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没有想到华胜宫风头这样盛。”
“父皇是有些偏心呢。”宗政雅说这话的时候,倒没有真的生气。
长孙皇后想了想,摇了摇头:“也难怪你父皇偏心,孩子离开亲人身边这么久,自然接回来要照顾些……娘亲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关于你的亲事……’
“母后,孩儿还小,那个不着急,孩儿还没在母后身边呆够呢。”宗政雅笑嘻嘻地不愿意提这个话题。
正在这时,宗政轩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本来沉郁的表情,突然展眉了:“妹妹在这里,正好我找你。”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却是一只凤头钗,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宗政雅不解地看着他:“这是谁的?”
“这是谁的不重要,你只说这个样式如何?”
“老土。”宗政雅很不客气地道。
长孙晚情嘴角勾起,她也与女儿一样的想法。
闻言,宗政轩有点泄气,但随即揣了起来:“无妨,再改改。”
“你不是要将这东西送人吧?再者,送人也不至于到我面前巴巴的问一句,你家里的两位还不能回答你吗?或者,你是想背着她们?这只钗子值几两银子,你是皇子有什么没有见识过的?怎么这般没品还小家子气了?真是让人想不通。”
“瞧瞧,只问你一句,就扯出来你一大车,这件东西我是打算取个样子,送给皇祖母的,皇祖母什么都见过,但是都是宫里的手艺,我在外面发现一个极品的地方,那里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最好的东西不是都在宫里吗?”宗政雅不同意他的说法。
长孙晚情却听出了别的意思:“你要送你皇祖母东西?只送这钗子,倒是也太奇怪了,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典故?”
“还是母后厉害,儿臣听说最近皇祖母一直拿着这样的钗子把玩,结果钗子上的凤嘴断了,宫里的工匠倒是銲上了,只是有点不合她的心意,儿臣就想送一件与这差不多的给皇祖母。”
“她看这钗子,可能是回忆什么,你便是送她几大车,也不是她的那只,怎么会有意义?若你当真想哄她开心,不如让宇文琳多进宫陪陪她。”
“琳儿最近经常进宫,来给母后和皇祖母请安,不过回去后很不开心,说有人给她难堪。”宗政轩边摆弄钗子边顺嘴道,看到长孙晚情板起的脸孔忙道,“她请的是华胜宫的那一位,说她非常倨傲,先前与三皇嫂唇枪舌剑,三皇嫂也是不敢去见她,说她霸道得很呢,谁的面子也不给。”
闻言,长孙皇后倒是不置可否:“女人们在一起,总会有乱子发生,不是她霸道便是她娇气,但是我觉得上官晨曦还好,她这个人的医术了得,说话又没有城府的样子,很是单纯,至少皇上很喜欢她。”
“听说她长得很象一个人……”宗政雅说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
长孙晚情轻咳了一声:“娘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皇长子回宫,就是天大的喜事,应该带给皇宫吉祥的,晦气的事情,也因为他们而跑掉的……”
她更是意味深长。
两天后,宇文琳从皇宫里见过上官晨曦回去后,便肚子痛,好在太医诊治及时,她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第三天,司徒兰打华胜宫门前经过,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只黑猫吓到,直接栽倒在地,所幸跟随的宫人手脚麻利,没有摔成重伤,只是划破了点皮,大家都看到那只大黑猫,比正常的猫要大好多,看起来更象是猞猁,这下子可是出了乱子,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比较害怕,到底搜查这只大动物,也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
华胜宫没有人敢进去搜查。
是皇上的命令。
而且为此还要宫眷减少入宫,减少请安问安等一系列活动,以后嗣为重。
上官晨曦游御花园的时候,明显觉得气氛不对,那些小宫女见到她就象见到鬼一样,躲得远远的,上官晨曦初时不在意,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在意别人的人,不过见到的每个人都这样看她,她也沉不住气了,问连嬷嬷:“我是不是妆花了,还是长了两个鼻子?”
连嬷嬷犹豫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前一段时间司徒兰在我们门前出事的事情,皇宫里的人传来传去,越传越吓人,这倒是把他们自己吓到了。也怪不得别人。”
“难道我被传成了怪物?”上官晨曦不解,她们害怕的好像是自己。
“不是,是有些人认为那怪物是从我们院子里跑出去的,大概怕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突然跑出来吧。”连嬷嬷叹了口气,这皇宫不比将军府,她能知道点事情并不容易,这还是她偷听到小宫女们的对话才知道的呢。
当时她没有告诉上官晨曦,就是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情而烦恼。其实,宫内有人还说,上官晨曦会治病,但保不准也会致病,这样的说法简直见鬼,不知道什么脑袋能想出这个说法来,连嬷嬷生气也没有办法,她知道,现在是皇宫,不是将军府,便是将军府,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嬷嬷能左右什么的。
上官晨曦闻言对那些小宫女招了招手,那几个人见躲不过,只得迟疑地上前,低下头:“见过皇子妃。”
上官晨曦看着她们的小脸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半晌道:“你们走吧。”
宫女们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让走立刻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谣言害人
连嬷嬷也不懂,但是上官晨曦的脸色很沉,她也不敢问什么。
终于晚上的时候,上官晨曦倚在门口,看着身着明黄蟒袍的夏侯珩走进来,她只是温婉的笑,象个小女孩子一样,也不说话,也不近前,夏侯珩被她笑得有些糊涂,便近前勾起她的一巴,美眸微眯:“美人倚朱门,不知心恨谁?”
上官晨曦哧地笑了,转身轻快地近了屋子:“我听不懂你那些话,我只知道,你回来就好。”
“这话说的,我不回来,我能去哪里?我又会去哪里?”夏侯珩解开外衫,挂在衣架上,转过身来环住她的腰身,浅嗅她的长发,“今天洗过的,我猜猜,用栀子花洗的?”
“是呀,总瞒不过你,不过大男人国家为重什么的,若是让人知道你如此轻佻,传出去,影响你的美名呢,你是皇子,一言一行都有人瞧着,也该尊重些才是。”
“什么话,哪里有在闺阁中互相尊重的夫妻,只是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倒跟我讲起大道理来了?”
“也不奇怪,我只是学着做个合格的宫中女人。”上官晨曦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是挂着平和的笑意,但是夏侯珩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一样,又不好再问什么。
第二天,悄悄地问了连嬷嬷,才知道事情的原由,不禁眉毛立了起来。
于是第二天皇宫里的人都知道皇长子发了飙,杖责了三个谣传的宫女,而那三个宫女有惠贵妃宫里的,所以惠贵妃觉得脸上无光,好像自己的脸被打了一样,她整整两天没有出院子,对于自己的宫女进行了彻查,看这样的谣言为什么会从自己的宫里传出去,但是查来查去,倒查到了司徒兰的头上。
原来是司徒兰当日被惊吓之后,顺口报怨,说华胜宫里阴气重,只不定还会跑出什么东西来,还有黑猫也不吉利,为什么以前没有而现在有。
司徒兰从来不是多话之人,她哪里会如此失一身份的和宫女报怨。
惠贵妃有些费解,正好司徒兰又进宫请安,这时,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扶着腰身,身前身后跟着四个丫环服侍,生怕她再有什么闪失。
惠贵妃自己也怕她有闪失,叹气道:“本宫都说过,不许你再进宫问安了,这宫里最近也不太平,话说起来,上次那黑猫是突然窜出来扑向你,还是有人冲了它才会如此?那猫说起来奇怪,竟然翻遍了皇宫也没有找出来,这是猫,若是一个刺客也会如此吗?那皇宫岂非是什么人都能来能去的地方了?”
司徒兰闻言略想了一下:“母妃,这几天儿媳也想了,那天真的很奇怪,好好地也没有见到有人,那猫怎么就冲我来了呢?我身边也有旁人呢,那猫却专门追我。”
听着司徒兰说的委屈,惠贵妃也是能想到她为何会那样的口无遮拦,想到这里,她先前准备好的那些问题倒也问不出来了,在夏侯珩那里受的气也没有地方撒,再想只要司徒兰没有出大事比什么都好,所以反而道:“今日你进宫,正好一会儿太医过来,让他顺便给你诊诊脉,也让我放心些,再者,以后不用进宫了,这是本宫的旨意,明白了没有?”
她故意嗔怪地看着她。
司徒兰笑了:“谢谢母妃关心,儿媳会谨记。”
正说着果真太医来了,给惠贵妃诊了诊脉,只说肝气郁结,柴胡当归等不一一赘述,只是给司徒兰诊脉的时候,那太医倒是皱着眉头详细地诊了两遍,才道胎像有些不稳,因受到惊吓之故,得需要静养。
一听惠贵妃也是大惊,相比于子嗣后代,那些委屈都不算什么,所以她差人立刻护送司徒兰回府,司徒兰一听也吓了一跳,但是她却不想兴师动众,最后千保证万保证,带来的丫环会好好的扶着她,这样才离开。
惠贵妃看着她离开后,仍旧不放心,正好半个时辰后宗政毓下了朝,也赶过来请安,惠贵妃一见他就急急地道:“你快回府,照顾好你媳妇,刚才太医说了,她被吓到,胎像有些不稳,我要人送她,她又不肯,这个孩子就是性子要强些,什么也不输于人后,也怕被人诟病,我喜欢倒是喜欢,只这件事情非比寻常。”
“胎像不稳?”宗政毓闻言没有担心,倒先是怒了,咬牙道,“夏侯珩!上官晨曦,你们等着。”
“你要死了,在这里发什么狠,那夏侯珩……哦不,是宗政胤,好大的胆子,一回宫倒给本宫一个下马威,敢打本宫的人,就等于打本宫的脸,不过这件事情他摆明了冲我们来的,我们不必应他的招,免得让某些人坐收渔人之利,他生气想找岔,我们偏偏的不生气,只是正事要紧,你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在他面前露出端倪,被有心人利用。”
闻言,宗政毓倒当真会舒缓了表情,他点了点头:“儿臣这就回府。”
惠贵妃让她赶紧走。
宗政毓急赶慢赶,总算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府内,一问却道王妃还未回府。
按理说,她坐的是轿子,那一路上没有遇到,那她难道还没有出宫?
问在门口等候的家丁,却说王妃回来了,这一来一去的,让宗政毓有些发毛了,难道在路上遇到了什么状况?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对付他,摆明了是冲着他的子嗣来的,难道是宗政轩?
是呀,宗政轩的侧妃也有了身孕,如果自己的孩子是男孩儿,那就是长孙,这长孙在父皇的眼里地位可就太不一样了。
他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立刻让所有的人都出府找王府,却不想,司徒兰回来了,宗政毓上下地打量她,却见她并未出现什么意外,便也是松了口气:“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司徒兰却轻描淡写地道:“妾身到胭脂铺看了看,也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
“可是母妃说胎像有些不稳,我是担心。”宗政毓并不擅长对她说什么甜言蜜语,更何况对着这些高傲的脸孔,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是今天他觉得她有些过份了,这个时候还有心逛胭脂铺子?
司徒兰却淡然施了一礼:“若王爷无事,妾身回房休息了。”
“去吧。”宗政毓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什么,这个司徒兰冰美人一个,他不是不动心,但是面对着总是这个样子的她,他实在无法释怀,而且最近他还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让他不由地心里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