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
就算是流星街的女人,也没谁活得这么糙,至少,她们不会刻意把自己弄脏。
某种程度上来讲,叶久泽果然是个干大事的女人==
干大事的叶久泽背起了“重伤”的库洛洛,嘤嘤嘤地在森林中奔跑。黑暗大陆的植物和动物一样凶残,可更凶残的是叶久泽身上的粪土之息。
昔有食人花,吞她一口闷。前后没三秒,不仅将她囫囵个儿吐了出来,就连整朵花都萎成了含羞草==
秃洛洛始终记得这一年在黑暗大陆的奔跑,是他从此以后逝去的狗毛。
到了最后,跟在叶久泽三尺之内的“生物”,除了被熏晕的库洛洛,就只剩下十几只机械蜂。而在接近内围的边界,叶久泽遇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机械师。
这名“掠夺者”几乎谈不上是个人,只因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头颅、脖颈、躯干、关节,都是金属的质感,就连声音都散发着“沙沙沙”的电子声。
笼统意义上讲,他是个机器人,类似终结者,而非活人。
他只与叶久泽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发动了攻击。能活到如今的掠夺者岂会犯“反派死于话多”的致命错误,到了最敏感的时期,视野之中出现的一切活物都要杀死。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群守护者想干什么——
机械蜂爆炸以后,他们铁定受了重伤。让最强者爆发灵压吸引各路人马,好方便受伤濒危的队友逃脱,这种想法还真是这批救世主会做出的事。
但很可惜,“掠夺者”在针对救世主的作战中早就摸透了他们光伟正的秉性。与其找大鱼下手,不如先收割虾米。挣足了虾米的利益,再围剿大鱼,才能获得丰收。
于是,他们想也不想地避开了“大鱼”蓝染,转而来围剿“虾米”叶久泽。殊不知,定下这个金蝉脱壳计划的人,是比他们“掠夺者”更阴险狡诈的世界BOSS==
蓝染深藏功与名。
这厢,叶久泽辗转腾挪避开了机械师凌厉的进攻——瞧瞧这层出不穷的机械蜂、看看这伸缩自如的章鱼手、瞅瞅这蓄势待发的魔动炮……
讲真,大兄弟,你其实是低配版唐门吧?
那就别怪老哥不体谅你,今天就让你尝尝“鲸鱼打奶”的绝望!
只是,眼花缭乱的战斗模式让人莫得切奶也莫得快乐。尤其是机械蜂的密集程度,已经达到了五步一毒物,十步一爆炸的程度。
咋整?
全是机械化的玩意儿,咋……噫!他忽然记起来,曾经在冬木市的吸铁石……
“嗖——”刹那,一支利箭激射而来,险险地擦过叶久泽的太阳穴,贯穿入地。
仅仅只零点几秒的走神,差一点就要了他的性命。说时迟那时快,叶久泽本能地使出了“梯云纵”升腾而起,在他落脚的方寸之间,身后之地即刻被火海淹没!
弓箭手,远程狙击者,武力值不高,但每一箭的威力都很强……
所以,他这是被双重夹击了?!
机械蜂的爆炸声会淹没箭矢飞来的破空声,而毒雾和烟尘,会遮蔽他的视线、影响他的判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变得越来越被动。
不过,作为一名纯阳,他始终是牧狗的羊,而不是被狗牧的羊。连世界BOSS都当狗揍过,还怕俩掠夺者?
未免也太小看当年的人头狗了。
故而,在试探过后,叶久泽骤然出剑——这一剑稳稳地撕开大地,排山倒海般劈向远处的密林!那箭矢从何而来,他就从何而劈!
“镇山河”倾落在身,紫气开到最大,在多重防御之下,饶是前路被机械蜂堵住,叶久泽也毫无顾忌地骤发威能。
即使“绝对防御”会迅速抽离他的力量,但对于日常肾虚的气纯来说——习惯了,真的习惯了。
叶久泽从【背包】里掏出蓝药,灌了一瓶,两仪化形!灌下两瓶,万世不竭!循环往复,无论是他的身周还是外围,已然没了一块好地。
以叶久泽为圆心,他直面的扇形区域内已无一物。正面杠剑气的机械师虽勉强格挡住气纯威能,但他的心里已生退意。
眼前这个女人,哪里是什么重伤濒死的状态,分明是扮猪吃老虎的主!
这种能力,这个等级,压根和直面“正宗”时一样危险,从交手至今,她到底……到底是怎么做到毫发无伤的?
主神在选择“守护者”时,怎么会允许这种近乎于道的技能存在?主神是瞎了吗?
当年的主神还真是瞎了,他不仅认为叶久泽是个“爱狗人士”,也没想过世界上真有一种游戏面板能飞升成仙==
“轰——”
趁你病要你命,叶久泽这会儿已经忘了开挂的吸铁石,只知道一剑又一剑,斩落在机械师的防御圈上——液态金属,根据形态变化来缓解压力和威能,就像是西索的念一样富有弹性,可以卸去强烈的攻击。
它像蛋壳般覆盖在机械师面前,替他挡住一击又一击的致命剑气。
叶久泽余光瞥了眼被削平的森林,唇角微勾。而机械师额角冒出冷汗,频频转向远处、身后,他倒是没料到,在他做好拿“同伴”当替罪羊的时候,他早已成了“同伴”的替罪羊。
这就是掠夺者的可悲,触手可及之处,没有值得托付后背的伙伴。
“为什么……你不会力竭……”电子音带出了一丝颤抖。
明明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她还能瞬发大招,为什么还能维持绝对防御,为什么还能一再逼近,为什么?
“大概我是守护者吧。”叶久泽灌了瓶蓝药。
人呐,心里就该有个盼头。就像守护者,正因为明白身后站着无数的人和物,所以即使责任重大,依然愿意痛并快乐地前行。
做人的价值、自我的实现、开辟的前路——本心有“守”,方得始终;本心唯“夺”,不得善终。
“守”与“夺”,两字看似相像,其意相去甚远。正如守护者与掠夺者,明明都是神的产物,一个独行于途,大道愈发开阔;一个舍弃所有,前路唯余狭隘。
“其实我挺累的。”叶久泽抄起一个锅,“盾舞”拍飞了最后一缕液体金属,“但我倒下了,我身后的同伴怎么办?”
长剑削掉了为数不多的机械蜂,叶久泽的声音难得淡漠:“我以前只杀过鸡鸭鱼,去了第一个世界,杀了一窝强盗。”
“杀人的感觉……是什么呢?”
“觉得自己强大、无所不能,觉得人本就是兽、激发凶性?不好意思,我只觉得恶心。”
一步一步,叶久泽来到了机械师面前:“人之所以是人,因为真正的人不会肆意践踏活生生的人命。”
“证明自己价值的方式有很多,干嘛非要报社?”
叶久泽一剑,捅进了机械师的头颅:“社会欠你们什么了?平民百姓很无辜好吗?”
机械师很不容易死,毕竟机械的身体不痛不痒。叶久泽又一剑,捅破了他的胸口。庞大的电流瞬间沿着剑迸射在“镇山河”上,换成旁人,怕是早就变成了一块炭。
机械师身上的每一寸,都布满了机关。
“天真……”机械师仅剩的一只电子眼光芒闪烁,“居然当个好人?”
把机械手臂卸下来,叶久泽有些累了:“又是好人坏人的言论……你们才天真,人活一世,哪有鲜明的黑和白,很多时候都是灰。”
“我也恨过,为什么我要经历那些,为什么不是别人?”
“但,做个人吧,劝自己善良。”
“失去一切后再失去自我,才是真正的可悲。”
叶久泽砍累了,收剑甩手。与此同时,在森林边界,黑暗丝丝缕缕地爬出来,玖兰枢的身影露了出来。
纯血帝王的手里,拎着一个被拧断了脖子的弓箭手。
蓝染引敌是“蝉”,叶久泽御敌是“螳螂”,玖兰枢暗杀是“黄雀”。“黄雀”得手以后再步步逆推,没谁能逃出这个包围圈。
玖兰枢是不输于蓝染的世界BOSS,论心机谋略,他也是曾计划覆灭整个血族的帝王。蓝染临走前一个眼神,充满了只有大反派才能领会的意味。
至于叶久泽……拿着主角剧本的不就是个打手吗?充分利用就行。
叶久泽并不知道他在狗子们的计划里就是块砖,哪里需要搬哪里==
机械师的电子眼疯狂颤抖,这些“守护者”的实力和组织远超曾经见过的每一个。悄无声息地干掉一个弓箭手,连他分布在林中的机械蜂都没察觉。
何其可怕的隐匿能力!
“手酸了,玖兰,你整吧。”叶久泽给了弓箭手一个眼神,“……奇怪,没有收到系统的信息。”
浓稠的黑暗淹没了挣扎的机械师,短短两分钟后,黑暗退散,地面上零落了一堆毫无光泽的机械零件。
同样的,机械师死后,系统依然没有发声,像是消失了一样。
瞅着一堆破铜烂铁,谁能想到这在之前是个有“人样”的掠夺者呢?过不了多久,这些零件都会被分解,真真正正地消失在世界上。
谁还会记得他呢?
掠夺者可以掠夺一切,但夺不了人与人之间交付的真心和真情。
正如自私的人确实“捍卫”了自己的利益,还占据了别人的便宜。可他们的眼光始终只能停留在一亩三分地,看不见更广阔的世界,也不会有人愿意带他们去见更美好的风景。
人要做个“人”,但不能局限于“人”。
善意对每个人都张开怀抱,只是不少人拒绝拥抱它而已。
叶久泽叹了声,将弓箭手的尸体和破铜烂铁放在一起:“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们别做人了。做人不用考资格证,就跟为人父母不用考准生证一样……什么人都有。”
“给守护者一点活路吧。”
“满世界追杀掠夺者挺累的……来黑暗大陆又不是公费旅游,你们以为我真想推BOSS啊。”
叶久泽吐槽良久,拍拍手起身,就发现玖兰枢又一声不吭地消失了。那么问题来了,他接下来该咋办倒是吱一声啊!自由发挥吗?心都这么大吗?
叶久泽掏了掏耳朵,挖出陈年耳屎:……
这冰冷无情的队友,还不如草筐里晕倒的狗子有点温度。
库洛洛:……
爆炸之后,他觉得头晕目眩、两耳失聪==
作者有话要说: PS:犬夜叉之所以能赢——背后有个杀生丸
千手柱间之所以能赢——背后有个宇智波斑
言峰绮礼之所以能活到最后一集——背后有个闪闪
黑崎一护之所以能赢——蓝染自己作的死
锥生零之所以活成传说——玖兰枢给他吸了血
麻仓叶之所以是主角——他哥是麻仓好
……
综上所述,征服世界,首先得有BOSS
第286章 第二百八十六只狗
黑暗大陆的核心地带, 被一圈翻涌不息的风暴隔离。它有着强大的斥力与敌我不分的攻击性,凡是进入领域内的所有活物, 都会被它绞碎,连一丝渣滓也不留。
风暴牢牢守护着核心区域的所有,清剿“无资格”的闲杂外来者,是它诞生之初就被灌输的指令。
它是“门”, 而神格是“钥匙”。除却主神与使者, 没有任何人或物能接近这里。
可现在,死板的指令与格式化的教条已阻挡不了叛徒的入侵,风暴圈不分好坏排斥一切, 却疏忽了王座之侧的使者存在堕落的可能。
它尽心竭力, 殊不知诸神之战已经开启, 就连高高在上的主神, 都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掠夺者……
在编码各异的相似位面中, “正宗”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摧毁无数的历史与生灵, 虐杀成批的受害者与反抗者,才终于从一名已死的守护者脑子里, 挖出了未被污染的系统。
只要能登上最高位, 现在付出的一切就是投资。
世界本就弱肉强食, 他也不愿多费心思动手, 只不过这批人好巧不巧地挡在了他前行的路上而已。既然不愿让开,那就杀死吧。
所谓成大业者不拘小节,哪怕背负数不清的鲜血和人命, “正宗”都不会蹙一下眉头。
人类宰杀牛羊的时候,从不会过问牛羊的心理。正如“正宗”宰杀人类和守护者时,从不理会这么做是对是错一样。
“守护者”是他的踏脚石和营养品,“掠夺者”是他的拥趸和家畜,唯有主神,才是值得他正视的对手,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击败的存在。
他迟早会吞噬它,然后代替它成为唯一的“神”。
“正宗”召集了掠夺者的团队,命令希伯来去寻找合适的载体。而驭兽师终归是实力强悍的资深掠夺者,并没有令他失望。
他不仅从“不思议游戏”世界带回了四圣兽,还带回了女主角——朱雀巫女美珠。
彼时,这朱雀巫女已被改造成他的奴隶,虽还活着,却与行尸走肉无异。她的大脑被虫子蛀空了一半,而希伯来的虫子代替脑髓,成为了她的“意识”。
朱雀巫女是个美貌的女孩,若是没有遭灾,她还在继续着原世界的主线任务,成为一名合格的救世主。可惜的是,遇到掠夺者的她,没有如果。
她成了掠夺者队伍里的玩物。尤其是在“正宗”将系统放入她的脑中后,所有掠夺者都觉得,欺辱她就像是欺辱守护者一样,能取得身心的满足。
朱雀巫女成为了正宗手里最合格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