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脸色一变,忙讨好他:“哪有跟你聊天开心呢。”情话什么的张嘴就来。
易深冷哼了一声,继续趴在桌上睡觉,看起来是不准备追究的样子了。
乔星长出一口气,同时又有点沾沾自喜,原来易深这么好哄啊,一句情话就可以搞定。她似乎get了制服他的诀窍。
但又觉得有点不对,以前易深可不是这么宽容的性格啊。
易深把头埋在胳臂上,他确实不是个宽容的性格,要按照以前的性子,他指不定当场发作,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不得不说,那天乔星的话在他心里引起了滔天巨浪,她讨厌他的霸道,讨厌他总拘束着她。他不想让自己被乔星讨厌,只能尽力改掉这些。
但是他改不掉,他只能尽力压制。
就比如现在,他心里其实已经嫉妒得厉害,很想把刚才蕫帆递给乔星那个碍眼的本子给扔掉。
手紧紧握成拳,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极其失败。
***
梁嘉扬刚才出去了一会,回来才从叶知口中得知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也觉得奇怪,易深不像是这么容易息事宁人的性格啊。
他看了易深的后脑勺一眼,他正脸朝另一边睡觉,但是梁嘉扬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没睡着,指不定心里多气呢。
作为损友,他居然有点莫名愉悦的情绪,让你平时能吧,还不是在感情上栽跟头了。但是话不能这么说,他还得安慰一下:“吃醋了?”
对待梁嘉扬,易深就不会这么好性了,抬起头瞟了他一眼,薄唇微启:“别tm乱说话。”
梁嘉扬乐了:“吃醋就明说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易深冷冷地送他一个“滚”字。
梁嘉扬腆着个脸滚到了他身边:“你知道他们这样多久了吗?”
易深的拳头捏得更紧,多、久、了?
呵,合着这不是第一次了,他现在想撕的不是那个本子了,是蕫帆这个人了。
“不过你不能去阻止乔星。”
易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传达的意思清清楚楚:你是不是有病?
梁嘉扬正色道:“你是我朋友,乔星也是。她好不容易想学好,你不能去阻止她。”
“你什么意思?”易深不高兴了,“她原来不好?”
梁嘉扬有些苦恼:“也不是不好,但是作为一个高中生,她自然是现在比较好。”
易深不想和梁嘉扬辩驳什么,可能在大多数人眼中,现在的乔星是更好,但是在他眼中,他只觉得她开心就好。
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她只要负责幸福就好,其他的事全部可以交由他承担。
梁嘉扬还在那说话:“而且她现在也比以前更开心,所以易深,你不应该拖她后腿。”
易深要被气笑了,拖她后腿,梁嘉扬迟早把这句话给吃回去。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梁嘉扬一眼,口中慢慢逸出个哦字,除此之外,再无他话。
梁嘉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易深这个意味深长的哦是什么意思啊。
很快,他就知道易深个哦是什么意思了。
起初看到,他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怎么看到易深在做作业呢?揉了揉眼睛,他没有看错。
梁嘉扬心中十分震惊地问他:“你在写作业?”
易深轻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
梁嘉扬:!!!
今天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
“你会什么要写作业?”
易深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老师布置了啊。”
不对啊,原来老师布置了作业也没见你写啊。
他探过头去,看了一眼易深的作业本。他居然真是实在做作业,还是很认真的那种。
世界有点魔幻。
梁嘉扬以为易深是一时兴起,虽然他也不明白,一时兴起做什么不好,偏要做作业。
但事实证明,易深不是三分钟热度的人,他这种对学习的热情一直持续到了考试之前。
这期间,易深和乔星两个人宛如在较劲一样,在比谁更认真学习,这样努力学习的风气,让散漫惯了梁嘉扬一时十分不自在。
考试前的一天,梁嘉扬终于忍不住问易深了:“你这么努力干什么呢?”
易深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就是想努力了。”
她都在努力,他不想离她太远,既然她决定了要好好学习,要向成绩好的同学请教问题。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他就只有这一个简单的目的。
***
考试结束的那天,后排四人小组之中陷入了难得的热烈讨论之中,如果凑近一点听,还可以听见,他们讨论的是这次月考试题。
偶尔路过的同学听到了一两句啊,脸上神色十分精彩,真没想到啊没想到。
乔星皱了皱眉:“不知道我这次考得怎么样。”
她一直是挺在乎自己成绩的,原来是因为没努力所以考得不好,那就算了。现在她都努力了那么久,要有一点进步才比较会抚慰人心啊。
叶知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尽人事,知天命。”
乔星望了望天,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原来她每次考试完就会又焦虑又兴奋,不停在想,自己考得怎么样呢,好想早点看到分数。
易深倒是在一旁胸有成竹的表情,乔星一看到他这样就有点不高兴,凭什么她这么紧张,但易深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语出挑衅:“你看起来很有信心?”
易深只微微勾唇一笑,不说话,一切尽在那个微妙的笑容之中。
乔星咬紧了腮帮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什么堵?”他提起了兴致。
“要是你考得没我好,就……”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小会,眉开眼笑地说道:“就叫我爸爸。”
易深脸顿时黑了下来。
梁嘉扬和叶知爆发出一阵笑声,梁嘉扬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乔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行啊 。”这两个字似乎是从易深的牙缝里挤出,“那你要输了怎么办?”
乔星有些天真地说道:“我输了叫你爸爸呗。”
看着她这个不知死活的样子,易深发出低低的笑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用叫爸爸,到时候叫什么再说吧。”
“好呀。”她爽快地答应下来。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把握,肯定是她赢啊。
对于易深以前的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反正比她还学渣,她就不信他这次能考过她。
于是对于发试卷这件事,乔星更有了一点执念了,好想听早日易深叫她爸爸啊。
但是真到了发试卷那天,乔星哭都哭不出来了。
五班是规则是,先张贴成绩单,然后再分发试卷,当乔星看到成绩单的那一瞬,简直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易深的名次比她前,分数比她高,甚至还高出了一大截。
她整个人顿时就萎了,喃喃道,这不可能啊,这不科学啊。
可是就这样不可能又不科学的事就在她身上发生了。
当试卷发到手里的那一刹那,乔星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易深的试卷,然后备受打击。
她原来还寄希望于老师算分数的时候算错了,给她又给算了好几遍,没错,她得接受这个令人难受的事实,易深居然成绩比她好。
而她成了他们四人小组中成绩最差的那个,她往常都不太关注这样的事,但是好不容易认真一次,这结局也太令人心碎了。
看着乔星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易深倒是好心情,尾音轻挑:“什么时候叫爸爸?”
她当时脑子一抽,当场就答了一声“欸。”
易深冷笑:“就现在吧,我觉得你挺乐意的。”
乔星苦着张脸,她不乐意!她一点都不乐意!
脸上渐渐堆起讨好的笑,悄悄朝他那边移动了一点,挨他更近,声音细声细气的:“易深,我们打个商量呗。”
她脑海中回忆起当时易深说过的话,开始小声地为自己辩驳:“你当时明明说叫什么到时候再说的。”
他剑眉微挑:“现在就是到时候了。”
乔星低着头紧抿着唇不说话,她叫不出口,嘤。总觉得好羞耻,像在玩什么play。
不过易深这时也好说话,声音放缓了一点,问她:“你不想叫这个?”
她赶紧点点头,双手做捧心状:“不想!”
“那好,换个称呼吧。”
乔星睁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他,眼里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叫哥哥吧。”
emmmmm……
她小心翼翼地和易深打着商量:“可以再换一个吗?”
他脸上出现点不耐烦的神色:“爸爸和哥哥之中选一个吧。”
乔星默默低头,不说话。
时间渐渐消逝,就在易深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忽然听见她细细的声音。
有一种特殊的温柔包裹在里面,如月色般动人:“易深哥哥。”
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易深觉得自己骨子都要酥了,他一只手握成拳抵在桌上,另一只手却不知何处安放。
他发现提这个要求最终是折磨了自己,他看着乔星。
她牙齿轻轻咬住下嘴唇,洁白的牙齿和嫣红的唇形成强烈对比,她脸色微红,目光有些闪躲又有些恼怒。
他抑制不住自己,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嫣红的唇上轻抹了一下。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脑袋往后一缩,飞快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易深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刚是真的没忍住啊。
手放在桌下,他敛下眸子,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拇指上还留着她唇上的温度,还有那一种柔软的触感。脑海中还回荡着她刚才的声音,易深哥哥。
忍不住的,他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从来不知道,原来从她口中叫出他的名字,是这样的感受。
好像一个小拳头,直直地击中了他的心,回声绵长悠久。
当天晚上易深做了一个梦,梦中身下人不停叫着他的名字。
易深醒来时额上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润湿,有些恼怒地把被单给扔到了洗衣机里。
乔星,真是他的劫啊,躲不开,他也不想躲开。
☆、她的心结
鉴于这次考试五班的各科成绩平均分都排在年级前列, 上课时班主任还专门拿这件事来说了。
乔星坐在下面沾沾自喜,她这次也为班级平均分的提升贡献了自己的力量,这种感觉还挺好。
叶知在一旁打趣道:“你可要好好谢谢蕫帆啊。”
乔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下课后当着易深的面去找蕫帆道了谢,她现在也知道这个道理了,有些事不能背着他做,不然清白的关系都会变得不清不楚。
回来的时候却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蕫帆他说要谢谢我才对,然后请我周末去吃饭。”
叶知一听就觉得不好, 干净碰了碰她的肩, 拼命朝乔星使眼色,易深还在这呢,你把什么事说得这么清楚干嘛?
乔星才不理会她的暗示,继续说道:“但是我觉得我也要谢谢你们,所以我决定请大家一起去吃饭。”
叶知长吐出一口气,乔星这样说话一半留一半, 迟早会被收拾的。
乔星回头问易深:“你去吗?”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那,看似漫不经心:“去啊。”
不去等着被人挖墙脚吗?蕫帆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 不过是因为乔星没那意思,他才一直没说罢了。
周末他们去的是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 说是餐馆, 但还有其他娱乐项目, 乔星想的也是好不容易考试完,要好好放松一下才对。
吃饭什么的都很开心,只是饭后提出要玩什么游戏时, 忽然起了分歧。
恰好这时,梁嘉扬在餐馆里遇见老同学,他们正准备玩一款叫狼人杀的游戏,但奈何人一直凑不齐,碰到了梁嘉扬,当场邀请他们一起去玩游戏。
这是最近风靡的一款推理益智性游戏,乔星平时在学校最喜欢玩这类的游戏,不过一直苦于忍受不够,不能玩。
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巧,她当场就撺掇着梁嘉扬同意。
大家的意见神奇地统一,乔星赶紧问老板要了一副狼人杀牌,找了个空房间就迫不及待选牌了。
她进去得最早,选的位置在最里面,蕫帆进来时就坐在她的旁边,易深看到这一幕,眸色微微暗沉,也坐在了乔星另一边。
一心沉迷于游戏的乔星没有发现这个微妙的座位,还在那傻乐,终于可以玩游戏了。
游戏开始,乔星手气十分差,接连三盘都拿的是平民,游戏中的底层分子。
她喜欢玩游戏,但玩得并不好,但三盘也挺侥幸地踏入了最后关头,似乎大家都知道她不太会玩,特意关照她。
相比于乔星,易深的手气就跟开过光似的,盘盘拿的牌都是有身份的。
不仅如此,他还特别会玩,他拿狼人牌,那一盘必定是狼人一派赢,他拿好人牌,就必定是好人一派赢。
相较于易深的舒爽,蕫帆就没这么好运的,他原来也是玩过这类的游戏,并且也算其中佼佼者,但今天就跟邪了门似的,无论拿什么牌都是输,已经接连输过三盘了。
玩游戏的时间总过得很快,时候已经不早,大家说好玩完最后一盘就各回各家。
乔星的手气终于在最后关头好了一次,拿了张好人派别中的神牌,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易深,刚好看到他摸起牌看了一眼后,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乔星心里就有点慌。
蕫帆第一夜就狼人给杀死了,易深说自己拿的神牌,没有人怀疑。
一轮即将过去,轮到乔星发言,她小声又有些底气地不足地说:“我怀疑易深拿的是狼牌,虽然刚才没有人反驳他,但是蕫帆昨晚被狼人杀死了,可能蕫帆拿的就是神牌,易深顶替了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