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田梓橙的父亲田伯春,他语气迟缓却很严肃的说道:“橙子从来没有和家里人提起过这个年轻人,但我查看过他这几年的履历档案,除了好勇斗狠这一块,基本没有其他的污点。我也相信女儿的眼光,她看上的男人,应该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话说回来,之前产生那么大的误会冲突,是国家这边用人不当,把他算计的太深。”
军方大佬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又扭头看向一边的国安处领导:“小程,执行邻国大杀器任务时,你跟那个年轻人接触过,说说你的看法吧。”
那人白白净净,正是国安处曾经的程处长。不过此时程处长已经升职了,变成了专门负责安全防务的程副局长。在众多大领导面前,他的表情还是有点拘束,看着自己桌面上的a4纸,语气急促而又紧张的说道:“虽然是一个姓的本家,不过我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就事论事,这个小伙子还是很不错的,执行去年的那个任务,我们都知道到底有多难,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但他没有二话,就那样单枪匹马上阵了。或许公安口的同志会说他是为了脱罪,但那件事后来查的很清楚,崔四和猪肉佬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
军方大佬敲了敲桌子:“小程,说说你对这个人的看法,其他的事情不要延伸进来。”
“是。”程副局长又道,“去年黎城遭受雪灾,然后引发洪水封城,程黎平以lc集团的名义捐款一亿人民币,帮黎城市民渡过难关。而后又以面粉集团的股份为基础成立扶农基金,总额三点七亿。所以,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大家应该心里都有评断了吧。”
田副部长皱眉道:“他的这些钱,都是怎么来的?我看过他的资料,一个贝壳饭店一年收入也就是几十万,面粉集团扭亏为盈自然有他的功劳,可那只是一个小型的上市公司,随便拿出一个亿的现金捐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特工处的负责人笑道:“这个我们比较清楚。从去年开始,越南、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的毒枭全部被人伏击,损失惨重。毒品全部被人烧了,可是钱却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劫走了。根据我们的推测,这些事应该就是程黎平和程红彬等人做的。”
军方大佬“喔”了一声,慢慢的说道:“劫富济啊,好像还算个罗宾汉一样的侠士。”
另一人道:“事是做的不错,不过这也是不合法的行为。被外国警方抓住,有损我们大国的颜面。”
陆建平笑道:“汪局说的不错,但连续多起都没有被人抓住,说明他们手脚很干净。所以,各位领导,根据这些基本的资料,我认为他们收复红岛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永远不会对自己的祖国产生敌意。当然,这是建立在没有人对他产生敌意的前提下。至于对他采取什么样的策略,那就看群体商议的结果了。”
军工处的负责人看了看陶文境,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打断一下。以什么样的态度对他,那是次要的事情。我必须着重强调我们更在乎的是时间节点。在明年四月份之前,必须要拿回钻石矿的开采权,否则一旦地质剧变,后悔就来不及了。”
“地质剧变?这是什么意思?”军方大佬皱起了眉头。
军工处的负责人道:“去岛上采运钻石矿的工程师中,有我们派去的地质专家。原本我是打算让他们仔细勘探一下暗影岛上还有什么珍稀的矿藏,可他们调查过后告诉我,红岛附近的海域情况负责,地质不稳,很有可能在最近一两年内发生海底地震或火山喷发。”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上报?”
“没有确切的事实依据,只是地质专家的个人推断而已。”
军方大佬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类问题影响巨大,下面的人没有真凭实据,自然不敢轻易上报。而红岛周围前面处于程黎平的管控下,后面被纳兰婉儿封闭,根本就没机会前去细细的探查。
众人又细细的沟通大半个小时,最终形成了共识,那就是继续跟程黎平等人展开不公开的合作计划,尽力帮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复红岛。不管程黎平需不需要,这个忙都要帮,然后继续大力挖掘岛上的金刚石矿。至于后期这岛是炸是沉,那是程黎平自身要去关心的问题,跟内地这边没有关系。
军方大佬看了看陆建平,又回头看看罗先生和陶文境,道:“跟小程沟通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三个了,坦诚沟通,小心谨慎,万事以国家利益为先。我不希望再重蹈之前的覆辙,各位,时间有限,你们要抓紧了。”
陆建平满心眼里不想接受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但组织安排,他也只能领命。当大佬们散去,会议室里只剩下罗先生和陶文境两个人,陆建平才凑过来坐在两人身旁,道:“小程已经在泰国了,监控信息显示他在北榄,两位,咱们谁亲自过去跑一趟?”
罗先生和陶文境同时一脸微笑的看着陆建平:“老陆,都是为国效力,你跟他有交情,还是你去吧。”
陆建平满脸苦笑:“就知道是这样。”
第408章 老特工发威
陆建平匆匆坐上从京城飞往曼谷的飞机。登机之前,信息部门还一再跟他确定程黎平身在北榄,可下了飞机,特工处的人就一脸懊丧的告诉他,程黎平使了个声东击西的计策,他的手机卡已经找到了,在北榄一家购物商店的储物柜里。
陆建平倒没有多失望,以程黎平的能耐,做出这样的举动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没事,查他租的那辆车,看看行车路线是什么。”
半小时后,特工处发来一条信息,列出了程黎平租用的汽车型号和拍照。行车路线,果然是从曼谷兜到了北榄,然后掉头西进,从夜功一路南下到了北汶浪。陆建平皱了皱眉,北汶浪是泰国的一个海港城市,程黎平去那里干什么呢?
陆建平一路追到北汶浪,他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反正程黎平那小子鸡贼的很,防是根本防不住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被他察觉到更简单一些。程黎平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一路风尘仆仆的追过来,但这些年的经验和意识让他始终充满警惕,所以当陆建平出现在北汶浪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很惊讶,反倒主动退掉了原本的房间,堂而皇之的住进了陆建平楼上的房间里。
陆建平还不知道这一切,他刚刚安顿完毕,泡在浴室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睡到天黑,陆建平打开电脑,跟京城那边简单的联络一下,然后准备出去吃饭。
走到房门,陆建平隐隐感觉走廊里太过安静了一些。从猫眼里看去,却一点异常都没有。陆建平皱了皱眉,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尖锐的部位向外,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一个黑影径直闯进来,迎面一拳打向陆建平的下巴。陆建平快速后退,反手刺向那人的胸口。那人转身避开,拳头已经落在了陆建平小腿上。不过与此同时,陆建平的钥匙尖也扎在那人的肋部。
那人嘿嘿一笑,突然停了手,大大咧咧的在房间里走了一圈,道:“当领导的就是舒服,住的房间都这么上档次。”
陆建平没好气的说道:“格木,怎么是你?要不是我收手及时,你刚才就受伤了。”
格木踢了踢自己的左腿,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么,为什么我不信呢?”
陆建平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忘了格木的左腿是钢制的,真扎上去的话,人家一抬腿,自己半张脸就废了。格木一头栽在陆建平的大床上,笑呵呵的道:“老陆,下午刚过来吧?来的挺快,真不容易。”
陆建平道:“格木,你也是好端端的一条汉子,怎么最近总是围着程黎平那个小子转?你是没骨头啃了,还是想跟他占山为王了?”
格木笑道:“他是我朋友嘛。”
陆建平道:“朋友归朋友,可是他现在做的事情,你心里没数吗?真的计较起来,是有可能被判处叛国罪的。”
格木哂然一笑,道:“我们国家虽然很贫穷,但是还不会这样指鹿为马的陷害好人。对了,老陆,你看我现在普通话说得怎么样?”
陆建平嘲讽道:“不错,都会说成语了。”
格木得意的说道:“都是跟那几个小子学的,你不知道,小程手下有一堆好玩的人,太有趣了。”
陆建平道:“让我猜猜都有谁,程红彬,蔡志全,袁子琪,纳兰宏盛……全是一帮被多个国家和地区通缉的大人物,对不对?”
格木耸了耸肩,道:“我不关心这个,我只知道从我认识他们以后,他们一件坏事都没做过。”
“那以前呢,以前杀人越货为非作歹的事情全都一笔勾销了吗?”陆建平怒道,“你也是巴基斯坦的老特工,怎么一点是非黑白都不分呢?”
格木也不生气,眨巴着小眼睛笑着说:“关我屁事,你们明知道他们之前都在红岛上,怎么不派人去抓啊?我是特工,不是警察,既然他们对巴基斯坦没有威胁,我干嘛要抓他们?”
陆建平被格木怼的无言以对,只能闷头苦笑。过了半晌,格木说道:“怎么的,老朋友见面,也不请我吃个饭喝两杯?”
陆建平道:“你比我先来的吧,要请也是你请我。”
格木道:“那不行,巴基斯坦比中国穷多了,你不能剥削阶级兄弟。”
陆建平没好气的看着格木,道:“你确定你是跟程红彬那帮人学的普通话?我怎么听着这话像程黎平那小子的口气呢?”
格木摇头晃脑的说道:“是吗,天天混一块,我也不知道到底跟谁学的了。”
两人出了酒店,一起往外面的夜市上去了。几分钟后,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从楼上的窗户勾住墙檐吊进陆建平的房间里。这人先翻看了陆建平的箱包,又将枕头和床单全部检查一遍,最后来到挂墙的电视机前,在背后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小型的侦测器。来到窗边看了一会,灯光映出了他的侧脸,正是陆建平刚刚还在腹诽的程黎平。
程黎平看了一会,将侦测器放回原处,然后将窗户关好,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回到楼上,刘卫国淡淡的笑道:“他来干什么?”
程黎平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知道,京城那边坐不住了,催我出兵的可能性最大。”
刘卫国道:“你的意思呢?”
程黎平道:“不变应万变。”
陆建平和格木在夜市上胡吃海喝了一个小时才心满意足的回来。格木还没尽兴,一个劲的拉着陆建平去找酒吧再喝一阵。陆建平推说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又开了一天多的车,身体实在累的撑不住了。格木厚着脸皮从陆建平衣兜里掏走了几千泰铢,奸诈的笑着说:“那你回去睡觉吧,我自己去潇洒潇洒。”
陆建平道:“老兄弟,悠着点,可别闪了腰。”
格木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只需要分辨她是不是变性人,其他的不重要。”
陆建平差点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急忙挥手走了。回到房间,陆建平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门把手,然后开门进来,又看了看电视后面的小盒子,抬着头望着天花板笑了。
陆建平来到了北汶浪,澳洲白人也来到了这里,甚至越南天狼帮的一群高手也成群结队的赶了过来。现代社会,想要锁定一个人的行踪实在太简单了,尤其是程黎平这样的外国人。
睡到半夜,陆建平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住在靠近楼梯和电梯的房间里,是陆建平多年以来的习惯。那些声音并未在这一层停留,而是快速向楼上而去。陆建平从箱包里摸出一把银色的小手枪,将子弹一颗颗塞进去,然后把鞋子扔向天花板,用力砸了几下,随后溜出了房间。
刚拐到楼梯口,上面就传来了猛烈的打斗声。不过听那声音,似乎都是冷兵器和拳脚之间的搏斗。陆建平皱了皱眉,把手枪塞到腰间,还没有继续往上走,几个身高马大的白人又快步走了上来。看见穿着一身睡衣的陆建平,几个白人同时摇了摇头,加速向上方跑去。陆建平松了一口气,哪知道眨眼之间,一个白人的踢腿就到了面前。
陆建平惊出一身冷汗,马上向后退去,低头看了一眼,原来银色的枪柄露出了一截,怪不得人家会突然出手。几个白人见他有枪,纷纷围了过来。陆建平失了先机,再想拔枪就得硬生生挨人家的拳脚。这几个白人健壮无比,真挨一家伙估计半天都爬不起来。情急之下,陆建平纵身而出,脚尖在楼梯上一踏,借力纵向半空,一脚踢在当先一人的鼻梁上。
那白人猝不及防,顿时满脸鲜血倒在地上。其他的白人似乎没想到这个中年人居然也有这么好的身手,对视一眼,马上又发动了进攻。陆建平见对方拳势凶猛,掉头就跑。几个白人追了上来,冷不防陆建平已经拔出手枪,小巧玲珑的枪口正对着他们几个的脑袋。
白人们举起双手慢慢后退,嘴里不停的说着“sorry”。陆建平怒道:“骚瑞骚瑞,骚你妈个头啊。老子出来看个热闹,你们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乱出手。”
几个白人听不懂中文,但看陆建平气愤填膺的样子,一个个委屈不迭。我们是来找姓程的,要不是你裤腰带里露着枪,谁他妈跟你过不去啊。陆建平吸了口气,用英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跑这儿来干什么?”
一个白人道:“你会说英文,那真是太好了。先生,我们是游客,今天傍晚吃饭的时候,跟一个亚洲人闹了点矛盾,所以过来讨个说法。我们真是无心得罪,请你见谅。”
陆建平哈哈一笑,道:“要不是老子见过世面,还真被你们忽悠了。就你们这身手,一般的亚洲人打的过你们吗,还用得着半夜来寻仇?”
白人无奈的耸耸肩,道:“他们人多势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