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故意嚣张地吊起眉毛,她第一次觉得她现在这身份还挺好用的。她想了想,又说:“还有,她是我朋友,你们谁要敢欺负她,我就叫我爸欺负你们!”
“不敢,不敢。”经理冷汗直流。姜氏集团的大小姐,他哪儿敢得罪啊。可是另一方他也不敢得罪啊。
姜姜一把将门摔上。
一关上门,姜姜脸上的厉色瞬时退却。她对白梓荨挑了挑眉,“怎么样,我刚刚是不是很厉害?”
白梓荨眼睛泛红,隐隐有泪花涌了出来,“姜姜。”
“诶诶诶,你别哭,放心吧,以后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过了半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姜姜用力拉开门,“我都说了不行,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爸把————”姜姜猛地噎住。
门外站着三个人。
刚才的经理身后,站着两个男人。
“姜小姐,陆先生说他与你认识,所以……”经理不停地擦着汗。
姜姜眸光微闪,刚刚要白梓荨服务的是陆辞?
陆辞垂下眼睫,眼底沉下一片阴影。
他上前一步,姜姜急急拦在门边,“陆先生?”
陆辞看着她,黑沉沉的眸子里锁住她,姜姜笑了笑,让开道。
经理笑呵呵地把门拉上。
姜姜瞟了眼白梓荨,她有些无措地缩在沙发里。
这陆辞恐怕就是跟着白梓荨来的。他已经注意上她了。
事已至此,姜姜也没想要再怎么干涉他们。
就算再怎么干涉,一切都还是要发生的。
不管了。
反正最后白梓荨会和她哥在一起,她就别想着能让他们之间能少受点儿苦,少受点挫折了。
就这样吧,只要最后她能保住命,不被陆辞折磨死就行。
就那么刹那间,姜姜想通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她转回身,见陆辞坐到了沙发上。他的助理站在他身后。
白梓荨往远处挪开,局促地看向姜姜。姜姜走到她身畔的位置,坐下来。
因为有些事情想通之后,她意识到她没必要这么怕陆辞。
她又不会像原身那样屡次害女主,而且现在还算得上女主的朋友,陆辞还能把她给杀了?
想起她之前在他面前畏畏缩缩紧紧张张的怂样,她就觉得十分可笑。
姜姜看也不看陆辞,拿起没吃完的薯片嚼着。
她想直接离开的。
可是白梓荨还在这里。
说好的以后不再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她既然还在这里,就不能让白梓荨出事。
按理说,现在陆辞应该不会对白梓荨怎么样,他现在只是对白梓荨产生了兴趣而已。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没有按照原来的顺序发展了,谁知道陆辞这个变态现在是怎么想的。
吃了半天薯片,还不见陆辞说什么话。
她暗暗地瞧了他一眼,看到他靠着沙发。
室内亮恍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可是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一种模糊的,晦暗的不清晰感。
他似乎看着虚处,小臂枕着沙发,整个人仿佛要融进黑色的沙发里。
姜姜颦了颦眉,什么意思,他专门到这里来干坐着吗?
还真是个神经病。
姜姜瘪瘪嘴,继续塞东西吃。
整个包间里只有薯片脆脆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他说:“出去。”
姜姜的视线转向他,看见他的助理从包间里出去了。
心里微澜,她仍然继续吃着薯片。
“出去。”他又重复一次。
要她出去?
好跟白梓荨独处么。
可是她怕他对白梓荨做出什么事情来。
忖度许久,姜姜吸了吸气,将薯片碎屑弹掉,正要出声时,却听见白梓荨怯怯道:“陆……陆先生,我出去了怎么给您倒……倒酒啊。”
姜姜惊了下。
他是要白梓荨出去?
陆辞缓缓地偏过头,看着白梓荨的眼神泛着凉意。白梓荨抖了抖,抓住了姜姜。
这位陆先生让她感到莫名的可怕,她不能把姜姜一个人留在这里。
姜姜心里风云变幻着,她捏了捏白梓荨,示意她离开。
“但是……”白梓荨担忧地看着她。
姜姜对她摇了摇头。她咬着唇,最后听了姜姜的话,出了包厢。
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姜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依旧没有看他,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话。
袋子里的薯片吃完了,她把垃圾放到一旁,又撕开一包。
嘴都快嚼得没了味道时,陆辞还保持着沉默。姜姜额角抽了抽,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看谁能熬得过谁。
反正她有东西吃。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
紧接着,烟味袭进鼻子里。
姜姜屏了屏息。
她讨厌吸二手烟。
陆辞指间夹着一根烟,他翘起腿,将领带扯开。
听到斜对面微微的动静,姜姜仍旧专心地吃着东西。
“喜欢吃这个?”
寂静的空气里,突然插进了这几个字。
姜姜斜眼,声音不咸不淡,“喜欢。”她回答完,转回脑袋。
这薯片如果是陆辞就好了,一口咔嚓掉一片。
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却忘不了他踩她,还碾了几下的屈辱与剧烈的疼痛。
要不是怕惹上他这个变态,按照她以前的脾气,她绝对会一模一样地踩回去。
她用力嚼着薯片,偏肉的腮帮左右鼓着,唇边沾了几颗碎渣。
陆辞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察觉到他在看她,姜姜放下薯片,这种被人一直盯着的感觉让她很不适,而且这人还是她极为讨厌的人,她决定不跟他在这里耗了。
“陆先生,我先告辞。”姜姜起身。
陆辞把玩着烟头,撩起眼帘,“给我倒杯酒。”
她又不是服务员。姜姜暗地里腹诽着。
但也没拒绝,在不超过她底线的情况下,能顺着他就顺着他吧。
姜姜走到案几边,看到开着的酒瓶后,拿起来往杯子里倒。
深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流淌进玻璃杯里,将玻璃杯染红。
她放下酒瓶,说:“倒好了。”
陆辞一直看着她,指上夹着的烟雾腾到她脸上。
浓烈辛刺的烟味呛得她咳嗽了几下。她单手抵住唇鼻,“陆先生,我走了。”
尾音一落下,她立刻转身,却又被他叫住,“姜小姐。”
姜姜扭过身,见他将烟头碾灭,晦暗朦胧的眉眼在白雾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说:“坐下。”
强硬的命令的语气。
姜姜控制住反逆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她坐到旁边,“有什么事吗?”
他重新倒了一杯酒,执起酒杯,指向她。
姜姜滞愣半晌,她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陆辞从沙发上起来。
高大颀长的身躯朝她逼近。
姜姜心尖战栗了下,她把手背到后面,捏紧。
每次陆辞一靠近她,那种如同被压在地上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就会升涌出来。
强烈的压迫感带着烟草的味道侵入到她的骨髓里。
他俯视着她,把酒抬到她眼前,浓郁的眸子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戾。
姜姜立即一把将酒杯夺过来,一口灌入,“再见。”
说完她不再停留,径直就要朝外面走。
头已经开始晕了,姜姜掐着自己的肉,强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可是她刚离开沙发一步,视野里就模糊成了几团,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沙发上的人蜷着身体,缩成小小的一点,嫣红的面颊扣在抱枕上,细细弯弯的眉毛微蹙着,额发斜过秀挺的鼻梁。
陆辞点燃一支烟,吐着烟雾,凝着她许久。
烟雾扑到她面上,她不舒服似的蹭了蹭抱枕。
他垂下视线,把烟碾灭。
伸出手,把斜在她鼻梁上的头发拨开。
指尖触上她的唇角,将上面沾着的碎屑抹掉。
受到被人的碰触,她抱紧了抱枕。
陆辞看向她的抱枕,食指微动,将抱枕扯到他这边来。
她攥着它,无意识地跟着抱枕移动着。
抱枕被他拉到他的大腿上。她的头顶堵到了他的膝盖边。
陆辞轻轻一抬抱枕,她的脑袋覆在了他腿上。
柔软的头发散落在他掌心。
她均匀地呼吸着,蹙着的眉心渐渐展开。
抱枕被他挪出来,丢到了一边。她直接贴在了他腿上。他捻起掌心的一缕头发,然后又放下。
许久后,他慢慢地脱掉衣服。
“姜姜?姜姜?姜姜?”
耳边的唤声由远至近,姜姜睁开了眼睛。她揉着额角,看见了白梓荨。
然后直起腰,环顾着包间内。
“他呢?”
白梓荨:“你说陆先生吗?他已经离开了。”
“你没什么事吧?”姜姜问道。
“我没事。”
姜姜半瘫着,仔细回忆了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陆辞让她喝酒,她喝了之后正要走却昏了过去。
那酒比上次喝得那个烈得多,现在口腔里都还残存着舌根发麻的辛辣。
“我在外面守了一个多小时,有些担心你,正要推门进来时,陆先生就出来了。我赶紧进来,发现你正躺在沙发上,身上还披着一件衣服……”
衣服?
姜姜低头,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确实披了件衣服。
黑色的西装被她绞得皱皱巴巴的。上面似乎还有着清冽的气息。
她受惊似的看着这衣服,而后皱着眉把它扔开。
姜姜站起来,说:“现在什么时候了?”
“八点多。”
“你什么时候下班?”
“十一点。”
“这样,我把这个房间订到十一点,你待在这里等到下班就走,我先回家去。”
“好。”
姜姜从酒吧出来。
凉风习习,吹散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环绕着的陌生气味。
她吁出一口浊气,迅速打车回家。
要到家之前她去买了些东西吃,将身上的酒味混压下去,等到她觉得闻不到什么味道后,她才到家。
客厅里没人。
姜姜赶紧上楼,才走上去几步,倏然瞥见正下楼梯的姜沉璟。
他拿着玻璃杯,看见她后,停下来。
“哥,接水喝?”姜姜说。
“嗯。”
“喔,我回房了啊。”她边说边往上走,刚越过他,手臂却被他钳住了。
姜姜回头,“怎么了?”
他打量着她,语调沉然,“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姜姜说了实话。她要把胳膊抽出来,却抽不出来。
“哥?”
姜沉璟看着她还浮着红晕的脸颊,微醺的酒味渡进空气里。她眨眨眼睛,亮亮的眼瞳里带着困惑。
他低下眼睫,松开了她。
姜姜觉得有些奇怪,她舔舔唇,没再说什么,直接从他身边走开。
空气里淡淡的酒味散尽。姜沉璟捏了捏玻璃杯,下楼。
水从杯口溢了出来,浸湿了他的袖口。他拿开水杯,步至软椅,把水杯放到桌子上。
他平展开手掌,摩挲着指腹,然后又收紧。
第12章 第十二章(小修)
姜姜回到房间,洗完澡,正吹头发的时候,有人突然给她打电话过来。
她把吹风机放下,接起电话,“喂,你好。”
电话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微微的电流嗞嗞嗞地响着。
“喂?”姜姜看了下号码。
陌生号码。
打错了吧。
“姜小姐。”
姜姜正要挂掉时,话筒里猝然透出声音来了。
这熟悉的嗓音骇地姜姜差点摔了手机。
她止住要摁下挂断键的动作,稳了稳情绪,“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沉默下去。
沉灼的呼吸仿佛从电话那头扑到了她耳边,姜姜耳际发烫,她迅速挂了电话。
她咬着唇,紧紧地攥着手机。
居然是陆辞。
让她觉得惊悚的不是陆辞怎么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而是他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
下一秒,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号码。
姜姜犹豫了很久。
铃声接近尾声时,她呼了口气,“你好?”
这一次,那头终于不再沉默了。
“不知道我是谁,嗯?”上扬的尾音带着隐隐的凉意和压迫感。
姜姜翻了翻白眼。
是他自己打电活过来的,她又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这话说的好像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这号码是谁的一样。
“对不起,你是不是打错了。”她继续装作不知道。
“姜姜。”
略沉的两个字如同被电流挤碎,一粒一粒地贴到她的耳膜上,黏黏的音质,让她心地不禁发寒。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陆辞叫她的名字。
她捏紧手机,故作惊讶般,“啊,难道你是……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