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决定拍下马屁,“总裁您果然很厉害。”
宋衍听了微微眯眼,眼眸转向苏轻,看着她两秒后用肯定又带些不可置信的口吻叹气,“……你居然真的是诚心实意的在夸我。”
是呀。
苏轻眨了眨眼,老实的点点头。
——她也是会利用上班之外的时间,学习职场技能并主动寻求进步的人呢。
“……以后,不要这样夸人。”宋衍微微闭眼,伸手揉了揉额角,对苏轻说。
“哦……”失望。没想到他们家总裁居然是不听花言巧语的人。
工作快两年,依旧是公司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职场新人苏轻感到很遗憾。
想了想后虚心好学的小声问,“……是我刚才的句式有问题吗?还是应该更不落痕迹点?”
夸得太明显,所以显得不真诚?
宋衍听了揉着额角的手一顿,睁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睁大眼瞅着自己,一副好学生模样的苏轻。竟难得沉默了两秒。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背地里被喊毒舌的人算什么呀。
明明是天然黑杀伤力更强大有木有。
“……都是问题。”宋衍叹了口气回答,“这个暂时放下,你要是想学我以后可以慢慢教你。现在我们先来对对各自知道的事。”
又顿了顿后叹气开口,“毕竟……这里实在是……总之看看有没有回去的可能性吧。”
“恩。”苏轻连连点头,一脸“我听总裁的”的表情。
她真的很害怕这里遍地都是的女装大佬们啊!
大部分还能忍受,但是遇见超出忍受范围的,她真的忍受不了呀呀呀!
随即两人各自将自己知道的说给对方听,花了一个小时组合成了一个狗血到连连续剧都懒得这样写的故事。
简单概括就是“风流女皇微服私访,诱|拐富家小娇郎;渣女许诺很快回,徒留娇郎苦苦等;音信全无十八年,家道中落郎君逝;忠仆带着小龙女,凭借玉佩认皇亲。”
总之认祖归宗后不久,唯一熟悉三皇女苏暄莞的忠仆就去世了。而宋衍的母族是当初帮助三皇女的小官,通过渠道将当初女皇留给苏暄莞父亲的玉佩,呈送了上去,这才有了现在的宁王。
后苏暄莞感念宋家恩情,就决定娶他们家唯一的嫡出子,并在宋家来不及反应前将这事告诉了女皇。
好在宋家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没让原本就天性多疑的女皇觉得苏暄莞是想有所外戚作为筹码,只感自己这个一直流落民间的皇女是心性单纯,一心想要报答宋家的恩情,所以也就点头同意,赐了侧王夫的身份给宋家小郎君。
也没嫌弃对方的年龄比苏暄莞大了三岁。
不过苏暄莞才十七,侧王夫大一些,也会疼人不是?
所以等宋家知道的时候,女皇御口已开,根本就再没反驳的可能。心中叫苦连天的同时,只能捏着鼻子领旨谢恩。但实际上心中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在这里,小郎君们多是十七八岁成婚,家中如分外爱怜,也不会拖过双十。不然一过双十,就是被外人指指点点,嘲笑的对象了。
而女子不同,早的也是十七八岁,但晚的也有二十七八才成亲的。
比如大皇女今年二十有六,二皇女也二十四,均未成亲,也属正常。
宋衍所寄宿的身体,今年恰好二十岁。
但他只所以还未出嫁,并不是父母爱怜或者舍不得,而是因为……丑。
皇室的婚书一到就让宋家顿感晴天霹雳,虽然想过用另外两个女儿其中一个来替代,却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赶紧打消。
用庶出来顶替嫡出嫁给皇女,还是女皇流失在外多年,最近正稀罕得紧,得宠中的皇女。
是嫌命太长了吗?
所以宋家人真是一点都不喜。这也是为什么宋衍已嫁进宁王府几月,宋家也不敢轻易来宁王府的原因。
妈耶~~万一一进去,就被憋着气的宁王打死了怎么办?
不敢去不敢去。
虽然宋衍说的是大概,但加上实习期都在宋氏工作快两年的苏轻,抓重点还是不错的,听完后开口,“他们真没眼光,总裁您这么好看,哪里丑呢。”
“……我谢谢你啊。”宋衍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苏轻忙摆手,不太好意思。
“……”明明是刺人,反被堵的宋霸总看着面前真情实意的小姑娘,微闭了闭眼后抹了把脸喃喃,“……其实这里是叫平阳吧?”
“啊?我不知道啊,不过我可以找人问一下这里是不是叫平阳。”苏轻回答,傻乎乎的。
“……不用了,这种小事先放一边。说说你知道的吧。”深感自己是“虎落平阳”的宋霸总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有气无力的对苏轻说。
“哦。”苏轻点点头,按照宋衍的提问,将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只能说两人的这次奇妙寄宿,都拥有原主的大部分记忆和所学,这才避免了蹩脚的失忆梗。
南国加上才回归的苏暄莞外,还有另外三名皇女。
大皇女是已逝皇后所生,只是也许是因为皇后难产的原因,导致大皇女出生后比其他婴儿显得弱小些,后刚满月不久又因宫人疏忽,寒冬腊月时透气的窗户开得略大了些,伤到了原本就较弱的大黄女。导致她落下病根,一直在十六岁前都在吃药。
现在虽好很多,但却较旁人羸弱些,天气突变时总会生病。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是唯一一个被女皇亲封了“殿学士”头衔的皇女。
殿学士,是朝中重臣、或宠臣的荣称,不是谁都能随便得到的。
当朝除了丞相和另两名文臣外,也只有前丞相和大皇女有此殊荣。
而被尊称为“师相”的前丞相,恰好是大皇女的亲生外婆。不禁让外人见了,难免感觉又是一份殊荣。
至于常年征战在外的二皇女苏焕景则是皇贵夫所生,骁勇善战,极得武将尊崇。
四皇女苏旻粹是金国求和时,送来南国和亲的皇子,所生之女。在四皇女年幼时因思虑过重而去世。
没有显赫的母族,生母又已去世,恰逢当时女皇正将心思放在朝中大事,以及和北唐、楚国的暗中较劲中,自然没时间管理后宫。
所以四皇女有段时间的宫中日子,过得并不太好。直到大皇女一次去御花园赏花时遇见,将她接到身边才慢慢好转。
这一待,就是十二年。
也因为这样,四皇女虽骄纵桀骜,却极亲大皇女。有时连女皇都会顶两句,却会听大皇女的话。
“哦——?”宋衍听完苏轻零零碎碎的话后,摸了摸下巴,随即指腹上摸到某种异常光滑的触感后,想起今天早上起来被强制性打上的粉,脸又忍不住黑了下,放下手,嫌弃的看向指腹。
苏轻见了,连忙起身倒了茶水,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宋衍,让他把手上的一点点粉擦干净。
宋衍道谢接过,一面擦拭一面对现在唯一的同伴说,“过两天等你好了,是不是就得每天去宫内读书了?”
“……嗯。”苏轻愁苦。
——她不想读书!
“那你可得小心点儿了。”宋衍手上动作一顿,看向苏轻。
“?”
见苏轻不解,宋衍再次开口补充,意味深长,“这南国……可是暗涌无数啊~”
“那怎么办?”苏轻瞬间联想无数宫廷剧后惊恐,“我可以不去吗?”
“当然不可以。”宋衍戳破她的小鸵鸟心态,“所以趁着现在你暂时还在王府里,为了保住你的命,和我的命。接下来我得给你上上课才行。”
苏轻眨眨眼,瞅着宋衍,苦脸,“……可以不学吗?”
“不可以。”宋霸总看了眼苏轻一眼,又淡淡开口,“首先就从,面对和掌握开始学吧。”
苏轻觉得苦。
“不过再此之前。”宋霸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顿了顿,脸微黑的看向苏轻,“得麻烦你去给我房里的那些人说一声。别再给我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一个男人擦什么粉!
虎落平阳前几天捏着鼻子认了的宋霸总微咬牙切齿。
苏却眨眨眼,仔细看了看自家总裁后真情实意,且大声的拍马屁,“总裁擦不擦粉都好看!”
宋总裁?
宋总裁咬着牙闭眼揉额角。
决定再给他现在唯一的同伴增加一门“说话的艺术”的课程!
不然不用等出王府得罪人了,他会先动手掐死她的。
酷炫拽毒舌系宋霸总:……╰ ╯
傻白甜天然系苏可爱:……(●—●)??
第3章 伛伛伛
这两天,宁王府内外可算是暗涌不断。
毕竟当初宁王娶侧王夫时,不少人都暗地里打算看笑话。没想到几个月过去,笑话没看见,却从宁王府传来了两人居然相处融洽的风声???
这……明明这宁王看上去虽不太女人了些,人也还未长开,稚气未脱像个孩子。但单从样貌来说那也算是中上吧?
眸正神清,俊秀斯文,也算是个好女子,怎么这品味……
……该不会她其实眼神很不好吧?!
潜伏在汴京的各方势力,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就连宫中的女皇在暗地里关心了自己的三女后,都不禁谋生了宣她进宫,让太医院帮忙看看的冲动。
不过无论旁人怎么揣测,苏轻和宋衍这两个当事人却一点不知道,正关在书房努力学习中。
“……要不我装傻吧?”逃避学习并不想进宫的苏轻手臂交叠,像个乖巧小学生一样假装自己老实听课中,但努力听了半天都一知半解后干脆举手示意“弃权”。
“你是想被当成怪物烧死吗?”宋衍听了,淡淡的看她一眼,问。
“……这么严重?”苏轻眨了眨眼,觉得她们家总裁是在驴她。
“也能轻一点。”宋衍点点头,“把你偷偷送出汴京,就当没你这个皇女。我可是看过历史上不少皇子都是这样处理的,好一点就关在什么都没有的房子里,时不时给口馊饭馊菜。差的嘛……”
“怎样?”苏轻微微探身,眼巴巴的看着宋衍。
“就养在猪圈里,和他们同食同睡。反正让你有气喘就行。”宋衍看了她一眼后回答。
“……这么惨的吗?”苏轻都想双手捧头以示自己脑仁疼了。
“反正不会好就对了。”宋衍将手上的书卷成筒,拿着在另一手心轻轻敲打了几下,“所以别再想这些逃避现实的事了。”
“这种事……怎么就落在我身上了呀……造孽。”苏轻苦着脸偏头贴在桌沿边,愁苦。
“这是个好问题。”感觉自己更造孽的宋霸总心情也很闷郁。
如果这个世界是他和苏轻熟悉的男尊世界也算了,但偏偏是女尊!
常识完全颠覆不说,就连行动都被限制在了固定的范围内,宋衍只能推着苏轻前行。不说独当一面,但至少自保的能力必须有。
尤其她还是个皇女的情况下。
闷郁了半分钟后,宋衍强打精神,伸手用手上的书卷,轻轻敲了下苏轻的头,“好了。闲聊结束。继续上课。”
苏轻哀嚎,但也不得不强打精神重新坐好。
前臂乖巧叠放,一副听话小学生的样子。但宋衍看了一眼后开口,“你再走神我就敲你。”
“???”不亏是总裁,她多年来“乖巧老实型开小差”居然被发现了。
不得了不得了。
宋衍一眼就看清苏轻脸上露出的意思,叹了口气后喃喃,“……教师职业也是很辛苦的呀。”
比如明知道某人在神游天外,还要忍住气假装没发现。
而就在宁王府继续学习时,消息同时也随着某只白鸽的放飞,送至南国的邻国之一,北唐。
白鸽在江南水乡某座金碧辉煌的府邸上盘旋两圈后,才朝它熟悉的某个落脚点飞去。爪子落在窗棂上,翅膀扑闪时,一片白色的绒毛随动静脱离,微微在空中悬浮飘扬后,慢慢落在坐在一边,一早就摊开的掌心上。
然后微微送近眼前,细细端详这片绒毛。认真到能从中感悟到什么似的。
而鸽子早有守护在一边的贴身侍卫上前,捉住后拿出绑在鸽子脚上的情报,将它躬身递给坐在那儿研究一片小绒毛的主人后,才转身将鸽子交给下人带出去照顾。
重新回到自己位置站着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约过了几息后听见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将手上秘信一捏,原本就故意做成容易破坏材质的纸张瞬间在指腹间,碾磨成粉,洋洋洒洒落在地面。
“……这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坐在位置上的人微换了个姿势,撑着额角眼眸微敛,一副懒洋洋的春困模样。声音略沉,带些金戈之感。
明明语气慵懒,却依旧让人觉得,这只是一把暂时未出鞘的华丽重剑。
“哎……阿一,你说。我能去汴京吗?”凤眼微抬,看向站在一边的忠心侍卫。
被唤阿一的侍卫想了想,老实回答,“王爷,皇上估计不会放您去的。”
被唤王爷的人“哈”了一声叹气,“我想也是,也不知道我皇这一哭二闹的架势,什么时候才能好。哎……好担心以后还会来个三上吊啊……”
“……王爷。”阿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提醒自家王爷,“皇上今年才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