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侯爷。”乔姨娘磕了一个头。
她做这些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的，能与苏氏去紫云庵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没有被发卖，也没有给她一根白绫或是一碗毒药，还有命在呢将来还可以见到女儿的。
既她自己老实承认了，姜恒也没别的问了，直接拿了信起身离开。
从乔姨娘那离开后，姜恒往锦沁苑走去。
锦沁苑这边，赵姨娘刚把事情详详细细与长宁说了，“大小姐，事情就是这样的，妾身都说完了。”
“哦，我知道了。”长宁点了下头。
就这样？赵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宁。
大小姐都不愤怒不伤心不难过吗？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先夫人是被人害死的这么大的事，她反应竟是这般平静。
赵姨娘瞪着眼睛，脸上的惊愕毫不掩饰，长宁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多谢姨娘了，我知道了。”
事情从沈家开始，都是她谋划的，而且徐蕙舒的死她早就猜到了可能是另有内情，所以她自是不会惊讶。
更何况，就算是自己惊讶、愤怒也没必要当着她一个姨娘的面表露出来吧？
虽说她以前是徐蕙舒的丫头，不管当年她为何会留下，长宁不是原主，对她都没有什么感情。
这是让自己回的意思？赵姨娘真的很不可思议，她没有立即起身告辞，想了想她看着长宁问道，“大小姐您是不是生妾身的气？因为这些年来妾身没有为夫人做点事？”
“没有。”长宁摇头说道，“姨娘也不知情，我生你的气做什么？就算是姨娘你知道当年的事情，可是你又能做什么呢？”
趋吉避害，明哲保身是人的本能，所以就算是赵姨娘她知道当年的事，她一个妾室是在苏氏手下讨生活的人，她就算是知道又能做什么？
“都是妾身没用。”赵姨娘眼眶一红捂着嘴低声哭了起来。
“姨娘不要责怪自己了，不怪你。”长宁依旧是淡淡的，面色很平静自去年自己成了姜长宁之后，赵姨娘就陆陆续续的跟自己示好过，后来因为自己没什么反应，她便歇了心思，不过这几天来自从自己和宋淮的婚事确定之后，赵姨娘又有了示好的迹象。
她的示好，自己也都明白。
不过就是为了姜琨。
姜琨是庶出，赵姨娘为儿子打算是理所当然的。
这一代就两个儿子，姜琨和姜琉，姜琉是嫡出，上面又有姜敏玥这个要嫁给晋王的亲姐姐，赵姨娘当然就会担心自己的儿子，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谋夺更多了。姜敏珠是庶出，而自己是徐蕙舒生的，赵姨娘又曾经是徐蕙舒的丫头，多了这一层在，赵姨娘想着怎么着自己都会和他们母子会亲近一些的。
如今多年前的真相突然爆出来，赵姨娘自是觉得这个一个亲近的好机会了。
只可惜，自己不是以前的那个姜长宁。
怎么都是无法亲近一步，赵姨娘没有办法只好是抹着眼泪告辞。
长宁叫了海棠送她出去。
赵姨娘一走，许妈妈就走了进来，问长宁道，“赵姨娘她是怎么了？”来的时候满脸的惊慌走到时候却是哭哭啼啼的，没得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大小姐欺负她一个姨娘呢。
刚才赵姨娘说事的时候特意请了长宁把许妈妈等人都打发了出去的，所以屋里就只有赵姨娘和长宁两个，两人说了什么许妈妈她们也不知道。
不过浅碧和轻红两个是懂武的，耳力非常人，所以两人是听到了一些的，不过两人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垂眸收拾桌上的茶杯，一个安安静静站在长宁身后。
长宁说道，“她过来与我说当年母亲死的真相。”
许妈妈瞪大了眼睛，“大小姐……”
大小姐以前是问过自己关于当年夫人的事的，她虽也是怀疑，可是却也是苦于没有证据，而这些年她又防着苏氏找茬把自己从大小姐身边弄走，若是如此还不知道苏氏会如何对小姐，自己若是被苏氏弄走了，那不是对不起夫人？
她这些年便是全心全力都是扑在大小姐的身上，又要防着苏氏，所以便是有那个心也无力。
长宁便是把刚才赵姨娘与她说的与许妈妈说了。
“太狠毒了！”许妈妈当即就落了眼泪，“夫人那般好的人，她们怎么能下得了手啊？也是因为老太爷他们不在了，所以她们才会那般践踏夫人……我可怜的夫人啊死得太惨了，还有可怜的大小姐，一出生就没了亲娘……”
许妈妈又是骂苏氏和姜老夫人的狠心，又是哭诉着徐蕙舒和长宁母女两人的可怜。
长宁也是红了眼眶。
沉香和小豆也是低低地抽泣了起来，轻红和浅碧红着眼眶垂下了眼眸。
屋里弥漫着一股悲痛的气氛，送赵姨娘出去的海棠回来了，“大小姐，侯爷来了。”
她看着屋里的情况，“你们怎么了？”
姜恒随之进了屋。
许妈妈等人也没那个功夫与她解释，抹了一下眼睛给姜恒行礼，“侯爷。”
长宁也忙是站了起来，眨眨眼行礼，“父亲。”
刚在门口碰到了赵姨娘，应该是赵姨娘过来把事情与她说了，姜恒心里有数，看着长宁的目光不免比平时就更多了几分疼爱，“快起来。”
长宁笑着站了起来请他入座，海棠上了茶。
不等姜恒说，长宁就挥手打发她们，“你们都下去。”
众人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姜恒问道，“你……母亲的事都知道了？”
长宁点点头，“嗯，刚才赵姨娘过来与女儿都说了。”
姜恒看着她的脸眼眶一湿，说道，“圆圆对不起，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母亲和你，让你从小就没了母亲。”
第四百五十九章父亲相信吗？
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们母女两个。
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是却让她在生产这样危险的时候被人做了手脚，丢了命。
而女儿，自己以前竟还怪她，怪她是因为她的出生造成了蕙舒的死。
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对女儿的冷漠和忽视，姜恒就觉得有一把刀子在心口搅。
痛彻心扉。
若是自己多关心关心女儿，女儿怎么会用嚣张和霸道来保护她自己？女儿嚣张任性，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还有就是苏氏宠她，不过是故意这般捧杀她！
以前因为蕙舒的死，所以没有多想，如今真相查清楚了，来的路上一想，便是触目惊心。
蕙舒是苏氏害的，所以苏氏她怎么会真的对圆圆好？
她不过是表面做做样子，捧杀圆圆罢了！
只想想，姜恒就觉得把苏氏送去紫云庵是便宜了她。
同时他又无比的后悔，因为这些年他真的没有关心过女儿。
长宁眼眶一热，微笑摇头，“不怪爹爹，我知道爹爹您很疼我的。”
他失去了深爱的妻子，多年来与女儿关系疏远，这一切都是苏氏和姜老夫人造成的，他也是受害者，怎么能怪他呢？
姜恒是爱她这个女儿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怪我，这些年来爹爹都没好好照顾你，也没好好疼你。”姜恒哽咽着说道，“怪爹爹。”
想想明年女儿就要出嫁了，他更是后悔不已。
女儿本就是好好娇养着，在家也就十多年的光阴。
而他以前竟是浪费了那么多年时间，只是想想，姜恒都觉得心如刀绞。
“真的不怪父亲您。”长宁声音轻柔说道，“母亲她不在了，您也难过伤心啊，而且这些年父亲您那么疼我。”
虽是父女两人关系不亲近，可是他对她也是有求必应的，以前的原主是不怪他的，至于自己就更是不会了。
“父亲您也不要伤心了。”长宁安慰了他一句，然后扯开了话题，“父亲您过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件事的吗？”
姜恒抹了一把脸，摇摇头，“还有其他的事要与你说。”说完也不急，慢慢喝了两口茶平复一下情绪，然后才问长宁，“她要去紫云庵礼佛，府里的庶务圆圆你有能打理好吗？”
苏氏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姜恒自就不会再让长宁称母亲了的，虽说以前长宁也没那么叫过苏氏，干脆便以她来称呼。
本来他还是打算让长女和次女一起打理府里的事的，可是看了那信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想让长女一个人接手，可是苏氏肯定是没有教过她的，她能做好了吗？
长宁也知道他说的是苏氏，也没有犹豫，“父亲要交给我的话，我会打理好的。”
女儿当打理府里的庶务是玩吗？姜恒眉头抽了一下，说道，“我安排几个妈妈过来帮你。”
女儿自信，他当然不要给她泼冷水了，左右以后她出嫁了也是要打理整个宣王府的事，让她早点熟悉也好，自己派几个人过来教她就是了。
“好。”长宁也没拒绝。
她是会打理庶务，不过有人帮忙那会更轻松，所以她当然不会拒绝了。
“还有你三妹妹也过来帮你忙。”姜恒说道，“她若是不听话，你只管训她。”顿了一下把乔姨娘的去向与长宁说了，“乔姨娘会一起去紫云庵礼佛。”
小女儿脸上的疤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所以圆圆明年出嫁之后，家里的事不如就让小女儿打理，若是以后她的脸好不了，也能落一个能干的名声出来，或许也有人家不在乎脸上有疤而看重姑娘的名声，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条出路。
长宁想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可是很严的，若是她不听话与我唱反调的话，那我可不会手软的。”
刚才赵姨娘与自己说了，苏氏会被送去紫云庵，老夫人被禁足，这府里得要有人的庶务要有人打理才行。
倒是还有赵姨娘和另外两个姨娘，不过这府里的中馈总不能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来管。
自己明年会出嫁，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了。
至于姜敏玥——长宁不知道父亲会如何打算的，姜敏珠的脸只怕好不了的，所以教她打理府里的庶务也好，也免得她东想西想的还看不顺眼自己。
虽说长宁也都没有把姜敏珠的看在眼里，不过能让她有事忙着而不是每日的跟斗鸡一样也是不错。
看在乔姨娘这次出力的份上，她就不跟姜敏珠计较了，会好好教她。
她若是不是听话，直接教训她就是了。
“你只管严厉教她。”姜恒说道。
严厉一点，总归对小女儿也是好的。
长宁点点头。
姜恒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眼长宁，然后低头慢慢喝了几口才放下了茶杯，看向长宁问道，“圆圆，这一系列的事可都是你安排的？”
长宁眨眨眼，“我不明白父亲您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