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吧。齐木这么想着。
而夜不成寐的一之濑无意识地看向窗外,不远处有个微弱的紫红光闪烁着。
她自嘲一笑,也许是她太累了,才觉得自己看到了紫色的星星了吧。
到了俄罗斯,她该怎么生活下去?
算了,想那些做什么?
一之濑穿着合身的白色纱裙,手里抱着那件厚实的外套。
确实,这件突然多出来的裙子和意外很合身的衣服,她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没有存稿了的我,熬夜写好这一章的时候,已经是23.50分了
别见怪,之前我写完会修文,现在几乎是为了日更现打现发,可能粗糙了点,不要怪我嘤嘤
我现在满课,每天还得伺候你们这些读者大猪蹄子,也不见你们体恤这么勤奋的我
嗯哼,讨厌你们,朵密你们
漫长的人生啊,明天六七点有得起床。感冒流鼻涕好难受,你们要注意身体啊
来自陌生人的问候EMMMMM
☆、交换九十三
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出国已有一载有余的一之濑已经完全习惯了在俄罗斯的生活。学院里大概就她一个日本人, 周围的人也大多是长得高大的白种人。
说不思念日本的东西是假的。有好几次她在街上见到说着日语的人,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上前去和对方说上几句, 即使不知道说什么,但看着和自己一个故乡的人,总还是好的。
她被安排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房中还有几个来自其他国家的人,大家也都待她友好。
只是这种相处模式还是有些不自然, 加上一之濑一向独来独往,大家有事情也大多不会带上她。她还是一个人。
除了偶尔的寂寞,她多数时候都会借助练习来打发自己空闲的时间。
这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即使居住的地方和舞蹈室内一点也不冷,但一之濑还是感冒了。她觉得自己身体软绵绵的,脑袋涨涨的感觉并不是特别好受。
同寝室的人也都因为有联谊到了镇上去狂欢,一之濑由于不怎么和群,这些活动一向是不参加的。所以现在寝室里也就只剩她一个人。
“咳咳——”一之濑有些艰难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 习惯性地摸向床头柜的方向。
直到摸到温暖的物体的时候,她身子动了下,再把那杯温暖的牛奶送到嘴边,轻轻地喝了起来。开着地热的屋子不冷,但她多少也因为感冒而畏寒,这个热度的牛奶不烫嘴,刚好暖了身子。一之濑满足地发出一声呻.吟,坚持着把一整杯喝完, 接着把空杯子摆回原位。
已经一年多了,每天她都会习惯性地喝完床头柜上的那杯牛奶。
它也不曾间断过,每天定点出现在那里。
“好累。”她勉强翻了个身,好似用尽了整个人的力气。
她再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原本在床头柜上的那只杯子突然消失,就好似根本不存在过那里一般。
而,一只大手突然凭空出现,轻轻抚上一之濑露在外头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一之濑的脸色不太好看,但睡得很舒服,因为头上传来的感觉让她觉得痒痒的,不由动了动身子。
大手停下动作,再移至少女的脸颊上,就好像抚摸着无价之宝一样。
对于他来说,她不是任何东西能够衡量的。
……
第二天,一之濑只觉得浑身轻松,昨日的不适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今天有著名的芭蕾演员要来学校做讲座,在讲座结束之后也会有优秀学员的表现机会,而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一之濑自然得到了表演的推荐名额。
一之濑整理好情绪,在准备室里等候着。她看着自己穿着舞鞋的脚,心跳微微加速,这次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不由让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跳芭蕾的情形,穿着舞鞋的她在悠扬音乐的陪伴下,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支舞。
再有,交换的那一年,齐木代替她和芭蕾舞社的学姐比试。
时间过得有些久了,具体的人名和细节她也记不住了,但她想要知道,他是否也像她这样紧张过?是否会在比赛前的时候,心跳加速呢?
一之濑看着四周贴有的那些镜子上映着自己穿着白色舞蹈服的样子,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看着那样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抬起一只手来,看着自己细长的胳膊,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太一样。
突然,安静的准备室内响起导师的声音,一之濑愣了下,再站了起来。
古典的音乐拉开了这支舞蹈的序幕,一之濑维持着笑容,动作娴熟地抬手弓腰,脚尖点点,她就像一只轻盈的白天鹅。这些动作她都烂熟于心,她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会出错,这样的舞蹈仿佛就是为她而量身定做的。
充满自信和纯洁的笑容点亮了周围的色彩,一之濑轻轻一跃,结束了自己的舞蹈。
曾几何时,她因为开心、因为哀伤,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训练室内,一遍又一遍地跳着,用疲惫和汗水驱赶身体和心里的不快,剩下的,只有满足。
她是真真正正爱着芭蕾的,和以前应付母亲不一样的是,她现在是用心在跳着,她用自己的舞蹈诠释自己的热情和眷恋。她爱着芭蕾,爱着那个让她重新爱上芭蕾的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之濑在俄罗斯也迎来了第五个年头。
这期间内,她不曾回过日本,即使是节假日。
赤司来过俄罗斯看过她几回,并且告诉她关于日本的一切,她也都细细听着,如今的她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这样的她让人很难不去注意。
赤司不由感慨,当年那个带着稚气的女孩早已不见踪迹,如今的她大方而优雅。和五年前不同的是,她似乎过得很愉悦,大概这就是满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的人的样子。
她爱着芭蕾,而坚持着,这样满足的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快乐?
当然,赤司也会提及关于齐木的事情。
一之濑的表情总是特别的平静,似乎她早已把齐木淡忘。而这时候,赤司总会刻意绕开这个话题,一之濑的表现也总是特别的平淡,似乎那个人不会再牵动她的心。
事实上,有没有放下那个人,她自己最清楚。
一之濑每个礼拜的周末都会独自一人到镇上的一家偏僻的小餐馆里。
因为里头有可口的点心,而每周的这个时间,她会特地打包一份咖啡布丁,然后放在床头柜上,第二天,那里什么也不会剩下。
她自然知道齐木来看她,而她也不会拒绝他。
他从不会在她面前现身,她也装作什么不知道。
在毕业晚会的前一天,一之濑失眠了。
明日她最喜欢的芭蕾演员会来,她原先太过激动,现在怎么也睡不着。宿舍里的人都睡下了,而一之濑却辗转反则。她盯着天花板好半天,最后只好叹了口气,起身拿了大衣披着出了寝室。
手上捧着那杯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的牛奶,她走到复古式长廊的另一侧的窗户前,透过窗户她看着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却透着一丝冰冷。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寂寥,徒生寒意,她抖抖身子。
“这样就五年了啊。”一之濑较五年前高了一些,比起身边的人却矮了些,她还是一样瘦,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吃也都不会长胖,大概是五年前那场意外留下的后遗症吧。
也不知是福是祸呢,一之濑自嘲一笑。
屋外积雪已深,大多数人不会外出,但在看到屋外的青松上的大块积雪掉落的时候,一之濑脑中却形成了新的想法——想要出去看看。
说时迟那时快,一之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穿着薄薄的睡袍和拖鞋出了宿舍楼。
踏上那厚厚的积雪的时候,她原以为自己会狠狠打喷嚏再狂抖不止,可是这些她所预料的,一件都没发生。
意外的是,她觉得这冰是温暖的,身上也是暖烘烘的。
她大步迈开,踢掉拖鞋,赤脚踏在雪地上,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她欢喜地扑倒,在雪中打着滚。估计别人看到她这样,会觉得她疯了吧。
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啊。
把头埋在雪里的一之濑突然抬起头,发现了从不远处突然多了几个陌生的脚印。到了她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下。
“一次就好了。”一之濑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心情没由来变坏,她时不时会因为某些特定的事情陷入一阵失落,原因也不同,就好比如说这次,她觉得孤单,这五年以来,她始终做着一件事,而如今这样的生活就要结束,多少也会觉得无所适从。这种害怕改变、害怕面对新事物的感觉,确实会给人一阵焦躁。
就好像听到了祈求,接着一之濑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包裹住,把她从雪地里举起,她只觉得身上更暖了。就好像拥抱一样温暖,一之濑轻轻拢了拢手,回抱。
“明天啊,就要结束了。”如释重负,一之濑闷闷地说道。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特别无聊,但是只要她想,他就会出现,就好像现在。
五年的时间,齐木的超能力也得到了飞速的进步,他虽然被她拥着,却没有显形,一之濑当这是他在害羞,他的恶趣味。
他们之间确实还存在着隔阂,一扇他们谁也不会主动开启的门,所以他从不显形。
但是,温暖的感觉和结实的触感是怎么也无法忘记的,一之濑把头埋得更深。
他给她的时间也够多了,她也要给他她的答案了。
“如果是明天的话,表演也是会有的哦。”一之濑突然抱紧对方,她的暗示对方不可能不懂。
“我困了。”一之濑闭上眼,就要睡觉。
就这么抱着她,等到怀里传来均匀呼吸声的时候,齐木也稍微抱紧怀中温暖的她,把她因为玩雪而打湿了的衣服烘干,再依依不舍地把她放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然而,他很快感觉到异样。
和这五年来发生的许多事情相似的是,齐木又发现有人要搞破坏了。
树大招风,一之濑的才能也给她带来了许多伤害。但齐木总能早一步不觉察到,并早早处理。所以这一次,究竟是谁搞破坏?
齐木闪身来到了“犯罪现场”。
果不其然,她看到一之濑的一个舍友,偷偷地拿剪刀把一之濑的舞服和舞鞋剪了个稀巴烂。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下数十次,同样的手法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济于事。
从来,他都是不着痕迹地恢复了那些东西,但这次他决定把这些原本要发生在一之濑身上的事情转移到始作俑者身上。人的妒忌心理,如有纵容,定会大肆滋生。
黑暗中,齐木的瞳眸闪过一丝阴鹫。
舞会上,他看着一之濑出色地完成了舞蹈,并且得到喜欢的演员的赞许和提拔。一之濑这五年来的辛苦并没有白费,她也会成为最为明亮的星星,闪耀在世界的舞台上。
当然,舍友的礼服裙也因为齐木做了手脚而让她出进了洋相。不明所以的一之濑急忙上前要帮忙,却被对方推开。
“肯定是你,你肯定做了手脚!为什么要装清高!我讨厌你!”舍友哭着被另外几位朋友带走换衣服,经由这次,一之濑的名声也许会受到影响。
但一之濑除了放下,别无选择。
那个人成为不了她的朋友。即使如此,她也不会气恼。
没有人总是过得顺风顺水的。
面对流言蜚语,她也早就不会像过去那样急于去解释,急于让别人相信自己的青白。
时间告诉她,她只需要按着自己的步伐活下去,别人的攻击也不过是那条道路上的石子,跨过去,依然可以继续往下走。
舞会上,一之濑拒绝了和任何人共舞。
她也谢绝了任何人的亲近,她不喜欢做的事,就不会去做。
不过也有让她烦恼的,隔壁院校有好几个男生总是骚.扰她。
这次他们也出席了,甚至传来消息,说是要拿下她。
一之濑皱着眉,她本就没打算在聚会上多待,在她打算回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这几个男的又出现,堵了她的去路,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
“只是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就这么难吗?”高大的白种人看着黑发披散着的一之濑,心中有种浇不熄的燥火。这样的东方女子总是有种特别的神秘的韵味,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尤以是日本的女子,那种温和多情、那种柔情似水,让人心生向往。
“我不喜欢你。”一之濑了当地回答。
“听说你们日本女人都是表里不一的放.□□人,让我开开眼界呗,我们这里四个人,你可以先试用了,再决定也不迟。”男人们的哄笑声和低俗的调.戏让一之濑忍无可忍。
换做是以前,她可能会屈服,毕竟以一敌四,她想也不敢想。
但是现在,她的傲气她的自尊不允许别人诋毁她的国家和身为女性的她。
顾不得那么多,一之濑伸手用自己的手提袋猛地砸向那几个男人,在他们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撒腿就跑。
她穿着礼服和高跟鞋,跑得再快也自然跑不过这几个身强体壮的壮年男子。
可就在他们的魔爪即将伸向一之濑的时候,一股诡异的力量把他们全部弹开,他们狼狈地跌向地面。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一之濑轻喘着气,看着自己刚才扔掉的袋子自己飞到她手里。
她明白了,接着她神情悠哉地离开这个地方。
无论身后传来如何的呼救声,她也不回头。
她相信着,坏人做坏事最终是要受到惩罚的。
雾火也好,还是那些人,他们都要作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