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老祖在现代——月下箜篌
时间:2018-10-28 10:00:03

  仿佛那些衣服有种非常神圣的力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敢直视,只能低下头避开衣服的刺绣。
  “这是我见过的,最华美最庄严的衣服。”
  王文达的语气近乎叹息,抬起眼飞快的看了柳夕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了头。
  妙月把一件道袍递给了王文达,又递给了周宁一件,周宁这时才如梦初醒,连忙宝贝似的抓住手里的道袍。
  老刘突然跳了起来,终于颤抖着吐出了嘴里的话:“这是你们做的道袍?”
  他上前两步,似乎想要摸摸妙月身上的道袍。妙月身上的道袍正面是红鲤戏莲,背后是黄鹂细柳,都是一静一动,却动静完美融合成一块整体。
  忽然,老刘吓得收回了手,把手放在眼前,惊讶无比的看着。
  他刚才手将要碰到妙月身上的道袍时,似乎感觉被道袍上的鱼儿扇了一尾巴,手指隐隐作痛。
  仔细一看,手指上并没有伤痕,但先前的感觉真是太逼真了。
  老刘愣神的时候,妙月已经退回去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追着妙月摸人家小姑娘身上的衣服。
  好在他身边就是周宁,转头就去抢周宁手里的道袍。
  周宁好歹也是异能组的人,怎么可能被老刘抢走手里的衣服?一转身便避开了他的手,嚷道:“干什么老刘,你找打?”
  老刘连忙说:“不是,你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
  周宁哪里肯给,理都不理他,几步出了门,坐上了驾驶室。然后他把头伸出窗外,招呼道:“快快,赶紧上车,都已经四点半了。”
  老刘跟着追出了门,叫道:“周宁你个王八羔子,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道袍让我看看都不行?”
  周宁冷笑道:“老刘,你也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打电话让你给我留的七套道袍,你留到哪里去了?”
  老刘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这个听我解释,我……”
  “老子听你解释个屁,什么东西,赶紧滚!”周宁不屑的说。
  柳夕等人也没有理睬老刘,先后上了迈巴赫房车。
  见所有人上了车,周宁油门一踩,迅速朝龙虎山的方向驶去。
  路上,周宁一边开车,一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怀里的道袍。
  道袍上绣着千山暮雪的图案,黑压压的群山,白茫茫的雪花,构成了一副黑白分明视觉冲突感极为强烈的图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周宁老觉得摸在道袍上的手指,感觉到了雪花的寒冷和柔弱。仔细的感知,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王文达已经把道袍穿在身上,他身上的道袍绣的是岁寒三友松竹梅。明明车里没有风,但他身上的道袍却似乎在飘动。
  不对,不是道袍在飘动,而是道袍上的松在动,竹在动,梅花在吐蕊。
  可是凝神一看,明明松依然坚挺不动,竹子依旧坚韧有节,梅花仍然凌寒独开,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王文达却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融入了天地之中,他似乎感觉自己变成了松,变成了竹,变成了一朵傲雪欺霜的寒梅。
  一刹那间,王文达脑海之中仿佛有一道电流穿过,击穿了他的灵魂,打通了他堵塞的心窍。
  那种感觉,仿佛愚昧的人顿时开窍一般,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世界。
  此时此刻,王文达正式晋级成为武学宗师,华夏乃至全世界现今最年强的武学宗师。
  王文达正觉身心无比清爽时,听到耳边传来柳夕的声音:“恭喜。”
  她说恭喜,说明她立刻就察觉到自己晋级为武学宗师。
  王文达内心无比复杂,朝她拱了拱手:“多谢。若非是你的指点,我可以要多耗费五到十年的功夫,才能看透那一层窗户纸。”
  “缘分罢了,何必道谢。”柳夕淡淡的说。
  周宁一路开的飞快,但中间遇到一次堵车,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才算疏通了道路。等他们感到龙虎山下时,已经是五点零三分钟。
  周宁按了按喇叭,山道前的收费站升降杆却纹丝不动。
  守在收费站前的三个道士面色不愉的说:“请回吧,吉时已到,大典一开,休得喧哗吵闹。”
  柳夕朝周宁说:“你现在穿上道袍下去,看看他们敢不敢不升杆。”
  周宁嘿嘿一笑,果然迅速套上道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站在三名年轻道士面前。
  “你刚才说,让我们回去?”周宁看着三个年轻道士,轻声问道。
  三个道士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道袍上,只觉无数重山向他们压来,天上皑皑白雪遮天蔽日,让他们逃无可逃。
  三人顿时汗透重衫,脸上满头大汗,呆呆的望着周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拉起杆,别耽误我们时间,否则后果你们承受不起。”周宁轻喝道。
  “是是,请稍等。”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道士按了一下遥控器,拦路的杆子升了起来。
  周宁转身上了车,开着迈巴赫轰隆隆的上了山。
 
 
第399章 师侄们早
  柳夕以为自己准备的已经够充分了,但是到了山顶,她发现自己错了,她错误的低估了对手的脸皮厚度。
  她运用炼器手法临时炮制了七件法衣,有清心明性、驱邪避凶、魅惑敛息的功效。
  在修道界,这七件法衣自然不值一提,全部都是用凡间布料和针线缝制,没有丝毫防护能力。真正的法衣,全是用织丝诀从炼化后的天材地宝上抽取丝线,然后采用特定的手法和步骤,用离火或是弱水炼制而成。
  如此炼制而成的法衣,具有强大的防护能力,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穿上之后有许多实用的功能。并且还可以给法衣打上各种法咒,使得法衣上也自带防护法诀或者轻身诀。
  这个世界自然没有她需要的天材地宝,但就算用普通布料和丝线缝制的法衣,在这里已经是了不起的法衣了。穿着这样的法衣,只要不是傻子,也应该明白她们的身份非同凡响。
  不管自己的身份是不是非同凡响,总之一定要让别人这么想。如果所有人都认为你尊贵,那么你就真的尊贵了。
  柳夕不是很在意一群凡人的看法,不过她现在代表的是小纯阳观,一举一动都是给小纯阳观树立面子或者扩大影响。
  要是自己一行人穿的寒酸,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小纯阳观穷困潦倒,根本没有前途,谁还会在意呢?
  柳夕满心以为自己一行七人穿着华贵的法衣出场,定然会引起一场轰动,会沐浴在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痛并快乐着。
  然而事实不是这样,事实上却是人家每一个派系都有一个大大的横幅和旗帜。上面用最大号的红色或者金色字体写上了派系的名字。
  放眼一看,漫山遍野的旗帜迎风招展,遮天蔽日的横幅连绵不绝。风吹过,拂起旗帜和横幅遮蔽了山上的松柏树木。无数鸟儿被人群惊醒,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徘徊着不肯离去。
  此时此刻,柳夕非常后悔,她怎么就忘了弄一块横幅,再弄一条旗帜呢?
  这个时候自然已经来不及了,上清观门口的知客道士已经大声的叫道:“小纯阳观太真道长携妙音、妙月、妙灵、妙心四名弟子驾到。”
  立刻用迎客道士前来,带着柳夕一行人前往一出宽大的类似乎天坛的所在。天坛周围是巨大的广场,地面上铺着青色的石板,给人一种古朴大气的感觉。
  广场上此时已经聚集了至少五千余人,众人盘膝坐在石板上放置的蒲团上,围着天坛坐了一圈。
  广场人员多,却不知为何,场中很安静,很少有人说话。
  天坛分为两个部分,里面是一个太极阴阳,外面则是九宫八卦。建造天坛的人很懂得利用地势环境,天坛的形状和排列与地形和天上的星斗排列都十分契合,仔细一看,天坛仿佛是沟通天地之间的桥梁。
  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按理说夜幕下应该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才对。
  但不知是因为时辰的缘故,还是地形的缘故,漆黑的夜幕中,竟然点缀着数不清的星子。而在偏西方向,还有一弯新月如钩。
  此时不得不说这个天坛的外部位置实在太好,周围全是高耸的山峰,把天坛连同周围的广场牢牢的包围起来,形成一个漏斗的形状。
  漫天星光和月光就沿着漏斗落到广场上,就像被放大镜聚了光,以至于整个广场内亮如白昼。
  知客道士将柳夕一行人带到全真派所在的位置,那里黑压压的坐了至少有两千来号人。前面都没有了位置,只剩下最后面才有几十个空着的蒲团。
  道教之中,全真派和正一派都是大派,十个道士里面,有八个都属于这两个派系。
  而全真派又分外无数个派系,抛开那些早已经失传或者人数实在太少的派系,大致有十三个派系。其中小纯阳观代表的是吕祖一派,又名纯阳派。
  柳夕一行人来的太迟,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开始大家还表现的十分平静,然而渐渐的场上便有了惊呼声和讨论声。
  探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人注意到柳夕一行人的身影。确切的说,是注意到七人身上的道袍。
  只见在柔和明亮的星光下,七人身上的道袍散发出一阵阵温和的宝光。道袍上绣的山水鱼虫,随着七人的步伐移动,呈现出若隐若现的动态美感,引人心神。
  恍惚间,众人仿佛如见天仙下凡,目光迷离神情痴迷。
  “小纯阳观……纯阳派原来还存在啊。”有人感慨道。
  “太真,太真,她的道号是太字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辈分……”
  “没错,她的辈分很高,全真十三派现在貌似没人比她的辈分高啊。”
  “哈哈,那岂不是守静老道也要叫她一声师叔?”有道士小声笑道。
  “谁说不是呢,你们没看见守静老道脸都黑了吗?”
  “何止守静老道,明一道士不也一样黑脸了吗?哦,还有那个冲灵老道,似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啊。”
  坐在最前面的守静道长等人自然听到了周围同道们的“悄悄话”,但是他们能怎么办呢?他们也很绝望啊。
  就算再难接受,这是事实啊,也只能接受了。
  道门规矩,同派需要论资排辈,不同派则不需要论资排辈。
  柳夕的辈分再高,别的派系道士只需要对她平辈相称就好,但是全真派不行。
  柳夕早就看到守静老道、冲灵老道和明一道长等人,都是当时来小纯阳观比武的那群带头道士。此时他们坐在第一排,不想看到都不行。
  既然看到了,她索性不走了,就站在守静老道等人的面前。
  双方僵持了约莫半分钟,守静等人不得不站起身来,朝柳夕微微稽首,齐声道:“拜见太真师叔。”
  话音一落,周围其他派系发出阵阵哄笑。
  守静等十三人,年纪最小都是四十好几,年纪大的已经七十二岁。每人都是一派之首,此时却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行礼,和他们不对付的其他派系,自然要发出哄笑。
  柳夕笑了笑,淡淡回了一礼:“不用多礼,师侄们早啊。”
 
 
第400章 语言的杀伤力
  与守静等人称呼柳夕师叔时的别扭不同,这声师侄叫的无比自然顺畅,仿佛叫过无数次一般。
  守静等人闻言沉默,只含糊的点点头,心想赶紧把这个认亲的程序混过去吧。
  他们这么想,其他人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全真教乃是天下道门之祖,历代以道门正宗自居,自然让其他派系看不惯。尤其是明清以后,天下道门势衰,连正一教都不例外,唯有全真教一度中兴。
  如今正一教日渐强盛,弟子和祖庭规模与全真教分庭抗礼。但是说到道门正统,大部分人还是会说全真教。所以说,正一教一直把全真教作为自己最大的对手。
  全真教旁边的席位正好是正一教,此刻见到老对手难看,要是不落井下石一番,还能叫对手吗?
  “无量天尊,这位想必就是太真道长,贫道张乾坤,添为正一教当代天师。”
  说话的是一位头发半黑半白,面容清瘦的老者,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道袍,手拿一支雪白拂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身后跟着五六名同样年纪很大的老道,含笑跟柳夕打招呼。
  此人乍看约莫五十多岁,再一看却又像七十多岁,最后又觉得对方还是只有五十多岁。张乾坤的年纪,本来就一直是一个谜,很是神秘的样子。
  但柳夕有一双火眼金睛,张乾坤的真实年纪哪里瞒的过她?什么五十几七十几都不对,张乾坤的年纪分明已经过了百岁。
  “你好张天师,贫道太真。”柳夕淡淡回应道,随手指了指身后的妙音四人说:“这是贫道师侄孙,妙音、妙月、妙灵、妙心,还不见过张天师。”
  妙音四人连忙对张乾坤稽首为礼,口称:“拜见张天师。”
  张天师微微一笑,随手抬了抬,示意四人起身。
  然而妙音四人却动也不动,迟迟保持着稽首行礼的姿势。
  张天师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柳夕,不明白妙音四人为什么不起身。
  柳夕装作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一般,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对张天师说:“那个啥,我们小纯阳观的传统,晚辈初次给长辈行礼,长辈是要给见面礼的。”
  话音一落,周围人声一静,所有人惊讶的望着柳夕,完全没有料到她居然当众向张天师要见面礼。
  见面礼这东西,不是应该对方自愿给才好吗?而且不是应该关系很近的亲朋好友才有这个礼数吗?
  什么时候正一教天师派和全真教纯阳派之间的关系,好到互相要给见面礼了?
  不管这合不合理,以张天师的身份地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四个小姑娘要见面礼,他能不给吗?
  他的脸还要不要了?正一教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一次正一教主办华夏道门百年奉祭三清道祖大典,目的就是冲着替代全真教成为道门正宗,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丢了面子。
  见面礼得给,还必须是大大的见面礼,不能让周围道友们觉得正一教小气。
  张乾坤脸上依旧带着笑,心里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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