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那么美——兰织
时间:2018-10-30 10:40:15

  ——顾星沉那男人,高冷得很,眨眼都比别人慢一些。算了算了,多给他几秒反应。
  点了发送,摁灭了屏幕,许罂躺在床上躺成个大字,抬抬腿、伸伸胳膊,又左右翻滚了一阵儿,然后一瞧床头的小闹钟——
  这特么都过去十分钟了!
  许罂翻身一趴,翻开短信,没有顾星沉的信息,皱了眉。
  “顾星沉在干嘛呢……”
  许罂尖着纤细漂亮的指甲尖儿,翻到通讯录,犹豫了——不行,不能打。
  丰富经验告诉许罂,这会儿不能再联系顾星沉了,再联系就显得她很掉价、很想他了,不利于后期把控对方、做爱情里站着的那个人。
  许罂哼哼唧唧在床上翻了一下,一伸胳膊,床头灯开关被细白的手指一按,房间顿时一暗。
  时间缓缓流淌。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啪,开关轻响,房间又亮起灯。
  许罂睡不着,心一横利索地翻出手机,干脆给顾星沉打了电话过去。
  她得好好发一通脾气了,让最近变得过分高傲的某人好好给她收敛收敛!
  “嘟——”
  “嘟——”
  “嘟——”
  一声声过去,顾星沉竟是没接。
  “难道睡了。”
  “老干部吗睡这么早。”
  嘀咕完,许罂就被手机屏幕的时间打了脸——接近午夜12点,确实也不早了~~
  可是,午夜十二点也不能成为顾星沉不接她电话的理由啊?
  他不是喜欢她么?
  他不是爱她得要死么?
  就是凌晨,他也不能不接她电话!
  哼!
  这么一想,许罂理直气壮地又打了两个过去,可那边还是不接。
  老街的夜晚异常安静,偶尔一声犬吠,从大开着的四四方方的小窗,渗进来。
  台灯已熄,房间暗影幢幢,书柜、旧钢琴和一些老式家具,轮廓黑洞洞的,死寂的房间忽而闪过一只影儿,跳上窗台。
  一只瘦弱的秃皮猫儿。
  它极度缺失安全感,缩在窗台惶惶不安,看看屋里,又警惕着窗外的街道。
  突然,书桌上蓦地几声嗡嗡震动,刺破死寂,猫儿亮着绿眼珠惊惶蹿走。
  书桌上亮起手机屏幕的小块儿亮光,把房间晕得幽幽的,是新进来了一条短信。
  ——【顾星沉,我生气了!我不理你啦!】
  房间死寂,屏幕时间是23:43。
  慢慢,手机黑下去。
  一会儿之后,又震动着亮起来,屋子像被一盏白皮灯笼照着,四下不是黢黑就是暗淡的灰白。
  ——【喂!真理你了咯?】00:05
  此后,房间便在明灭中拉锯。
  ——【好,现在开始不理了!】01:03
  ——【再理你我是小狗!!】01:45
  凌晨。
  【……顾星沉,你是不是出事了?你跑哪儿了?】02:05
  【?】02:25
  【???】02:26
  --
  第二天江寰归校,拄着单拐杖和陈星凡一道出现在学校。
  俩人挺风云,一路上不少外班的学生打招呼,磨磨蹭蹭走到教室,早自习都下了。
  宋小枝立着当掩护的语文书还没撤,在睡大觉;金宇去多媒体楼的天台跟他的乐队敲敲打打去了,位置空的;而许罂……唉?
  “我天,小罂你昨晚干啥了?憔悴成这样。”
  陈星凡一边说,一边把装着各种杂货就是不包括书的书包往抽屉里一塞。
  平时活力四射的许罂双手托腮,蔫儿当当地盯着前头顾星沉空荡荡的位置,兴致恹恹没说话。
  江寰把给许罂带的奶茶放她桌上,瞟了她一眼。“昨晚跟哪个帅哥在一起啊,那么厉害……哎哟!”
  他话没说完,就被许罂抄起一本书砸了脸。
  陈星凡削了江寰一眼,对许罂说:“别管那张狗嘴,丫脑袋里墨水没一点儿,全是那些下流玩意儿。”
  江寰听了,脸色阴了阴,瞅着陈星凡清秀白净的耳际,闷闷地坐下,不知在想什么。
  陈星凡还在和许罂说话:“喂,那狗嘴说的是不是真的?昨晚跟咱们分别后去哪儿了?”
  许罂白她一眼摇头:“你俩真一路货色。”
  烦闷地看一眼顾星沉空荡荡的位置,许罂叹了口气,“我能去哪儿啊大晚上,当然在家了,就是失眠而已。”
  昨晚折腾小半夜,许罂又乏又气,打算来学校找顾星沉算账,可来了学校才发现顾星沉没来。
  ——奇怪。
  ——顾星沉呢?
  昨晚她不过刁难了下他,不还他感冒药,就生气啦?
  没那么小气吧。
  结果一整天,顾星沉都没来,第二天,许罂忍不住了。
  那小子玩儿失踪也不通知她一声,什么意思?
  别不是转学了吧?
  许罂从未在顾星沉身上花这么多脑细胞过,觉得挺不适应的。
  算了,看在她还在追他的份上~~
  英语课,徐少庆发着英语练习册,路过许罂旁边的走道,结果被一条纤细的腿横拦了路。
  许罂坐在过道那边的桌子,抬脚蹬在自己桌沿,拦住了徐少庆。
  徐少庆吞了吞唾沫,暗里怎么八卦都行,但真跟许罂交流他却不行,没对视,就红了脸,何况此时许罂还一副要欺负人的动作,她抱着胳膊,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班长,顾星沉呢?他上哪儿去了,昨天一天不见人。”
  “顾星沉他,他请假了。”
  许罂眨眨眼:“他咋啦?”
  “感、感冒吧。”徐少庆老实地交代,“顾星沉身体好像是不太好,我昨天去办公室,听见他跟徐老师电话请假,听声音,嗓子都哑了。”“挺惨的。”
  徐少庆脸红到耳根。
  一般乖学生都不敢跟许罂多聊,少女漂亮得过分、张扬得过分,有一种无形的气场,会让站在她跟前的人自卑。
  “许、许罂,我我还要去前头发作业……”徐少庆小声地委婉提醒。
  许罂才收了腿放行。
  回到座位,许罂从书包里拿出那瓶感冒药,上面标签被撕掉了,只剩个名字那儿没撕完。
  “不就一晚上没吃药,至于么?”
  许罂又拨了个电话过去,顾星沉还是没接。
  趁着大课间,陈星凡刚跟江寰去外班跟狐朋狗友嚯嚯了一顿,回来正打算睡大觉,就被许罂拉了胳膊。
  “星凡,帮我个忙。”
  “嗯?你说。”
  “我去灭绝办公室偷个资料,你替我在门口放风。”
  陈星凡愣了一下,湿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什么资料?”
  许罂吸了口气,把发给顾星沉那条【再理你我是小狗!!】默默删掉。
  “顾星沉的家庭住址。”
  并且坚定补充。
  “他病了,我作为前女友和老同学,应该去看看。”
  嗯,这理由很充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许罂:汪汪!
 
 
第14章 名字
  三月初,倒春寒。
  老街,矮矮的二层半木质小楼,砌墙的灰砖已磨损风化,四方的两扇式玻璃窗红漆掉了皮,房间黑洞洞,没声音,也没开灯。
  秃皮瘦猫儿跳上窗台,灵活地转着脑袋盯街上偶过的行人,倏尔,屋里一声男人的重重呼吸,惊得它一哆嗦,盯向声音源头。
  顾星沉从床上坐起来,手指插在短发里摁了摁疼痛的脑袋,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又做了那个梦,这一两年来,那梦境总时不时出现。
  南方的梅雨,潮湿的屋子,满地的鲜血与死去的女人。
  梦里,没有歇斯底里的痛楚,只有让人窒息的死寂。
  喘了口灼热的呼吸,少年揉了揉额头。窗口飘进来的冷空气,让顾星沉发着高烧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只觉周遭似梦似幻,难辨现实与梦境。
  书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朝那边掀眼皮看了一眼,有些无力,又倒回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境又接上了上一个噩梦,幸而,那个噩梦到最后,总有美好的画面。
  他梦见了许罂,豆蔻少女的许罂。
  烈烈的夏日,她总是穿得比一般女孩子都少,因为她说热。
  不经意的时候,他会不小心把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锁骨窝里,从领口,看见她雪白肌肤。
  在梦里,与她极尽力气地拥抱。
  少女身子很香,很软,好似有用不完的热情与活力。抱着她,像抱着全世界的暖。
  “星沉。”
  “星沉。”
  “星沉。”
  对,就是这样,他喜欢听自己的名字从许罂唇瓣里吐出,他痴狂地想,她喊他的时候,一定有吻,烙在他的名字上。
  ——是她爱他的证明。
  “星沉,你醒醒。快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顾星沉迷迷蒙蒙睁开眼,竟看见许罂在床前,担忧地看着他、替他掖被角。
  又合了眼,顾星沉朦胧地想,一定是自己太贪婪的渴望,所以才出现幻觉。
  “别睡啊顾星沉,顾星沉?”
  “喂!”
  “你当我说话耳边风吗?”
  “我命令你快起来!”
  “醒醒再睡啦,大学霸~你怎么这么爱睡。”
  许罂苦口婆心劝了半天让少年起来吃药,结果少年爱答不理,顾星沉那天生冷感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可把高高在上的许大小姐气得不轻,把水杯和药片重重往床头一放。
  “顾星沉,你再不理我我可生气了!”
  “顾星沉。”
  “顾星沉?”
  少年没有反应,许罂摸摸他额头——有些烫。
  这时候,陈星凡打来了电话,问许罂进展。
  许罂接着陈星凡电话,随意靠坐在少年床上,一点儿也不在乎坐在男人床边是不是不够矜持。
  “找到了找到了,挨家挨户问了一天,可没把我给累死!”
  顾星沉没有填门牌号,就只到街道而已。许罂挨家挨户的找啊、打听啊,真是好不容易找过来。
  电话里陈星凡问:“那你怎么进去的?翻窗户?”
  许罂抱着胳膊从床边起来,打算去逗书桌上盯着她的那只秃皮猫儿,结果猫儿怕生,不要命地逃了,许罂撇撇嘴有些嫌弃,身子一斜,靠在窗棂。
  “五十块钱,找了个路边开锁的老头儿。别说,技术还挺好,几分钟就开了。”
  “哈哈,你可真贼啊小罂~”
  “没点智商胆量能跟你们一起挥霍青春?”
  “那倒是。”
  顾星沉迷迷蒙蒙看见昏暗的屋子,少女窈窕的背影落在窗户泄入的光里,被晕上一层暖光。
  美丽,耀眼。
  许罂还在跟陈星凡讲电话,求着对方为自己今晚不回家打掩护。
  陈星凡家有红色背景,家风正,她家没文化的暴发户父母跟陈家长辈有些粗浅的朋友关系,一直特欣赏这种军风家庭,巴不得许罂跟陈家多走动走动。
  许罂打算今晚留下,照顾顾星沉,所以耐着性子跟陈星凡磨。
  “星凡君,我的至交好朋友~你帮帮我啦好不好?帮我应付下爸妈,嗯?只要你说我今晚住在你家,他们就肯定不会生疑!”
  “好啦好啦,什么我都答应你,只别让我跟你百合什么都行。”
  “哈?川崎Z1000?那得二十多万吧,你觉得我那么有钱?”
  “艹,我这一夜也太贵了吧!你当我睡总统套房?”
  那边,陈星凡正跟江寰、金宇在打牌,一边码牌一边肩膀夹着电话。
  “哈,不贵点儿对得起您八中白富美校花的身份吗?”
  “川崎花不了二十多万,十八万就全款提了。我没让你送杜卡迪、哈雷已经是友情价了宝贝儿。”
  “你过年压岁钱连号的人民币,别以为我不知道,还差这点儿?”
  “跟心上人在一起,睡哪儿不是总统套房?”
  “矫情。”“哎碰碰碰!江寰你给老娘把牌放下。”
  许罂磨着牙,真想揍陈星凡,然而余光一瞟高烧不退的顾星沉,心头就软了一下。
  一看那样的顾星沉,许罂就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莫名其妙地发热了,什么代价都不愿意去多想,回头对电话里咬牙说:
  “行行行,川崎Z1000就川崎Z1000!你赶紧麻利儿地把电话给我打了,事给我办妥!”
  牌桌边儿,陈星凡一听,把江寰递过来的牌都给撂下了,专心拿电话听。
  许罂靠着窗棂,盯着那只害怕她、缩在桌角炸毛的猫儿笑了一下:
  “不过陈狗友,我可告诉你,车我可以咬牙送你,但咱们把话说前头,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啊!”“以后我需要用你的时候,你可得给我尽心打掩护!”
  陈星凡挂了电话,整个儿人都愣掉了,江寰戳她脑袋问她咋了,陈星凡也没顾上怼他,就说:“完了完了,小狐狸精好像真动了心。连川崎Z1000都答应搞!”
  江寰:“卧槽,那可不便宜。为谁啊?”“辛辰?”
  陈星凡白一眼后知后觉的江寰:“屁的辛辰!那是我们跟许罂打赌闹着玩儿的。”
站内搜索: