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晋楼思索了一秒钟,“勉强可以那么说吧,反正就是我们的葡萄~”
林岁岁乖巧地点头:“好,我去看。”
车行两个多小时就达到了目的地。
林岁岁一下车,便见到了一个一望无际的葡萄门——
那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葡萄架连成雄伟壮观的通道。
林岁岁被眼前的景色彻底镇住了。
她下意识地望向石晋楼,却看到从旁边跑出来一个工人,和石晋楼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西班牙语。
石晋楼回了两句,就对林岁岁说:“我有一点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先自己进去,顺着前面这条路走就行,沿路上你可以看看葡萄,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揪下来尝尝——这里的葡萄都是我们的,你不要有顾忌。”
林岁岁不是很喜欢石晋楼刚把她带来陌生的地方就丢下她一个人的做法,但突发事件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她只好点了点头:“好~”
目送了石晋楼远走,林岁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踩着生机勃勃的草地前进着——
明媚的阳光透过葡萄藤和葡萄串,在草地上交织成一片由光斑组成的海洋,和偶而从草丛中冒出的小黄花,共同将这条长长的“葡萄路”点缀得美轮美奂。
林岁岁走了足足有十分钟,才望到了“葡萄路”的尽头。
尽头是一片红色的玫瑰花的花海。
扑面而来的玫瑰香气,险些把林岁岁给醉倒。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再也不想往前走了,见到“葡萄路”和“玫瑰花海”的中间位置有一排十分艺术的木制长椅,她便走了过去。
她刚一坐下,抬眼就看到石晋楼伫立在旁边的小路——看起来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
在阿根廷的几天他的衣着都十分休闲,可今天却身着深灰色的西装,袖扣、腕表、条纹领带以及领带夹,从头到脚一丝不苟,正装出席、无一不缺。
最奇怪的是他的手中还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
他严肃正式的着装和浪漫写意的玫瑰……简直和他这个人一样,矛盾极了。
林岁岁皱了皱眉。
石晋楼迈开长腿,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她的身上,他用极慢的步子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大束玫瑰轻轻地递给林岁岁。
林岁岁看了看玫瑰,又看了看石晋楼,思索了几秒钟,接过花束的同时不解地问:“好端端的你送我玫瑰花干什么啊?前面不是有一大片玫瑰花田吗?”
石晋楼没有回答林岁岁的问题,他面无表情地冷漠开口,叫她的名字:“岁岁。”
林岁岁挑了下眉梢:“嗯?”
“我之前从来没发现,原来,我竟然这么不喜欢‘未婚夫’这个称呼,也不满足于‘未婚夫’,更不喜欢你对旁人介绍我是你的‘未婚夫’!所以,对不起——”
石晋楼慢慢地摊开手掌。
一个精致的深蓝色小礼盒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林岁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连椅子都有点坐不住了,慌乱地往后挪动了一下屁股。
她瞪圆了眼睛——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轻轻打开礼盒,眼睁睁地看着他拿出礼盒中的钻戒,又眼睁睁地看着他屈起自己的右腿,单膝落地!
“林岁岁!嫁给我吧——”
第62章 撩六十二下
“林岁岁!嫁给我吧——”
林岁岁直愣愣地看了看石晋楼手中的钻戒,又看了看石晋楼本人,最后她慢慢地撇开视线。
整个画面陷入了长久的静止——
时间一秒又一秒地慢慢流逝……
林岁岁万万没想到石晋楼所谓的带她看葡萄,竟然是为了求婚。
求婚……
嫁给他吗?
关于他们两个的最终结局,林岁岁想过无数种的可能,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嫁给石晋楼,过上幸福生活”这样圆满美好的结局。
她和他……无论从任何角度,横看竖看,都很不般配!
他是富贵人家的天之骄子,而她是林家登不上台面的“养女”;
他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腰缠万贯,而她是连本子都投不出去的大学生;
他是社会上受人敬佩和尊敬、不知失败为何物的“石老板”,而她是在馊饭剩菜中险些冻死在农村街头的“扫把星”;
他又霸道又自信,而她……又胆小又爱哭。
…………
他们真的很不般配,不是吗?
如此不般配的两个人,如何成为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的夫妻呢?
凭借他对她的喜爱么?
可是爱情这回事,是最虚无缥缈的存在。
她连他究竟为什么喜欢她都不知道,她连他和她订婚的理由都不清楚,如此——她要怎么才说服自己,他会一直喜欢她?再喜欢她十年?二十年?
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可是石晋楼!
他的身边有世界上最美好的花花世界,有着比普通男人多几千几万倍的诱惑,他会一直喜欢她吗?
现在她才二十一岁,正是年轻貌美,但是等她老去呢?
等到她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了呢?
而那些如花般娇嫩的小姑娘们,是永远不会凋谢的——
永远有十八岁长大成十九岁,十九岁长大成二十岁的……
如果未来有一天,他嫌弃她了,不再喜欢她了……
那么她还有什么呢?
婚姻?
她还要继续守着那已经没有爱情的婚姻吗?
要是未来真的会变成那样,那又何必结婚呢?难道她还要分他的财产吗?要什么赡养费吗?
与其变成一个他厌烦、讨厌,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不如就这样,在最美好的时候离去,在他的心里永远占有一席之位——
她也不枉和他订过一次婚,不枉被人叫过一声“石太太”……
“石晋楼。”林岁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注视着他,神情和语气又认真又严肃,“我们分手吧……”
石晋楼:“…………”
他彻底愣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钻戒,再愣愣地抬起眼帘,满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情况?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说了……什么?”
石晋楼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分手?”
他觉得自己是史上最倒霉的求婚者!
不仅没求到老婆,反而被发“好人卡”,强制分手了……
这究竟算什么事?
林岁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石晋楼一直是那么高高在上、傲慢冷漠,他能用眼角的余光瞥人,就不会拿正眼看,他的脸上很少有现在这样的表情——惊慌、迷茫、忧伤——他保持着单膝跪地求婚的姿势,捧着钻戒没有站起身,轻声问:
“我……岁岁,我做错了什么?你现在不愿意答应我的求婚无所谓,真的无所谓,反正我们的日子还有那么长,我可以一直向你求婚啊,等到你愿意答应我的那一天,你为什么要说‘分手’这两个字……?”
林岁岁抿了抿唇角,眼含泪光,“我们没有未来……”
话音一落,眼角的一滴泪珠也滚落下来,“我们不般配,将来等我老了,你就不会喜欢我……你会向现在喜欢我、追求我一样去喜欢、去追求更年轻更貌美的小姑娘,那我算什么?”
石晋楼:“…………”
#被老婆的脑洞惊了个呆#
#折服于自家老婆的脑洞#
石晋楼赶忙站了起来,坐到林岁岁旁边的木质长椅上,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尽情放声地在自己的怀里哭了一会儿。
林岁岁足足哭了有五分钟,才抽抽泣泣地控制住情绪。
石晋楼一边安抚林岁岁,一边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林岁岁抬起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石晋楼,又要哭了:“我这么伤心,你笑什么?”
石晋楼又微微笑了几声,见林岁岁的脸都黑了,他才艰难地止住笑声,亲了亲林岁岁软乎乎的脸蛋:“我的小姑奶奶,我的小祖宗,你真不愧是学导演的,你对得起你的那些本子了——竟然能被从来没有发生过、未来也不会发生的……自己的脑洞给吓唬住了,我真是闻所未闻,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
“…………”林岁岁又伤心了,可怜巴巴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这些臭男人最靠不住了,尤其是你,这么会哄小姑娘,谁知道将来你会不会给我哄一百个回家……”
石晋楼点了点头,大言不惭地说:“是啊,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很会哄小姑娘~”
林岁岁立刻瞪圆了眼睛,给了石晋楼一堆“眼刀”。
“但是……”石晋楼捧起林岁岁的脸颊,低声说:“我的一身绝世功力,只会哄一个叫‘林岁岁’的小姑娘,换了其他的小姑娘来,我就武功全废了——”
林岁岁的耳根子顿时染上了片片绯红。
下一秒,石晋楼似笑非笑地吻上林岁岁的唇。
石晋楼的求婚大业……
毫无意外地以失败告终。
不过这次失败倒真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反而是他做的太好了,然后又成功地让自己老婆开始胡思乱想……
石晋楼带着林岁岁在“葡萄园”和“玫瑰花田”里游玩了一圈。
林岁岁刚被自己的脑洞给吓得哭了半天,现在怎么看石晋楼都是一脸凶巴巴的样子,搞得石晋楼大气不敢出,伺候“小祖宗”欣赏完景色便立刻开车送“小祖宗”回家。
这一路上林岁岁都在闭目养神,没有和石晋楼说话。
石晋楼是何等的人中龙凤,他立马就意识到了林岁岁的症结所在!
依然是老调重弹:
——缺乏安全感。
石晋楼知道,他现在要是再不拿出决心,给没事就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的林岁岁十足十的安全感,她真的会慢慢地和他渐行渐远。
结婚?那是永远不能结婚的。吃肉?那是永远不可能吃肉的……
不再直接送给他“分手”两个大字就已经“小祖宗”大发慈悲了!
所以,石晋楼和林岁岁的晚餐,几乎没怎么说话,两个人都满怀心事。
除了石晋楼给林岁岁切牛排,连互动都很少。
放下刀叉,林岁岁就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她写了几分钟分镜头剧本,实在是静不下心来,就想去花园里和lyne玩一会儿。
林岁岁刚走出别墅,便见到石晋楼站在花园的铁围栏前打电话,lyne乖巧地趴在他的身边,看样子是刚吃饱喝足,正在惬意地舔着自己大爪子上的虎毛。
林岁岁往前走了几步,就隐隐约约地听到石晋楼的声音——
“……不行!你们今天就要动身。”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今天,现在就要动身!”
“……能不能不搞笑了?你们还需要订机票?飞机呢?”停顿了一会儿,“可以,没关系,我会让我的飞机过去接你们,两个小时之后就到。”
“…………带什么礼物啊,我这里什么没有?你们人过来就行了……”
“…………怎么又搞出来京城了?您可真迷糊!我不是说了么?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呢。”
“……行,先这样了,千万别磨蹭,最快速度!可以吧?”
林岁岁皱了皱眉。
正好石晋楼挂了电话的同时转过身,见到不远处的林岁岁,他立刻微微一笑。
林岁岁疑惑地上下打量石晋楼,“有人要来吗?谁要过来啊?”
“没有人啊……”石晋楼刚一说完,就意识到林岁岁已经听到了一些,他又说,“没什么,是要来看望lyne的。”
林岁岁的眉心越锁越紧:“真的?”
“当然了。”石晋楼蹲下身,揉了揉lyne的虎头,“我们lyne有多招人喜欢你不知道?”
Lyne停止舔爪,将鼻子凑到石晋楼的胳膊上,一边撒娇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林岁岁姑且先相信了石晋楼的话,走过去和他一起撸lyne。
但是第二天,天还没亮便响起的门铃,林岁岁就知道石晋楼前一天晚上说的绝对是“鬼话”!
“叮叮叮——”
林岁岁躺在石晋楼的怀中难受地“哼唧”了起来,她不满地咕咕哝哝:“谁啊,这么早就来……”
她眼睛都没睁开,在石晋楼的怀中蹭动了几下,懒洋洋地往他的胸膛里一埋,继续睡觉。
“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