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泽倒抽一口凉气,心头凉得彻底。
“遗体捐赠的第二位枉死者,是个男性。签署协议六个月后,死于野兽袭击。”
“野兽袭击?”叶久泽懵逼了,“哪来的野兽袭击?!都什么年代了,日本有野兽吗?”
“啊,对方抽到了去非洲度假的头等票,结果死在了草原上。遗体只剩残骸和头发,其它什么也没有了。”
叶久泽:……
“但很奇怪,在对方死了之后的第三天,迟迟不肯与其它财阀签署贸易协定的那家大公司,居然选定了北条家。”
“遗体捐赠的第三位枉死者,是个少年……”
伴随着工藤和服部平次一条条罗列,他们三个满头大汗地发现,这件事牵涉面之广,几乎是将大半个日本高层都拉下了水。
这些证据若是发布出去……
“我就问你们,干不干?”叶久泽握紧资料,手骨泛白,“不计其数的枉死者,那么多人……居然、居然还有提供给富人换血的服务……”
简直丧心病狂!
“我之所以想成为侦探,就是为了维护心中的正义。”服部平次平静地说道,“一切因为势力、威胁而退缩的行为,都不是我会做的。”
“嗯。”工藤微笑着补充道,“早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做好了为心中的道义而死的准备。”
“麻痹!干!”
叶久泽愤然而起,攥紧资料:“如果忍了,那才是王八蛋!这群人渣就该曝光!就该被处死!”
他深吸一口气,翻转页面,找到了赤司诗织的资料。
“光靠我们三个是不行的,没有那么宽的道路,这时候就得借助财阀的影响力了……”
叶久泽拍板道:“啊,这样吧,做好两手准备。警署部提交一份证据,另一部分……留给北条家的政敌吧。”
“相信他们会比我们处理得很好。”
“而我……”叶久泽看着自己的小伙伴,郑重地说道,“我一定会保障你们的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PS:记者:请问您的口袋里为何会有诺基亚呢?
琴酒:挡子弹。
记者:请问您为何在头发里裹毒针呢?
琴酒:针灸扎头,防秃。
记者:请问您的腰上为何会有皮鞭呢?
琴酒:这是武器!
叶久泽:皮鞭一抽裤子都掉了==
琴酒:……
记者:请问您的内裤符合您的尺寸吗?
琴酒:当然!
叶久泽:假的!虚荣!
琴酒:……
第204章 第二百零四只狗
凡是从事侦探这职业的能人, 基本都是实打实的行动派。
服部平次和工藤足足磨了一个下午,才将所有的证据整理完毕。他们知晓大案拖不得, 因为几分钟的犹豫,都可能制造出下一个受害者。
“证据我全权交给我老爸处理了。”服部累瘫在榻榻米上,熬夜劳心又伤神,他甚至没了动一根手指的力气, “最迟明早, 老爹一定会联系我的……”
大阪作为日本的人口大区之一,每一天都会有上千件大小案件发生。而服部部长作为大阪警署部的总负责人,忙成死狗几乎是日常。
可即便如此, 面对自家儿子的邮件, 他依然会挤出时间翻阅。而等他明白这件大案的严重性之后……
“但愿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服部平次喃喃自语。
宝贝儿子一声不吭跑去折腾个震惊全日本的大案, 只要是做父亲的, 心头铁定又骄傲又担心。而在这两种复杂情绪的交织下, 等待服部平次的往往是“家庭暴力”==
一想起爹妈作为剑道高手的混合双打, 服部平次只想哀嚎出声。
“起来, 别睡。”工藤站在榻榻米前,抬起一脚直接踹在服部的屁股上。
“干什么!工藤你这个混蛋!”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工藤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眼神十分冰冷, “为了防止他们看到巨大的利益而相互勾结, 我挑选了六位政商巨头传输证据。”
他揪着服部的衣领, 把他拖起来。
“在北条家没被定罪之前,我们不仅要面临北条家的麻烦,还得躲着其余六家找到我们的踪迹。”
工藤利索地整顿着笔记本, 带上值钱的物件,穿上最好的球鞋:“每个巨头都会有一些不可说的秘密,我们三个扒了北条家的皮,他们六家虽然得到了好处,但未必会放过我们。”
“快起来!”工藤的态度称得上恶劣至极,“在大阪和东京的警方没能力保护我们之前,我们必须活到出庭作证的时候。”
“如果在大案揭发之前死去……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工藤往背包中装着茶罐子,眼神阴鸷非常:“为了地位、金钱,人性的贪婪会做出任何事,我们呆在这里,只是活靶子。”
“诶……怎么会!明明我们提交了证据……”服部平次不是傻子,一瞬间想通了其中的门道,“你说得对,二十年的时间,怎么会没人发现蹊跷,可谁也不知道。”
这下子,他立刻从榻榻米上炸起,开始收拾背包:“我们去哪儿?”
“离开东京就行。”
“叶君呢?”
工藤顿了顿,忽然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弧:“她,定然会选择留下来。”
因为叶久泽这个人,有着一种莽直的正义感。他不知道她在成长于一个怎样的环境,但她的道德观强烈,甚至会践行自己说出口的每一个承诺。
他认为她愚蠢,可也不得不服她的底线。
啧,这样的人啊,真是可惜了。
……
事情的发展完全没有脱离工藤的剧本,为了让他们俩顺利地带着铁证脱逃,叶久泽自愿留在东京当个移动的活靶子。
这个决定一下,直把服部平次气得暴跳如雷。
“叶久泽!”服部平次恼怒地吼出她的全名,“算上北条,一共是七家!北条家会想方设法至你于死地,另外的却会想着掌控你,你……”
“不憷。”叶久泽平静极了,“你急啥,你看看人家工藤,多淡定。”
“喂!工藤你说几句啊!”
“没什么可劝的。”工藤甚至还有闲情品茶,“我只是想问问叶君,你觉得我和服部去哪儿会比较安全?”
“工藤——”服部平次恼了,一把拽过对方的衣领,“哪有让女孩子留下来,我们逃走的事!”
工藤淡定地扯掉他的手:“现在不就有了吗?”
“你!”
“你们去森林或者富士山吧?”叶久泽建议道,“偏远一点的村落也行,那些地方,即使他们动用人手寻找,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找到。”
“嗯。”工藤慢悠悠地转动着茶杯,“一路辗转,更换交通工具,但愿不会被盯上。不然,我们千辛万苦到站,没准一下车就迎来子弹。”
的确,多方辗转,逃得再快都有可能露出马脚和纰漏。
“要不,我送你们走?”叶久泽挠了挠脸,“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跑得快飞得高,带人双飞一下,就在万丈开外了。”
工藤露出惊讶的神情:“飞?万丈开外?”
“啊,我会轻功,放心吧,半小时之内我能把你俩安全送走。”叶久泽摊手,“顺便,不要太担心我,我会华夏功夫。”
“华夏功夫?”工藤似乎被激起了好奇心,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我从一些影视作品中见过呐……是能飞天遁地的异能吗?”
“算是吧。”叶久泽说道,“比如大轻功飞天啊,气劲外放啊,绝对防御啊……总之是攻守兼备吧。”
工藤垂眸,颇为感慨道:“叶君,很厉害呐。想来别说是七家,即使是七十家对上你,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吧。”
这夸得叶久泽都不太好意思了。
最终,叶久泽镇压了服部平次的反抗,在夜色降临的档口托起他的身体,高高跃向空中。伴随着少年惊惧的尖叫,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
没多久,叶久泽重返楼顶,来到了工藤的面前:“待会儿上天了,千万要憋住。”
工藤依然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淡定而从容,仿佛没什么能难倒他一样:“放心,我不会尖叫的。”
他没有恐高症。
叶久泽有苦难说,只给了他一言难尽的一眼。紧接着,他一声长叹,伸手拉住了工藤的裤腰带——
助跑、旋转、升空!
渐渐地,工藤淡定不了了。他觉得自己的胃袋在翻涌,脑浆变成了糊糊,连视野都出现了重影,一股强烈的晕车感袭来,简直猝不及防!
“忍住!别像服部一样,吐在自己的裤衩上!”
工藤:……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
把工藤和服部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后,叶久泽在心头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说真的,身边有俩普通队友在,他难免有顾忌。
现在俩队友都“隐身”了,他完全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了。
北条家?呵呵哒。
六家巨头?依然呵呵哒。
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且,北条家手握反派剧本太过明显,有九成九的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中他要搞定的大BOSS!
解决北条家,深藏功与名。再换个世界处,谁能找到他?
叶久泽心里美滋滋,连回到家都带着笑意。然而当他推开门看见地板上的金发“孩子”,才恍然发现还有这么个麻烦在侧。
金发娃娃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冷漠的眼,裹着黑色的风衣,与君麻吕对峙。
沙发上的狗子们慵懒地趴着,只除了萨摩耶气息奄奄,其余狗子都是一副看戏的小表情。
哟,家里有了新孩子,君麻吕终于不是一家独大了,可喜可贺。
想想曾经在君麻吕手下吃过的亏,他们对眼前的局面着实喜闻乐见。
“大人,他是谁?”君麻吕回过头,表情有点冷,这还是他头一次将“不爽”表现在了脸上。
叶久泽一看,心头就特么“咯噔”一下,这感觉委实奇怪了——就跟自己生个二胎还要问过家里大娃意见似的==
所以说,他明明打了两辈子光棍,究竟是怎么走上“二胎”之路的?
“他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当这句话说出口,叶久泽终于明白,华夏式“你是妈妈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话语,并非空穴来风==
琴酒:……
表情渐渐扭曲==
君麻吕不禁陷入了沉默。
是的,他家大人喜欢从各种战场废墟、垃圾场中捡狗子,还曾在辉夜一族的大牢里捡过他……
不过是垃圾堆里捡个小孩,这事放在大人身上,一点都不奇怪。
“大人,他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目前来看是的呢。”叶久泽蹲下来,平视着进入戒备状态的琴酒,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白牙的微笑,“我给他报了案,立了档。”
琴酒:……
汗毛渐渐竖起!
“大概是长得太过可爱的缘故,一位资深警官看见他那张脸,连茶水都喷了,还以为他是某位全球通缉犯的私生子。”
叶久泽笑得阳光灿烂。
琴酒:……
前途渐渐暗淡!
“啊,他的走失案刚刚办妥,海外FBI的某位大佬亲自致电,说要来见见这个孩子呢!现在,他应该在飞机上了吧?”
琴酒:……
宿敌渐渐环伺!
“唉,我啊,比较喜欢乖巧可爱又听话的孩子,就像君麻吕你这样的呢!”
叶久泽立刻给君麻吕顺毛撸,对琴酒旁敲侧击:“对那些倔强冷漠拎不清的熊孩子,我得想想把他送给谁抚养比较好呢?”
琴酒:……
内心渐渐死灰!
“是送给警署部的大佬,FBI的大佬,还是……”叶久泽似乎很苦恼,“还是直接把他卖给富婆呢?”
琴酒:……
黑衣组织的领头羊、杀手排行的NO.1、恪尽职守的职业反派——琴酒,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精髓。
作为全球通缉却怎么也找不到的罪犯,琴酒对人心、人性、表情和心理都有极深的研究。而根据他对叶久泽的观察,他并不认为她有说谎话的必要。
因为——
即使是顶尖组织的头领、斗智斗勇多年的宿敌,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也寥寥无几。更多的,早已成为他手下的亡魂。
可以说,就连宿敌都对他陌生至极,更遑论一个名声不显的高中小侦探。
她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欺骗他。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需要他“服软”。只要他表现的能被她掌握,他的处境应该还是安全的。
要是他“反抗”到底,那么她很有可能将他送走。
毕竟,一个少女独身在东京,又养孩子又养狗,他的存在可有可无,尚且有不小的自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