼也没抬,对着书念说:“走吧。”
  徐泽元以为他是没听到,又补充了一句:“老师,我是——”
  谢如鹤忽地抬头,打断了他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徐泽元好脾气地笑了笑,正想自我介绍一番。
  谢如鹤又开了口,眼神冰凉,带着难以掩饰的敌意和嘲讽。
  “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19章 
  来之前,徐泽元是有听经纪人说,阿鹤的脾气极差。
  圈内人传的是,他因为意外的事故,性情大变。说得好听是腿脚不灵活,实际上可能要当一辈子的瘸子。
  可怜又可恨。
  经纪人反复跟他强调了各种事宜。
  尽管徐泽元听进去了经纪人的话,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也没有为接下来的上门拜访而感到紧张无措。
  徐泽元觉得自己只要态度好点,阿鹤老师总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结果出乎徐泽元的意料。
  原本以为像这样有点知名度的公众人物,总会顾及一点形象。就算是再无所谓,徐泽元觉得自己现在也是有一点名气的,他也至少会自己留点脸面。
  然而阿鹤没有。
  徐泽元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他,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莫名就对自己有了敌意。而且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脸面践踏在地上。
  徐泽元完全没有要继续讨好他的意思,冷笑一声,表情变得很难看。
  经纪人在一旁打着圆场。
  谢如鹤没有看他们,往保安的方向看去,神情平静又凉薄:“物业费是白交的吗?”
  “……”
  随后,徐泽元和经纪人就被保安请出了小区。
  徐泽元戴上鸭舌帽,压低帽檐,跟着经纪人往车的方向走。因为莫名其妙,他实在生气,又往谢如鹤的方向看去。
  刚刚徐泽元的心神都放在谢如鹤的身上,此时这么一看,突然发现书念就在谢如鹤的后方,替他推着轮椅。
  她垂着脑袋,侧脸露出个酒窝,像是在跟他说着什么。
  身材小巧,像是还未出社会的学生。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百褶短裙,裤袜将两条腿拉的细瘦又直。
  刚刚戾气十足的男人,在她面前却温顺的像是只被驯服的狼。
  徐泽元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明白了刚刚谢如鹤为什么对他是这样的态度。
  徐泽元有些失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大学时期,他跟书念是同班同学。从见到书念的第一面起,徐泽元就很喜欢她。他向来是想要什么,就会拼命去得到的性格。
  之后便疯狂对她展开了攻势。
  书念对这方面一点也不开窍,一开始完全没意识到他是在追求她。对他的态度并不热络,跟对待其他同学没有任何区别。
  徐泽元用零食收买了她的舍友,在上课的时候刻意坐在她旁边,还参加了她所处的社团,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她。
  从大一一直追到大二下学期。
  这期间,他告白了无数次,书念也郑重地拒绝了他无数次。
  在大二的元旦晚会,徐泽元在台上唱了首情歌,然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再一次跟她告白。
  但效果却适得其反。
  书念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不解和困惑,甚至还有些生气:“我不是拒绝了你吗?我给你的答案又不是模棱两可的,我说了不喜欢你。你为什么总做这种事情。”
  徐泽元从小也算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一直是过分自信的。
  那一刻也因为书念的话,觉得自尊受损,觉得自己这两年来的努力一点用处都没有,在当事人眼中像个笑话。
  徐泽元因此消停了一段日子。
  再之后,在某个下着大雨的傍晚,徐泽元重新见到了书念。
  他当时没带伞,大跑着想去最近的图书馆避避雨,浑身湿透。然后书念刚好抱着书从图书馆里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到他,书念直接打开了伞,进了雨中。
  徐泽元连忙喊住她:“书念!”
  书念回头。
  徐泽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额前的刘海滴着水,落入眼中,让他看得不太真切:“…我没带伞。”
  书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两人的身高差了二十厘米,书念拿着伞费劲,徐泽元主动接过伞。
  随后,书念说:“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吧。”
  徐泽元没说话。
  大致能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是他先送她回去,然后拿着她的伞,他们就会还有下一次见面。
  反之则反。
  书念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徐泽元依然没吭声。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男女生宿舍楼的方向不同,快到那个交叉口的时候,书念又道:“伞你拿去吧,下次上课的时候给我就行了。”
  “……”
  “那我先回去了。”
  书念正想跑着回去,下一刻,徐泽元将伞面倾斜,全数置于她的头顶。
  他其实也不记得那时候自己说了什么话。
  只记得那个时候,因为他的那个举动,书念的表情稍稍有了变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怔怔地,并没有在听他说话。
  再之后,他们的关系渐渐有了好转。
  在大三的上学期末,徐泽元再次跟她告白,这次终于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一刻,徐泽元觉得自己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尽管书念什么都不会,对感情方面一点都不擅长,还像个小孩子。交往之后,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他依然很开心。
  恋爱的那段时间,他们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牵了手。可书念不太适应他靠得太近,牵手了,也会不动声色地挣脱开,然后拉开距离。
  徐泽元一直很珍惜她,一直在等待她适应。
  徐泽元想循循渐进。
  很多事情,他愿意等到毕业结婚之后,再跟她一起做。他一直是这样想的。可是,其实很多事情都不会按自己意想之中的,自己所计划的那样发生。
  他们的恋爱持续不到半年。
  那段时间,学校里风言风语,传着一些名不属实的事情。书念承受着那些人的话,变得越来越的孤僻,大多时间,除了上课,她什么地方都不去。
  徐泽元听多了那些话,也觉得难以接受。
  终于,徐泽元在某个周末将她约了出来。
  他一直知道,书念向来是好脾气的,善良而有耐心。徐泽元明白,她可能并不喜欢自己,但对他的大部分要求,她都会妥协。
  很多方面,她其实都做的很好。
  徐泽元跟她提了分手。
  那一次,书念头一回有了情绪,说出来的话让他记了那么多年,想到的时候心都会钝钝的痛。在午夜梦回,半夜醒过来的时候,都会有想要掉泪的冲动。
  是他这辈子觉得最愧疚的一件事情。
  他永远记得她那时候的模样,那时候说的话。
  像是梦魇一样。
  书念低着头,整张脸惨白病态,没了之前的明朗鲜活,无声地掉着泪,整个人变得怯懦无比。良久,她轻声开口,情绪很淡,却像是在质问:“我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活过来。”
  “——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书念推着谢如鹤,小声问:“刚刚那个人来找你做什么?”
  谢如鹤的心情很差,沉默几秒后,还是回答了她的话:“让我写歌。”
  “他很红吗?”
  “我不认识。”
  “那你刚刚语气那个样子。”书念迟疑地说,“他会不会——”
  “你觉得我做的不对是吗?”谢如鹤打断她的话,眉间挂着阴霾,一字一顿道,“书念,你不要帮他说话。”
  “……”书念愣了下,解释着,“我没有帮他说话。”
  谢如鹤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只是刚刚旁边有其他人看着,而且他对你的态度也没有不好。”书念认真道,“到时候他如果跟别人说了,别人就会说你这个行为不好,很多人都会说你坏话。”
  “……”
  书念认真分析:“我觉得这个对你没什么好处。”
  谢如鹤面无表情地说:“随便他们怎么说。”
  “如果你不想理他,你可以不说话。”书念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就挺好,又重复了一遍,“不说话就好了。”
  想到他们两个曾经在一起过,心中的那股郁气几乎要将整个心脏撕裂开来。谢如鹤敛眸,扯起嘴角:“你不是说不能不理人?”
  书念眨了眨眼:“这个分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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