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几秒，千程最终还是放弃了再发送信息说点什么的意图。
这段时间的打击或许能够让顾容疏想清楚现在的处境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很痛苦，但是长大本来就是很痛苦的事。
她起身换了件衣服，心中生出了点踌躇不安的情绪。
今天公司年中总结，全体艺人非去不可。
千程早些年倒是毫不担心，她的电影资源以及奖项虽然都不错，但是公司重心始终还是在流行影视方面，对她并没有投入太多资源，但是束缚也很少。
而这几个月，千程拿到了《鲛人》资源后，又凭借着两档热门综艺吸粉无数，一下跻身于小花行列中，确确实实引起了公司的注意。
现在当红的赵楚心年纪已经不占优势了，而千程，正好弥补了这点。
千程不难猜到公司准备借着这次会议将自己也列入培养的重点，她倒是没那么淡泊名利不想拥有好资源，只是相应的，这些资源未必能质量共存，但是千程收到的约束却是绝对比以往严格的。
等到了会议室，千程果然发现会议室里坐着的，都是公司内不常见到一线艺人。
她坐到成哥身旁，看着几个高层开始分析各种季报大数据，内容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聊。
“至于下半年的一些影视广告资源呢，我们这边就不做详细介绍了，因为真正的重头戏全部在这里——”
总监声音顿了顿，ppt滑到了下一页，精美的画面上赫然三个大字——《归罪》
“这部电影是由中视官方投资监制的社会性题材电影，执导部门是司法部以及统计局，导演是周中山，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吗？”
中视，华夏宣传部门直属的官方电视频道，司法部统计局就更别说了，周中山本人可以说是电影史上的活化石，他现今第二代导演中的领军人物，几十年来，他拍摄出的电影别说华夏内的三金，哪怕是三金电影节也从未空手而归，几度提名奥斯卡。
而现今依旧活跃在影坛的四代五代六代导演，有不少都是周中山的门生。
此等阵容，可以说是这几年来都是首屈一指的豪华。
当然，别说是在座的老江湖，哪怕是新人都知道，如果搭上了中视官方的线，那本身的价值都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是从大众流行的流量彻底转型成真正具有社会影响力的被官方认可的“艺术家”啊！
而且这种大戏，哪怕是镜头一闪而过的路人甲乙丙丁都是件能拿出去发通稿吹好久的事。
因此，总监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响起了一片交谈声。
各个艺人，看向总监的眼神，都灼热了不少。
毕竟，这种豪华卡司，公开试镜简直是痴人说梦。这种试镜，一般会将角色要求分别交给不同公司，由公司举荐试镜竞选，名额极少。
果然，下一刻，总监就说：“这次试镜，我们公司分配到了两个试镜名额。”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连千程，目光也情不自禁带了点期待，这种大戏，端茶倒水都能学到点东西。
“那边给我们公司试镜名额要求是，年龄25-30，气质成熟的男演员，女演员各一名。”
“所以，获得名额的是刘昕润，杨奕其……”
听罢，千程不禁有些丧气，却也无可奈何。
她虽然长得成熟，上妆后凭借着演技也能在视觉上达到效果，但是官方直接指定年龄，这个硬性指标她估计是无法达到了。
抑郁的心情直到散会也没有好转，千程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始叹气了起来。
“系统啊……”
【宿主，您说】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
不过纵使她再抑郁，该应付的男人也不会自己消失，生活从来不对她这只小猫咪心软。
于是，在接到顾容疏电话时，千程毫不意外。
“千程。”
电话里的声音过于冷静，使得千程一时有些不习惯。
她扬起一个消息，声音温柔：“怎么了？”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又叫了一声：“千程。”
“嗯。”
“千程。”
“嗯。”
像刚学会了说话的小孩子一样，顾容疏只是一声声地叫着千程的名字。
而千程却也默契的，毫无不耐烦地回应着他。
不知道多少个来回，顾容疏终于说出了“千程”之外的第一句话：“浪博上的，我都看到了。”
“嗯。”千程应了下，声音温和：“你很在意吗？”
“很在意。”
顾容疏声音沙哑，语气低落，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我其实以前就知道，我活得比其他人要轻松。”
“只要笑一笑，随便说说台词，就会有那么多人爱我。”
千程垂眸，听见手机里传来了一阵笑声，然后又是一阵咕咚咕咚的水声。
她皱眉，语气惊讶：“你喝酒了？”
“没、没有……嗝”
他正说着，打了个嗝，然后傻笑了下：“其实她们也不爱我，就是图我美色。”
“你也是，你也只是图我美色。”
听着他说着过分真实的胡话，千程无奈地笑了下：“好好休息吧。”
“我不要！我要说、说、嗝说给你听！”
顾容疏对着手机打了个酒嗝，脸色绯红地躺到在沙发上，用头蹭了蹭抱枕继续道：“可是你又不一样，你捉弄过我，还欺负过我，但是你又耐心地教过我，我以前从来不和那些对戏的女人一、一、一起……呃……”
顾容疏眼神失焦了下，脑子卡壳，想了好久才接着说道：“不和她们一起玩！就一起拍个戏上个节目，她们能出几百个通稿，今天我迷恋谁谁谁，明天就因谁谁吃醋，有完没完啊。”
千程捂住嘴，眼睛都笑弯了，她浅浅地应了一句：“嗯。”
“后来我厉害了，我也发通稿，你发通稿说我迷恋你我就发通稿说你芳心暗许而我礼貌回应嘻嘻嘻嘻！”顾容疏发出了一阵痴笑声。
然后便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千程。”
“嗯。”
“在你真正的爱上一个人之前，我能一直……”
顾容疏声音顿了顿，然后不自觉摇头：“没事。”
“我会好好爱我这张脸的，你也要好好爱它，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日万了吗？
日了。
明天还日万吗？
如果能看到大家踊跃发表看法见解，那么，日！
（疯狂暗示）
☆、中绿帽x26
情绪意味过浓的话语吐出后, 顾容疏几乎是立刻就感到了羞窘。
他并没有后悔，只是心提了起来, 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些。
电话里的呼吸声好像重了些, 半晌，他听到了千程的回答。
“不值得的。于我来说, **也好上床也好，都只不过是满足**而已。”
他愣了一下, 静静地听着。
“不要因为我把你自己搞得惨兮兮的, 开心一点, 享受现在的关系不好吗？”
“我没有惨兮兮。”顾容疏咬了下唇, 小声强调道：“真的没有。”
“嗯，没有。”
千程的声音带了零星的笑意。
顾容疏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好不好。”
“你真的知道你说出了什么吗？”
“知道，我不是摇尾乞怜，就像你说的，我也是为了满足的我的**。”
顾容疏语气肯定，连带着眼神都坚定了不少：“我现在的**，就是你。”
手机内的声音安静了几秒, 千程有些散漫的声音响起,
“我答应你，并且把主动权交给你。”
“主动权……？”顾容疏咽了口口水，视线氤氲了起来。
“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结束这段关系。”
她笑了一声：“给乖孩子的奖励。”
电话里的笑声瘙得他耳朵痒痒的, 良久，他才低低地“嗯”了声。
挂了电话后，他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水，脸红得不像话，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像个小傻子。
非要加个前缀的话，那应该是——一个春心荡漾的小傻子。
想了下，他又吃吃地笑了声。
他身子动了下，想要保住抱枕在沙发上滚几圈，但是没几秒，他就像是有所顾忌一样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行，万一伤到怎么办。
他想了几秒，又突然笑了下，穿着拖鞋，啪嗒起身从冰箱里抱出一堆面膜。
像他这样的明星，护肤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他向来嫌麻烦，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便从未动过这些助理置办的面膜。
可是，现在不一样啦。
他费劲地撕开了面膜，往脸上贴了上去，霎时间，将他冻得一抖。
几秒后，顾容疏有些嫌弃似的动了动满是精华液的两只手，脖子缩了起来。
抽出几张纸巾粗糙地擦了擦手上脖子上的精华液，他郑重其事地打了个电话给钱经纪：“钱哥，我想找你商量个事。”
“啊？”钱经纪迷迷糊糊地往床头摸去，点亮了卧室灯，头脑有些懵。
“又有什么事啊？”
“就是，我想给我的脸上个保险。”
“……”
“嘟嘟嘟……”
电话被瞬间挂掉，顾容疏刚要打回去就收到了钱经纪发的x信语音。
“明天的广告拍摄准备了吗？后天的综艺准备了吗？顾容疏你他吗再不给老子消停点我现在就换人带，你爱找谁找谁！！”
点开语音，怒吼声回响在客厅内，将顾容疏吼得愣住了。
他咬了下唇，却不慎吸入了几口面膜精华液，他有些恶心地“呸”了几口。
回想到了语音的内容，他眼珠动了动。
明天的广告，是和沈和光一起拍吧？
*******
保姆车匀速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公司这边给了一个电影两个电视剧的本子，还有这几部综艺，你快看看！咱们的春天来了啊！”
成哥从副驾驶回头，向后座的千程扔了一沓剧本，神色兴奋。
这“嘭”的动静将半躺在后座上刷慢手小视频的千程吓了一跳，她呼出一口气，关掉软件，顺手抽出一个本子翻了翻。
“哇，这个是老牌综艺啊。”千程微微直起身子，有些惊讶，“不过当常驻的话，拍摄周期是不是有点长啊。”
“拍摄周期长有什么好怕啊，你拍《鲛人》我也没见你怕赶不上开学啊。”成哥坐了下来，也开始翻起了手头剩下的剧本。
“那会儿赶的是暑假，大三本来就清闲没多少课啊，我怕的是和美人册撞档期啊。”
千程翻开下一页剧本，又道：“不过都一个月了，那边还没通知我具体的进组时间呢。”
“啥美人册？你不是说你试镜没可能通过吗？”成哥猛地抬头看她，情绪激动。
“是，但是他们求贤若渴，觉得失去我会让这部电视剧缺少灵魂，所以决定为了量身定做一个新的原创角色。”
千程眼神认真，一副子郑重其事的样子。
“你还真是！天哪！啊！我感觉过不久我就可以打个横幅喜提玛莎拉蒂了！”成哥转身，一只手狠狠拍到千程的肩膀上，脸上充满了向往：“千程真是出息了！”
“……成哥，你劲儿再打点，出息的千程就凉了。”千程打掉成哥的手，两手揉了揉肩膀：“不过刚才那么一说，我还是打个电话给美人册那边问问吧。”
“问问问，赶紧问，我也没收到那边寄来的合同啊，别再是被放鸽子了。”
千程拿出手机，想了下，还是直接打给了周月，毕竟代表出品方，进度他们那边最懂。
“喂，周老师吗？我是千程。”
“千程？”周月声音有些惊讶，顿了几秒，她接着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来问美人册的事情吧？”
“呃，是的。”
被这么直接戳破，千程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我现在手里接的一些节目周期比较长，我想问下具体的进组时间，不然怕撞档期。”
“嗯，我知道了，我这边可以告诉你的是剧本出了点问题。”
周月声音有些无奈，“两个编剧对剧本的考量都各自不同，我们这边忙着调度他们。”
“剧本？”
想起了什么，千程觉得有些好笑，不禁重复了句。
“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布景酒店我们都已经弄好了，合同也正在拟定，不久后就发出去了。”
周月那边似乎在忙，噼里啪啦的键盘上一阵又一阵的响起。
“具体开机时间还不能确定，不过这几个月肯定开不了，11月前的时间你都可以自由支配。”
“好，我知道了。”
千程点头致谢，挂了电话后，她对着成哥道：“十一月前都不会开机。”
“好，那我先把跨度在11月以后的拿出了。”
成哥咂了下嘴，有些心疼地挑出了无法参加的剧本，脸色悲痛：“其实这些综艺也不一定被美人册差啊，唉，好不容易有这么多增加曝光了的节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