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保证,以后不会再逼你任何。”
“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都姓李。”
第90章
路上,应嵘的车被人给蹭了,对方车主不让走,耽误了些时间。
罗山还在地下停车场这边,叫了人过来,把挡着的车给挪走,总算把车开出来。
他一动身就打电话告诉应嵘:“嵘哥,你现在别过来,我这边车出来了,现在就去接宓姐和李钺。”
应嵘觉得今晚的巧事,全都赶趟儿,一环节一环。
他还是不放心:“你亲自过去接,今晚不论再出什么事儿,都别让李宓离开你的视线。”
罗山:“懂了,嵘哥。”
罗山也觉得今晚不对劲,他车被别就算了,应嵘的车居然也被人刮了。
到了会场出口,开始打电话给你宓。
没人接,罗山左眼有点跳。
会场出口这边不能随意停车,贴罚单是小,车容易被拖走。
正急的火烧眉毛,应嵘助理的车也到了。
罗山这才有功夫上去找李宓。
李钺和李振兴好几个月没见,自然有很多话说,李钺说了一些近况,李振兴听说他现在在李宓这里,在继续读书,内心欣慰。
聊得入神,等到回神看时间时,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
他三两句挂掉电话,便返回去。
正好吴玉山在开门,和迎面出来的李晟兴撞了个对面。
他礼貌道:“小叔要走了?”
李晟兴点点头,没说话便离开。
李钺见李宓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手盖着眼睛,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李钺暗自懊恼,自己浪费太多时间,应该早点过来。
“姐姐,你怎么了?”
李宓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没事。”
李钺少年的内疚感立马出来,应嵘都说他要寸步不离跟着李宓。
结果他居然跑去打电话。
特别自责:“姐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怕回去咱告诉姐夫去。”
李宓立刻阻止:“回去不要和你姐夫说见过小叔。”
李钺:“啊?”
应嵘怎么可能不问,到时候要他撒谎吗?
而且李宓看着状态很不好的样子。
“好吧,我不说,你别哭呀。”
李宓盖住眼睛,心里委屈的难受。
李钺在旁边干着急,一个劲儿地求她别哭了。
罗山在一楼等电梯,这时候近晚上十点,会场的人走的差不多。
罗山盯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发现是从28楼下来的。
正好他的目的地也是28楼。
或许是李宓他们下来了。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里面出来一个带着口罩,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后面还跟着个差不多年纪,面带微笑的助理。
罗山看了一眼,侧了侧身,礼貌的让开。
李晟兴眼神都没抬,罗山和吴玉山眼神碰撞,互相打量一秒。
两人错开后,罗山上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脑海里总觉在哪见过。
李晟兴偏了偏身体,低声问:“刚才那是谁?”
吴玉山答:“应嵘经纪人。”
应嵘经纪人在圈内也是小有名气,年轻时还有当兵的经历。
李晟兴:“看得很紧呀。”
吴玉山笑笑:“先生,车来了。”
电梯缓慢上行,罗山盯着电梯慢慢增加的数字,眼睛走神。
叮~一声,28楼到了,罗山脑子里电光闪石般地出现吴玉山的脸。
那是李晟兴助理。
没有迟疑,立刻打电话给应嵘。
应嵘这边刚刚处理好保险,接到罗山的电话:“接到了?”
罗山声音有一丝不平稳:“嵘哥,我在会场看到李晟兴了。”
应嵘被交警的红蓝灯晃了眼,声音稍显生硬:“他们见面了?”
罗山:“我不确定,他们从28楼下来,宓姐也是在28楼。”
应嵘这边没说话,内心慌乱开来。
罗山放缓声音:“可能也是巧合。”
应嵘涩涩的声音:“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应嵘内心从未有过的不安。
甚至比当年得知李宓出国了的消息后,还要慌乱。
罗山过来接李宓时,她已经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妆也重新补过。
管理好情绪后,外表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妥。
罗山旁敲侧击:“今晚的事,品牌方过来道歉没?”
李宓淡淡道:“刚才过来道歉了。”
李宓说刚才两个字时,李钺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
少年人不会说谎,罗山从李钺的表情上知道,李宓说谎了。
回去十一点不到,应嵘在家里煮宵夜。
门铃响起来时,他去开门。
他一直盯着李宓脸上的表演,甚至连应嵘伸手接过她的包时,李宓那微微的皱眉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像往常一眼,他自然地搂过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回来了,今天累不累?”
李宓没说话,摇摇头。
脱了高跟鞋后,光着脚去卫生间卸妆。
应嵘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李宓很反常。
李钺怕自己说漏嘴,也不敢待太久,换了鞋就回房间了。
罗山站在门口,见他俩回房间的回房间,去浴室的去浴室。
压低声音:“应该是见过了。”
应嵘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嗯,辛苦你了。”
罗山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李钺应该知道点什么,你问他。”
应嵘点头,“开车小心。”
应嵘去厨房洗了手,然后直接去了浴室。
转动手把,门没开。
李宓把里面反锁了,她以前是从来不会反锁门的。
转动钥匙打开门锁,李宓正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发呆。
见到应嵘进来时,才一副刚回神的样子。
她就这样仰着头,眼神呆呆地看着应嵘,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
应嵘蹲下身,跟她平视。
轻轻地碰着李宓的脸颊:“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
李宓不说话。
“是不是累了?”
她点点头,轻声道:“很累很累。”
应嵘亲着她的眼睛,然后是鼻子,最后是嘴角:“洗一下就去休息好不好?”
李宓点头,但她实在太累,累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我给你脱衣服好不好?”
李宓眼神聚焦,没有点头。
双手搭在应嵘的肩膀上,想推开他但是没有任何力气。
应嵘把她身上的礼服褪下来,从肩膀上滑落,然后到腰间,最后是整个身体被他擒在手里,掌控着。
“我给你洗澡,好不好?”
李宓眼睛泛红,无声地看着应嵘,眼里都是控诉。
沙哑的声音:“你放开我。”
应嵘的手指定住,声音温柔:“怎么了?”
李宓浑身的力气都被抽没了。
在车上,她想过很多遍,自己面对应嵘要作出什么反应。
她想朝他怒吼,问他什么要骗自己。
也想跟他冷战,再也不想看见他。
但她进门看到应嵘后,那种无力感扑面而来。
真正地面对应嵘时,她才发现,自己爱他。
因为爱,她把自己逼得只剩下委屈。
因为爱,她连生气发火都要考虑后果。
应嵘忽视她微弱的反抗,将她抱起来,放进浴缸。
水调的微热,但是李宓身体很冷。
温差的刺激,让她不自觉地发抖,下意识抱住了应嵘温暖的手臂。
应嵘蹲在浴缸边上,大手上下,认认真真地给她洗澡。
开始攻心:“我不知道李晟兴跟你说了什么。”
“但是李宓,我爱你。”
“为此,我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不后悔。”
李宓想起他之前做的事,又听他这番话。
忍不住抬手,胳臂细弱,从水里拿出来,还带着湿漉漉的蕴意。
她作出一个要打应嵘的姿势。
应嵘眼神不躲不闪,对上李宓的眼睛。
语气沉得不像他的年纪:“我等你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
“回到了我的身边,你不用去听信别人的话,也不用去理会别人的挑拨。”
“那些话都没有任何意义。”
“你回来后,第一次见面,我就决定会不择手段留下你。”
颤巍的一巴掌打在应嵘的脸上,力道不重,但是声音清响。
李宓的手早就举了起来,她这一巴掌扇下去,应嵘没去躲。
她手上有水,打在应嵘的脸颊上,沾着水汽。
有几滴水珠溅到了应嵘的眉毛上,摇摇欲坠地挂着。
应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李宓打了他,应嵘也不躲。
男人的尊严在李宓面前,放的卑微又低下。
应嵘握着李宓的手,手指连着心房。
手指相靠,像是两个人的心也走在一起。
“我做事一向不计后果,也无所畏惧。”
“如果你因为我做错什么,你可以生气,可以对我发火。”
“但永远不要离开我。”
李宓第一次发现,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应嵘。
这个人早就不是少年时的人,少年时的应嵘断不会说出我骗了你,但是我不会改这种话。
李宓不知道还能跟应嵘说什么,这个人欺骗了她,没有一丝悔意。
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不要她的原谅。
她气的又举起手想打他,应嵘不躲不避,静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说这些话?”
“你是不是笃定,我不敢提离……”
应嵘本是垂着的眼神,给她搓着肩膀,听到这句话时,眸子骤然抬起。
李宓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应嵘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对着她的唇瓣,重重地咬了下去。
两个人的呼吸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肩颈和后背,衬着肌肤愈发的白皙,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
明明是温柔的亲吻,却咬的惨烈。
李宓在应嵘唇边狠狠地咬了一口,终于放开她。
手指尖摩挲在皮肤之上,深深的扣住李宓颤抖的肩膀。
这个吻很短,但很凶。
应嵘抵着李宓的额头,声音碎的如同裂了纹路的瓷器。
“以后,永远都不要说这句话。”
李宓恨恨,打掉应嵘的手臂,撑在浴缸边上。
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伸腿踩在应嵘的肩膀上:“你说不提就不提。”
她的思绪像是被火撩过一样,恨应嵘这副强硬,没有一丝弱点的样子。
“我偏要提。”
应嵘的肩膀被她踩着,留下一个湿湿的印子,李宓拿起旁边叠着的浴袍,披上出去。
衣服被李宓带起来的水花,溅的湿漉漉,应嵘冲了一把澡。
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去。
刚出去,就见李宓从楼上突然冲下来,神色慌张:“小奶包去哪了?”
她换完衣服后,去小奶包房间,发现床上没人,跑下楼。
扯着应嵘的衣服:“儿子呢?”
按理说,就算平时小奶包暂时不在家,李宓断不会这么激动。
特别是应嵘还没开口前,李宓一副惊惧的样子,让他起了疑心。
应嵘:“在妈那里。”
他抓住李宓的肩膀:“别担心。”
李宓完全不知道应嵘是要去找她,所以暂时把小奶包放去濮兰桑那里。
只知道李晟兴今晚刚提议,要让李宓和小奶包跟他走,应嵘就把儿子送走了。
她心里感到无比的恐惧。
攥紧应嵘的衣服,声音崩溃:“你是不是在监视我,你把儿子还给我。”
应嵘托着她的肩膀,扶稳她的身体不让她倒下去。
相比于李宓的崩溃,应嵘冷静道:“没有。”
他把李宓横抱起来,然后上楼:“上楼换衣服,我带你去接儿子。”
李宓慢慢安静下来,她在应嵘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你为什么要把儿子送去濮兰桑那里。”
应嵘:“晚上我准备去接你,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家。”
“我把他送去妈那里,你别着急。”
李宓眼神充满防备地盯着他,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你别骗我。”
去到换衣间,应嵘自然地就把她的睡衣带子挑下来,想要给她换衣服。
李宓把滑落的衣服重新拉起来:“你先出去。”
应嵘沉默无声地看着她,包含万千情绪。
在她肩头落下一吻后:“有事叫我。”
李宓紧了紧衣服,目送应嵘出去。
换衣间的门再一次被反锁起来,应嵘倚在门口的墙壁上,站了片刻。
起身去卧室,拿了一包烟。
信任其实是个极其脆弱的东西,建立起来无比艰难,但是想要打破它。
只需要一句话,一件事,一个人。
应嵘大概从来没抽烟这么狠过,李宓在里面换了十分钟的衣服,应嵘的身上早就被烟气熏染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