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隐形才好。
小人物都表演结束了,自然轮到四美。
司徒兰虽然因为诗书而成名,但她却弹了一曲,依旧是高山流水,当她报名字的时候,上官晨曦就看到金苎儿的脸色变了,是呀,这不是故意的吗?
果然同曲不同人弹,效果绝对不一样。
司徒兰只安静地坐在那里,还未弹琴,就已经觉得山风阵阵,松滔翻滚了。
她这个人完全可以将自己于千军万马中分离出来,只要她坐在那里,便是闹市又如何?
上官晨曦在想,这样的女子,会有什么样的命数呢。
说实话,她倒与夏侯珩绝配,两人在一起,是一对冰块。
想到这里,上官晨曦笑了,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呢,两个人在一起,一句话都不说,那情景可真是怪异。
但是自己和他在一起呢?会说什么呢?会做什么呢?自己就是有趣的那个人了吗?
她突然有些紧张,说实话,对于夏侯珩提亲这件事情,她并没有足够的准备,或者可以说,她还没有当真,只当是个玩笑。
她觉得这是一个交易,或者是两全的一个计谋之类的,因为夏侯珩那一次的造访,好像对于她嫁给他这件事情非常笃定,但是他绝对不是因为爱自己才娶自己。
他那样神秘,也许他酝酿着什么阴谋也说不定。
突然,一阵琴音传来,打断了她的臆想,她美眸缓缓开合,只觉得这大殿忽然宽敞了许多,仿佛当真置身于旷林之中,她甚至感觉到了一阵阵地清凉,司徒兰的琴声,果真能让人平静下来,自己难道是她的知音了?
上官晨曦忙吸了口气,坐直了身体,发现如醉如痴的不只她一个人,不过,上官飞雪仍旧有些紧张不安,她坐在椅子上,不时地低头看自己的袖子,上官晨曦知道自己的健全对她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但她也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所以她才坐在这里,探过头去,她却急忙地将袖子扯下去遮盖住了什么。
同时还不忘记狠狠地瞪了上官晨曦一眼。
一典高山流水终于结束,司徒兰起身谢礼,众人的掌声起。
然后是沈皎月要给太后做一幅画,画作是在五谷丰登,画风虽然还有些稚嫩,但也算是隐隐的有大家之风了。
现在上官晨曦知道为什么这京城四美的名声那些响亮了。
能娶她们任何一个都是一种幸福吧。
当然,除了上官飞雪之外,她现在都不知道她要表演什么。
接下来便是夏侯娇,她舞了一曲古典舞,腰肢柔韧动作复杂得让上官晨曦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夏侯娇又美又热辣,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呢。
希望她到时候不会给自己出难题。
三美女已经表演完毕,众人的视线看向上官飞雪。
终于上官飞雪站了起来:“我想给大家歌一曲……”
闻言,众人哗然,上官飞雪笑了:“只是一个玩笑,我的歌喉,怕是只能对牛吟唱,依旧按例,我给大家做诗一首:今夜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伸。”
诗毕,上官晨曦对她另眼相看,她没有想到这做诗竟然不关人品。
而且这诗确实不赖。
上官晨曦不禁从心里发出感叹,看来这个讨厌的姐姐还有点本事,否则她还一直在想,凭她怎么会是京城四美之一呢。
正想着,突然听到上官飞雪的声音又响起:“大家只知道我会做诗,却不知道我妹妹更有奇特的本事,大家想不想见识?”
她是故意的。
让自己出丑的。
却不想她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想拒绝都不可能,那些热烈的眼神,期待的眼神,让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拒绝,只得款款地站了起来,她看到了太后鼓励的眼神,她懂,自己若是想证明自己,摆脱傻子的大帽子,就得从这一刻开始。
可是该死,她不会唱歌也没有练过舞蹈,甚至连琴弦统共有几根都弄不清楚,她有记忆以来,就是练刀练针,她熟悉小红身上的每一块骨胳,但是她就是不熟悉那些女工针脚,这样一想,该死,自己竟然一无是处了。
她微笑地站在那里,她觉得非常尴尬。
突然地她听到了夏侯珩的声音响起:“太后,微臣想借太后美酒敬谷神一杯,不知可否。”
太后看向夏侯珩的眼神充满了慈爱:“自然可能,这是天地所赐,回敬于谷神,再好不过的了。”
夏侯珩这样一开口,话题和视线都被他吸引过去,上官晨曦想悄悄地坐下,但是上官飞雪怎么会容许她这样蒙混过关呢,所以她仍旧笑吟吟地站起来:“夏侯世子,忧国忧民,当真是我们的表率,大家也许还不知道,我妹妹更是善良大气,想是她也愿意用自己的方法来敬谢谷神的。”
夏侯珩一记冷厉的眼神扫了过来,上官飞雪不由地想后退,脸色变了几变,但仍旧撑着自己的笑容:“夏侯世子这样的眼神,是在怪我难为你的未婚妻吗?你们订了亲,我了解,但是我比你更了解我的妹妹,她想这样做。”
如果上官晨曦说自己不想,那就是说不想谢谢谷神,今天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不管怎么说,她不能退缩。
想到这里,她一笑:“是,我想表演……为,为谷神献礼。”
说出这样的话,太难了。
夏侯珩看过来,眼神平静,倒没有担心。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甚至还有些期待。
上官晨曦没有时间一一看这些人的脸色,她只是一扫间,就觉得这些人的表情一点儿都不丰富,所有的人都在期待,大概有人期待她出彩,而有人则是期待她出丑。
上官晨曦和宫女说了几句话,那宫女就出去准备了,她一袭白衣站了出来,对着太后施了一礼:“太后,下面我的表演可能有点刺激,可能是您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果惊到凤驾,那不是晨曦的本意。”
第一百零三章 粉碎谣言
太后闻言倒是睁大了眼睛:“你这样说,哀家倒是当真期待不已,歌已歌,舞亦舞,诗词赋亦有大作,这些可是没有惊到哀家,难道你接下来表演的,与这都不同吗?”
上官晨曦微笑点头。
太后拍手:“那还不快些。”
正说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宫女,众人看见她身上的东西,都不禁笑了,这个宫女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花朵,白的黄的,用针缝在衣服上,足有三五十朵,整个人就象是会走的大花盆了。
上官飞雪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带着嘲讽,她知道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就没有表现出一点天份来,甚至她笨得将教琴的先生都气得生病了,更别提书画。
她能有什么本事,她会不知道吗?
今天她就是想要她出丑。
那宫女是依照上官晨曦的吩咐弄的,事实上,不是哪个宫女都能供她调遣,这个正好是被她抓住小把柄的其中之一。
小宫女有些局促,站在那里,挂着一堆的花朵,而且还拿出一盒子的绣花针,在等着她,她不懂,难道她要在这里绣花?可是没有人听说拿真花当花样子的,要不然,她想用针把花全缝在自己的衣服上?
太后有些着急了:“要不,你先说说,哀家看糊涂了,敢情你是要折腾我的小宫女吗?”
有笑声传出来,夏侯娇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个嫂子直到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前,她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傻气,可能就从现在开始,她要冒傻气了吧。
她实在看不出,她这是在表演什么,难道是演什么杂耍。
谁会在大雅之堂演这些呢。
所以,先前的传闻也非空穴来风。
却见上官晨曦款款地拿起那盒绣花针,声音恬淡地道:“我今天要表演的就是飞针打穴,这位宫女身上的花朵,我将它们摆在人体的大穴要穴上,我针会透过花朵而不伤人,当然,若是扎到别的地方,那就是失误乱来,而非表演,所以我在这里声明,绝对不会有危险。”
后面的话是对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宫女说的,然后她环顾四周,在所有人的脸上她看到了惊讶,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太后有些担心。
上官晨曦转眸间,看到了宇文逸的眼神,他眼神中的惊讶与愤怒并存,显然愤怒是因为他觉得他自己被骗了,她知道,从今天开始,京城中该有自己的传说了。
站定,瞄准,利落出手,银针划作一条直线,那宫女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银针已经射入了花朵,大厅里众名媛们的尖叫声也响起,象谁喊了号子的那样整齐,不过看到小宫女没事,又长长的吁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喘匀,上官晨曦的飞针接二连三的飞了出手,她动作潇洒利落,长袖甩动间,仿佛精灵在舞蹈,现在众人看的不是她的飞针手法,而完全被她行云流水一样的身形而吸引,发丝亦随之飞扬,仿佛春日和煦的阳光,从云隙间洒落,落在春日静放的百合上,飞出香氛的因子,让人沉醉不知岁月……
她整个人站定,气定神闲微笑地看向众人:“有谁愿意上前来替大家检验一下吗?”
太后第一个站起来:“这个,哀家来。”
这是多大的殊容!
太后近前,看到那些银针都正好地插入花蕊之中,而却没有扎破花蕊伤到人,而且每一朵都如此,太后拍了拍小宫女的肩膀:“你很勇敢,哀家会有赏赐……晨曦,你什么时候学到的这本事?而且你还识得身体重穴,这真是极好的。”
“是晨曦无事翻看娘亲留下的医书,这银针却也没练几日,今日算是助兴,也算是献演,希望谷神不会挑理。”上官晨曦笑语嫣然,哪里看出半点痴傻。
太后见状又问道:“晨曦,京城之前尽传你痴傻之名,今天一见,你却并非如此,这倒是让哀家迷惑了,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上官晨曦闻言感动,她知道太后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她除去痴傻之名。
是以微微一笑:“回太后,既然您说那是传言,传言而已,晨曦无法解释。或许,是我的错,因为我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让大家认识我。如果我知道会这样,也许会早些抛头露面。”
她苦笑着道。
太后却笑了“也好,你们上官家,一个人出现在四美中就好,也得把名额留给别人些,是不是?”
她们的这番对话,已无疑将先前的传言击得粉碎,宇文逸手握成拳,但瞬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上官晨曦的眼神里全是复杂的情绪,最后苦笑了一下,他再看向她时,便有了惊艳,自责还有后悔,揉杂在一处,他甚至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爱上这个傻子了?
同时惊艳的不只他,还有一双眸子带着探寻与温柔看向她,不是夏侯珩,而是宗政轩。
上官晨曦不知道自己这样惊艳的一亮相,会引起怎么样地震海啸。
接下来便是真正的宴会,众人畅饮,太后是个随和的人,她也饮了几杯,上官晨曦这一次坐在上官飞雪身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成了今天宴会的主角。
她喝了不少蜜水,借着更衣的机会,她偷偷地溜了出去,说实话,她对这样的宴会一点儿都不喜欢,如果今天不是为了惊艳回归正常人,她会轻松一些,装傻其实想起来,还真不是一件难事。
凉风一吹,上官晨曦觉得自己的头也有些晕,只不过喝了一小杯酒,她信步走在太后这的花园里,闻着被北风吹来的阵阵菊花香气,不由地深吸了口气,有些惬意,菊花,不是香气浓郁的花,但是这么一大片菊花,散发的香气也足以让人神清气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